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系统黑区
叶修开着车离开水面，来到另一面岸边的草地上。
忽然间狂风大作，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战励立刻打开车门，让织棱昉躲进车里。
叶修看着车外狂风大作，疑惑地说：“怎么突然间下雨了，刚刚我看天空上还没有一片云彩呢！”
织棱昉冷冷地说：“天气是在我们上岸后，瞬间变化的。我刚才在车架上，感受比你们明显多了，原本还抬着头看风景呢，瞬间，乌云就压在了头顶上，太不自然了！”
贺小君也充满疑惑地说：“确实不太自然，你们仔细看看周围景观的色调，似乎比亲亲世界加深了两个灰度，看起来特别压抑，有点像追悼片的感觉。”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隆隆的响声，正在草地上吃草的奶牛惊慌地四散开来。
叶修朝着那些奶牛仔细观察，不由脸色一白，颇为吃惊地说：“是我看错了么？那些奶牛，那些奶牛……”
“奶牛怎么了？”战励打开车窗，风雨吹了进来，他探出脑袋仔细一看，发现那些奶牛竟然长着人的头！
众人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贺小君倒是提出一个自己的想法：“你们说，我们不小心闯进来的这个地方，会不会是程序员恶搞的模块啊……”
捌贰寒阳在后台调动数据，解释说：“但如果是恶搞，也不可能是一个程序员能办到的，这个模块虽然和主系统隔离分开了，但已经搭建完成了，我想，没有二十来个人的通力合作是无法完成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巨人模样的人冲了出来，拿着鞭子抽打那些人头牛身的奶牛们……
众人朝着那巨人一看，“这巨人竟然是牛头人身！”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牛头人身的巨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露出诡异的笑容抽打着那些弱小的“奶牛”们。“奶牛”们发出“哞哞”得求饶声，但牛头巨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相反越打越起劲。
袁小莹镇定地说：“寒阳、小君，你们分析一下这牛头人的数据，还有这些奶牛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玩家吧！”
叶修相当肯定地说：“不可能，如果是玩家，怎么会完全没看到我们这么大一辆车呢？但如果是NPC，不是也应该做出回应么？”
过了一阵子，捌贰寒阳神情凝重地对众人说：“如果我的分析没错的话，这牛头人以及这人头奶牛，都不是NPC，更不可能是玩家。”
“那这些到底是什么？”
“我……我也不太清楚……”
战励开口质疑，“又是一群既不是NPC又不是玩家的东西出现了。”
“战励，这不仅是寒阳的意见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是做图像的，对数据和架构不专业，但也并非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真的很奇怪。”
捌贰寒阳弱弱地说：“我觉得这些东西倒是更接近于玩家在系统中活动后，不断形成的数据……”
“数据？！”
贺小君露出奇怪的表情：“但如果是用户数据，怎么会自动变化呢？理论上说，玩家在系统中活动所形成的数据更像是区块链，不会随意变化的啊。”
“这也是我难以解释的地方，总之这个系统太奇怪了……”
叶修启动了车子，准备带着他们离开奶牛牧场。
袁小莹急着问：“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叶修笑着说：“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好好看看这个系统黑区，到底还有什么更古怪的地方！”
离开牧场之后，风雨便停了，但正如贺小君所说的那样，这里的色彩灰蒙蒙的，即便不下雨也是如此。
吉普车一路向南，眼前又出现了两座巨型工厂大棚。
他们走下车，听到工厂大棚里传来“咯咯哒”的声音，接着一股浓厚的鸡粪味迎面而来。
“这里是养鸡场？”
“进去看看不久知道了么……”
叶修和战励各站到一边，用力将大门打开，发现里面确实是一个大型养鸡场，拥挤的位置上排满了一只只鸡——不对！那些是人头鸡身的妖怪。
只见那些长在鸡脖子上的人头，用怪异的眼神整齐地看向他们。在这些怪物的底下有一个空槽，一个个带着人脸表情的鸡蛋从那些人头鸡身的屁股中产下来。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一个鸡头人身的妖怪拿着蓝色的筐子从门口走进来，视若无睹从他们中间穿过，然后开心的将那些带着人面的鸡蛋放入筐中。突然他好像发现一只有裂缝的鸡蛋，然后不屑地将其扔到垃圾桶，这只鸡蛋发出儿童“嘤嘤”的啼哭声。
战励惊道：“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众人从养鸡场出来后，又开车来到了一个屠宰场。
车子停在门口好久，大家都犹豫不决要不要下去。
