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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来躲情债的?


1990年夏天,盛画把准未婚夫一脚蹬了,拎着行李到家,直接通知她妈高翠娇:“我不留省城工作了,申请了回县城支援家乡教育。”

        高翠娇目瞪口呆,回味过来,把盛画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凡有点儿出息的都往外走,中专生都不回来,你倒好,一大学生偏要去鸟不拉屎的县城?

        —你给我说清楚,李刚哪点不好?小康家庭,爹妈又是钢厂大领导,你到底在挑拣啥?

        —你不是连那外国话都说的叽里呱啦,这会儿哑巴了?说话!

        高翠娇的唾沫星子喷了盛画半边脸,一直低头垂泪的姑娘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把胳膊上的袖子一捋,咬着嘴唇、抖着嗓子,说:“你看他打的我!”

        姑娘白白嫩嫩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十分冲击高翠娇的眼球。她一个箭步扑到盛画面前,尖叫起来:“这李刚给你打的?他个王八蛋竟敢打你!”

        盛画又抽噎着火上浇油,“他说我小门小户压根配不上他,还说……”

        高翠娇眼里喷火,声音又高了八度:“那小畜生还说啥?”

        “还说……还说咱家都是靠手艺讨饭吃的穷鬼,我跟他在一块就是贪图他家比咱家条件好。”

        盛画说完一捂脸,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透过指缝看她妈叉腰打转儿的骂人。

        高翠娇骂遍了李刚家的祖宗十八辈,嘴角冒出白沫子,才擦着眼泪拉住盛画的手说:“我就知道,我闺女从小就听话懂事,不会没事儿找事儿!蹬的好!该一脚踹了那畜生!咱全家都给你撑腰!工作的事儿以后再慢慢打算。”

        盛画长出一口气,亲妈这一关混过去了。

        她看着胳膊上的青啊紫啊,眉头舒展。

        其实这些伤痕都是盛画自己狠下心拧的,并非李刚所为。

        但盛画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她知道,如果此时不用这办法说服家里,她就得半推半就嫁给李刚,此后十年间,盛画会被叫做花瓶、废物、黄脸婆、不会下蛋的鸡……

        她要不断听着李刚重复“别忘了你工作是我妈安排的”,忍受婆婆“饭都做不好”、“孩子都不会生”等等各种训斥,公公就更直接了“门不当不户对是最大的错误”。

        可当初盛画也是天之骄子,英语演讲大放光彩,李刚就是觉得她做女朋友脸上有光,对盛画死缠烂打,在教室外面堵她,跑宿舍楼下弹吉他,肉麻的情书一封接一封。

        周边的人也都说盛画:李刚家里房子大,他爸还有专车,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李刚更是拍着胸脯说:给我当媳妇,你就等着吃香喝辣吧。

        盛画性子柔顺,虽然对李刚爱吹牛显摆、阴晴不定很不喜欢,但还是没架住自己那点虚荣心,一毕业就跟他结婚了。

        只是没想到,幸福就像婚礼上的那挂鞭炮,噼里啪啦响过,只剩满地狼藉一片。

        李刚一家从骨子里看不起她。

        所幸,盛画又回来了,从2000年回到1990年。

        当机立断,及时止损,踹掉李刚只是第一步,她要回到家人身边,生活、工作重新规划。

        高翠娇点了头就算阻力解除了,爸爸是个老好人儿,得知此事,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盛画做吃的,抚慰闺女受伤的心灵。

        三天后,盛画拎着行李从自己家回了县城爷爷家,准备上班去。

        高翠娇把盛画送到公交站牌,语重心长对她说:“闺女,你也别为李刚伤心,凭咱这模样、学历,这市里、县里大把的男青年还不是随便你挑?”

        盛画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心里狂翻白眼:我的妈呀,李刚算什么东西?我好好赚钱搞事业它不香吗?

        公交车一路挤挤挨挨,颠簸半小时,盛画下了车。

        狭窄坑洼的石板路,路边卖烧饼的小摊儿,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小学生。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爷爷家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虚掩着,盛画一到跟前忍不住眼眶一热。

        她自小挨着爷爷奶奶长大,上辈子结婚之后处处身不由己,十年间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奶奶去世,一次是爷爷走了。

        她很愧疚。

        身后“嘀”一声,盛画回过神儿,一辆银色桑塔纳停在身后,看那架势好像是要开进爷爷家院子里。

        这年头儿,县城里能开桑塔纳没几个人,盛画家都是些穷亲戚,爸妈、二叔也是买自行车都得咬咬牙的水平。

        盛画仔细一看,车牌是省城的,瞬间又想起李刚,不自觉就皱起眉来,看着那车,脚下没动。

        车上的人也不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车上的人下来了。

        年轻男人身形清瘦,剑眉星目,脸却柔和,像从电视里走下来的人,扫一眼盛画,冷冷的说:“你在这儿做什么?让开。”

        盛画一听,“腾”就火了:开个车都能嚣张成这样?还是在别人家的门口。

        “你在这儿又是干什么的?这是我家!”

