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志
距离月见节还有三天，犬鸦涧的战斗在加紧抽调各忍族的精英后，终于开启了向所有国家展示力量的最终战局。
隐于暗处已久的千手和宇智波人手，光明正大地汇聚到联盟的旗下，穿戴上紧急抽调的改进战甲，额头绑上“忍”的护额。他们身后飞扬的红底旗帜上，大大的“联盟”二字格外显眼。
“今的这一战，是我们展示组织和力量的第一战!”
身为联盟首领，我在火之国军队的大帐前，对划分为各个功能的忍者队伍首领说，“我要求你们将杀敌作为首要目标。”
“我们是新的近似小城主级别的势力，火之国的军功对我们也适用。想要拿到高昂的报酬，想要让即将建立的联盟主城范围扩大，甚至想要拿到独属于自己的那块土地……”
满意地看到来自火之国各地的忍族精英们眼中蔓延上的渴求，我抱臂扬声道，“那就放手一搏!”
“不用去考虑武器损耗，也不用担心后面的军队，你们只需要插/入远在山崖上的那座要隘山城，然后将敌方大将拿下——就是胜利!”
“这是场大练兵。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安排后面队伍的搭配。相信我，除了火之国，这个世界是非常大的，土，水，风，雷……联盟终有一天会成为所有忍者的联盟。”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多少利益，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话未说尽，来自四面八方的忍族精英们，却下意识地将这背后的含义在心中重复一遍。从前的忍者不具备上升渠道，只能在一层层的剥削压榨下艰难存生，杀死敌人是任务，更是不得不维持生存资本的“必须”。
而现在，它变成可以交换的“机会”了!
内心一振激荡，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呐喊，那是看见机遇的人的本能，“是，首领!”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分派任务……主攻的队伍。”
斑和柱间默契地踏出一步，作为在场忍族中最为强大的两个族长，没有什么人比他们更有资格打头阵。
换上新甲胄的青年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肆意燃起的战意:
柱间，比比看谁更迅速吧!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斑!
“宇智波斑，千手柱间。”我念道，旁边脱下宇智波族袍，换上黑色作战服装的千流提笔，默不做声记下，“各自领兵两百人——正面对抗雷之国的各大忍族。”
“辅攻的队伍。”
泉奈和扉间，奈良鹿名和漩涡的族长漩涡芦名共同出阵，“各自领一百人——侧面攻入山城和巷战。”
“医疗队伍。”
我敲下胳膊，随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千伊自信昂扬的脸。她身后来自其余忍族的医忍同样挺起胸膛，目光灼灼，“领八十人，跟随主攻队伍，保证战损比。”
不由得，有些经历过近乎全灭战役的忍者失神了一秒。在他们的过去，假如有这么一支队伍在的话，能够活下来的人会多上很多。
成为精英的过程就是不断失去相处之人的过程，有时，他们宁愿自己死在那回忆的战场上。
“后勤队伍。”
稻贺族人和部分掌握通讯联络术式的忍族在目光下坦荡地回视。见此，我对身后的人格外叮嘱道，“所有队伍中如有擅长战略指挥的，可以从我的护卫中调配两名进行保护，加退到后勤队伍里。”
之后要是面对城联盟级别的战役，单靠仅有的几个人手肯定不够，这场战斗也是发掘人才的好机会。
“最后，”我露出个笑容，将一片护额绑在头上，大声道，“以我宇智波真渊之名为证，在你们的背后，永远有联盟的注视和守护!”
“诸君，武运昌隆!”
