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坦白从宽
“是啊，你刚才跟我说话一直低垂着头，竟没有发现我做的小动作。”方若颜望着兰湘，唇角扬起一丝清凉的笑意，“你要是真的下毒了，身上可能也会准备解药吧？这么一来，你当然不怕喝下这杯茶了，其实刚才我偷偷把早就准备在指甲里的迷药给倒了进去，所以你现在中了迷药，跑不了。”
“若颜，我真的没有下毒！”兰湘望着方若颜，辩解道，“你不是都把银针拿出来了吗？你放进茶里，看看针尖会不会发黑？”
“在大多数情况之下，银针的确可以用来验毒，但这个方法也并不是绝对的。”方若颜淡淡道，“咱们这些医女，学识浅薄，能力比不上太医们。想知道这杯茶里到底有没有毒，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请太医们来检验，我现在就去找刘太医，请他仔细地检查这杯茶，以他的资历，肯定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方若颜此话一出，兰湘的面容立刻浮现紧张之色。
“到了这一刻，你还不说实话吗？”沈冬春冷哼了一声，“你继续狡辩，除了拖延时间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益处！其实从你坐在凉亭里喂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怀疑你了。”
兰湘的脑门后已经冒出了冷汗。
沈冬春继续说道：“也许你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可疑，很显然你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你不喜欢养任何动物，你喂了那么久的鱼，那些鱼又不是你养的，你说你图什么？闲得慌？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什么信号呢，我跟颜姐姐故意躲在暗处，想看你是不是要和哪个侍卫私会，哪知道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恶啊你。”
“说吧，茶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方若颜又询问了一遍，“左右都是逃不掉了，不如坦白从宽。”
兰湘垂下了头，“茶里面……确实有毒。”
“还真的有毒！会死人吗？”沈冬春瞪眼，“你刚才把茶喝下去了，可你现在还没事，这毒多长时间会发作，你有没有解药？”
“我有解药，要不然我也不敢试喝。”兰湘说话时，已经从袖子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我下的这个毒比较特殊，毒药入口之后，不会立刻毒发，需要靠酒的催化才能引发药效，药效一旦发作，不到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了。”
“你太恶毒了！”沈冬春呵斥道，“颜姐姐和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害她！她跟你又不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比较沈冬春的愤怒，方若颜显得平静得多，只是冷眼看兰湘，“那要是不靠酒的催化，是不是就不会发作？”
“人每天都要上茅房，把腹中的脏东西排出去，这个毒药没那么快排出去，差不多得五天的时间才能排干净，如果你五天之内滴酒不沾，你就不会有事。”兰湘道，“用这样的毒药害人，容易排除嫌疑，把毒药下在食物里，你吃下去还能活着，连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下药的人也不用担心被抓，只需要想办法再让你喝点儿酒就行，前后间隔时间如果超过两三天，等你毒发的时候再去查案，很难找到两三天前的食物残渣，这样的命案也就不好破了。”
兰湘说到这里，又紧接着道：“真不是我要害你的！我确实跟你没什么仇，是邻国公主！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若颜你要报复就去找她，别找我！我是受了她的威胁，你就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认错。”
兰湘心知自己惹上了麻烦，此刻也顾不得尊严和脸面，连忙给方若颜磕了头。
“颜姐姐，我不相信她说的话！”沈冬春脸色阴沉，“邻国公主好端端的，为何要威胁她？她这种人，就跟秋华那种人差不多，近墨者黑，一肚子的坏水，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她说幕后指使者是邻国公主，这点我倒是可以相信，至于其他的话……我的确不信。”方若颜居高临下地望着兰湘，冷笑了一下，“你收了那位公主殿下多少银子？你敢不敢说。”
兰湘要是不提楚轻玥，她真的差点忘记了这么个人物的存在。
前两天由于赫连辰中毒的事情，焦头烂额，之后跟赫连辰确认了恋人关系，满心欢喜，都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如今闲下来了，总算记起来，东楚国那位公主，跟她的恩怨还没算清楚呢。
那位公主的脸被赫连辰给下了毒，接近毁容，之后南宫枫出马医治，排除赫连辰的嫌疑，给那位公主的解药里兑上了水沟里的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料，要叫她喝上一个月。
