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没教养的
“明早起来，再给你按肩膀揉腰。”赫连辰轻抚着她的发丝，“睡吧。”
“嗯。”方若颜应了一声，缓缓合上了眼皮。
……
次日早晨，赫连辰又给方若颜按揉了一会儿肩膀，一同吃过早点之后，说有事要去书房处理。
“你去处理事情罢，我上街去逛逛，很快回来。”
方若颜原本想买些食材煮火锅吃，却没想到，上个街给她碰见了熟人。
不远处那道红影子，可不正是齐慎吗？
此刻他正行走在街道边上，右手拿着一小坛酒，一边走一边喝，身躯都有些晃晃悠悠。
总觉得他一个不稳就栽倒在地似的。
他看上去像是喝多了……
而他在行走的时候，身后有人追赶着他，追到了他的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也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齐慎拿起了酒坛子就往人家头上砸。
方若颜虽然看得清那两人之间的互动，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道是谁先惹了谁，在齐慎动了手之后，大概有八九个人把他包围了。
方若颜走上前去。
齐慎看样子是惹了麻烦。
她倒是不担心他被打个半死不活，她是认为以他的性格，可能会当街杀人。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他武艺也好，一旦动起手来，大概不会留情。
看他刚才走路都不太稳，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喝起酒来神志不清楚，更容易下手没个轻重，让包围他的人血溅街头。
方若颜逐渐走近他们。
齐慎已经跟人动上手了，酒后的他武力值也不可小看，一拳挥出去就把人打了几尺远，被打的人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大概是胳膊废了。
“住手！”方若颜喊了一声。
齐慎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见到方若颜的那一瞬间，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
方若颜悠悠道：“我是好心来提醒你，当街打架斗殴，有违律法，要是伤了人会被送上官府，小心牢底坐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小子赌输了不给钱！”旁边一个打手气呼呼地说道，“进了赌场，那就得守规矩！输不起算是怎么回事？有本事别玩，愿赌就得服输，不给钱还打人，就算闹到官府，那也是他没理，我们可不怕。”
“就是！看他穿得还挺好，我们觉得他不穷，还让他赊了一笔账，哪知道他输了之后，说一句不玩了，转身就走，欠的钱都没还，我们追出来要债有什么错？这个醉鬼蛮不讲理，还先动手了，简直可恶。”
方若颜闻言，拧了拧眉头，走到了齐慎的面前，“你竟然在赌场赖账？进了赌场是要遵守规则的。”
齐慎冷哼了一声，“我都跟他们说了，下次来玩的时候再给，他们非要追出来拦我的路，我能不跟他们动手吗？老子心情本来就不好，他们非要自找不痛快。”
“嘴上说的话哪里能信！我们就想问问他住在哪，有没有人帮他还一下债，不行吗？谁知道他就来脾气了，欠钱的脾气还这么大，你爹没教你出门在外要讲理？”
此话一出，齐慎的目光豁然一冷，转头望向说话之人，开口的语气森冷，“你够胆再说一遍？”
方若颜望着他的目光。
那目光里，三分醉意，七分杀意。
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也许只是随意的，却刺到他心里去了么？
那人提起了他的父亲。
对了……齐家兄弟的确是相依为命，她没见过他们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或许，他们有着不愉快的童年？
而此刻的齐慎，心里怒火中烧。
他的父亲，是他心里埋着的一根刺。
他们兄弟从小跟母亲生活，父亲抛妻弃子，他们哪有什么父亲？
如果外人提起他爹，并且带有讽刺性意味，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股怒气从心底生出来。
方若颜心知他是杀手，动起手来可不得了，看样子是想要开杀戒，便连忙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你冷静点，这是在大街上，你不能乱来，衙门离这里很近，不要闹事。你大哥已经为你操心够多了。”
“是这家伙先来惹我的。”齐慎冷冷道，“他说我是没爹教的，他说得不错，所以，为了证实他的话，我就应该付出行动，让他知道，没爹教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让开。”
齐慎说话间，推开了方若颜，走向那名惹怒他的人。
