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亲
新开的烤肉店，从里到外皆为古式装修，目光所及之处，是整个店占据大分相差无几的红木雕刻，不想餐饮，这家店更像是贩卖古式点心的门面装横。
步入里面，典雅之味包围着自己，温甜瞬间就感觉自己的食物提升几个档次。
两人来到前台，服务员递来的餐单厚重，种类之多，温甜还在纠结点那份套餐时，盛一辞似乎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往后退开几步，背过身子，“我们换一家吧。”
温甜看着周围并无异样，不明白他为何突改变主意。
还没等这个答案被找出来，背后响起一道响亮的女声。
“小辞。”
小辞？不会是盛一辞吧？
温甜看着男人耸了耸肩，无奈的转回身子回应，“林姨。”
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小跑过来，手里还不空闲的擦着酒杯，开始念念叨叨模式。
温甜站在两人一旁，走不是听也不是，最后还是靠胡乱滑动手机屏幕来缓解尴尬。
不过，两道清晰的人声就在自己耳边回荡，温甜想不听清楚都困难。
大概就是，那个叫林姨的女人和盛一辞的妈妈是好闺蜜，她在询问盛一辞最近有没有去相亲，说是又给她找了几个高质量女性。
其中最为有听点的就是，盛一辞的母亲上次让他添加了一个女孩的微信，林姨现在正穷追不舍的追问后面的发展。
说者激动，听者盛一辞倒是极为淡定，面无表情，时不时挑出几个问题回应。
温甜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假装刷视频，实际正听的入迷。
两人的话题剑走偏锋，一下子就转移到自己身上。
“小辞，这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林姨满脸笑眯眯的打脸温甜，那炽热的目光都能把自己身上点燃一般。
温甜摆摆手，“不是，我们是，”
她想了一个比较适合的词语回两人的关系，“陌生人。”
“哦！”林姨拉长尾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明显是不信。
林姨靠近温甜，欲想再问点什么事情。
温甜恐慌，朝着盛一辞抛去求救性的眼神，希望他能帮自己解释。
可是，盛一辞这条狗，样子淡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最后温甜解脱林姨的东追西问还是靠着肚子痛要上厕所的借口。
饭没吃成，问题倒是收货了不少。
两人这么折腾，一来二去，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之久。
从门口出来，温甜追上盛一辞，扯住男人衣袖，咬牙切齿，“温医生，你刚才怎么不解释。”
“我解释林姨不会相信。”
他刚刚看见林姨吃瓜的那副表情就明白，自己的解释就是白费，倒不如闭麦。
盛一辞刚想和温甜说点抱歉之类的话，手机就在口袋里面开启震动模式。
划开屏幕，一个名为相亲群的信息如滔滔江水涌来。
这个群倒不是他的相亲对象，而是她母亲和那些姐妹，阿姨建立，与其说叫相亲群不如叫“帮助盛一辞相亲群”更为贴切。
方绒首当其冲，恨不得将他倒贴出去。
方绒：【儿子，明天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
盛一辞汗颜，随手在对话框输入两个字。
【不去。】
想想过于冷漠，又加上一句问话。
盛一辞：【又是那家千金？】
方绒：【对面千金。】
盛一辞：【我在微信上拒绝她，她还被我骂哭了。】
本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不曾想一堆轰炸性的信息弹出，斥责他怎么能这样。
盛一辞没眼看，直接黑屏。
一边的温甜也在看着手机，满脸惆怅。
没错，温甜也在一个小时前接受到方绒的相亲邀请，看来自己不能假装接受，这样子在对方眼里就同等于愿意。
不论方绒阿姨开不开心，她今晚回去都要告知对方真相。
两人终是没能吃成午饭，路走到一半，温甜接到工作室的电话说让她赶回来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至于盛一辞也要快速回到医院提前开诊。
——
晚上见到方绒时，只是几句话就把内心的态度展现到淋漓尽致。
“阿姨，我那天是假装答应加微信。”
“我不喜欢你儿子。”
“暂时没有相亲的想法。”
方绒看着没戏，乖乖妥协，暂时性放弃在温甜这边的努力，转战到其他地方。
离开的时候，温甜看着方绒阿姨的眼睛，一股熟悉感在自己脑里蔓延。
她觉得对方的眉目和一个人的很像。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那么巧。
——
这天晚上，温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回到了少年时代，站在两人相遇的那颗梧桐树下，看着盛一辞牵着另外一个女孩的手向自己走来，擦肩而过。
眸子多了几分温度，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样子。
醒来的时候，天边泛起鱼白，窗户透进暗淡的光亮。
她伸手抽出几张桌边的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水，想到距离上班还有段时间，继续躺下睡觉。
