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闹着离家出走了？
姜素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眼泪成串成串的落下来：“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在你心里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霍振纲忍不住冷叱了一声，硬邦邦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外人了！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其实在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他就后悔了，只是他素来骄傲，根本说不出服软的话。
更何况，他心里其实也十分不自在。
霍振纲无法否认的是他在内心中一直很介意，自己因为姜素华被逐出霍家家谱，又被儿子抢了继承权这一件事，刚才姜素华的抱怨，在他的耳中不啻于在指责他的无能。
这些年来，他闲赋在家，正日风花雪月的看似悠闲，可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没少因为远离权利而满心失落。
姜素华像是没有注意到霍振纲的不自在，抬手将眼泪擦掉，扬唇笑着，那笑中带泪的模样，让人心疼又难过：“霍振纲，我要出去住几天。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霍振纲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姜素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要是认为这是威胁，那就是吧。”
霍振纲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声说道：“你要是出去了，别想让我请你回来！”
姜素华根本不理他，抬步上了楼。
姜蓉急忙的跟了上去。
霍振纲气的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他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高声将管家叫来，吩咐道：“不许让夫人胡闹，都多大年纪了还离家出走，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管家应了一声匆匆的跟上去。
时间不长，管家就从楼上下来。
霍振纲立即看向管家的身后，见到管家身后没有跟着人，面色稍霁，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有本事，能让她不胡闹。”
管家摇头，笑着说道：“我哪里有这种本事？是姜小姐，我上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劝夫人了。”
霍振纲一愣：“你是说姜蓉？”
“是啊。”
霍振纲很是意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让管家退下。
……
跟姜素华争执之后，霍振纲连晚饭都没有什么心思吃，见到的吃了几口，就坐在阳台吹风。
时间长了，觉得有些口渴，就叫人给他送茶水过来，结果喊了半天却没有人理会他。
霍振纲这时才忽然想起来，刚才他心情不好，看到那些佣人在眼前晃悠觉得麻烦就将人赶走了。
想到这些霍振纲的心情更加糟糕，同时也觉得自己口渴的更加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来。
“姑父，喝点水吧。”
姜蓉将一杯茶水放到霍振纲的面前。
霍振纲没有拒绝，端起来抿了一口，那恰到好处的水温和习惯的味道让他的紧皱的眉宇舒展开了一些：“你有心了。”
姜蓉笑着摇头：“这可不是我有心，而是我姑姑有心，要不是她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冲的出姑父最喜欢的味道和温度。”
霍振纲面色缓和，却还是冷哼一声道：“真难得你姑姑现在还记挂着我，怎么不闹着要离家出走了？”
姜蓉像是没有听出霍振纲的讽刺，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本我以为姑姑最少要三天不理姑父的，谁知道一个晚上没过去就怕渴着姑父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我姑姑她一向都是这种爱操心的性子。以前跟姑姑出去，只要她离开您身边一会儿就开始念叨，生怕姑父渴着了，饿着了。穿衣冷着了，热着了。
我之前还笑话过姑姑说，姑父那么大个人了，身边又有那么佣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谁知道姑姑却说，没办法，谁让她跟姑父都是只有彼此呢。她不牵挂姑父，谁会有真正的牵挂你呢？”
霍振纲听到姜蓉的这一番话顿时愣住了，往日里跟姜素华的恩爱情深也都涌上了心头。
心中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静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息一声：“是啊，我跟你姑姑就只有彼此。”
因为林知秋的死母亲不谅解他，父亲对他失望透顶，三个儿子，两个仇视他，一个只是胡闹混日子，压根就不知道贴心是怎么回事儿。
到头来，这么多年，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就只有他跟姜素华自己。
只有姜素华，无论他什么样都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姜蓉将霍振纲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又端了一盘水果和点心放到霍振纲的手边，这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当当当——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霍振纲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手中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抬步上了楼。
卧室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隙，明亮的灯光从缝隙里照出来，还不等他靠近就听到卧室里有轻柔的劝导声音传来。
是姜蓉在柔声的安慰姜素华。
一字一句说着他的好。
霍振纲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敲门，就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听着妻子哭泣着，声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也听着那个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年轻女孩不厌其烦的平复妻子的委屈。
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姜蓉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霍振纲站在房间门口，顿时愣住了，似乎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着，叫了一声：“姑父。”
“嗯。”霍振纲微微颔首，忽而说道：“蓉蓉，你很好。”
姜蓉愣了一下，旋即抿唇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明亮又欢快。
霍振纲看着姜蓉脚步欢快的走远，不由得失笑的摇头：“真是一个孩子。”
就连开心都这么简单。
不期然的，之前跟姜素华讨论霍聿城妻子人选的时候，那一番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姜素华说，姜蓉很好，只是却是她的侄女，注定不会被阿城接受。
当时他不以为然，姜家一个勉强算得上书香门第的破落门户，这样家族里出来的女儿，怎么可以跟他最骄傲的长子匹配。
然而，现在他忽然就可惜起来，怎么就是姜家的女孩子了？
这么好的孩子，但凡是出身好一点的话，跟阿城是正正合适。
真是太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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