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引号的约会
许之茵没想到，大佬说的“去个地方”竟然是带她来吃饭——
看着眼前这个高档的空中餐厅，许之茵忍不住星星眼。
继陪看病之后，又解锁了一起吃饭……
“因为”cp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哈哈哈！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程大佬，许之茵觉得自己离精分不远了……她要怎么在维持原身人设的情况下快乐地磕cp呀！这又开心又痛苦的体验是怎么回事儿？
她现在真的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回去，当快乐的许茵茵就行！
“在想什么？”
许之茵的脸上像放电影似的，神色一会儿一变，程惟把视线从菜单上移开，欣赏了一会儿，又收回注视，敛下了眼里的情绪。
听到大佬发问，许之茵连忙按下乱窜的思绪，集中精神应对眼下。
“哦，就是在想要吃什么。”
程惟也不知信没信，把桌上的菜单往她这边推了推，道：
“看看。”
许之茵道了声谢，拿起菜单翻开——
好家伙，这啥呀？
她默默数了下后面的零……
然后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菜单，乖巧坐好。
“怎么了？没有想吃的吗？”
程惟看她这样，也放下了菜单，姿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带着询问地目光看向她。
即使这么随意，也让许之茵有一种被上司问话的感觉，好像在说“怎么？工作有问题”。
许之茵忍不住坐得更挺直了些，看向程惟解释道：
“额……不是的，就是难以选择，我有、我有那个选择困难症哈哈。”
“选择困难症……好，那就我来？”
程惟重复了一句，听起来似乎隐隐有笑意。
许之茵脸微红，那她总不能说太贵了她不敢点吧……
“好的，您随意。”
程惟微微扬了扬唇，慵懒地抬了下手。
一直站在旁边候着的侍应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程总。”
这家餐厅程惟似乎很熟悉，侍应生明显也认识她。
她熟悉的一顿报菜名，侍应生很快就离开了。
餐厅只有他们这一桌，所以没多久，菜品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许之茵还以为大佬带自己来这样的餐厅，吃的肯定是西餐，没想到端上来的是中餐，只不过分成了一小份一小份的，摆放极为精致。
在西餐厅里吃中餐？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程惟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看样子是真的全忘了，主厨国宴大师，这家虽然是西餐厅，但可以定制中餐，西餐只是兴趣，我们之前也来过几次。”
许之茵默默点头，努力笑得一分自嘲两分无奈三分伤心四分乖巧。心里却暗暗吐槽，这餐厅客人奇怪厨子也奇怪，大佬的想法她搞不懂。
“试试吧，都是你喜欢的菜。”
原来还都是原身喜欢吃的菜，这么说大佬都记得……
许之茵想到这点，有点开心，然后忍不住看向程惟。
或许是为了方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挽起了袖子，整个小手臂露在外面，衬得那双手越发修长。
虽然说着让许之茵尝尝看，自己却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端着一杯茶把玩着，无名指虚虚悬着，金纹黑釉的小茶杯趁得那只手莹白如玉。
不过许之茵最喜欢那微微凸起的青筋，时淡时浓的青色，像宣纸上的泼墨。
没人知道，许之茵其实有点手控。
许之茵的手本身也很好看，是柔若无骨的那种好看，她也喜欢。但是程惟的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特别吸引她的美，让她产生占有欲的那种……
不行，远离正主远离正主远离正主！
“恩？”
看对面的人看着自己愣住了，程惟停下动作，看了眼自己的手，眼睛里闪过不知名的微光。然后看向她，轻轻地出了声。
许之茵反应过来，赶紧拿起筷子吃东西。
以欲止欲，食欲也是一种欲。
砍人手犯法呀朋友——砍大佬手更是找死！
胡乱往嘴里塞了一口，她嚼了嚼——哇，好好吃！
入口软嫩，香滑鲜咸。
这几天为了上镜，张元让小琴看着她吃东西，她都快抑郁了。一下子吃到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感觉一下子周围的东西都消失了。
于是在他人看来，许之茵整个人眼神亮得不行，像只急着进食的小仓鼠一样，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边吃一边小动作不断，摇头摆尾的，吃得不亦乐乎。
那满足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无比开心！
反正她对面的程惟，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一边还不忘递上餐巾。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指不定多么震惊惶恐。
只有许之茵无知无觉地吃着，不知道大佬正沦为服务生。
等她终于吃得差不多，才发现对面大佬正聊有趣味地看着自己，而她正就着大佬的手喝她递过来的茶水。
许之茵被这动作一惊，吓得往后一缩，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大佬手上的茶也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洒出一部分，全撒在她手上。
