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哥
顾昭被气流咒压的喘不过气。
“你们是什么人。”他淡淡问。
那人笑了笑。
“这话现在该我问吧。”
他皱起眉,没说话。
顾昭心中念了咒,气流咒瞬间被弹开,只是内力消耗太大,他腹部刚好些的伤倒是有些发痛。
那人愣了下“你是宫中的人。”
他咬咬牙,撑起身躯,没想到已经伤到这副模样了。
那人趁乱将他抓获。
顾昭早没了力气。
倪云擦拭着水轮,挽起的袖子却不知何时散落。
她擦了把汗,跳到墙边,向大皇子府门口望了望,却不见顾昭人影。
难不成是忘了她母亲的事了?
“你!干什么呢!”苏溯叫住她。
“!”倪云吓了一跳,失足掉了下来。
“倪云?你在这做什么。”
她扶了扶腰站起来“姑姑妆安。小女……小女钱袋掉在外面了,想寻一下。”
苏溯眯起眼“任它掉吧,你也是有两下子,整个院子的丫鬟就你能爬上去。日后小心,别再掉了。”
“谢谢姑姑。”
她才松了一口气,去藏书阁寻个心安。
她指尖掠过书页,最后停在一页卷宗。
倪云四处打量了下,抽出卷宗,塞在了夹衣中。
“倪云,你来这阅书?”
她手刚从衣中抽出,便被顾承德撞了个正着。
“是。”
“没人告诉你藏书阁不能随便进。”
倪云眸子不经意间转向了别处。
“小女不知。”
“也罢,一个闺中之人,在家也行惯了。”
倪云想走,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大皇子,小女就先……”
“腿怎么了。”
他见她裙上擦破了一层,上边还沾着墙上的红砖粉。
倪云站在原地,怎么动都不合适“蹭到了。”
“摔的?”他问。
倪云点头。
“随我来。”他看了她一眼,走在前面。
倪云跟着他,走到寝室门前,她停住脚步。
“大皇子,有损清誉。”
顾承德回头,目光扫向她“无碍。”
倪云犹豫了下,推门进去了。
气派开阔,随处都是红木桌凳。
“坐下。”他给她沏了杯茶。
“……”倪云有些不自在,还是坐了下来,可还是坐立不安。
顾承德从抽屉中取出一副玉瓶。
他走到跟前,拔开瓶塞,向手里撒了一把药粉。
随即蹲在她面前“这药效好,我……”
“使不得!”倪云站起来“感谢大皇子垂怜,小女自己来就好。”
顾承德还是那副姿态,只是轻抬了下下巴。
僵持了一会,她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也好。”
他站起,把药沫倒回药瓶“你拿回去。”
倪云手心已浸出汗,硬着头皮接过来。
“多谢大皇子。”
她道了谢,头也不回地出了寝室。
她不知道,要是她再多呆几分钟,被人发现了,又要乱嚼什么舌根子。
倪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腰中抽出那卷宗,细细的翻阅着。
“今日疆土动荡,派白秋辰等臣 镇守疆边。”
“父皇告诫,长子应关顾国事,必不可推卸责任。”
“二弟无踪七年矣,尸首仍无际。”
倪云看到这,发觉这是顾承德自己的卷宗。
她继续看。
“皇宫游船今日算损失黄金十两,白银六百两,首饰珠宝无数。三弟失踪,下船寻无际。”
“三弟现已平安归来。”
“军中将军不担责,现已派人有所惩戒。”
倪云合上卷宗,她已没了兴致看它。
顾承德所记之事,只会让她心含愧意和歉疚。
她想起顾承德所说的。
他和顾昭哪个适合登基。
她不能确定顾承德一定能把这个皇上当好,但至少不会愧对了国家。至于顾昭,他一心想要登皇位,却不知登皇位的意义是何。
……
她没办法下定论,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揉了揉眉心,躺在未结花的槐树下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是苏溯叫醒她的。
她不好解释为什么不去下房睡,倒是发现身上多了件衣服。
分明是顾承德昨天穿的那件。
攥在手心的卷宗也不见了,被塞进了又一瓶的药粉。
她睫毛轻颤,微微笑了笑。
现在顾承德知不知道她调查他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顾昭还没有消息,他一个晚上没来通信。
顾昭迷迷糊糊,觉得面前有火光。
快入夏了,烤什么火?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在身后。
他摸了摸腰间,发现步摇还在。
“没偷你步摇。”那人开口。
顾昭抬头打量他。
借着火光看见他脸的那一刻,竟愣了神。
“二哥!”
