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两个人在家里躺到第四天，终于决定出门了。
当然，这是曲扬极力努力争取的结果。
出门前，曲扬去换了一套干净利落的潮服，宽大的t恤和高街运动七分裤，脖颈上还挂着一副耳麦，整套装扮衬得小伙子青春洋溢，越发白晰明净。
罗亚在曲扬身上打量了两个来回，随后转身，淡淡地说了句：“走。”
“等等——”
曲扬走出几步，把罗亚拽了回来。
“你就穿这身出门？”
罗亚低头往身上看了一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曲扬：什么问题？？很大的问题。
白色棉t恤，不知道是不是洗的次数多了，领口处都有些发皱。
灰色大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像块破布。
头发乱蓬蓬，整个一糙汉形象。
要不要这么暴殄天物、浪费颜值？
“大哥，你是没有衣服穿了吗？”曲扬问。
罗亚反过来盯着他，“这就是衣服。”
“我知道这是衣服，我是说，你可不可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再出门？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颜值可以吗？我都替你感到惋惜——”
罗亚：“……我这t恤四千多块……”
曲扬：？？？
“我是问你价钱了吗？
“算了算了，你可真糙。”
曲扬不欲同他废话，拉着罗亚进了他的房间门。
罗亚在床边站得笔直，面色冷漠得看着曲扬在他衣柜里翻来捡去。
曲扬一边翻，嘴上一边叨叨：“哎……这一柜子轻奢，但凡长点心……”
罗亚衣柜里的衣服绝对数量不算多，但单价都不便宜，这曲扬是知道的。
就是这风格……
罗亚买衣服的时候似乎都是闭着眼睛选的，基调都是相同的，一叠十几件衣服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来是不同的款式。
那些细微的区别似乎只能拿放大镜去找。
比如，两件纯素色t恤，只有衣标不同……
比如，两件基本相同的卫衣，只有胸标的图案是不一样的……
曲扬吐槽不能。
最后他放弃挣扎，掏出了一件白色长袖打底衫，一件棕色短袖t恤，还有一条工装裤一齐塞给了罗亚。
“套上。”曲扬“命令”道。
罗亚拿着三件衣服，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茫然。
“这件，打底，袖口卷起来，这件，套外面，裤子不用我给你换吧？”曲扬呲出小犬齿，凶凶地说。
罗亚点了点头，背过身来就把上衣给撩了起来，露出性|感的小腹。
“等等等——”
曲扬忽然想起那晚的画面，瞬间转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脱？”
罗亚头都没回，面无表情地把裤腰上的抽绳一拉，直接把裤子褪了下来。
……
曲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心脏还在扑嗵扑嗵跳着，心道这个死gay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在别人面前露肉，安的什么心？
不知道自己身材好么？
——曲扬小声逼逼道。
罗亚走出来的时候，曲扬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这种明明很普通的穿搭，穿在他身上总会散发出一种很张扬的气场，就是跟穿在别人身上不一样。
帅是真的帅。
曲扬把罗亚按到客卫的镜子前，简单地用吹风机和自己的发蜡给他吹了个“雀巢”般的造型。
更帅了。
两个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曲扬一边等电梯，一边在查路线。
“运河那边离你家有点远，坐完地铁还得转公交，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罗亚转头垂眸看他。
曲扬抬头迎上了这样的目光，吓得往后一缩，“别瞪我，你家住得远又不关我的事。”
想了想，他又查了一下打车费，“从这里打车过去要一百多块钱，如果你不想坐公交，那打车费咱两aa也是可以的。”
罗亚没说话，伸手把曲扬手里的手机抽了出来。
“哎哎哎，好好说话别砸我手机——”曲扬很担心罗亚烦躁了会把他的手机丢出去砸了泄愤。
罗亚拿着他的手机戳点了几下，电梯门打开时，他顺手又递还给了曲扬。
“所以，咱们是打车去吗？”曲扬跟着他往外走，随口问道。
罗亚的一只手放在裤袋里，看似正攥着个什么东西。
两人一直走到一排地面停车位前，罗亚的手在裤袋里按了一下。
曲扬面前的一辆凌志车“biubiu”响了一声，车灯随之闪了一闪，仿佛在冲着他眨眼。
罗亚掏出车钥匙，走上前打开车门，看曲扬还愣在原地，问他：“我开车去，所以你是打算打辆车跟着我？”
啊……
好装逼一男的。
曲扬屁颠颠地跑了过来，拉开副驾的门就坐了进去。
这车许是很久没开了，车里弥漫着一股皮质座椅的味道，还有一股烟味。
罗亚打开车窗和换气系统，准备散散味道。
“靠，cool哦，这是你的车？”曲扬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道。
“不然呢？”
“你有驾照？”
“不然呢？”
“你才大一，你就买车了？”
“……不然呢？”
“好了你别说话了，气人。”
……
罗亚把钥匙塞进打火孔，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曲扬把手机打开，调出地图，边划拉边问：“需要我给你人工导航吗？”