“对不起程总，我太饿了这个菜又太好吃，我没控制住。我这个人就是有个坏毛病，一遇到好吃的东西就容易忘乎所以。”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拿了一张干净的餐巾去擦程惟手上的茶水。
“还好不烫，你没事儿吧程总？”
许之茵抬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和程惟靠得很近，右手还抓着她的手腕，最主要的是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抬眼看着自己，那眼里莫名的光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从这眼神中看出了纵容的意味。
一瞬间似乎空气中又飘着那种淡淡的影响她的味道。
是程惟的信息素吗？
闻错了闻错了，大佬忽然释放信息素做什么？
她大概疯了——
她赶忙撒开，和程惟拉开距离，退回座位上，才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减轻了一点。
太奇怪了，原身也是alpha，怎么对程惟的信息素有这么奇怪的反应。感觉也不是书上说的那种对抗的、压制的。难道是因为大佬的信息素太高级，以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搞不懂……
她又重新拿了干净的餐巾递给对面的人，还是自己擦吧。
程惟并没有马上伸手接过，而是把那只被泼的手伸到许之茵眼前，眼神危险地看向她，声音慵懒而缓慢：
“如果有事，你打算怎么赔呢？”
说完，用那只手接过餐巾，垂着头专心擦起了手，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
刚刚的神情好像是许之茵的错觉似的，她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没有一丝异样，只是属于她的那种礼貌的、得体的表现而已，甚至看不出友好。
许之茵偷偷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想着刚刚她的神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后沉默了，想着自己今天真的是错漏百出，只要遇上程惟，脑子和手脚仿佛都新装的似的，实在不听使唤。
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程惟终于擦好了手，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看向对面那颗装鹌鹑的小脑袋，开口道：
“吃饱了吗？”
许之茵也没好意思看她，眼睛盯着餐盘，点了点头，应声“饱了的”。
她看不到程惟的表情，也不敢看。
只听对面传来了移动椅子的声响，然后程惟出声：
“那走吧，该回去了。”
余光又看见那人抬脚往外走了，她才连忙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一路上谨小慎微，基本都是躲着程惟在走，车上也尽量离人远远的，许之茵终于再没有出任何纰漏，安全地回到了公寓。
看着那辆逐渐离开视野的宾利，许之茵长长出了一口气——
院长妈妈，总算到家了！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回到公寓，小琴已经正常下班回家去了。
她终于有了自己一个人的空间。
本来许之茵有很多疑惑的地方都没想清楚，但她莫名感觉自己废了颇多精力，一回到公寓就什么都不想想了。
她环视着这个装修精良的大公寓，不过是一个人住的地方，却比福利院的院子都大，身下的这张沙发，也比她的小床来得宽敞软弹……可是她想念许茵茵了。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软弱，不要害怕，不要露馅，但真的太难了。这和她从前遇见的所有情况都不同。
许之茵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是一个备受瞩目的alpha，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好像没有一刻是可以放松的！
她害怕万一自己做得不好给原身添麻烦，这毕竟是别人的人生……
可她许茵茵只是个普通人，就像今天和程惟待在一起，她控制不住自己犯错，这一点也不像她。
她二十三年的beta生活，尽管物质不丰裕，但那是属于她许茵茵的，快乐而又满足的生活，她不想失去。
她一直以来都活得那么认真，一直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凭什么刚找到一份不错的新工作却忽然变成别人！
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那人的体温似乎还留在上面。
想起她临下车时，忽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神情温柔，满是包容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说：
“阿茵，不要害怕，你从来都是你自己。”
那眼神让她感觉很安定，她也很想抓住那抹温暖，可是——我从来都是我，但我不是她……
“呜呜呜……院长妈妈……茵茵想你们了呜呜呜……”
房间里除了她低低的啜泣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这陌生的、矜贵的属于别人的家，以至于她甚至不敢放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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