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悟得

周应发现自己坐在一块大光屏前，光屏上极速变换着各种图片，就像是老式电视机在快速转台，似乎过了很久，有好像是一瞬间，画面定格，一篇字帖占据了周应的整个视界。

        他几乎认不出那是一篇足有几万中字体的字帖，只有角落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中文简体字‘道’提醒这是什么东西。

        “字？难道以字入道？”周应看着庞大的字帖，喃喃道。

        这次却没与人来回答他。

        三层周家窥天镜，正显着周应悠悠醒转的茫然样，一个穿着西服，身材伟岸的三十岁左右大汉看着镜子，轻笑道：“以字入道，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方式啊，希望你能走得很远吧。”

        阳光还是那么明媚，周应还是原来的周应。

        “悟之境吗？可那光屏是字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字呢？”

        收拾心情，拾起地上的书，看了看再次被极速滑动弄断的笔尖，周应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拿起笔换一支芯，手指碰到笔身时，周应似乎感觉到它传来的一丝颤抖

        “错觉吗？”周应对那个‘梦”还是不怎么确信。“那就试试！”

        换好笔芯，铺上一层白纸，正襟危坐，想象着曾在电视上见过的书法大师写字前的情景：闭眼，全身放松，再缓缓睁眼，提笔，如流水轻柔，又如老树苍劲。划过雪白的纸，笔尖所到之处，一横一竖，一提一划，无不充满韵味。

        一个‘静’字，端正，立于白纸中央，周应放下笔，凝视着那字，当他快失去耐心时，忽觉空气一阵波动，接着阵阵嗡嗡声令他耳鸣，正是极静时造成的耳鸣！

        “难道成功了？！”周应感到心里一阵火热，但这极静之持续了不足十秒就恢复原状，窗外的蝉鸣再次被周应捕捉到了。

        “再来一次！测试数据！”

        “触发需时，十四秒，持续时间，七秒！”周应的目光从墙上时钟移开，沉吟道：“数据如此，应该有原因。”

        周应思考着，手指在桌上不停的写着‘静’字，意识到落笔共十四下，一半的话刚好七下，与数据相比也刚刚对应。

        “咦？那刚才我写的那些‘静’怎么没有发挥效果？”他又陷入沉思。“是了，意识主动去出发它才会生效，那不用笔，又如何？”

        又是一次实验，无形的‘静’写在虚空中，十四秒后，成功触发。

        “一笔写呢？”

        再一次实验，一秒触发，持续半秒。

        “看来是通过落笔数来判定。”

        “繁体字呢？”

        “无效！任何方法都无效。”周应想起那大光屏，明白了：“只有中文简体。”微微有些遗憾。

        四次实验，结果各不相同，周应来了兴致，又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长枪’。

        “无效，难道是物质不行？”周应不信，又写了‘水’。

        三秒后，一团水凭空出现在纸上，湿了一桌。“没问题啊，难道是字数的原因？”接着他又写了“盐水”。

        “无效，推想成立！”

        实验结束，周应总结道：“我这以字入道，能写出‘东西’，不过应该是最初级的一个字一个简体字，目力所能清楚看见的都是适用距离，意念要集中。”

        “就是不知道对生物有没有什么作用，明天可以试试。”周应看着窗外落日沉沉，喃喃道。

        收拾一下桌面流淌的水，走出教室，走出学校，找准方向，向陈管家的家---也是周应现在的家而去。

        “陈叔，我回来了!”周应对着背对着他正在厨房忙碌的陈管家说道。

        陈山回过头来，三年来的照顾，让这位管家多了几分慈父才有的眼神，多了些白发，皱纹更是爬满干燥的脸，他笑了笑，道：“好，马上吃饭，去整理一下餐桌。”

        周应应了一声，将小餐桌整理出一片空白，转身进入厨房，端起菜盘，抄起碗筷，按惯例一次摆放整齐。

        简单的下午饭用完之后，照例由周应洗碗，这次他动作显得更轻快，片刻之后便全部搞定。

        “小周，今天心情不错嘛！”陈山望着周应的背影，笑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啊，说来也让我这老头子也开心开心。”

        周应当然高兴了，初得能力，得知世界之广阔，更重要的是困扰他三年的特发性抽搐消失了，当然，这只是医生们的说法，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无法给这个症状一个科学的解释，只好取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名字。

        “陈叔，还有九天就高考了，我对它可是充满信心啊！马上就要脱离高中的苦海，我当然高兴啊！”尽管周应可能会变得强大，他也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不然陈叔就可能会把他送进医院了，还是精神病院。

        陈山听罢，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却又马上恢复笑容，道：“小周，你的聪明才智我是见识过了，十天急救能考上这样的高中，不错啊！那大学呢？你作何打算”

        “当然是年前新建的那所分数要求最高的华夏大学！”周应说着，举起铲子望向窗外，大笑道：“华大，我来啦，哈哈哈”

        陈山眼里的失落更重了，低声道：“有目标，好事，你要加油啊！”他站起来径直向卧室走去。“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陈山是周应老家那边的人，是同乡，当过兵，为人忠厚老实，还是雷锋那种性格的人，早年周应父母忙，全凭陈山照顾周应，后来父母生意越做越大，周应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他们索性就把周应连同陈山一起带到了城里。陈山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认为周应父母把他带出了穷山窝，见够了世面，挣足了面子，就是对他有恩，从那时起，就衷心的当了周家的管家。

        他是一个可怜的人，本来有一子，不过幼年时患高烧烧聋了耳，变得木讷呆板，最后失足掉下桥，大水一冲，尸体都没找到，而他的妻子，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得知儿子死去，急火攻心，心脏病突发，而那里的医疗设备根本不齐全，不久也辞世了，而后十年，只有锄头陪着他，他是个孤独的人。

        自从看到周应出生，陈山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孩，他看着周应长大成人，也按着周应学坏，尽管如此，他也忍受着周应日渐堕落的性子，他从来都只是默默付出。现在，他看到了周应踌躇满志的样子，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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