罗亚：“……不用，刚刚已经看好路线了，我知道怎么走。”
“这都记得住？厉害。”
今天是四号，路上的车流不算密集。
虽然中途有几个路段堵了一会儿，但整体的交通状况还是良好的。
罗亚开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了目的地，随后又花了点时间去找停车位，等他把车停好熄火后，转头看向副驾驶，发现曲扬正歪着脑袋缩成一团，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罗亚伸手想去把人推醒，手指在靠近曲扬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在曲扬被挤成一团的肉脸上轻轻戳了戳。
很软。
“醒醒，到了——”
罗亚叫了他好几声，曲扬这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顺手一抹嘴角，蹭掉那一点点口水。
罗亚从置物格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曲扬茫然地接了过来，“干吗？”
“擦干净，睡个觉鼻涕泡都快吹出来了。”
曲扬：？？？
曲扬：！！！
就尼玛尴尬。
罗亚一句恶作剧的吐槽，曲扬当真了好久。
两人一直走到运河边了，曲扬还在问：
“不会吧，刚刚在你车上真的流鼻涕泡了？我靠好丢人啊……
“你没拍照吧？你是不是拍我丑图了？快，手机给我看看——”
罗亚憋着笑，又嫌他吵，把曲扬要往他裤袋里塞的手拂开，“拿开，别乱摸。没流鼻涕，我随便乱说的。”
曲扬：“……哦。”
过了一会儿，曲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逼逼：
“真没流鼻涕？
“那你逗我干吗，我惹你了？
“你没骗我吧？
“你这人，真的很无聊……”
罗亚头都大了，“你真的好吵——”
……
曲扬拉着罗亚去码头坐船。
一共有三条线路可以选择，曲扬根据网上的攻略，选了一号线。
票价不贵，人均几十块，曲扬就给付了，罗亚也没抢。
两人坐上船后，没一会儿就开船了。
运河两岸遍植柳树，绿荫成片，风景很好。
曲扬从上船起，就拿出手机在拍拍拍，半个身子都快探到外面去了。
罗亚转头看了眼，拉着这人的下摆就把人给拽了回来。
“干吗呀？我在录像呢，别闹。”曲扬不满地嘟囔道。
“我怕你一激动翻出去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观光船是单程的，沿岸会经过三个观光区，行程大约40分钟。
不得不说，这一片河道上的古建筑都保护得很好，仍保留着浓郁的前朝风尚。
曲扬放下手机，专注地盯着外面看，流水淙淙，树影婆娑，白墙灰黛，仿佛置身前朝古都，又仿佛穿越进了某部历史剧里的场景。
“真美啊——”曲扬感叹道。
罗亚以为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诗词歌赋，结果曲扬却说了一句：“像是到了横店。”
罗亚：……
真棒，九漏鱼。
游船上还会给客人泡茶，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茶叶，但一盏碧杯轻拢手中，入眼处皆是水岸美景，曲扬还是觉得十分惬意。
他小口小口地嘬着茶杯，心情美滋滋。
罗亚冷冷地在他耳边说：“喝茶不要发出这种声音，有点作。”
曲扬回头“怒目仇视”：“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败坏风景！”
沿途经过一条古街。
曲扬看到岸上一排茶馆和咖啡店，于是指着外面转头对罗亚说：“一会儿下了船，咱们去那条街吧，找个地方品茶看风景，好不好？”
罗亚看着他飞扬的表情，难得也觉得此情此景甚好，适合静下心来品茗一番。
于是便没有抬杠，顺从地说：“好。”
半小时后，曲扬拉着罗亚找到一家白墙青瓦小茶馆，进去后点了一壶碧螺春。
茶很快端了上来，透明的水晶壶里煮着一片片卷曲的绿叶，白毫毕露，银白隐翠，随着水温的升高，上下浮游，慢慢舒展，一股清香袭来，萦绕在鼻端不息。
“好香啊——”曲扬凑在茶壶前深嗅了一下，感叹道。
坐过船，在水上颠簸了半晌，人还是有点累的。
这时坐下喝口香茶，入口后清香回甘，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曲扬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子打进室内，为入眼处的一切洒上金灿灿的光。
亮得晃眼。
许是景好，许是眼前的人也好。
罗亚的心情逐渐舒展开来，被曲扬的热情所感染，再次体味到明媚的心情与暖阳，觉得这人世间，也不是那么冰冷。
曲扬拿起小茶壶给两个人的水晶杯都满上。
他把小碗捧在手中，茶汤金黄鲜艳，因为有些烫，他又开始小口小口地嘬着喝。
难得的，罗亚没有觉得他作，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以往罗亚总会等到茶汤彻底转冷后，一口倒进嘴里。
哪怕是上等好茶，这种饮法也品不出好味来。
这次他看到曲扬坐在对面嘬得可爱，一小口一小口的，像只小仓鼠。
加之心情好，于是罗亚也拿起面前的小杯子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嘬了起来。
入口绵滑浓香，确实更好喝一点。
一不小心，嘬茶的时候发出一点声响，罗亚尴尬地放下了杯子。
曲扬坐在对面笑到拍桌子。
罗亚想如往常那样去凶他，结果却发现对着这张明媚的脸，破天荒的心情挺好，竟然凶不起来。
