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密室逃生上
邯郦城傍晚凉风飒飒,吹的路上行人颔首缩颈大步流星,街道上的铺子也关陇门窗早早歇业。
城外的一条悠长的密道里,温玉借昏黄的灯光看着身前趴在密道上研究机关的三个人,脚脖子突然泛凉。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那本名为《倾世神偷》的世界。
“温玉”只是小说里一个小小的配角,小到出场即退场,为男女主首次见面的危险情境贡献了自己微薄的性命。
因为同名,她记得尤其清楚。男主这是带着好友来盗前朝公主的墓。哦不对,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盗呢!是来借前朝公主的陪葬品充实自己!
“温玉”当然不属于男主的好友。男主的好友是那位具有“当代诸葛”之称的谢明松。
谢明松这人别的尚且不论,但他是个严重的妹控!而他的妹妹谢明锦又是个爱插科打诨的,知道了这件事后便央求谢明松带她来,顺带捎上了“温玉”。
温玉抬手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泪,人生还真是,刺激啊!
“玉宝,你拿近点儿,我看不清了。”谢明锦伸手拽了温玉一把,手里的小刷子动作不停的扫着墙面。
温玉应了一声,把烛台举高了一点。
纤细的影子打到对面墙上,男主盛唳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挪挪位置躲开了温玉的影子。
“玉宝,你别怕啊,我会保护你的!”谢明锦脸上沾了脏灰,抬头冲温玉安抚的笑。
温玉一怔,随即拿出软帕子替谢明锦擦脸,笑靥如花,“不怕。”
软帕擦干净谢明锦脸上的灰尘,露出张震惊失色的脸,她随即开心的应了一声,视线又落回墙面。
墙壁上是繁复的雕画,很难从本就凹凸不平的雕刻画上找到一个小小的机关。
温玉闭上眼,细细的回想细节。
原文里,盛唳是不小心触到了机关掉进了个只靠一尖支撑的大磨盘。说是大磨盘也不像,更像是个直角三角形的磨盘,只有三个人站在三个角上且磨盘上翘形成一个60度的角,让最小的角上的人按下机关才能进入下一关。
想到这儿,温玉心情难免复杂。以谢明松的脑子明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保全四个人并且过关的方法,可盛唳和他对了一下眼神,他便什么都没说了。
只能留下三个人,盛唳和谢明松当然不可能,谢明松又是个护妹的。在两人复杂的目光下,“温玉”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塞到谢明松手里,转身跳了下去。
能说什么呢?她是自己跳的,怨得了谁?谢明松还因为愧疚终身不娶,连女主这个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对他吐露心声,他也未曾应允。“温玉”应该满足了。
她睁开眼,手指不动声色的拽下腰间的荷包。“温玉”选择死,可是她要活。
谢明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一张脸又被摸得脏兮兮,还没等她向温玉求安慰,便一阵山摇地动,掉进了一个明亮的洞穴。
四人摔在磨盘上的一瞬间,磨盘底部的支点便开始缓慢驶动。
盛唳两人迅速打量环境,谢明锦身体素质比温玉好些,摔在磨盘上缓了两秒就站起来扶她。
温玉被摔得头晕眼花,手上还被烛油烫红了一片。
她一手捂着头,一手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荷包,摸了好几下没摸到后脸色一变。
见她手停在腰上脸色苍白,谢明锦还以为她伤到了腰,急忙伸手去摸。
“玉宝!没事儿吧?是不是摔坏了?疼不疼啊?”
温玉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磨盘上。
与两人相隔不过几步的另一边,气氛却不怎么好。
谢明松皱眉,盛唳的意思他懂,后面的路肯定更危险,留着一个人拖后腿还不如把她丢在这里。
可是,温玉毕竟是温家的女儿……
“怎么了?怎么哭了?”谢明锦的声音惊扰到沉默以对的两人。
她伸手去揩温玉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她腰间那个总是戴着,磨坏了几条吊绳也不舍得丢的荷包不见了。
“荷包呢?”谢明锦问。
温玉瘪嘴,忍住嘴里的呜咽声,抖着身子说:“掉了,荷包掉了。”
“掉,掉了没事儿!”谢明锦小心翼翼的安慰她,“等咱们回去,我再找人给你缝个一模一样的!不哭不哭啊!”