贺小君不情愿地说：“这次你们谁要看就自己去看啊，不要带上大家……”
袁小莹打开车门，只有她一人下车。
叶修想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贺小君冷冷地说：“这两个人也真是……”
织棱昉平静地说：“如果我是副队长，我也得去，还好我现在还不是。”
贺小君好奇地问：“我一开始还以为，最不怕这些东西的是你和战励啊……？”
战励立马回复她：“我确实不怕啊，但是也没必要满足好奇心。就像我不怕打架，也不意味着，我解决什么事情都要靠打架，是吧？”
织棱昉点点头，深以为是。
叶修跑到袁小莹前面，率先打开屠宰场的大门。
果然里面满是被宰杀完毕的生猪，准确地说人头猪身，就这么被挂着，虽然是猪肉，但不由让人反胃。他们还看到一个猪头人身的屠夫，拿着杀猪刀，发出瘆人的声音，接着好像还有人求救的声音传出来……
袁小莹皱着眉头正要向前，却被叶修一把拉住，火速带离了屠宰场。
两人一声不吭地回到车上。
叶修继续驾着吉普车带大家向南行驶，前面出现一个羊毛工厂，这次叶修没停下来，接着又是一家皮革公司，他开得更快了。
经过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工厂，众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水域。
叶修不由自主地加速冲向那片水域。
战励大喊：“你干什么啊！没看见那是水么？”
话音未落，叶修已经开入水中，吉普车继续往前，突然灰色的世界又变得彩色明亮。车子从水中冲出来，上了岸，在河边喝水的人们见状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后撤退。
叶修仔细一看，眼前的景观怎么如此熟悉？
袁小莹吃惊地说：“这是狼河，我们回到了狼河北岸……”
“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依次走下车，看向四周，袁小莹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亲亲世界的狼河北岸，再往北就是牧场，牧场再往东就是中央舞台了。他们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亲亲世界。
叶修拿起麦克朝着后台说#这么说，系统黑区是和亲亲世界紧密相连的，梦湖以东是系统黑区，黑区往南就到狼河北岸了。#
贺小君说#其实都只是视觉实现的效果。#
这时在后台的捌贰寒阳说道#在系统后台中，很可能这几个区域原本就是一起的，只是系统黑区禁止亲亲世界的玩家进入而已。#
#这系统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
#我倒是想问，委托这个案子的委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弄来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系统……#
袁小莹突然说#今天，我们提早下班吧，我有一点急事要处理。#
听到她这么说，贺小君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好，寒阳，我们赶紧准备一下离开系统的程序吧！#
孟远尝的办公系统中跳出袁小莹的画面。
袁小莹表情严肃地说：“孟队长，我今天必须要和委托人单独聊聊。”
孟远尝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次日早上7点30分。
沧澜国家网络安全与刑侦中心。副都尉钦原办公室。
在一个四面都是屏幕的房间中，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女人拿着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
她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显示的是沧澜国四大新闻台——国家新闻台、公共新闻台、万象新闻台和东瀚新闻台。
左边屏幕上显示的是沧澜国各大区的网络信息动态数据图。右边屏幕上显示的是机关单位各大网络系统实时运作动态监控情况。
后面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沧澜国前十大网络系统热力图，以及实时更新的网络热词。
这时一个一脸严肃的青年切入到正前方主屏幕中，屏幕上跳出“网络安全与刑侦中心副都尉助理：BU-容禾”。
“副都尉，淘汰系统回收事务所B队大队长孟远尝，带着下属袁小莹想见您。”
副都尉放下咖啡杯，“他们为的可是收容所那个委托案么？”
“我想应该是的，要不我和他们说，您现在正忙不方便，由我来应付他们？”
副都尉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严肃地说：“不用了，既然B队大队长亲自来了，我们还是要给他面子的，一分钟后，把他们的画面切进来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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