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眼光有问题
“夫子，他们对你动粗，又那么无礼，你为何不反击？”
“夫子是打不过他们吗？夫子告诉我他们是谁，回家后我告诉我爹，让我爹去修理他们。”
“不用了，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不必插手，我与他们已经化解矛盾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刘远之说着，踏出了步子，“回课堂上，我们继续上课。”
日头将落时，南宫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小姐，刘公子在外求见，说是有要紧事与您谈。”
南宫雅正在修剪一株盆景的枝叶，听闻此话，道：“将刘公子请进来。”
丫鬟退下，不多时就把刘远之领过来了。
“南宫姑娘。”
“刘公子登门，是有什么事呢？”
“南宫姑娘应该还记得，之前，在下跟你议论过方姑娘从前的事。”刘远之顿了顿，道，“今日我来，是想告知你，我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事实依据，也只是耳听为虚，并没有眼见为实，如今想想有些惭愧。再有，我想问一问南宫姑娘，是否把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了其他人？”
南宫雅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望向刘远之，“刘公子，我记得当时你说方姑娘作风不好的时候，我就打断过你的话，对你说莫要随便议论人家姑娘。”
南宫雅顿了顿，也叹息一声，“现如今，我也没有资格来数落你了，因为我无意中把你我的谈话透露给秋韵郡主了。”
“秋韵郡主？”刘远之眉头微蹙，“秋韵郡主与方姑娘早有矛盾，南宫姑娘，我才跟你议论了方姑娘，第二天王府里就传出流言，显然是要损害她的名声，挑拨她与王爷之间的关系，而嫌疑人，只有可能在我们三个人中间。”
“所以，刘公子是特意来质问我的吗？”南宫雅面无表情道，“也不怪你，因为我也怀疑过你，出了这样的事，咱们也就只能互相猜忌了。”
南宫雅这话一出，刘远之陷入了思索。
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否认自己散播流言。
她说，无意中透露给了秋韵郡主。
那么散播流言的人，会是秋韵郡主吗？
不……不能再胡乱猜忌下去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没理由再去质疑其他人。
就连他自己也洗脱不了嫌疑。
“刘公子，我应该相信你吗？”南宫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虽然你当着我的面议论方姑娘，可你平日里的行为作风都很端正，实在不像是会做缺德事的人，听你刚才的语气，似乎对之前议论方姑娘感到懊悔？”
“此事确实让我惭愧，多谢南宫姑娘能够信任我的为人。”刘远之顿了顿，道，“关于秋韵郡主和方姑娘之间的矛盾，有多深刻？”
此时，在他心里秋韵郡主的嫌疑还是更重一些。
“她们二人的矛盾，一开始是因为瑶儿。瑶儿顽劣，郡主因为她，没少得罪宸王与方姑娘。之后，又因为我大哥三番两次替方姑娘说话，郡主身为我的嫂嫂，吃醋也是无可厚非，她和方姑娘之间的过节，大概是解不开了。”
南宫雅顿了顿，又道：“现在瑶儿丢了没找回来，郡主变得更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刘远之道：“这么看来，郡主完全有理由散播谣言。但，只是嫌疑重一些罢了，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能乱说。打扰了，在下告辞。”
刘远之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眉头拧得更紧。
南宫雅方才的话听起来没有问题，却像是故意强调了郡主与方姑娘矛盾深刻。
是想让他把疑心倾向于秋韵郡主那一边吗？
或许是他想多了。
又或许……
真是他想的这样呢？
现在，他连南宫雅也不敢信了。
……
次日上午，刘远之携带了两个礼盒到方若颜府上拜访。
“方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这两盒东西是我给你赔礼致歉，不是什么金银珠宝，是较为珍贵的药材，希望你能收下。”
对于这样的赔礼，方若颜自然是不嫌弃的，便十分爽快地接纳了。
名贵的药材也值不少银子，价值未必输给财宝。
“多谢刘公子了。”
“关于谣言一事，我认为秋韵郡主的嫌疑更重一些……方姑娘怎么看？”
“你认为秋韵郡主的嫌疑更重？”方若颜听着刘远之的话，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果然还是下意识地偏向于南宫雅。”