僵持了几分钟后，他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
两个人喝过茶，休息够了，曲扬站起身来揉了揉肚子，说：“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罗亚没意见，两人沿街逛去。
古街上的人可就多多了，哪哪儿都是摩肩擦踵的。
曲扬属馋嘴蛙的，看到什么都想吃。
刚买来烤香肠，还没塞几口，又看到烤大肉串很好吃的样子，烤肉串的竹签还没等丢到垃圾桶里，又拉着罗亚给他排队买烤饼。
罗亚都担心还没等吃晚饭，曲扬先把自己撑炸了。
曲扬自信满满地说：“不存在的，我的胃口属弹簧的，想吃的都装得进去。”
罗亚：“……那叫皮筋。”
曲扬：“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曲扬沿途买了很多好吃的，都是罗亚负责排队他负责吃，罗亚难得的乖顺，没有拒绝也没有出言嘲讽他。
两个人路过一家章鱼小丸子店，曲扬又馋了。
但是他现在的状况着实不支持他再去买吃的了——嘴里叼着，手里拎着，拿不过来的还塞给了罗亚一大堆。
曲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看着透明玻璃柜里圆润q弹的小丸子不肯走。
罗亚看着他：“想吃？”
曲扬点了点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那走吧。”
罗亚打头走进了店里。
这家店的丸子味道应该是不错的，加上国庆人多，店里面别说座位了，连站的地方都逼仄。
罗亚照例排队，让曲扬去找地方坐。
曲扬在店里转悠着，观察着哪桌客人快吃完了，好在第一时间赶去占座。
前面不远处，坐着的一家三口快吃完了，曲扬作势要往那个方向去。
座位上，妈妈正拿着纸巾给小朋友擦嘴巴，擦干净后便站起身抱起孩子，准备跟老公一起往外面走。
曲扬还没等迈腿，这个稀缺的座位就被几位阿姨抢占了。
曲扬笑了笑，倒也没所谓，抢不过也是正常的，大不了他跟罗亚端着盒子去外面蹲着吃。
罗亚这时已经买完走了过来，他一边把手上的小丸子递给曲扬，一边从他手里接过其他没吃完的食物。
“怎么，没座位？”罗亚问。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多，要么咱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吃吧。”
“好。”罗亚应道。
曲扬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用竹签扎了个丸子往嘴里塞。
“哎烫——”
罗亚还没等阻止，曲扬就被烫得“嘶”了一声。
看着他艰难地咽了下去，罗亚哭笑不得，“你怎么不吐出来？还给吞了？”
曲扬被烫得直抽气，嫌弃地说：“那多恶心啊，你就站在我面前，我都吐出来了一会儿晚饭也不用吃了。”
罗亚想了想那场面，确实有那么点有碍观瞻。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面走，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随后便是一阵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你瞎啊，这是我占的座——”
“你xxxx……”
……
两个人回头看，原来是两波人为了争地盘吵了起来。
曲扬摇了摇头，心想不至于，和谐社会，为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这么丢面子么？
这两波人年纪都不小了，一边是三四个妇女，一边是两个壮汉大叔。
此时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越骂声音越响，越吵越上头。
眼看着形势不对，曲扬就想拉着罗亚往外走，他实在是被吵得有点脑壳疼。
结果那几位越吵越上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其中一位阿姨伸手就往对面骂得正凶的大叔脸上扇了一巴掌，声音还特别响亮。
这一巴掌把大叔给扇懵了，连旁边的人都愣住了。
这魄力，绝，手劲也是绝。
大叔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扇耳光，这下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当下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什么不打女人，什么要保持男人的风度，统统不要了。
大叔顺势就要去抓扇他巴掌的阿姨，那阿姨估计自己也是懵的，打完人还看了眼自己的手。
看到大叔怒不可遏地要冲过来揍她，吓得她立马就往后退。
可是店里地方小，人群密度大，她哪里还有地方躲。
大叔拼命往前挣，旁边的人都在拉着他，劝他不要冲动，不然以他的体型和手上的力道，再把人给打坏了可就糟了。
大叔这会儿哪管得了这么多，叫骂着就要往前冲。
那位阿姨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怕了，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跑不了也躲不了，那干脆就砸吧。
于是她手往旁边随便一捞，捞起什么就往前砸什么。
一盒盒丸子，一盘盘食品，统统都被丢到大叔的身上。
大叔更生气了，往前的冲势不减，火力更旺。
