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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宴会,郡主


除夕宫宴很是热闹。

        大殿两边的王公贵族纵情宴饮,大殿中的的舞姬伴着管弦丝竹而舞,轻歌曼舞间,带起的阵阵香风,蔓延到殿中的个个位置。

        邬似秋撑着脑袋坐在最上面的主位上,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发呆,每年都是如此,看了十多年,早就看腻了。

        手里拿着酒杯,食指在杯沿上摩挲。

        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了右侧,武大人居然将那小女儿带来了。

        叫什么名字来着?武、双、巧。

        邬似秋不经意间居然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坐在旁边的太皇太后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出神的邬似秋。

        站在邬似秋后面的荣喜也顺着邬似秋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连坐在邬似秋斜左角的落言归也听见了,皱了一下眉头,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邬似秋盯了那么久,武大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他却丝毫不敢与邬似秋对上眼。

        宴会上的人精,都注意着上位者的举动,如今,邬似秋盯着一个方向那么久,大家都暗中往那边看去,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孩儿。

        武大人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简直是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他想提醒自己的小女儿,但是他这个小女儿虽然看着文静,但是却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

        他都偷偷咳嗽了好多声了,坐在他旁边的女儿还盯着殿中的表演入神,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父亲的难受。

        武大人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答应夫人让小女儿来涨个见识。

        武双巧生在武将之家,家里过的清贫,那里见到这种场面,亦没有见到过这盛大的表演,心神早就被表演夺过去了,边吃着精致的糕点,边看着表演。

        邬似秋看着武大人血都怕咳出来了,但是他小女儿也丝毫没有反应,不由得一笑。

        刚好歌舞停下退场,武双巧手里拿着个糕点,嘴里还塞了一块,激动的拍起手来。

        丝竹管弦停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只有武大人的小女儿拍手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中,邬似秋扑哧一笑,武大人深叹一口气,痛苦捂脸,他就不该答应!

        武大人小女儿拍了五六下,也意识到了不对,马上停下来,发现宴会上的人都往她望过去,连主位上的陛下都望着她笑,她这才慌了,连忙将手里的糕点放下,捉住身边父亲的衣袖,往父亲背后缩。

        武大人站起来赔罪:“小女顽劣,打扰到了各位大人的雅兴……”

        武大人还没有说完,邬似秋微笑着开口:“武大人这是说的那里话,这时除夕宴会,自然无需拘束,朕看武大人的小女儿倒是活泼可爱,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在场的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武双巧躲在武大人的背后,直漏出了一只眼睛,桃花眼的漂亮大眼睛里倒映出上位的邬似秋,这就是皇上么?

        “小女名双巧。”武大人汗水都出来了:“还未满十三。”

        邬似秋点点头,笑着说:“倒是比朕小了个四岁,可曾读过书?”

        武大人冷汗刷刷的下:“只启过蒙,识得几个字,不喜女红,反倒是喜欢舞刀弄枪的。”

        “哦~”邬似秋来了兴趣,她可记得前世武家这个姑娘可是夸的才华双全:“不愧是武将之家,都会些什么?”

        这时武双巧小脸得意地从自己父亲身后出来,武大人想拦,但是没得武双巧开口快:“我箭术极好,比我二哥还厉害!”

        声音清脆如黄鹂,声音里充满了得意感,小脸扬起,头花都被甩掉了一朵。

        在场的有些大臣女眷拿起手帕掩唇而笑,都十二了,还这么不知礼数。

        武大人又想告罪,邬似秋将手抬起制止,继续着对武双巧说:“这么厉害啊,朕可是听说,你二哥箭术已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了,你这么说,朕怎么不信呢?”

        武双巧急了:“是真的!我不骗人!”

        邬似秋点头:“朕也信你,那这样,朕组织一个比赛,赢了有奖励,怎么样?”

        “真的?”武双巧怀疑地看着邬似秋。

        “真的,金口玉言。”邬似秋一笑,对着在场的人说:“每年除夕夜都是如此,不免无趣了些,不如大家都派人下去比试一场,就以武家二儿子年龄为限,赢了的朕重重有赏。”

        旁边的太皇太后扶着榕湘起身:“这样算来,陛下也可以下场参加,一起去吧。”

        邬似秋摸着自己受伤严重的左手,抬头看向太皇太后,眼神中带了点无措,皇祖母认真的么?握着肿那么高的手心,还拿得起弓?

