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潜入皇船
御花园。
“竹子竹子！”倪迎把手中采下的玉兰递给她”一会儿把这些插在床头吧，你看他它开的多艳。”
竹子点头，把玉兰收起来“娘娘，您怎么这么喜欢花啊”
“好看啊”倪迎笑到“不像云儿，忙着查案，美好的春景都错过了。”
“其实我挺想让云儿入宫看一看的。”倪迎低下头，用脚尖在土壤上画圈。
“叫谁入宫？”
一个深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倪迎回头，却对上一双眼眸。
“皇上！”竹子急忙行礼，悄悄的拽了一下倪迎的衣角。
倪迎抿了抿嘴唇，皇上有什么用，再过几年不也得给你儿子退位。“臣妾参见皇上。”
入宫这快一个月以来，它还没有见过顾诘。
除了选秀的时候，她匆匆见了几眼。
“你刚刚说要让谁入宫”顾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没人”
“放肆！”顾诘身边的太监细双细语地插了一句“皇上的命令，你敢违抗？”
“无碍”皇上摆摆手。
“是臣妾的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顾诘笑了笑“你是哪个妃子”
“臣妾华妃”
“华妃……刚入宫？”他也有些记不起来。
“是”
那太监在他耳边轻声嘟囔了几句，顾诘点点头，冲她说“改日再会，宫外有要事”
“恭送皇上”倪迎看着他走，才长舒了一口气。
“娘娘，皇上注意到你啦”
“……”倪迎心里不乐意，她才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少女，就被送入宫中，她宁愿在宫中没有存在感的生活下去，也不愿活的这么提心吊胆。“不如不注意。”
“刚入宫吧”淑妃不知从哪走来，上下打量着她。
倪迎对上她的目光“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早在多年前诞下顾昭，已略显老态。
这年纪，都快能当她妈了。
淑妃轻呵了一声“刚才和皇上聊的可好？”
倪迎听出她话里有话，却也不知怎么回答“尚可”
“小丫头，有能耐啊”淑妃阴阳怪气的说“能和皇上说话，是你的荣幸”
“是，臣妾十分荣幸”她不知道说什么，就顺着她来。
淑妃瞟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华妃娘娘！”一个声音轻轻唤她。
倪迎回头“舒贵人？”
她认得她，当初她们是一起选秀的。
舒贵人冲她点点头“华妃娘娘，这种已经带下皇子，宫中地位高的妃嫔，还是少接触的好。”
倪迎点头。
“这公中心机甚重”
“多谢舒贵人指点”倪迎送给她一个香囊“劳烦舒贵人收下，自己缝制的，一点小心意”
舒贵人笑了“那我就收下啦，华妃娘娘”
倪云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头栽到床上“荷叶，午羹可有……”
荷叶疑惑的探头“小姐，还有一个时辰才晌午，您是出去了一趟，乏累了？”
倪云嗯了一声。
顾昭那个登徒子，硬是拉着她飞了三里多，倪云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回来。
荷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停住“小姐，您的紫晶步摇呢”
“丢了也无妨”
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查母亲的死，两年查到这一步虽不易，却也只是凤毛麟角。
可三皇子不领情。
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倪云叹了口气，不知何去何从。
娘，如果你还在世，会愿见我如此这般吗？
倪云在床上睡到了晌午，才去用膳。
倪向晚看了一眼她“女子体态仪容甚重，云儿，今日怎如此无神！”
与其说是说教，不如说是更像命令。
“云儿知晓”倪云草草回应了一句。
“去查你娘的案子了？”倪向晚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嗯”她应。
倪向晚不说话，眸光深邃了些。
他虽是不知柳神韵是怎么死的，却也知道跟宫里人脱不了关系。
虽说她的尸体被抛尸荒野，可她死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分离就是宫里。
而顾诘有愧于他，变升他为三品，以保家用。
可还是有些拿不出手，并把大女儿送去宫里度日。
这些他可从未告诉过倪云。
“不许去了。”
“凭什么？”倪云把筷子放下“她是我娘！”
“你查不到！”倪向晚面色严肃。
“老爷，小姐只是……”“闭嘴！”
他厉口制止。
荷叶脸色有些发青。
她把视线移向窗外，口中嚼着，对他的话当耳旁风，他也管不住她“知道了”她口头上应和了一下，心里却想着怎么进一步查案和那个黑人的来头。
“近日叫荷叶带你出游”倪向晚气消了“这几日，就先让荷叶跟着你。”
倪云知道他有意阻止自己查案，也没说什么。
她提前摸了一遍底，打探到三日后会有皇子出行，打算从那里入手，一边打探倪迎的消息，一边查案。
这几日倪云没少跑，四处借舞女的衣服，从李珮珮那里借了一些查案的东西。又去珞梅古庙走了几趟，却没再碰到过黑衣人。
三天说快也快，一转眼就到了。
她首先蹲在河边，怎么也没想到，皇子游行竟然是坐船。
倪云从作坊那里定制了一套舞女服，又蒙上面纱，只露了两只眼睛。看不清它的面庞，也对她以后深入宫中调查有利。
