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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局笼罩


穆鸢,犹豫,有些不合规矩,但看着闷了许久的芮儿,“揉了揉芮儿的头,你去回屋等会,等萧烨那小子来了,我让他来找你。”

        这个夜晚终是不同寻常。就连天上的月亮也忽明忽暗的。

        次日,登基三个月的匽王被发现猝死在房中。皇后一蹶不振,但还是下令秘不发丧。命人传信太皇太后,让其火速携先皇十二皇子。子归京。”

        一夜之间,年仅八岁的萧烨,变成了杀人疑凶,无故消失的芮儿,便成了被萧烨挟持的公主。京都戒严,全力捉拿。京都百姓惶惶不安。皆不知发生何事。

        楚太师,易相,辅国忠臣,不约而同的发信让太皇太后速速回京,商议此事。

        但不知怎地,匽国匽王离世的消息被泄露,汐月重兵攻击边境,守城将士乱了军心,连连失利。一时间匽国,内忧外乱,本欲离去,却想着临走祭奠母妃忌辰而尚在京都的贤王,以雷霆之势称帝,命林将军再次披甲上阵,襄助仍旧戍边的萧将军,而后又力排众议封先皇后为后。

        待太皇太后回京,一切已成定局。

        可是朝中,一大半的人,都觉得,贤王称帝一事,不妥。作为三朝老臣的楚太师,易相,便称病,不肯上朝。深宫的皇后亲自拜访二人,解了困局,但二人自称老了,领了个闲职,便算翻过了篇。而得胜而归的萧将军,更是不相信京都发生的离奇事件。日日思索,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究竟发生何事。

        萧将军心中郁结,事情或许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谋划中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果然,不肖几日,匽国立国之初的四大家族,一夜间翦灭其二。坐拥天下粮仓,布行的周家,乱世中陪着圣祖取得大半天下的冷家。诺大的家族庭院,一把火烧尽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醉心武学,守着铁匠铺的匠人苏家,见此,铺中执锤的壮汉,将满腔情绪,化作了动力,附在锤下。一锤锤砸在了烧红了的铁块上。落魄文人,而再无奇才的林家内院,林老太爷,早已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瞥了一眼远处的火光,回了房间。昏暗的烛光下,老太爷看着手里的讯息,以及窗外的红光,黯然伤神。

        同日,请辞官回乡的萧将军与夫人,被传死于山匪之手。萧将军望向京都,面容平静的坐着,他的脚下尸骨成堆,整个人却死而不倒,而萧夫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切的一切迷局,像是织就了一张巨网。笼罩着整个匽国。

        只是先帝姬孺究竟因何而死年仅六岁的公主是否遗落民间,是生是死八岁的匽国名将之后萧烨人在何处,是否是他所为,需得由这两个小儿出来言明此事。可这二人却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渺无踪迹。

        而汐月匽国此一战便僵持了半年,只是匽国主将萧靳鹏此时心力交瘁,坐在地上看着星空,仰天长叹,叹我萧家满门忠烈,未曾想,就这样没落了,可笑一个八岁的小儿,究竟能做些什么,儿子好好地一家三口就这样蒙受不白之冤,想起亡妻的临终之言,真的愧对亡妻,若是不让儿子为将,做一个读书人,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更不会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不幸的事怎么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了,想想那些被战火所累的无辜家庭,他们不应该经历这样的不幸,

        次日,萧将军与汐月的名将曲柏为免于将士死伤无数,决定二人在翁草山一战,大战十日后汐月的曲柏一人归来,曲柏是输是赢,绝口不提,随后主动退兵,匽国主将萧靳鹏,至此下落不明,此间发生何事,无人可知。只是,汐月陛下就这样应允了。

        连续晴了半月的莫城,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一声惊雷,一道闪电,狂风骤雨瓢泼似的,让许多人猝不及防。奇怪的是,时间却并未持续多久,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风声,雨声戛然而止,方才昏暗的天空顿时一碧如洗,清风袭来,花朵的幽香中夹杂着一丝泥土的气息让人陶醉其中。

        只是,转瞬即晴,太过突兀,若不是江面的水波纹犹在,仿佛根本不曾下过雨。

        没人预料得到,竟是这场雨阻碍了一些人的阴谋,却也促使了一段故事快速拉开帷幕。

        此刻的漓江江面上,两个小男孩抱着一根独竹,就这样,顺水而行,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往何处。

        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便是萧烨,一边四处观察远处,一边手中用力,使劲拽的着另一个小孩子阿青的胳膊。拼尽全力不让那孩子呛到水。“啊青,不要睡,一定不要睡,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小小的阿青虚弱的声音传来,“萧哥哥,我好困,肚子好饿,我快没有力气了。”

