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盗匪2
淮阳王嫡长子的事,宗正去,怕是要在淮阳待上一个半月。
邬似秋将水患的奏折拿出来:“宁阳出现了病情,已经控制了,朕已经派人护送赈灾款前去,午后启程。”
“陛下派的是哪位大人前去?”
孙御史问道。
邬似秋将奏折放下,回答道:“落言归,落家剩下的人,他应该继承他祖父的爵位,但是他要自己挣功名,于是朕就派他去了。”
孙御史听了之后,眉头紧皱:“陛下此事不合规矩!”
邬似秋拿下一本奏折的动作慢了下来,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孙御史。
但是站着的孙御史并没有看到邬似秋的眼神,自顾自的一直讲。
站在他旁边的丞相瞅了瞅邬似秋,随后又瞅了瞅滔滔不绝的御史,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犹作壁上观。
“孙御史。”邬似秋出声打断:“你是在说朕宠着落家?”
孙御史此时才发现他那陛下的表情不对,停下了。
邬似秋站起来,将落家灭门的奏折重重地扔下孙御史面前。
少年君王暴怒,瞬间所有朝臣跪下。
“孙御史自己看看!落家一百多人口,一夜之间,被人悄无声息地灭了满门!卷宗里写,落家的三个儿子都死在了里面,三具男童烧焦的尸首。”
“十年了,落家那一百多人还在等着要回公道,结果悬到现在。”
邬似秋站直了身体,头微微抬着,眼帘低垂,看着殿中跪着地大臣。
”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落家的案子,朕在年前就说要重查了,结果你们给朕看了什么?就给朕交代一句,卷宗丢失,时间太久,已无线索就完了?”
邬似秋边说,边眯上了眼睛,表情疑惑地看向他们。
“你们是忘了落家了是不是,朕可没忘,落家可是跟苏家一样,跟着高祖打下了这天下,但是如今得到了什么结果?”
一步一步,邬似秋从高位上走下来,走到了群臣中间,在御史面前蹲下,看着孙御史说:“难道朕做得过了?”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回答,邬似秋见状哼笑一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
“还有什么事要禀报的,到朕书房来说。”
荣喜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少年皇帝生气过,呆楞了片刻,赶忙跟了上去。
等着一行人全部走了之后,朝臣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还跪着,没有邬似秋的命名,他们又不能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太皇太后还在。
珠帘后的太皇太后端坐着,不咸不淡的开口:
“众爱卿起身吧,皇帝近几日来,为落家的案子实在烦心,如果当年不是一些应差阳错,落家怕是······”
怕是后面太皇太后没有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随后太皇太后起身扶着榕湘也走了。
朝臣在太皇太后身后齐声恭送。
邬似秋出了大殿,就回到了寝宫,将朝服换下,换了一身蟹壳青的大氅,外面披上玄色的披风。
换了衣服后,又接着往外走。
荣喜小步更着邬似秋,他也不敢抬头看邬似秋的表情,只敢低着头跟着跟着,却发现方向不对,不是去书房的路,反而是出宫的路。
邬似秋离开了大殿,面上怒气冲冲的表情就没有了,而且还感觉脚步轻盈了起来。
能不脚步轻盈么?自从她开始理政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皇祖母怎么就显得那么轻松,还有其他时间。
荣喜看着都要到宫门口了,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询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邬似秋回头笑着说:“去送送人,顺便散散步。”
荣喜一看到邬似秋脸上的笑容就愣在了原地:?
随后又马上跟上去:“陛下不回书房,万一大人有事要商议,没有看到陛下怎么办?”
邬似秋这次头也没回,但是荣喜已经能感受她轻松的语气。
“你是傻的,那些大臣可不傻,朕刚才发了火,谁会凑上来触霉头,除非是孙御史,是他的话,就让他等等也无妨。”
荣喜一想也对,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找陛下,也只有他这种躲不过去的人。
邬似秋脚步一停,荣喜也不明所以的停下来脚步,随即看到自家陛下回头看向他,眼睛一眯,语气危险地说:
“荣喜,你刚刚说什么?你这是跟着朕,你有意见?”
荣喜瞪大了眼睛,赶忙一捂嘴,完了,刚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邬似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转头继续往宫门口走。
这下荣喜不敢说话了,只敢捂住自己嘴,跟着。
到了宫门口,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衣的落言归骑着马,身边还有一位背对着她也骑着马的人。
落言归也背对着她,自然没有看到邬似秋的到来,他正在与身边的人说着话。
“子言兄的意思是我先行?”落言归身边的人询问到。
邬似秋抬手制止了发现她向她请安的人,悄悄站定站定,想听他们说什么。
结果落言归就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知道她来了,翻身下了马,看着她。
见被发现,邬似秋尴尬笑了笑。
与落言归说话的人,也发现了邬似秋,他没有进过宫,也就没有见到过邬似秋,自然是认不出来。
他也跟着翻身下马,询问落言归道:“子言兄,这位是?”
但是他随即看到了邬似秋身边的荣喜,马上就猜到了邬似秋的身份,连忙单膝跪下,将手放在胸前:“臣,武家长子武息峰拜见陛下!”