每天喝一碗苦臭不堪的解药，她居然还有心思害人。
方若颜寻思着，要如何回报那位公主殿下。
“若颜，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公主威胁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会一辈子记住你这个人情的，你千万不要告诉管事的，这事要是说出去我就完了。”兰湘苦苦哀求道，“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方若颜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询问道：“你跟公主商量着害我的时候，还有其他证人吗？”
“没有……”
“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别人不能证明公主作恶？”
“嗯。”
“那好，你先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公主知道我已经发现她的计划，你可以回去告诉公主，说你下药成功了。”方若颜悠悠道，“你只要照我说的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你害我的事情说出去，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吧，我国的律法可不是摆设。”
“好好好……我听你的。”兰湘应道，“以后我可以都听你的。”
“回去吧。”方若颜道，“去把下药成功的好消息告诉公主。”
兰湘急忙起身离开了。
“颜姐姐，你是想让公主放松戒备，对吗？”沈冬春问道，“你想怎么报复公主？颜姐姐你别嫌我话多，以我们的身份，我们是很难跟公主那种身份的人作对的，她有钱有势的，咱们应该找一个同样有实力的去对付她，宸王殿下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这事，你还是去求助宸王吧。”
“这事先不告诉王爷。”方若颜淡淡道，“我不想什么事情都找王爷，有些时候，自己的仇人也该自己对付。”
楚轻玥用的那种毒药不错，回头要去黑市看一看，有没有货。
“冬春，不聊这些烦心的事情了，你不是要请我吃大螃蟹吗？我们这就去吃。”
……
次日上午，方若颜晒好药材，恰逢太医院有些药材需要补货，方若颜便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出宫去补货。
她要顺便去黑市逛逛，能不能买到楚轻玥用的那种毒药。
既然出了宫，免不了要去宸王府，方若颜便把自己织好的围脖带上了。
这个时辰出宫，可以去宸王府蹭一顿午饭。
方若颜到达宸王府的时候，赫连辰正准备用午膳，一看见方若颜来了，又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若颜，过来本王身边坐。”
“太医院里有几味药材需要补货，我主动接了这个任务，顺便出宫来探望你。”
“哪些药材需要补货？本王叫人去给你买，你用不着亲自去，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留在王府里陪本王说说话。”
赫连辰说着，给方若颜的碗里夹菜。
方若颜拿起了筷子，笑道：“好，那就麻烦你手下的人了。对了阿辰，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大多数的女子都会针线活，可我的针线活却不怎么样，挺粗糙的，你……不会嫌弃的吧？”
赫连辰闻言，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嫌弃的？若颜，你用不着学那些针线活，本王不要求你做个循规蹈矩的女子，你只需要活得开心，做你自己便好了。”
方若颜闻言，微一挑眉。
只需要活得开心便好？她现在活得就蛮开心的。
她只是想着，赫连辰身上能有一样她亲手制作的东西，每当他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起她，说不定还会在心里赞赏一下她的贤惠品质呢。
这么一想，方若颜的心情不禁更好了几分，唇角也不自觉上扬了些许弧度。
“若颜你又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赫连辰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吃饭，别等菜给凉了。”
方若颜回过神来，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阿辰，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吧。”
赫连辰看着她手上的盒子，怔了怔，“你这礼物是哪里变出来的？”
“从披风下面变出来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把手藏在披风下面，所以你们才没看见我带来的盒子，我先声明，这个礼物可能不是特别精致，但这是我亲手制作的……”
方若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
赫连辰的视线接触到盒子里的东西时，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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