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哥哥
“啊切！”南山盯着青枝鸟，打了一个喷嚏，把贺辞从昨晚的荒唐中拉了回来。
“看看，着凉了吧。”秋姨在打扫院子，也不忘回头瞪了他们两一眼。“还在外面过夜……”
贺辞默默起身把暖炉点上。
暖风徐徐间，篱下来了一个客人。是太子，南山的亲哥哥。
“南山，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魏岷手里拿着一个油袋子。袋子发出的香味，贺辞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聚香馆的糯米糕，南山最喜欢吃的。曾经，最喜欢的。
南山接过来，放在案台上。能看出她是欣喜的。
魏岷似乎是被这屋子里的热气吓到，不过没有说什么。
“身子最近怎么样？我听孟河说最近常在宫外见到你。”魏岷想着从前南山就很喜欢往宫外跑，如今魏嶂不在了，萧相也没了干政的借口，只要找到母妃留下的名单，南山终于可以回到过去的日子。
那份沾满了鲜血的名单……
“挺好的，宫里闷。”他坐下，发现这里连蒲团也是热的。虽说已经入冬，但是京都还未迎来第一场雪，是不怎么凉的。
南山笑着帮他倒了一杯茶。“我都男装了，孟河还能认出我。”
“认不出你，也不会认不出他啊。”魏岷偏了偏头，向着贺辞的方向。
魏岷记得这个手持长刀的少年。去年的桑花节，他看见他和南山就站在桑花河的另一边。
不知道南山出事的那天，他在哪里。
半晌，无言。魏岷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南山半倚在扶手上，眼眉低垂，发呆。
“那名单，我找到了。”她忽然开口。
“母妃真的留了一份名单……那上面都是谁的名字？”
“不认识。从未见过。”南山手指绕着襦裙的带子，慢慢的说。对她而言，没有时间去一个个追查，所有事情都必须用快的速度解决，哪怕是用不入流的手段。
魏岷皱着眉。
“一个一个名字去查，太费时间。找不到他的死穴，就替他做一个。”南山看着他慢慢开口。
“倘若如此，萧相就成了被人污蔑的忠臣，而我，则要为了皇位陷害忠良。”魏岷皱着眉头。
南山盯着魏岷，抿这嘴，好像一个知道做了错事，但又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错的小孩子。
“这很重要吗？”南山不解。
“不然，我与萧相有何分别？”
“萧相的事你不用再理，把名单给我。我来处理。”魏岷打开桌上的油袋子，拿出一个糯米糕放在了南山面前的碟子里。
朵朵姣白落在枯枝上，惹得笼子里的鸟儿仰头直叫唤。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南山低着头看着碟子里的，已经凉透的糯米糕。耳朵里哥哥和自己方才的对话一直在盘旋。
“你是觉得二皇兄死的怨吗？”
“……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你只要休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还跑到北边，去漠什这么危险的地方……你知道你云中佛寺那天能活下来是多大的幸运？”魏岷的语气从来不像这样。
“你把名单给我，之后的事情不要管了。”他从来没有朝南山发过这么大的火。
南山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诡谲，卑鄙。可她不会后悔，因为没有人没有事比杀死夺走阿水和母妃性命的人更重要。不仅要杀，还要让他们千百倍的痛苦的去死。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所以那个名单，你给你皇兄了吗？”林子虚咬着笔尖问。
“我誊抄了一份给他。现在想想，他是为了这个生气。”她的双眼被白布蒙着，林子虚看不见她的眼神。只能看见她白布下露出的鼻尖，和略失血色的唇。
“你写的这些……”忽然，她又开口，好像有些犹疑，停顿了好一会儿，“会给别人看吗？”
“这……其实啊，我出版过话本呢。有名的话本！”林子虚一脸藏不住的得意，“我是想啊在你这里找点故事，创作下一本。”
“但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封存起来，反正天下镜存的秘密也有千百个了。”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不介意，毕竟他自从上一本，唯一一本话本之后，灵感就枯竭了，可是好几年没开张了。可就在看到这两人后，忽然就文思泉涌，感觉又要写出一部大作。
“话本？”她好像来了兴趣，语气也比之前轻快，“你还写过话本？叫什么名字？”
“爱上你失去我。”林子虚竟然有些害羞，挠了挠头。
很安静，只能听见风声。对面的女子僵硬的，拿过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噗！”她忽然喷了出来，茶全部喷在了林子虚的宣纸上。
“哈哈哈哈啊哈哈”她笑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捂着肚子，不停的颤抖。
林子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在笑，看不见她肆无忌惮的笑声把林子虚的脸都气红了。
“我……你不要看这个名字朴实无华，六个字就道出了凄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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