隔了不知道多久，温甜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小宋。”她艰难的坐直，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小温，不好了。”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震耳欲聋，瞬间让她提神了不少。
温甜马上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话，“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楚奶奶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她家的全家福了，记忆又开始清醒了，意识她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宋景铭提到重点，“看来我们之前做的努力有点要白费了。”
这个消息无疑让温甜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瞬间带走睡意。
她昨晚回来的时候还计划着自己的任务快可以收网，取得了楚奶奶的信任，她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要再坚持一下，她就可以去养老院了，这件事情也许会一直瞒下去。
温甜从床上挣扎起来，跑到卫生间刷牙洗漱，“那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也是拿捏不定，“也许只能告诉她事实，安慰一下。”
她嘴里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好，我马上去医院。”
温甜洗漱完之后，顺带提着早餐急急忙忙赶到医院。
来的时候就在想自己的任务怕是要泡汤，但愿老人家不会怪罪自己。
想象到里面是何等光景，她站在外面没敢进去，
手踌躇不安的搭在把手又放下，良久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才推门而入。
“楚奶奶。”她向病房里面探了一眼。
没有人回应，处于担心，温甜加快了脚步。
好在，楚奶奶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手搭在腿间一个人坐在病床呆呆的看着窗外，目光无神。
她觉得自己骗了老人家，心里现在很是过意不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靠近床头坐下。
“楚奶奶，我来看你了。”
老人还是没说话，温甜也不着急，把提前准备好的早餐拿出来。
虽然楚奶奶不愿意说话，但是温甜喂她吃早餐算是顺利。
一整天，都是温甜主动和楚奶奶说话，讲故事，老人整个人像是凝固的雕像般，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意袭来，温甜迷迷糊糊的睡倒在沙发上。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穿入病房，像橙色的橘子皮晕染开。
时间恍惚退回到刚来的那天，老人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报纸。
光芒爬上她银白色的发丝，努力的寻找那些曾经幸福的时光。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样的背影很孤单。
一个人看着远处，想着那些遥远的回忆。
“楚奶奶。”温甜轻声唤了她一下。
老人抖了抖肩坐的更直，背对她，“小温啊，过来这边陪我坐坐吧。”
楚奶奶拿着报纸挥挥身旁，示意她过来。
温甜从病床旁边搬了个凳子，乖乖的靠着楚奶奶坐下来。
她说:“人啊，经常容易做一些梦，梦醒了总是要面对现实。”
就像她，迷迷糊糊了那么久，总归要回到现实。
“楚奶奶，对不起。”
虽然是任务，但是温甜从来没有怀着恶意去骗她。
老人家告诉温甜无需内疚，她并没有怪她，还要感谢她给自己带来了温暖。
“小温啊，你和我孙女长得真的很像。”
这也是为什么楚奶奶在精神不好的那段时间会将温甜认错。
“小温啊，我想开了，过几天我就去养老院住，但是，”楚奶奶停顿了一下，“可不可以让你和你男朋友陪我一起躺八里村。”
她觉得在落叶之前，要回一趟以前充满自己回忆的地方。
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算是对过去的一个告别。
“可以可以。”温甜毫不犹豫的答应。
男朋友这件事情在楚奶奶这边就将错就错下来吧，已经有一个谎言被拆穿，就不要再次拆穿另外一个。
只是这恐怕又要麻烦盛一辞。
盛一辞这边倒是没什么说法，只是有一个未知的条件，说是他答应这件事情，温甜以后也要帮自己一个大忙。
本来温甜来这座城市就是为了盛一辞，虽然开始没那么快接受见到盛一辞假装失忆，但是现在两人好像躲不过相处。
尽然躲不过那就好好面对，继续回归最初想追到盛一辞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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