那人皱起眉“瞎喊什么。”
“顾陵!你是顾陵?!”顾昭恨不得立刻挣脱绳子,看他个一清二楚。
顾陵嫌他吵,把下人打发走了。
“你好好说,谁是顾陵。”
顾昭看着他的眼睛,冷静下来。
“你”
顾陵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我可不是,我是这的头儿。”
他有些为难。
“你再好好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顾陵摇摇头。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把你抓回来就是为了探你的底细的。你现在倒是跟我演起认亲了。”
他没话说,现在竟然希望顾承德能出面排解一下。
他吸了口气,决定先放下这件事。
但是找顾陵问柳神韵的事,他也不见得知道。
柳神韵去世有几个年头了,顾陵才失踪七年,不见得知晓。
“你信不信我。”他开口。
顾陵瞥了他一眼,轻扯了下嘴角,不见当年皇子风范。
若是他那个雨夜没有失踪,日后登上皇位的便可能不是顾承德了。
那他还是会一样,跟顾陵争夺皇位。
“谈不上信不信的。”
“老大!”一个黑衣人跑了进来,想和顾陵说些什么,看见顾昭之后,又闭了嘴。
“无碍。”顾陵看了顾昭一眼。
“东林有异样!”
“异样?”他放下手中的木柴“什么异样。”
黑衣人擦了把汗“是灵渠!”
顾陵皱起眉,站了起来“叫几个人随我去。”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给他再上几捆绳子。”
顾昭眯起眼。
灵渠……单个来说好对付,但是若是成群出现,不见得会惹出什么祸患。
顾陵此去,若是平安归来也需个两三天。
用这些时间去一些证据回来,也许能对柳神韵的事情起到一点作用,最次也能让顾承德相信顾陵还活着。
倪迎已经两天没见白秋辰了。
他们见面,每次都来得急,走得急。
倪迎也不知为何,在这偌大的宫中,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和竹子说说话,和舒贵人散散步,以及和白秋辰见上一面。
见到白秋辰,总让她觉得是见到了倪云。
他们都沉着冷静,却又不是没有风趣的人。
每次见他,都像回了家一般。
“娘娘,您干什么呢。”竹子洗完衣服,凑了过来。
“我在等人。”
她闷闷不乐。
“等……白侍卫?”
倪迎一愣,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没有等他。”倪迎撇撇嘴“在等云儿给我来信。”
“可是信使从来不从这边来啊。”
“……”她皱起眉“那就是在等白侍卫了。”
“可是白侍卫一般都是早晚来巡视啊,这都快晌午了。”
“我偏等。”
“可是最近来巡查的侍卫都不是白侍卫啊。”
“诶呀!你怎么那么多可是啊!我用你说啊。”她皱起眉“我偏等我偏等!”
“娘娘……”竹子有些委屈。
“偏等谁啊。”
熟悉的刀剑声响起。
倪迎回头,愣了一下。
“白侍卫!”
白秋辰冲她笑了笑“华妃娘娘,最近又要事,没有时间来巡转了,日后你可能不常看见我了。”
她抿抿唇,为什么他说的这么风轻云淡啊。
或许,只是少认识宫中一个妃子的差距吧。
“最近……是多久?”她小心翼翼的问。
白秋辰愣了一下,好像仔细的想了十秒。
“华妃娘娘,我也说不准,这要看皇上什么时候吩咐我。”
“或许是几天后,或者是几个月后。”
倪迎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是站在他面前,没什么表情。
白秋辰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和娘娘也相识没几天,我走后,娘娘不过是少了个玩伴罢了,我叫我的朋友来陪娘娘。”
她这下不能装没听见了,她点点头,目光还是追随着他。
“好。”
她答应的很轻,轻到浑在清风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好在他听见了。
“华妃娘娘,我还能在陪您一段时日,我要走的时候,给您说,行吗。”
语气像在哄小孩。
“嗯。”倪迎冲他笑了笑“白侍卫还是以宫中事务为重,我……”
她突然不说了。
她觉得这样有些自作多情了,也许白秋辰根本就没有把她排到要事之后,又也许她根本排不上位吧。
“娘娘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缓缓飘入她耳。
“没什么。”
“我会以宫中之事为重的,请娘娘放心吧。”
白秋辰转身要走。
“白侍卫!”她向前迈出半步。
白秋辰回头。
“娘娘还有何话。”
倪迎把目光扫向地面,有些不安。
“你……一定记得走的时候与我知会一声。”
白秋辰眸子动了动,眼前的华妃娘娘,终究也是个少女,她的心思,他早看透了。
只是这份情感,还没有固定。
这深宫中,也不会允许这份情感的出现。
至少,他现在还可以把这份情感扼杀在摇篮里。
不然,为时已晚之时,谁都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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