“怎么就是偏向于她了？莫非你有证据证明，散布谣言一事是由她引起的？”刘远之面无表情道，“之前听了你的一番说教，在拿不出证据的时候，不可随意给他人定罪，因此，我对秋韵郡主只是怀疑，没说一定是她，毕竟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唔，你是想说我与秋韵郡主矛盾深刻，所以郡主散布谣言来损害我名声是合情合理的。可我想说，南宫雅也完全有动机这么做。”
方若颜说到这儿，望向刘远之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别忘了南宫姑娘喜欢的人是谁，我可是她的情敌呢，情敌之间相互为难，相互算计，这不也是常见的？”
“方姑娘很了解南宫姑娘吗？你怎知她会做出这么阴险的行为？”
“我不了解南宫雅，那你了解吗？”方若颜反问，“你怎就知道她一定做不出来呢？你一厢情愿，她的目光却并未在你身上停留，你还能帮着她说好话，由此看来你对自己的心上人还真是不赖。”
“你若非要觉得我是刻意维护南宫姑娘，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刘远之站起了身，“在下不想再错怪任何一个人，失陪。”
“刘公子，我还是想再警告你最后一句话。听着，我不是针对谁，而是真理。”方若颜悠悠道，“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很多人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一回事，就比如你曾经觉得我伤风败俗朝三暮四，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是吧？”
刘远之：“……”
这一刻他竟然无言以对，毕竟他曾经真的错怪过方若颜。
“身为大才子，千万不要愧对大才子这个称呼，看人要准一点，你的眼光确实是真的很不好，这一点不要否认，从你之前嘲讽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方若颜说着，起了身，“好自为之吧，在我看来你唯一的优点大概也就是精通诗词书画，你真的太容易上当了。”
话音落下，她轻笑一声，拿着桌上的两盒药材，越过刘远之离开了大堂。
刘远之望着方若颜离开的身影，脑海中回想着她语重心长的那一番话，陷入了思索。
这位方姑娘似乎一直都那么有自信，说起大道理来也让人无从反驳。
她笑他没眼光，太容易上当。
他的眼光……当真有问题吗？
……
尚衣司是皇宫内专门负责管理制造衣衫鞋帽等穿着之物的地方。
这天中午，方若颜到了尚衣司外，冲着看门的宫人询问道：“你们王管事在不在？”
“在呢，方姑娘请进。”
宫人将她领进了大殿内，给她上了茶。
没过多久，管事王芙蓉就现身了，手中捧着一个木质锦盒。
“方姑娘，您是来看衣服的吧？”王芙蓉笑着冲她打了一声招呼，“宸王殿下很久之前就吩咐我为你制的衣服，昨日刚好完工，本想派人亲自送到你手中，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王芙蓉说着，将手中的锦盒放下。
“我刚好得闲，就想来看看阿辰要送给我的礼物长什么样。”
方若颜怀着好奇心揭开了锦盒，看清里头东西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亮。
锦盒里装着的这套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呢。
而就在下一刻，殿外有一名宫女跑了起来，到了王芙蓉身前道，“总管，秋韵郡主与南宫姑娘来了。”
王芙蓉道：“呀，郡主要的那一件衣裳还没有完工，她现在就来要，我交不出来，也不知回头会不会被训斥。”
二人说话时，有两道人影踏入了殿内，正是秋韵郡主与南宫雅。
“王管事，本郡主要你做的衣裳，你做好了没有？”秋韵郡主进殿时，依旧是十分趾高气昂的姿态，“本郡主当初问你多久能好，你说尽快，转眼就七八天过去了，你还没做好么？”
王芙蓉起身道：“郡主，请再宽限两天罢，一针一线下官都是亲自督促人做的，不容许有半分瑕疵，慢工出细活，您就……再等等？”
“什么？你督促手底下的人做？不是你亲自做？”秋韵郡主的面色有些阴沉，“王管事，本郡主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是吩咐过你，要你本人的手艺。你让手底下的人来做，是不是太敷衍了？”
“郡主息怒，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下官许久之前就答应了宸王殿下，要先做他所要求的衣服……”
秋韵郡主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沉。
“王管事不必紧张，你的话没有错。”方若颜淡淡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是王爷先找上王管事，郡主您作为后边来的那一个，理应体谅体谅。”
“用你管！”秋韵郡主呵斥一声，“本郡主教训人，又没跟你说话，谁让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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