阿姨这时不知道从哪张桌子上摸过来一个小烟灰缸，竟然还不是普通饭店里的那种塑料缸，它是个钢的，上面还印着某个啤酒品牌的logo和slogan。
阿姨顿时觉得这玩意衬手，于是也不管什么后果就往大叔身上砸。
大叔看到是个烟灰缸砸了过来，知道这个东西不像食物一样可以硬接，于是头往旁边一偏，就躲了过去。
这只烟灰缸顺着动势就往前飞去，速度之快，力气之大，站在他们后面的曲扬都来不及躲。
罗亚反应快一点，伸手就想替曲扬把这烟灰缸给拦下来。
曲扬这时像是活过来了似的，看到罗亚伸手要替他挡，脑子里想的居然是：罗亚胳膊上有伤，可不能被这玩意砸到。
于是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就往旁边一靠，把罗亚给撞到一边去了。
罗亚身子一歪，手就没拦住那块铁疙瘩，烟灰缸冲着曲扬的面门就直直地砸了过来。
好在曲扬还不是真的傻，头一歪，烟灰缸顺着他侧脸刮擦了过去，落地时还发出“哐”的一声响，旁边围着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罗亚被曲扬撞了一下，整个人歪倒在旁边桌子上，差点把小破桌子给撞翻。
他直起身来，第一时间就去看曲扬。
结果看到曲扬正捂着侧脸往地上蹲。
罗亚气得要冒火，一把就把曲扬从地上拎了起来，轻松得就像拎只小狗崽子一般。
“起来！让我看看！伤哪了？”
曲扬还在“嘶嘶嘶疼——”，罗亚强势把他的手掰开，凑过去查看有没有被砸坏。
还好只是刮蹭了一下，耳根处有两道红印子，没什么大事。
罗亚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怒火更旺了。
他一转身，冒火一般的眼睛就盯着那边吵架的人。
那边的骚|动已经渐渐平息，可能是看到砸伤了无辜的人，他们也被吓到了。
罗亚一声怒吼：“谁砸的！这谁他妈砸的！”
声音之响，曲扬能明显看到对面站着的人均是一抖，一群大人被一个小伙子吓得一哆嗦。
他去扯罗亚的袖子，想跟他说没什么大事，要么就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不然给自己惹麻烦了划不来。
罗亚怒气值狂飙，一甩胳膊，把曲扬的手给甩开了，作势就要往前冲。
照这架势，曲扬觉得罗亚一个人能把对面一排成年人揍趴下。
吓得他赶紧伸手要去拦。
还好，关键时刻，片警赶到了。
刚刚在混乱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此时已经来了四个片警正往店里钻。
众人纷纷让开，躲的躲，走的走。
警察进门后，就把店主叫了过来，店主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先是过去了两个警察把那几个打架的控制住了，往门外带。
这时又走过来一个年轻片警，问曲扬：“小伙子，伤到了没有？要不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需要他们赔偿吗？”
曲扬看了看罗亚，罗亚目光很冷，没反应。
曲扬想了想，把脸转过去指给警察看，“就这一点，是刮伤的，不是砸的，反正也不严重，就算了吧，我跟朋友今天出来玩，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呢，就不麻烦你们了。”
片警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还上手按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大事后就安慰了几句，随后跟着同事们走出去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曲扬吐了吐舌头，这下好了，刚刚买的东西全都砸烂了，没的吃了，还差点被打到脑袋。
太冤了他。
曲扬跟着罗亚走出店门，没心没肺地问他：“咱们一会儿去哪吃晚饭？”
谁知道罗亚猛的一个转身，抓着曲扬就拽到了自己面前，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地，曲扬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你刚刚什么情况？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曲扬一脸问号，又惊又怕，“怎么了啊，你干吗这么凶，我做错什么了？”
“看到东西砸过来都不知道躲？你是不是蠢？”
“谁蠢了，我是想到不能让你受伤的胳膊再被砸，下意识的就把你推开了，我怎么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再说我不是都躲开了吗？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一个被砸的还没发火，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吗呀？！”
罗亚盯着曲扬，喘息声很重。
他的目光一开始很凶，后来慢慢、慢慢平静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下来。
曲扬趁机把衣领从他手里扯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他几眼，随后转身就走，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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