她把头发散下来，眉眼间也抹上了脂粉，猛的一看，便是认识的也看不出来是谁了。
不一会儿，水上便驶来一条船。
纯木质的，外表华丽，刻满了花纹。
绝对是皇家的船。
里里外外一共有三层，幸好甲板上没人，不然倪云都不知道怎么上去。
她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跳上了夹板。
她四处打探了一下，船身构造复杂，她分不清哪间房是干什么用的。
“！”刹那，一枚飞刀从她耳边擦过。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便从船帆的支木上跳下来。
顾昭？！
她看清了。
他一贯和其他皇子合不来，走到哪里总自己做自己的。
难怪有野心想当皇上。
不待她做出反应，顾昭就已经冲到她跟前，拔出身上的剑，向她刺去。
“什么人！”
倪云闪过去，差一点就擦到了她的腰。
顾昭动作利落，倪云只能勉强过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看得出，她有武功功底。
倪云有些悬，只好就认倒霉“别打了，是我！”
顾昭一怔，握住她的胳膊，伸手要扯她的面纱。
倪云躲过去，她就这一个面纱。
她甩开他的手，自己拨开面纱也总比被他撕坏好“是我。”
顾昭收起剑，眯着眼打量她“是你？你上皇船做什么？”
“查案。”
顾昭笑了下“谁允许你上来的”
“……”倪云没话说，干盯着他“我……我……”
舱门被人推开，走出几个皇子。
“三哥？”六皇子笑着看他“怎么，你认识这个舞女？”
“……”顾昭没说话。
倪云看得出，他在皇子里面的处境很尴尬。
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又出来了一个男人。
她发现，顾昭神情略微有些改变。
再加上其他皇子都叫他大哥，她猜，那是大皇子顾承德。
长得就和顾昭不是一个类型的，顾承德明显正派一点，不像顾昭，眉眼间总含着邪气。
“怎么这么热闹”顾承德低声开了口。
“三哥和……”“我们不认识”顾昭矢口否认。
倪云也早早和他保持距离“参见各位皇子，奴婢只是有些晕船，在甲板上稍作休息。”
其他皇子见没趣，也便散去了。
顾承德扫见了插在船壁上的飞刀“三弟又随地练功，不恐伤及无辜？”
倪云退到角落里，淡淡的看着。
“和大哥有关吗。”顾昭皱起眉，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无妨”顾承德看了他一眼“我也只是为三弟着想。”
“呵，惺惺作态谁不会？”顾昭冷笑了一声，听的倪云都起鸡皮疙瘩。
“三弟执意这样，我也无能为力。”顾承德气压低的很，与他不相上下“也愿你不要老做一些低三下四的事情，皇位和荣誉都是自己争过来的。”
顾昭一愣，听出来他在说什么了“我就是觉得你不配，你不配这片江山。”
倪云轻笑了下，听出来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随你怎么想”顾承德不再和他计较，转身回了船内。
倪云听外面没了动静，刚想探头看一下什么情况，一枚飞刀便直直插进了她颈旁墙壁。
“听够了没有”顾昭走向她。
倪云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换了个位置。
“你刚刚在笑什么”顾昭抬起头，眸中有些泛红。
倪云冲他点头哈腰，生怕他把自己扔下船“没笑什么”
他眉头这才舒展开一点“现在，从这个船上滚下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吵架吃亏了，干嘛把气撒我身上呀”倪云无语，推开他要走。
顾昭一把把她按在墙上“今天根本没有安排舞女的节目，你怎么解释？”
“出来游玩连个舞女都没有？”倪云皱起眉“待会儿就和他们说，我脚扭伤了。”
顾昭松开她“那你要待到什么时候，这船至少得在水上走个两三天。”
“那就两三天之后再走呗”她风轻云淡。
他有些不屑的笑了下“随你，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倪迎半夜肚子有些饿，偷偷溜出永安宫，走入御膳房。
外面还有侍卫在巡逻，她小心翼翼的溜了进去。
倪迎随便打开了一个竹笼，里面的包子有些发凉。
已是暮春时节，窗外的杨花落尽，蝉鸣不断。
倪迎坐在御膳房外的台阶上，吃着包子。
她想家了。
烛灯稀稀落落，晚风擦过树叶的声音细密不停，她来了困意，便靠着木墙睡去了。
不知几时，她被人唤醒。
倪迎睁开眼，困意还未褪去。
“姑娘，你是那家的主子”
倪迎醒了神，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带刀侍卫。腰间的玉佩也搁楞搁楞地响，他有一双澄澈的双眸，仿佛能探进所有人世间的情分。
“……永安宫的”倪迎回应道。
“华妃娘娘？天晚了，您快回去。”那带刀侍卫扶她起来，眸子眯了眯。
“多谢提醒”倪迎勉强挤出一丝笑“不如公子送我回去。”
“……”他一怔“恕在下直言，稍有不妥，有损娘娘清誉。”
倪迎噘噘嘴“那小公子姓氏为何啊”
“在下……”那带刀侍卫犹豫了下“在下白秋辰。”
“白秋辰……”倪迎在嘴中念了一遍“我记住了白侍卫，今日多谢提醒！”
她道了谢后，便匆匆跑回了永安宫。
白秋辰向那个方向望了望，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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