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什么是欢欣之事
“想见卫家主一面，可真是难如登天。”寒枫脸上挂着礼貌的笑。
卫昃本该回以微笑，可此时此刻，他没心思与他弄那些虚的礼节。他便单刀直入，直接将疑问问了出来：“王夫是如何得知小女的消息的。”
问话时，他的目光钉在他的身上，不曾离开一瞬。
寒枫沉下了脸，“易氏家主，在前几日送来了一道‘佳肴’，那东西闻起来甚是诡异。”
“呵，”卫昃冷笑一声，那目光也冷了下来，“区区一道菜肴，与小女有何干系更何况，这天底下谁人不知，易泱是鄙人的至交好友，王夫这挑拨的功夫，还是收敛些罢。”
寒枫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副神态让卫昃更加恼火。本以为能得到些重要消息，却不曾想只是这所谓的“娴亲王夫”的挑拨离间罢了。
他本就心情不佳，再经历了这么一遭，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我没必要骗你，”寒枫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他望向窗外，幽幽地开口：“亲王昏迷了。”
卫昃依旧是皱着眉，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卫家主可知晓易家主的鸵鸟肉是从何而来的”他忽的开口询问。
这问题问的卫昃也是一愣。
他忽的就记起了不久前，易泱说得了些珍贵的肉食，特意制成了膳食送来。那肉又酸又柴，委实算不上好吃。而据他所说，那肉正是鸵鸟肉。
他一向信任他，也不曾问过那鸵鸟肉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如今寒枫这么一问，自然是将他问住了。
寒枫忽的取出了一纸文书，放在了桌面上，并推向了卫昃。
“卫家主可以看看，这是本宫查出来的消息。关乎重大。”
卫昃瞥了一眼文书后，立刻望向寒枫，那人此时此刻嘴角似乎带着笑意，客气又疏离。
寒枫伸出了手，示意他拿去看。
卫昃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拿起了那一纸文书。那文书还是有些厚实的，上面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干净。
只不过，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文书上面写着的，是易泱近期的言行，没有有关“鸵鸟肉”来历的说明。这让原本对易泱坚信不疑的他生了疑心。
寒枫有一点没说错，易泱的鸵鸟肉，来历确实有问题。
“王夫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卫昃猛的合上了文书，冷眼看着寒枫。那架势，仿佛寒枫真的只是一个挑拨离间的恶人。
寒枫摇了摇头，又取出了一纸文书。这一次的纸张并不大，上面写着的东西也不多。
卫昃看完之后，面色甚是古怪。他皱着眉盯着寒枫，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王夫是从哪里看到这些东西的”
那文书上写着的，是人肉的味道，形容与他尝到的鸵鸟肉的无二。
若这些记载是真的……卫昃敛下眼，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行，他要相信易泱，他的兄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寒枫的添柴加火让他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地崩塌。
“卫家主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寒枫抿唇，将笑不笑，“另外，本宫还想问问，于令夫人而言，最为欢喜之事，是什么。”
卫昃听见这问题，显然又是愣住了。
这问题的跨度太大，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许是，与玲儿在一起的时候”
眼前浮现了母女二人亲昵的模样，卫昃的表情也松缓了几分。再望向寒枫，却发现他的眉头紧皱着。
“除此之外呢？”他又听见他问。
除此之外卫昃循着记忆，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些事。再转头去看寒枫，他是一脸若有所思。
“谢过了。”寒枫拱手道谢。
卫昃还未弄清楚他在谢什么，他人就已经走出去了好远。那两份文书他没有拿走。
卫昃垂下眼，捏着文书的手发紧，那纸张很快就皱成了一团。
易泱……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往日的记忆一蜂窝地涌了上来。
——
“王夫，您若是再不用晚膳，恐是会伤了身子。”随行的侍女端着晚膳，倔强地站在寒枫的面前，“你若是不吃，待亲王醒了，我们便是重罪。”
她说着就跪了下来，紧接着，后边端菜的侍女也跪了下来。
寒枫皱着眉看着这一地的人，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开始面无表情地吃着这些膳食，味同嚼蜡。
不仅嘴上没停过，他的思绪也没有停下过。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卫昃刚才说的话，卫夫人喜欢与卫玲待在一块儿，也喜欢与丈夫相处，还喜欢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对于交友也甚是热衷。
讲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往慕惜月身上套，他却越来越头疼了。
她可没有女儿，只有一个时时刻刻与她不对付的兄长；她也没有所爱之人，他在她眼里算不上重要之事；她懒得很，根本不爱弄那些细碎的东西；至于交友……他也只晓得一个远在京城的沐晴。
不论从哪儿看，他都找不出能让她开心的事情。这让他挫败又无奈。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用完晚膳的，他只知道，自己回过神就已经在她的床边候着了。
她依旧是紧闭着眼睛，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他又开始说些零七碎八的事，试图叫醒她。
只可惜并不管用。
“慕惜月，”他皱着眉，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别再睡了，明日就是十五了。我给你做元宵吃。你可还记得那‘四不像’若是想吃，你便醒醒可好”
慕惜月的指尖似乎动了动，却很快就归于平静。
一阵又一阵的挫败感与无力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京城又送来了加急文书。
他怕传报的人发现慕惜月的异常，便寻了借口自己顶上去。哪曾想这一去，就看见了那个与他互不顺眼的家伙——慕七。
慕七见到了他，也是十分意外。眼神又在周围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失落的垂下眼，却又察觉到了寒枫那刺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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