        太皇太后扶着榕湘往场地走,看都没有看她。

        邬似秋只得站起来,对着旁边荣喜小声了几句。

        荣喜领命,悄声退了出去。

        邬似秋随后向落言归招了招手,让落言归跟上。

        殿外已经布置好,幸而今天是除夕佳节,殿外场地拉了层层灯笼,将整个场地照如白昼。

        在邬似秋到外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百米外的十个靶子,以及十个报名参加这次比赛的子弟。

        荣喜也到了,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邬似秋,站在邬似秋后面的落言秋看到,是一条锦缎。

        邬似秋将锦缎裹在左手上,将那些伤痕全部掩盖上,一圈一圈地缠上,即使缠上一圈,就疼上一分。

        到最后绑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做不了的,荣喜都将手伸出去了,结果邬似秋将手伸到了落言归面前,荣喜只能酸酸地将手缩回来。

        落言归非常自然平常地为邬似秋将绸缎绑好。

        这一幕落在在场的所有人的眼里,意味实在不同,先是大费周章的重查落家的案子,今日又强行为落家那位安排位置,现在两人的动作显得极其的亲密。

        邬似秋看了一眼绑好的绸缎,直接用受伤的左手拿上弓,走到武双巧旁边站好。

        “朕也来和你比,朕如果赢了你,那你的奖励就没有了哦。”

        武双巧仰着白净地小脸说:“陛下的对手可不止又我一个哟~苏辛伯,苏哥哥也比我二哥哥强。”

        邬似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人后眼睛一眯,对着人点了点头,那人抱拳弯腰回礼。

        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对着武双巧说:“那你有没有信心,赢过我和你苏哥哥。”

        武双巧小手拍拍胸脯,一脸骄傲的说:“当然,我是最厉害的!”

        在后面看着的武大人已经绝望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邬似秋也抱着哄孩子的态度,丝毫没有意识到武双巧没有自谦。

        直达她看到武双巧拿起军用重弓,还将弓弦拉满时,邬似秋才反应过来。

        十二岁,军用重弓,这只能用天赋才能形容,天生神力。

        十人的箭一起射出去,三人正中靶心,苏辛伯,邬似秋,武双巧。

        唯一不同的,就是武双巧的靶子,箭直接穿透靶心。

        宫人将靶子抬到众人面前时,邬似秋边看边将弓转到右手。

        看到武双巧的靶子,箭已经透过靶子一半,于是笑道:“朕甘拜下风,确实是你赢了,苏公子认为呢?”

        苏辛伯双手合拢,微微弯腰:“臣也甘拜下风。”

        武双巧一听,欢呼一声,还没有将弓放下,就跑到了武大人的身边,炫耀起来:“爹爹!你看,我拿了第一了!没有给爹爹丢脸。”

        武大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开心的模样,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发,没办法,谁叫她是他们家的明珠呢。

        邬似秋看到那副场面,心里突然一暖,笑着开口:“朕答应过你,要给你奖励,你要什么奖励?”

        武双巧看了看邬似秋,又看了看自家爹爹,最后开口道:“我想要习武,我不想读书。”

        “可以,也不可以。”邬似秋笑着回答:“小双巧可以习武,但是不可以不读书。”

        “真的么?”武双巧兴奋道,连忙转头询问自家爹爹:“爹爹!我可以么?”

        武大人怜爱地说:“可以,以后不拦着你了。”

        看着那副画面,邬似秋没由来的心里有些异样,她似乎见到过这个场面。

        “刚刚那不算是奖励,朕在给你个奖励怎么样?”

        武双巧转过身看着邬似秋摇摇头说:“陛下,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邬似秋也学着她摇摇头说:“是朕想要给你。朕无兄弟姐妹,朕觉得你甚是活泼可爱,又比朕小四岁,朕做你哥哥怎么样?”

        “哥哥?”武双巧似乎不是很明白。

        远处落言归眼中泛起涟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邬似秋笑了笑:“对,哥哥。朕赐你长乐郡主的封号,希望你永远像今天这样,快乐活泼,也希望你时不时来长乐宫教朕学学这箭法。”

        武大人此时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今日算是害怕急了,他怕陛下是看上了他的女儿,而现在陛下确实看上了他的女儿,但是却是作为妹妹的身份。

        “臣谢过陛下恩赐!但是小女是何等身份,实在是担不起此等殊荣啊!望陛下收回成命!”

        “武大人为国征战多年,甚至身体落下暗疾,每到阴雨天,朕都看到过武大人踉跄地身影,担得起。”

        邬似秋话音一转:“况且,双巧如此活泼可爱,倒是可以常进宫陪陪朕和皇祖母,朕也无兄弟姐妹,倒是显的有些寂寞,皇祖母也嫌弃朕无趣得很,以后有了双巧就会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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