        眼尖的萧烨终于发现远处似是有了人影。“阿青,你看,那岸边好像有人,真得有人了。救命,救命啊。”那个姓萧的孩子,大声呼喊着,此刻岸边的一大一小两人成了男孩眼里的救命稻草。

        而岸上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孩,看着江面上,奋力呼救的小小身影,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女孩子在水里拼命呼救,却溺水的窒息的情景。画面一闪而过,但女孩子却呼吸紧促,仿佛那人就是自己。

        发觉女孩不对劲的赶紧询问,“蕊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小女孩一时心急起来,都快要急哭了。“宁叔叔,我,我,我没事的,只是宁叔叔。你快救救他们吧。”

        沈承宁有些犹豫道,“小小姐,小姐为了护你,被歹人所害。没到瀛湖地界,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必须赶紧接你回家。我们不能耽搁。老爷会担心你的。”

        小女孩却不肯走,“宁叔叔,姑姑告诉过我,一定要心存善念,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沈承宁,试探的出了一个选择性的问题,“蕊儿,那为了救他们,你被抓了,甚至被人杀了,你会后悔吗。”

        天真的眨着眼笑盈盈的,却无比认真说道,“不会,姑姑曾说了,善良的人,上天自会庇佑的。”

        看着眼前,单纯善良像极了小姐的孩子。沈承宁最终还是妥协了。“蕊儿,那你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藏好了,我好放心去救他们。记住,日后救人的同时,一定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蕊儿笑呵呵的拍手“宁叔叔你人真好。我记住了。”

        沈承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身法甚是利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两个孩子提在手里,稳稳的落在了独竹上,没用多久,待独竹靠近岸边时,瞅准时机,借着江畔的竹子,一丝巧劲,一个纵跃,就提着两个孩子上了岸,此时的两个男孩都已经晕了,原来,大男孩身上本就有伤,刚才知道被救,就晕了,小点的男孩只是累了,并无大碍。

        沈承宁刚刚检查完两个孩子情况,准备喊沈月出来照顾两人时,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骑马而来,带头男子的脸上有条很长的刀疤,自左边眉头直接斜着向下,都快到右嘴角了。看着有些吓人,那人凶巴巴的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经过。”

        沈承宁心里暗暗猜想,这些人必定是追自己的人无疑。于是记住这些人的样貌,但转念一想,此刻不宜暴露自己,遂机智的说道:“这是我两个小徒。贪玩,掉水里了,方才费劲捞出来。根本没注意,是否有什么人经过。”

        一名男子手下上前检查,仔细查看两个男孩。“老大,的确是两个男孩,没错。”

        带头的人,满脸愤怒,“继续追。”

        这些人一走,一身素衣的蕊儿立刻从树叶底下坐起来跑近来喘着大气讲,“宁叔叔,刚刚吓死我了。还好我机智,一点声音都不敢露出来。”

        沈承宁也是一阵后怕,或许真有老天庇佑。倘若被发现,必是一场恶战,自己很难护得了三个孩子的性命。

        这时小男孩最先醒来。连忙感谢男子。“方才迷迷糊糊听有人叫宁叔叔,那应该就是您了,谢谢宁叔叔救了我与哥哥。”

        沈承宁不语,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皱眉。“蕊儿,我们走吧。”

        蕊儿拽住男子的衣角:“宁叔叔,他受重伤了,要是不及时救治会没命的,你救救他好不好。”

        沈承宁一脸无奈,但还是选择了救下这两个孩子,若是不救这大孩子,那个小孩难以自力更生,怕是也活不了,方才也正是因为这二人耽搁,才免了与刀疤一众人的正面交锋,算是躲过了一场恶战,理应救他们,算是扯平了。

        沈承宁拿出自己的随身伤药,小心的给男孩处理伤口,沈月就与小男孩讲话,询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会处在危险的江上?”但男孩却什么也不说。

        沈承宁,瞥了一眼小男孩,想起把脉时发现,两人手上根本没有厚茧,因此推断,并不是普通孩子。再一结合方才小小年纪,如此谨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漓江之上,遂转头对着月儿说道:“蕊儿,现在我们该走了,不然你爷爷会担心。”

        蕊儿看了看两人,“宁叔叔,那再给他们留点水跟吃的吧,不然他们会被饿死的。”

        男子,宠溺的一笑,摸了摸蕊儿的头。“听你的。”

        迷迷糊糊的萧烨心中仍旧担心阿青与自己的安危。这宁叔叔,不像是蕊儿的叔叔,倒像是蕊儿家的护卫,这为人身手挺不错的,只是看样子跟着他们也并不安全,只怕这蕊儿身份不简单,我们需要分开走。

