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是男人,你就别躲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我同面具男却是相识之后才开始打,其实,应该算我单方面施暴,对方不过或闪身,或垂头的避过。
愤怒促使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越来越强,就像我耳边有一颗血淋淋的新鲜出膛的心,瞪着那罪魁祸首,他却好整以暇的凝视我,似在等待我的下一次攻击。
“是男人,你就别躲。”我第一百零八次抡起拳头开揍,“啪”的一声,正中把心。
“啊”尖叫声破口而出,可叹我那一拳击在铁打的面具上,就如以卵击石。痛依从骨关节处传来,我都怀疑骨头是否碎了。
疼痛麻痹了大脑,我依旧处于迷离之中,忽的,被人握紧了那红肿的手。我抬头一探,一双银色的眸,频频上下左右扫视我,像是要将我这般可怜的样子,铭记在脑海里。我避开他火热的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愧,愤愤然,道:“你,你……干嘛不躲?你故意的。我料定你能躲过去,下的是全力,结果……”
我一边恶人先告状,一边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这一动之下才知,我肿成熊掌的手,正被他结实的掌心裹紧,就像被铁箍束缚。那般暧昧的情景,让我一时间产生错觉,觉得他修长的手就像金灿灿的头箍,而我的手则成了孙猴子的头。他冰凉的指腹每每滑过我的手背,我就一个激灵直冲脑顶,像是被紧箍咒所缚,疼却难以反抗。
“我是男人,应你的话,当然不能躲。”一阵暖风吹过指尖,清清凉凉,偶尔还有温软的东西,擦过我的手背。即便不看,也知道他在干什么?本上仙,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吃了豆腐。
我的视线,沿着他镶金边的衣襟,一路上移,有些小心翼翼,更多的是莫名。凝视他低垂的头,散乱的乌黑发丝绕在鬓间,裸露的耳朵,形状很美,在火光的渲染下,像是上等琥珀,沿着耳垂右移,那双银色的眸,映射出他的那份专心致志。从来不知,一个人能赛过可口的食物,让我这般目不转睛,恨不得再多张几双眼睛。
银色的眼眸稍稍移动,四目相对,从那皎皎如月的眸中倒映出一个慌乱的自己。
“在下玄夜!有幸能结识姑娘这般特殊的女子,真该感谢苍天!”通过这夜的相处,他的脾性我也琢磨了六成,对于她这番恭维的话语,并无沾沾自喜。也不期待他的后话如何犀利。我一门心思的感受那紧握自己的手,逮到对方松动的机会,果断干脆的抽出,藏于袖中,酥麻不已。
“方才姑娘干脆,想必当初束缚开明神兽,亦是如此利落吧。”
他方才握紧我的手,正随意拾起一根木棍,去拨弄那火势渐小的柴堆。我无心欣赏他骨节分明,温暖柔软的手,脑中充斥“神兽”二字。
“神兽,难道不是魔兽吗?”
“开明天兽,禀兹金精;虎身人面,表此桀形;瞪眎昆山,威慑百灵。昆仑山下,九头神兽,你难道不知?”
我起初还数落文若凡,错把龙女当妖女。结果我犯错更大,我竟然错把神兽当魔兽。此刻我的脸色,一定是青一阵,白一阵。犹记当年十四侄儿男少无知,冲着那神兽——白泽喊了声秃驴妖怪,结果,几百年过去了,还在锁灵台上绑着呢。
我不仅大骂过魔兽,还掀了它的洞府,最要命的是,对它刀剑相向。这结果我有点不敢想。
“魔窟哪来的神兽?你说那魔兽哪去了?别告诉我那娇小的白兔便是魔兽?笑话!”我誓死抵赖。
“乘着开明兽外游之际,那魔兽便霸占了仙洞。你竟然没发现那‘魔窟’二字下面有被擦过的痕迹,再说魔兽的强大不在于外在,而在与它的魔性,那小白兔的确是魔兽,不过在你眼中是小白兔,在我眼中,却是他物。”
玄夜字字在理,眼神更无欺瞒之说,我的抵赖颇有投降之势,但是又有些不认命。“好,你说的有理,那你说,魔兽之前,你看到的是谁?”
他拨弄篝火的手,骤然停止,眼神直勾勾盯着我,银色的眸中满是我。相互凝视大约二十分钟,枯燥的我都开始幻想,他眼中的魔兽是我的样子……
“你——开玩笑!”
一惊一乍,一喜一怒,一悲一伤,我那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火又噌的一下直冲头顶。枯草如羽毛般飞扬,火星如鲜花般盛开,屋顶如朱漆大门般洞开……运动有助于好眠,此话果然不假。屋檐下滴落的水珠儿,在青草上溅起晶莹的水珠,“叮咚叮咚”轻柔,有节奏的像是催眠曲。我来不及查探敌人是否被我消灭,早已疲倦地阖上眼帘。
因为在梦中,才能隐隐约约听到有谁喊我“惋惜”;因为在梦中,才能肆无忌惮的“啪”的拍死唇上的蝴蝶;因为在梦中,什么都不用担心……
梦中初醒时,朝霞正透过屋顶上巨大的洞倾泻而下,我抬手遮光,草屋内枯草四起,烟灰乱窜。上下眼皮兀自黏在一起,我颓废地又躺了回去,不知撞到什么硬物,搁着我的腰。疼痛促使我再度起身,扭过头一看,正是那青色的花纹面具。
留个面具让我日夜瞻仰,睹物思人?我嘀咕出声,捡起那面具作势要丢,身子倾斜倾斜再倾斜,终是将那冰冷的铁塞进了衣襟中。
撑地起身,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扶住微微发虚的双腿,这盘腿而睡果然僵了身子。遨游天际,东方红霞满天,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最近有些伤春悲秋,都是爹爹闹的。最近有些未解之谜,都是我自己闹的。
我捆了上古神兽,竟然还未被通缉?昨夜屋漏大雨,我竟然没淋湿?还有,那日昆仑之战,我昏迷不醒,到底是谁抱我回来的?还有,魔窟那次我是被迫化为龙身,恢复后会不着片缕。“不着片缕”我一遍一遍的念着,偶尔吐出“爹爹”,“玄夜”……随着我的嘀咕,额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还未被风吹干,新鲜的又不断出炉。我昂天长啸——以后没脸见爹爹了,以后更不要见到玄夜了。
顶着被汗水浸染的发丝,就像顶着一块浸水的抹布,我毫无形象地一头扎进南海,恨不得长眠海底。老娘都抑郁成灾了,意气风发的脑袋都埋进肚皮了,南海的守卫竟然毫不怜香惜玉,舞大刀,耍大枪,集体对我兵戎相向,实在太放肆了。我碧绿的衣袂卷起千层浪花,下手毫不留情,将那不识相的虾兵蟹将都打回了原形。
“惋惜,哥可想你了,你来东海练武,这么点虾兵蟹将够吗?”
南海之王,一袭紫色的长袍,双手拢于宽大的袖袍中,傲立的身姿,英气外泄。剑眉斜飞入鬓,藏于那额间稀疏的碎发中。那双明亮的眸,总是那般清澈,如一潭泉水,滋润我的心。薄薄的唇总能吐出溺爱我的话语。
他从来对我宠溺有加,曾经,我迷恋小人书,更迷那嫦娥奔月的故事。日日念叨嫦娥仙子,夜夜盼着见上一面,将此事广而告之,恨不得整个龙宫同我一起害相思。这件事上,唯有六哥疼我,在我相思成灾之时,去九重天求了嫦娥下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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