邬似秋抬手:“平身吧。”
武息峰:“喏。”
随即起身站在落言归身边,虽然极力想要保持镇定,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的无措,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邬似秋看向他开口:“昨日你父亲进宫,朕刚好遇到了他,他说近几日要你回家一趟,刚好要经过宁阳,这不刚巧,子言也要去,刚好你们两作一个伴。”
落言归冷冷地看着她,仿佛早就看穿了她。
邬似秋被落言归这么一看,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这个时候落言归才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邬似秋摸了摸鼻子,开口:“朕要出宫去一趟,刚好经过。”
旁边的荣喜心里腹诽道:刚还说是来送人的,现在倒是成了出宫了。
看了看邬似秋身后只有荣喜,没有其他人:“那不耽误陛下的要事,陛下先出宫吧。”
“呵呵,没什么大事,不慌不慌。”邬似秋尴尬笑了笑:“正好遇到了,朕就送送你,对了,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事?”
落言归淡淡道:“没什么。”
邬似秋不信他,将视线投向了武息峰,武息峰连忙开口:“回陛下,是子言兄说,他还有些许事,让臣先行一步。”
落言归翻身上马:“现在没什么事了,走吧。”
武息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左右为难,毕竟邬似秋还没有说话。
邬似秋倒是没有生什么气,解了自己的披风,递给身边的荣喜:“披风你拿去吧,路途遥远,路上小心。”
荣喜小步上前将披风递到了落言归面前。
看到荣喜手中的披风,落言归在马背上弯下腰,从荣喜手中拿过,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多谢陛下,陛下也是,珍重。”
“朕等你回来。”邬似秋看着马上的落言归说道。
落言归动作一顿,调转了马头,郑重的回复:“好,臣一定回来。”
说完之后,落言归同武息峰走了。
看着那马上的背影,邬似秋随后一步一步往宫墙上走去,站在宫墙之上,背着手看着城中繁荣景象。
邬似秋有种恍惚还在前世的感觉,但是那次落言归没有回来,就如他的信中所说,他失约了。
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北边匈奴气势汹汹来犯,势如破竹般,直压长燕城。
而长燕城是最后一道天然的关卡,落言归主动领兵前往镇守。
守了整整五月,终究还是破了。
她醒来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匈奴突然来犯,为什么来势如此之汹汹,为什么长燕易守难攻的城,最后依旧被破了,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南越,匈奴。
还有那南越诸侯王所说的二十万大军,二十万的私兵,是短短时间就养出来的?
时间太过于巧合,还有那庞大的军队,让她不得不怀疑其他诸侯,以及朝中有人早就生了异心。
她翻看宫中的卷宗记载,她父皇曾经想要落家祖父官拜太尉。
太尉一职,其实并无实权,但是却就在那一年,父皇在宫中中毒而亡,落家被灭满门。
父皇在宫中中毒而亡,却查不出何人所为,也不是怎么中毒的,皇祖母悲痛之余,也感到惊惧。
于是在那一年,皇祖母几乎血洗了整个皇宫,毕竟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将宫中权力尽收手中。
邬似秋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是有双手早就摆下了棋局,她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左手心还未消散的乌紫,棋局?用朕的江山作棋盘,真是好样的。
最后看一眼已经远去的身影,邬似秋转身下了楼。
回到书房,果然如邬似秋所言,书房只有孙御史一人在。
孙御史看见邬似秋从外面进来,连忙站起身。
邬似秋摆手,意识是免礼。
走到案牍后面坐下,旁边宫人马上奉上热茶。
邬似秋结果雪白的茶盏,但是没有喝,端着暖手,看着一脸愁容的孙御史,半响也没有开口。
见陛下没有开口,又想到陛下在殿上的盛怒,也不敢开口。
两人就此僵持不下。
最后茶温都冷下去后,邬似秋抿了一口后,才道:“孙御史是为何事而来?”
孙御史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陛下,臣依旧为了落家那事而来。”
邬似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随意开口:“落家的事,什么事?怎么孙御史是有什么线索了?有线索就去跟廷尉那边说,来朕这儿作什么?”
“不是落家的案子,是······”
孙御史话还没有就被邬似秋打断:“既然不是落家案子的事,那就不要说了。”
“不是,是贵朐崖的匪徒之事,那事还没有查清,据臣了解,这次赈灾款依旧要过贵朐崖,臣有点不放心。”
殿中香炉直线上升的青烟,不知为何突然歪斜开来。
邬似秋从书中抬眼,看向了孙御史:“孙御史怎么这么说,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还有什么事?”
“臣、臣、”孙御史犹豫了一番,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臣觉得贵朐崖的匪徒有问题,臣了解到,刘大人前脚才走,后脚匪徒就被放出来了,臣还知道······”
邬似秋将书放下,看向他:“还知道什么?”
“臣还知道,陛下曾派落言归前去暗中调查过此事。”
“你······”邬似秋语气突然压低:“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孙御史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荣喜上前将信取来,交到了邬似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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