        于是努力的睁开了眼。模糊中就看见女孩小小的背影,将吃的喝的递给阿青,女孩转身的时候,萧弘眼睛才挣开来,看清楚眼前蕊儿的容貌,只是,女孩已经被那个护卫背着走了。萧烨嘴动了动,喉咙里却发不出声。手里死死的抓着蕊儿跟自己道别转身时发间掉落的竹节簪子。再次晕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烨终于醒了,喝了水,吃了东西,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躺在厚厚的树叶上,阿青就这样,安心的睡着了。萧烨拿出怀里的竹节簪子,看了一会,又放回怀里。将手隔着衣服贴着簪子。嘴里呢喃着,你平安就好,等我,我会来找你的。不一会盯着夜空的星辰,缓缓睡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萧烨迷糊中,传来好听的鸟叫声,来不及多想,叫醒来了还在熟睡中的阿青,“醒醒,阿青,我们不能停留,得赶紧走了,再不走,会有危险的。”阿青还是没醒。萧烨只好背起来。赶紧出发。

        没一会阿青也在背上颠醒。“萧哥哥,你放我下来走吧,你背着我走不快。”

        萧烨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好,过了这块就不会颠了。”

        这一走,就过了半日了,正午时分,山路难行,两个孩子也早已累的透支了。

        阿青擦着脸上的汗,喘着气说道:“萧哥哥,我饿了,也实在走不动了。”

        萧烨,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饼子,掰开两半,把多的给了阿青,看着阿青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赶紧拦住,“慢点,小心噎着。”阿青果真咳了起来,萧烨,赶紧取出装水的竹筒,去了塞子,让阿青喝几口,还慢慢的阿青背上拍着。

        两人歇了一会,萧烨看了看脚底起了泡的阿青说:“阿青,我背着你走,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敢出现在官道上,只是我们不能停。必须一直走。放心,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这时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驰着,半路上忽然窜出一条蛇惊了马,马夫根本拉不住缰绳,马车上的妇人情急之下,自己咬牙跳了下去,滚向了阿青两人跟前。车夫则被甩出去好远,直接撞上了一棵树没了性命。

        妇人,看了看两人,“你们两个小鬼,叫什么名字,过来。”

        阿青率先开口,“我叫冷青,还有萧哥哥”

        萧烨拦住阿青率先回答“我叫阿萧。”

        妇人狐疑的盯着男孩看“你姓什么。”

        萧烨回答道,“是的,我们兄弟二人姓冷,与家人失散了。”

        夫人狐疑的看了看两人,“阿青,过来,扶我起来。”

        妇人站起来后,对着啊青微微一笑,转头死盯着阿萧讲到。“冷什么。”

        萧烨不假思索,“我叫冷萧,青衣平日里喜欢叫我萧哥哥。”

        妇人便不再继续追问,“哦,你们去看看马车还能用不。在想办法把马找回来。”

        阿青看着,与自己娘亲很相像的妇人犹豫之后开口:“你的伤。”

        妇人摆手,“没事,我自己敷点药就好了。”

        半晌过去了,萧烨才牵着马回来。然后利落的将一切弄好,准备开始赶车。

        阿青不解的问妇人:“天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呢。”

        妇人抬头看了看天,“别问了,跟着我说的路线走就好了。去了你就知道了。看你们,弄得脏兮兮的,一会去买点干粮,再顺便给你们换身衣服。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受苦了。”

        果然按照夫人的路线,很快就有了歇脚的地方,虽然简陋,但补充了足够的吃的,喝的,还给两人换了衣服,鞋子。歇了一晚。

        天亮的时候,妇人来询问两人,愿不愿意与她同行。青阿说:“我听萧哥哥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妇人便问转头问道:“阿萧,你什么意见。”

        萧烨,这才对妇人坦白:“其实我姓萧,萧烨。就是你想的哪个萧字,你愿意带着我,我就跟你走。”

        妇人,叹气,这两个孩子如此聪慧,“此番能遇上你们,皆是缘分使然,想起我自己的孩儿。”妇人言及于此眼泪就流了下来。边擦眼泪,边呜咽着讲:“倘若,有人遇上,也能如我这般善待他们,就好了。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以后在我面前,你只是冷萧。可好。”

        萧烨点头,看着阿青,从今以后便只有冷萧。

        三人这一走,就走了七天。阿青睡醒后,来换叶枭驾车。妇人掀起车帘,看着远处城门上方的京都二字,缓缓出声:“阿青速度慢点,我们到了,莫要惊了路人。”

        城门口一位守城将士的声音传来“停车,车上的人下来。”叶枭的手都出汗了。阿青也是紧张的很。

        就在这时,妇人出声“怎么了,齐大人,这楚家的马车,你不认识了。”

        守城的另一个士兵一拍脑门,“原来是杜姑姑啊,这不是看,马车似乎出过事,怕伤了杜姑姑嘛,既然杜姑姑没事,那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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