第三百五十四章:凯旋
可是王令和薛如英等人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崔叙和方正韫虽然心里有数,可还是难免会不放心。
尤其是方正韫,他怎么也没想到崔叙会这么大胆,“借”来了近五千人马,与王令一同去突袭仆固本部
这也就罢了,薛国公之女薛如英竟然也跟着一道去了,这不是乱来吗?万一她有个好歹,薛国公还不得亲自披挂上阵,为她报仇?
他一直以为薛如英真的送萧寂的灵柩去安于县了,哪晓得他们出发了好几日,崔叙才告诉他,这几个人去报仇了。
年轻人就是冲动,方正韫不止一次后悔没有拦住他们。
就在方正韫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接应王令等人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了热闹的喧哗声,士兵们像是看见了久久未见的亲人一般欢呼雀跃起来。
“王将军回来了!”
“恭贺王将军凯旋!天威军必胜!”
直到厚重的锣鼓声传入方正韫的耳畔,他才知道士兵们说的是什么,他立刻欢喜地大笑出声,“是凯旋的鼓声!王将军凯旋归来了!”
崔叙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太好了!天助我大兴!”
“快,随某一道去迎接他们!”方正韫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走出了营帐。
崔叙和桑榆对视一眼,压下满心的欢喜,相偕出去。
天威军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短短几日之内,他们就打了两个大胜仗,本来以为拿下突厥两万大军已经够厉害的了,现在连他们的老窝都端了,端的还是以勇猛著称的仆固部落,怎能不叫他们高兴?
等长安得到消息,怎么着他们都是要被嘉奖的,搞不好还能多发些饷银之类的,打了胜仗固然高兴,可是奖励也叫他们喜不自胜。
士兵们大部分都是穷苦出生,他们世代为兵,所求的不过是图个温饱,博个前尘罢了,即使了丧命于战场,可是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抚恤,这就够了。
王令等人并没有到达军营,传令兵先一步传来了消息,他只说了一句得胜归来,就让整个大军沸腾了起来,不少气盛的士兵们将他高高举起,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
更多的士兵则冲向了军营的大门处,迎接英雄的归来。
崔叙和桑榆被这样的气氛感染,顺着人流去了军营门口。
说是军营的门口,实际上只是有几根木头搭成的简陋架子,围了几个尖锐的栏杆,做成隘口的样子。
此时,栏杆已经被士兵们挪到一旁,大批大批的士兵站在门口两侧,遥望着天际线。
等了快一个时辰,他们才见到大军的影子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
士兵们的热情丝毫不减,甚至更加热烈了,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大声吼叫着,那欢快的响声似乎能冲破天际。
崔叙也很高兴,但是他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显的有些局促。
“他们是高兴坏了。”方正韫见崔叙有些不自在,连忙解释道:“天威军在先前的战役中损失了四千多名兄弟,他们这是在替死去的兄弟高兴。”
方正韫的眼角泛红,看着有不少士兵已经冲了出去,忍不住道:“某告诉过他们,男子汉大丈夫,只能笑不能哭,所以他们才是会这般模样。”
一旁的桑榆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以笑止哭,这也许就是这些士兵们发泄情绪的方式,每一次胜利的背后就意味着有很多熟悉的兄弟离去,纵然他们还不知道哪些人不在了,可他们总要替那些人“高兴高兴”。
崔叙听罢,低声叹了一口气,“是我们该感激你们。”
方正韫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同为大兴子民,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崔叙并没有回答,而是撑开笑脸,与士兵们一道迎接将士们。
当地平线上的那道影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
桑榆终于看见了那些征战了数十日的将士们,可以看出,薛如英带去的五千人并没有一起来到天威军,他们应该是在做完事之后就分开了。
王令带着离开的五千人,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足三分之二,有近一半人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原本意气风发的将士们,此刻像是一群刚刚得到喘息的狼群,狼狈不堪却目光锐利,带着一丝孤傲和来不及收敛的嗜血杀意。
那飞扬的旗帜已经变的残破不堪,上面沾满了黄褐色的泥土和黑色的血迹,与士兵们身上的战甲如出一辙,这是他们勇猛杀敌的见证,也是他们荣誉的象征。
尽管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了,不少士兵的身上还挂着彩,但是他们并没有哀嚎,也没有抱怨,只是坐在马背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命令。
王令翻身下马,他的脸白皙而严肃,与他的身上破烂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大步向前,在方正韫的面前站定,庄严地拱了拱手,沉声道:“此战歼灭仆固本部约五千余众,俘虏仆固贵族数十人,吾等,不负重命!”
方正韫连忙执手回礼,眼含热泪,“好,好,都是我大兴的好儿郎!”
他身后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弯腰,抱拳,“恭祝将军得胜归来!”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干枯的柴火,噼里啪啦地打碎了寂静,将士们纷纷迎上前去,扶人的扶人的,牵马的牵马的,军医带着小徒弟拼命地往前挤,嘴里大叫道:“快,把伤兵送过来!”
天威军的将士手忙脚乱地帮归来的将士们安顿了起来,战争似乎已经远去,他们仿佛回到了初次来到天威军的时候。
……
是夜,一行人在给将士们庆功之后,再次聚集到了营帐中。
如同第一次来天威军一样,方正韫坐在首位,王令半合着眼假寐,和那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确实是累到不行,整个人都颓然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薛如英、窦玉成和贝赫拉姆三人,尤其是窦玉成,这个娇生惯养的小郎君在草原的这段日子,几乎把上半辈子的苦都吃完了,憔悴的不行,人都消受了一圈。
薛如英本就是习武之人,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她的脸惨白的厉害,不复英姿飒爽的样子。
相比之下,贝赫拉姆反而是状态最好的一个,他本就过的粗燥的很,常年四处游历,奔波一段时间也不带怕的,他也没有参与战事,而是和窦玉成一道留守在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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