对方似乎被他的目光给震慑到了，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什么？小子，我告诉你，你只要快把钱还了，我们就不上衙门，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你可别太嚣张了。”
那人的语气里带着威胁，却显然有些没底气，仿佛知道自己不是齐慎的对手，连忙朝着其他的人使眼色。
其余的帮手们见此，纷纷迈开步子，逼近了齐慎的身旁，正准备出手袭击他，齐慎却忽然抬腿一扫，身影如旋风一般，脚尖在半空中画了一整圈，把周围的人直接扫开！
每一个被他扫到的人，都摔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方若颜伸手揉了揉眉心。
她要是冷眼旁观，这街上就得多几条人命了。
那些人一时半刻起不来，之前说话惹怒齐慎的那位又吓得退了好几步。
“你……你别过来！”
“齐慎，别打了，跟我走。”齐慎察觉到肩膀上又多了一只手，方若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人只是随口一说，应该不是有心要嘲讽你，不要为了这等小事造杀孽，一旦出了人命，官府就不能不管了，留着他们的性命，这件事情就当翻过去吧。”
方若颜是打算私了的，反正这帮人只是为了钱，给点银子打发就好。
齐慎听着她的话，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
方若颜还会关心进不进衙门坐不坐牢？
真是稀奇。
方若颜把伸手进衣袖里，翻出了银票，甩给赌场的那些人，“这些够不够还他欠的钱？拿了钱赶紧走吧，他可不好惹，你们全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他的。”
齐慎之前的那一腿，似乎给众人留下了武功高强的印象，再看一眼地上的银票，足够抵他欠的银子，打手们便连忙捡了银票，一个接一个地跑开了。
“以后喝了酒就别去赌场了，没钱也别去玩，人家毕竟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哪能允许你欠他们钱？”方若颜望着齐慎，说道，“我阻止你动手，没错吧？这事情你本来就不占理。”
“我住的地方很远，我走的时候说了，下次来玩的时候还。”齐慎冷冷道，“没说不还。”
齐慎低喃着，拿起手上的小酒坛就往嘴边送。
虽然刚才跟人动手了，手里的酒坛子却一直没掉。
“别喝了，越喝越糊涂。”方若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坛，扔在地上。
齐慎呵斥道：“你怎么扔我的酒！”
“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别轻易发怒，对自己对别人都没有好处，不要为了别人一句无心的话，把自己气坏，我真同情你哥，他那么稳重，你却这么不懂事，你好自为之吧。”
方若颜说完之后，没有听见齐慎的回答，轻叹了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身后这家伙不像是个会听劝的，暴躁的脾气也没那么容易改。
她给他点忠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方若颜。”忽的，身后响起齐慎的声音，“我好饿……你那里有吃的吗。”
方若颜背对着他，挑了一下眉头。
这次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恶劣。
“还真有点儿想念你做的饭菜。”齐慎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真的挺好吃的。”
“我这个人不小气，请你吃顿饭当然是没问题的。”方若颜转过头，“走吧。”
“如果你要带我随便找家酒楼吃，那就算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不为别的原因，就因为你做的好吃而已……”
“可以。”方若颜爽快地应了下来，“我刚好有空，下个厨只是举手之劳。”
“谢了。”
“客气。”
方若颜把齐慎带回雅芳阁，叫雅芳阁的下人给他煮醒酒茶。
下人很快把醒酒茶煮好，送到了齐慎的面前。
“在享受美食之前，你最好先把酒给醒了，否则你体会不到食物的美妙。”
“好……”齐慎端起了面前的那碗醒酒茶，一口气喝到了底。
方若颜看着他把醒酒茶喝完，这才去了厨房。
齐慎靠坐在椅子上，等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之中闻到一阵浓重的香味。
香浓中带着点儿辛辣，闻到这样的味道，霎时就睡意全无，费力地撑开眼皮，就看见方若颜站在桌边，把一个大碗摆上了桌子。
看上去像是面汤？
“好香……”齐慎嘀咕了一声，凑到了桌子边，“这是什么面？”
面上浮着一层红彤彤的鲜浓酱汁，伴有葱花、香菜、花生粒、肉末、笋丝还有豆角等配料。
看上去令人非常有食欲，要不是因为面上弥漫的热气，他肯定立马拿筷子夹起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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