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伤念

黄昏的光芒温暖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暗影被拉长的梅树上，古连心还是那般无动于衷。

        柴房里传来甘无恙来回走动的声音，瓷瓶间碰撞的声音，织惑听着有些担忧，镇定的问古连心：“那个，小古，你要不要去看看呢，哥哥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哦，甘公子好像忙的有点让人担心吶。”

        “我说过会相信甘公子，所以我不会去的。”古连心略抬了抬头接着道：“如果甘公子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我定会以他项上人头祭奠公子。”

        “那时哥哥肯定死透了喂。”织惑顿时对古连心无奈至极，古连心却不理，淡淡道：“我不会去的。”

        织惑巴巴的看着十古连心，可怜兮兮道：“呐，小古，你说如果我不是纸狐狸，听见哥哥叫得这么惨，我是不是应该会很伤心难过呐。”

        织惑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眼眶：“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不是会流眼泪。”织惑又摸了摸眼眶，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没有眼睛，如果有眼睛可能会流泪吧。”

        古连心淡淡道：“织惑，放心吧，公子不会有事的，你无需多想。”

        柴房里传来凤晚歇低沉又悲凉的低语：“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跟别人走，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伏歌，伏歌啊，你知不知道哥哥有多么伤心啊。”

        织惑怔怔的摸了摸眼眶，喃喃道：“再怎么说，小古和哥哥也算兄妹了，小古，哥哥那么惨，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又摸了摸胸口，失望似的看着古连心：“果然，纸人薄情，原来说的都是真的。”

        凤晚歇的声音越加的悲凉，隐约中带着绝望的哽咽：“不管怎样，哥哥一定会找到你，哪怕你已经死了，哥哥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留陌城，将你埋在子溪河旁，哪怕你死了，哪怕，哪怕……”

        织惑忍不住叹气：“哥哥心里看来挺苦的，平时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织惑连连摇头，无聊的与古连心闲话：“小古，我听说思念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清，哭不绝，念不明的情绪，它会让人难过伤心，连死都难求。这些都是人才有的情感。”

        织惑蓦然一顿，抬爪摸了摸眼眶：“你说我生前，是人还是狐狸？”

        古连心平静道：“不管你生前是人还是狐狸，都已经不重要。”

        织惑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等哪一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杀云罹的时候，我想，我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织狐狸了。”

        古连心冷漠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织惑心思百转，抬爪又摸了摸眼眶，它其实蛮想知道替人伤心难过的感觉，只是即便它真的伤了心，一个没有眼睛的纸狐狸，纵然有泪，恐怕也无处流。

        古连心是纸人，而它是守护古连心的纸狐狸。织惑可悲，古连心比它还可悲。

        两厢比较之下，织惑还是庆幸，自己比古连心多少还有那么一点人情味。

        暖暖的风从古连心的头顶拂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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