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诺达的成功被捕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距离曙光越来越近。然而诺达却始终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无论如何审问都缄口不言，这让负责突击审讯的李桥的头发日益见少。
“不管说不说，都是死刑。”
这一点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诺达心黑手辣，没有亲人，只有好女色这一个软肋，李桥再把仅有的头发彻底薅秃之前，总算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于是他去找了秦峰，秦峰又找到了郭笑笑。
“审问？”郭笑笑有点迷茫。
“对，目前的情况是，桑康行踪不定，据诺达的随从说，桑康的藏匿地点比较多，只有桑康的心腹知道，自从诺达被抓后，桑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了。诺达现在什么都不说，你亲手抓了他，没准儿他见了你能说点什么。放心，到时候我们都在后面监听，关键节点你只需要复述我的话就行。”李桥说道。
“好。”
郭笑笑坐在了审讯室里，诺达就坐在她对面，手铐脚镣，连脖子上都带着链圈。一见郭笑笑，诺达怒从心起，很快就压制了下去，倒是嗤笑了几声，挑衅的看着郭笑笑，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的模样。
“中国军人不虐待阶下囚。”郭笑笑说的中文，任务结束，她也懒得再说m国语言。
“你们这群狡诈的中国人！要不是你们设计，也抓不到我。”诺达无能狂怒，身上的锁链发出叮当的碰撞声，“有本事面对面打一场！”
郭笑笑目光扫过诺达打着石膏的断腿上，也学着诺达的样子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能打过我似的。”
“你！！！！”诺达气的发狂，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桑康的位置吗？”
“也不是很想知道。”郭笑笑一面听着耳机里李桥的指挥，一面复述他的话继续说道：“即使你不说，我们找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你也只能毫无质量的多活几天罢了。”
“哼，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
领导让我来。郭笑笑心里回了一句，嘴上却继续复述李桥的话：“来劝你，不让你背着罪恶去死。”
“我说或不说都是死罪，”诺达讥笑道：“我却能从你们的无奈中获得道义感，甚至看到你们无可奈何还很骄傲。”
“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找到桑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除非他一辈子都不出现。以你对他的了解，他能做到吗？”郭笑笑语气淡淡的，此刻她只是机械般的复述着李桥的话，她也很好奇如何能让诺达开口。“所以，我们也并非必须要听你说什么，你的道义感和骄傲的存在并不取决于你是否坚持。”
诺达不屑的撇嘴，说：“那你来这的意义呢？看你手下败将的惨状吗？”他顿了顿，又说：“还是听你的劝诫，你们给我定义的罪恶就没有了。”
“你不认为你自己犯罪。”
“弱肉强食，何来罪恶。”诺达轻蔑一笑：“我坐在这里，不也因为相较于你们，我是弱者。”
“强盗逻辑。”郭笑笑慢悠悠的说着，话说太多，嘴有点干，她捞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杯子放在桌上“哒”的一声，她听着李桥说话，迟疑了片刻，对于她来说，晦涩难懂词句她听懂了每一个字，组合起来让她迷茫，于是她沉默了，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桌子，在外面的秦峰看了出来，于是让李桥又重新说了一遍。
“你倒是会给你的懦弱找理由，你之所以认定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过是没有自信能去直接获得，而是用剥夺的方式去获取。”
“你倒是比昨天来的那个废物强点儿。”诺达坐正了身子，觉得自己是有些轻视了郭笑笑，殊不知在隔壁监视的还是一直审讯他的李桥，而郭笑笑也只是复述李桥的话。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你想渡化我的罪恶？你以为你是谁？神吗？”
“我不过是个平凡人罢了。”
“人因恐惧而信神能救他们脱离苦难，我做的不就是这些事吗？”诺达笑了两声，又说道：“死亡不也是脱离苦难吗？”
“把你自己妄比成神，你不过是个懦夫而已。你又贪又懦弱，所以今天你身负镣铐，而我在你面前坐着，我看你一如你看你杀害的那些人，你会觉得我是神么？你的罪只有你自己渡化，我只不过给你点意见而已。”
“我注定会受到惩罚，这点足以抵消我的罪恶。”
“□□死亡抵消罪恶，灵魂罪恶是需要赎的。”
“女人，你信这世界上有灵魂。”诺达眯着眼，想要看清郭笑笑脸上的表情。然而郭笑笑常年冷脸已是习惯，此刻复述李桥的话，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你们中国人常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做的事我自己会认，如果让我为了赎我得罪要出卖别人，我的灵魂也会不安。”
“出卖和背叛是两个概念。如果你是背叛邪恶，神会加冕这种背叛。你老大对一个将死之人的赎罪都不能理解，这种老大有追随的必要吗？你的罪恶能让你死十次，你只有一条命去填，而对于已经死去的人和承受长久痛苦的活人，你拿什么赎罪？”
“将死之人，赎罪了又有什么意义。”
“每一分钟都有意义，因为你有尊严。”
诺达沉思着，没有说话。郭笑笑这才稍稍放松靠在椅背上，对于李桥的审讯，确实是非常人所能做的。而透过监视器看着这场审讯的秦峰默默给李桥竖了个大拇指。
“m国的人十分之九都信佛。”李桥长舒一口气，又挠了挠快绝顶的脑门子，“整理这些材料太费脑细胞了。”
“一切的付出皆有回报。”秦峰笑道。
“快点抓到桑康我们就能回去了。”李桥想到这又干劲满满，“这都出来四十多天了。”
四十多天了音讯全无，在外的二百多名人员皆是如此，家里人又不知如何担心。
审讯室里诺达终于是开口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郭笑笑。”
诺达一笑，此刻已全然没有之前的怒气，他叹息道：“从前桑康总会说我会死在女人身上，这话倒是不假。”
郭笑笑皱眉。
“桑康在迪丽湾那的山里有个基地。他信佛，每个月1号必定是要去寺庙。”诺达扯着嘴角笑道，“明天就是1号，你们还来得及吗？”
“该死的，他故意拖时间的。”李桥锤了一下桌子，秦峰早一步便给领导打去了电话。
郭笑笑站了起来就向外走，她得去参加行动。
“喂，郭笑笑。”诺达开口喊道，郭笑笑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放在了把手上，她回头看着诺达，诺达说：“给你个建议，从后山守着。”
郭笑笑离开了，李桥走了进来。诺达一见李桥，又恢复他嚣张的模样，说：“我只对女人说话。”
“你不多说点情况，要是她回不来的话你也会遗憾吧。”李桥经过这几日周旋，也基本摸清了诺达的性格。但看他肯提醒郭笑笑，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她死了正好啊，我不就有伴儿了。”诺达笑了，“她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吧，神会宽恕她吗？”
“别拿你的巧取豪夺和她匡扶正义的行为做对比了，你不配。”李桥肃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给你自己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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