        盛画刚说完,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谁在门口吵吵啊?是不是魏展回来了?”

        盛画一听见这声音,眼泪又差点流出来。

        宋三妮开个门缝,一个愣怔,随即两眼放光,直接双脚一蹦跳到门外面来,“画儿?画儿呀,你咋回来了?”

        “我毕业了,奶奶,”盛画一把抱住宋三妮,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奶奶,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眼前的奶奶还安然无恙,真好!

        “快进家去,你爷在家呢,哎呦,咋还哭了?这孩子”,宋三妮说着就把盛画手里的行李包夺了过去,这才转头说,“哦,这魏展,租的咱家后院,魏展啊,这是我孙女盛画,刚上完大学。”

        魏展这会儿见了宋三妮,脸色好多了,还朝盛画点点头。

        盛画没搭理他,转头跟奶奶进院子去了。

        “他上月从省里来的,听说是在咱们初中教画画,”宋三妮领着盛画往屋里走,又得意的伸出三个指头说,“咱那后院,人家一年给三百块,比你爷费劲巴拉造那些麦秸画还赚得多。”

        “三千也不能说话跟皇帝老子似的,有点臭钱儿了不起了!”盛画小声嘀咕,眼睛余光瞥见车停在了后院石榴树下面。

        魏展背上的画夹一斜,树上石榴啪嗒掉下来一个,他弯腰捡起来,拿着回屋了。

        盛画眉头又皱了皱。

        屋里盛守业正窝在竹椅里,头一栽一栽的,宋三妮推他一把,“醒醒,看谁回来了?这老头子!天天就知道耷拉个脑袋打瞌睡。”

        得知盛画要回来当老师,老两口儿既困惑又高兴:你妈不是说你要留省里,就要在省里结婚了?

        “我妈说的不算数,我都二十二了,能自己做主,后天就去学校报道上班。”盛画没解释那么多,话题一转说,“爷爷,毛豆花生熟了没?我想吃!。”

        老头儿和老太太一听,这还不好办?咱家城边上还有半亩地呢,走,咱俩给孙女摘去!

        爷爷家在县城边上的村里,出行方便,又不似城内那么挤。外面有小树林,还有麦地。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朴素干净,石榴树挂满红色的石榴。

        盛画走进后院,推开爷爷常待的那间小屋。

        尘土扑面,屋里蜘蛛结网,桌子上那剪刀都有点生锈了。

        盛画叹气:这祖传手艺就这么撂下蒙尘了。

        盛家祖传做麦秸画。

        爷爷盛守业做的麻雀、老鹰、大鲤鱼活灵活现,前些年一家人就是靠他这手艺吃喝不愁。

        但他这俩儿子,大儿子进工厂了,二儿子学不会,手艺断代了。

        反倒是盛画,自小就爱看盛守业做画,五六岁就跟着剪啊贴啊,十来岁盛画做出来的都能拿去卖钱了,把盛守业高兴坏了:“咱们家画儿这是祖师爷赏饭吃啊,看来我这手艺得传给你!”

        但高翠娇强烈反对,说:“这都啥年代了?靠手艺能吃饱饭?考大学才是替盛家争光!”

        盛守业说了几次,高翠娇都用“考大学”挡了回去。

        后来盛守业对盛画说:“是得听你妈的,世道不一样了,学文化知识考学才有出息。”

        这几年家里生意确实越来越差。

        但除了盛画,没人知道这还不是盛家最糟糕的时候,91年二叔的小店会关门,92年盛画爸妈会双双下岗,93年奶奶会摔碎髋骨,而他们家竟没钱让她住院……

        “穷真能要人命,”盛画摇头叹息,摸着桌子厚厚的一层灰自言自语,“重头再来,重振家业!”

        她从墙角堆着的麦秸里拿了一捆,淡淡的麦香味,盛画喜欢这味道。

        把剪刀在石头上打磨了打磨,轻车熟路就把麦秸破成两片,又小心的用刮刀刮起来。

        盛画正剪剪贴贴,魏展敲敲门进来了,白衬衣、黑裤子,穿的正儿八经,手里拎着一条鱼,那鱼正在拼命扭动挣扎。

        盛画嘴角弯了弯,纯粹是被那条鱼逗的。

        “刚在门口见你拎着行李,以为又是追过来找我的,误会了,”魏展神色淡然,说,“河边捡了条鲤鱼,算是给你赔礼道歉。”

        “又?追?那你是到这儿躲情债的?”盛画捕捉到两个字儿,摆出好奇的表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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