温玉余光瞄了眼不远处已经达成共识的两人,在谢明松开口之前,哽咽道:“荷包没了,里面的手绳也没了,那是大眼哥哥给我的……”
与话音同时停止的,还有谢明松的脚步,他紧抿嘴唇,眼里瞬时翻起惊涛骇浪。
见他迟疑,温玉松了口气。对不住了女主,借了你的功劳。
“一个手绳有什么要紧,等我们出去再找你那个大眼哥哥!叫他给你编个十条八条的,玉宝别哭了啊,乖。”
听到谢明锦这么说,温玉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泣。谢明锦和“温玉”是手帕交。自从“温玉”死后,谢明锦便郁郁寡欢,没多久便形销骨立,然后削发出家了。
温玉把头靠在谢明锦肩膀上,透过她的肩膀看见盛唳剑眉蹙紧,张口似乎要说话,心口狂跳如雷。
“明锦,你带着……她到那个直角上。”谢明松无视盛唳惊讶的目光,把刀扔到谢明锦脚边,“把刀插进磨盘里,稳住身形。”
他转身往角度最小的角走去,不忘提醒站在原地的盛唳,“至多十五息机关就要启动,殿下还是护好自己。”
现在不是纠结问题的时候,等盛唳把刀插进磨盘时,三角形便开始转动。他看见谢明锦一手握着刀一手扣住温玉的腰,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温玉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和他对视。盛唳只觉得她眼神复杂,温玉看着他眼里心里只有两个字:憨批。
这个直角三角形的磨盘设定真的鬼畜。要依据边长和度数决定每个角所站的人的重量大小和位置前后,然后再靠尖角站的人的位置移动来决定翘起的高度。
真的是!这种设定除了显示谢明松的脑子有多好使,顺便坑死路人女配之外根本没有实在的用处好吗?
磨盘的重量太大,为了避免速度过快,谢明松只能走一步缓一会儿,等磨盘趋于稳定再往前走一步。
温玉虽然学习上是个战五渣,但是这点物理常识她还是懂的。体积越大的物体惯性越强,如果速度稍微快一点,磨盘就会由于惯性往后坠。她尽全力放松,把身体尽量瘫在磨盘上,“锦宝,身体摊平。”
好在谢明锦虽然茫然,但还是习惯性听她的话,呈大字型瘫在磨盘上。
现在的角度大概只有30度,瘫在磨盘上不会用太大力气。
可谢明松离她们越来越近,翘起的角度越来越高。
温玉伸手握住刀柄的后半截,这样谢明锦能轻松一点。再看看对面额头已经覆了一层冷汗的盛唳,温玉啧啧两声看回谢明松。
他站在倾斜五十度的磨盘上,脚步稳妥。说句不好听的,跟章鱼一样!温玉不免有些好奇,这男主和男二两人是拿错剧本了?
最后的几步异常艰难,谢明松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是被迫走出了小碎步。
谢明锦手臂酸痛,肌肉一跳一跳的,似乎已经接近极限。温玉轻轻替她揉捏减缓酸痛。
更不必说凭借一腔热血吊在半空的盛唳,他已经汗如雨下的挂在刀上,仅凭两只胳膊吊着,像极了待风干的腊肉。
耳边风声呼啸,落石掉下去听不见回声。
温玉睫毛颤了两下,不会要死磕剧情吧?
她只感觉磨盘一震,失重感迎面袭来。就像是玩极速秋千被甩到最高点,只不过这次没有背靠让她缓冲。
角度倾斜,温玉只觉腰间的手开始发抖,被卸力了一般,握不紧她的腰。
她张嘴想要告诉谢明锦,别怕,这次别出家了。可是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口风,携带着泥沙土石,温玉紧忙闭嘴。
就在谢明锦终于坚持不住,要松手和温玉“双双殉情”的前刻,谢明松按到了机关,磨盘缓缓放平。
几人都松了口气,脸上有劫后余生的轻松。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闯过了六关,当然,前六关哪怕是带着温玉这个拖油瓶也过得轻松,现在看来这第七关是一个分水岭。
温玉仰面躺着磨盘上,冷不丁被戳了一下。侧头看去,只见谢明锦有些担忧地说:“玉宝,接下来肯定更难。”
言外之意就是,你留在这儿,等我到时候回来接你。
温玉摇头,声音低微但坚定,“我跟着你。”
谢明锦了解她的脾性,不再劝说。
奈何盛唳冷嘲热讽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敢跟着我们来,也不怕拖人后腿。”
温玉置若罔闻,强行按住要回怼的谢明锦,等盛唳被磨得没脾气了才说:“我觉得后面的两关,我的用处比你大。”
前面的基本上都是体力关卡,后面的则是脑力。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她知道剧情呀。
还没等盛唳说话,谢明松狐疑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还有两关?”
温玉:“……”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见你对女主角也不是这脾气啊!咋的,还自带辨认恩人系统吗?
“咳,前朝公主是掌权的人,准确说来算是前朝半个皇帝。但凡是位高权重之人,没有不想长生的,就算他们死了也会在陵墓上做手笔,以求后世有人可以唤醒他们重获新生。”温玉眼珠一转,避开谢明松的视线,“相信谢大人很清楚,九这个数字对于重生的含义。”
谢明松低头思索。
谢明锦则揽住温玉的肩膀,“玉宝懂好多东西,你们别小看她。”
虽说谢明锦认识温玉也不过才半年。但她们一家从边塞回到京都,旁人皆避讳不及,只有温玉肯和她结交,一来二去两人才成了手帕之交。说起来她对温玉并不多了解,这样说只是为了不叫温玉被轻瞧了去。
谢明松道:“听温玉的说法,似乎符合我们所见的情形。留她一人在这里也危险,弗临,带上她吧。”
弗临是盛唳的字。
盛唳咬紧了牙关,实在不知道谢明松兄妹为什么死活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但不好拂了好友的面子,只好点头。
四人休整好了,由谢明松带头走入唯一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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