☆
天下事，由天下人记载。不断发往火之国国都的情报中，赐名“林长”的忍者详细记录了这场战役的始末:
“相比于兵力更为充足的国内几个大城主，忍者联盟的总人数只有不到一千，为总兵力的几十分之一。”
“然而当杀戮机器真正运转后，摘取的战果是难以置信的优秀。他们拥有及时补充查克拉的后勤安排，有负责及时治疗保证战斗力的医疗辅助，还有小型战役指挥极其娴熟的队伍模式。”
“这样的忍者，在战场上的机动性和持续性会大大加强。相比单纯以家族为单位完成任务的状态，他们的凝聚力和士气都有不小的提升。”
“一只锻炼过十几场胜战的对外军队，也不过如此。”
“另外，联盟中出场的高端战力，大概可以估计为不到三百，中端占五百，只比普通人强的低端则没有。这也是他们此次完成形势逆转的原因——
举全国之力凝聚的精英忍者，大概可以等同于万人的队伍。加上几位能在战场上爆发出巨大破坏力的超精英忍者，这个数据的上限将会拔高到近两万。”
“攻入犬鸦涧山城的那刻，很多人看见了拔地而起，冲破云霄的巨树。其上，熊熊烈火燃烧，乘风扩散，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
“最后是关于您特别叮嘱的那位首领。她并未踏上战场，而是根据起誓的内容，一直坐镇在忍者联盟的大帐内。”
“鄙，斗胆地认为，虽然她本人不在战场，可那些忍者的背后，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她的意志。”
“或许，可将其称之为，[信仰]。”
……
落下最后一个字，忍者仔细端详着“信仰”。
这句话不会发给远在国都的武功奉行大人，因为一抬眼，那位刚刚留存于纸面上的人，正笑吟吟地按住他的手，道，“对我的评价很高啊”
见状，蒙面的忍者利落地单膝跪下。他是长束兼正“外派”到联盟的存在，本身不享受“不行跪拜之礼”的权利。
若要按照主君的吩咐，眼前的这位，算是拥有他使用权第二顺次的大人。
这就是被贵族收为家忍，不断训练后的忍者。我敲敲手里的笔，“既然没有阻止你写上面的内容，就代表你的性命是作为两方平衡的契约存在。长束兼正那里我不管，身处联盟的范围，你不需要对任何人下跪。”
“这是命令。”
林长缓慢地抬眼，旁边千流审视他几分钟，飞快地写出一纸文书。紧接着，我顺手摸出新制作的“忍”字大印，“咔”地盖上，“接下。”
听话地伸手接过薄薄的这张东西，蒙面忍者举在头顶，他能感受到一股晦涩难明的力量波动，正从加盖处缓缓放出:“……”
即便是听说过联盟宗旨的人，此时也难以遏制地感受到了陌生的情感。隐藏在面罩下面的嘴唇动动，他无声地道:
对待一个绝对不会属于联盟的忍者，有必要如此正式地保证那点尊严吗在过去他已经跪到平常，而现在，又要重新挺直脊背
啊，这副神态实在太好懂了。我想，将印章端正地放在案几上:“无论你们是怎么认为的，联盟的原则之一就是保证忍者的权利。它是人的尊严，是享有生命，财产，自由的天生与正当。”
在那空白的过去，有些话语一直是镌刻在灵魂上的恒定。
“我们既然聚拢了不被人信任，也难以信任他人的忍者，那么相对应付出的就是完整的保障——”
“只要你们信任我们，我们就会回报同等的尊重。它不被任何外界条件干扰，无论是贵族，官员，大名，还是神，在它的面前，都不能做出任何改变。”
这就是联盟的规则。
这才是规则的意义。
☆
林长离开后，已经自然成为我心腹助手的千流轻声道，“他的内心一定很挣扎。隐没在贵族手中的忍者有不小的数量，如果我们能够打动他，后续的安排也将相应地有例证。”
“这不是简单的问题，剥夺贵族的天然支配权还需要上方和下方的共同努力……”
我开始书写最近一直着手安排的《联盟告全国纲要书》，“父亲那边如果有空，可以与商人合作改良下私人的‘瓦版报’。”
“话语权要掌握在我们手里，广而告之才能事半功倍。”
只有私底下，并且旁边是宇智波时，我才能称呼田岛为父亲。有时想起直接叫斑的名字时他的表情，也是件很令人好笑的事。
“田岛大人……应该还在忙资源的整合。”千流说，“不少敏锐感觉到忍族动态的城主觉得这是个新的威胁，有消息上报，他们正在加紧约束领地内的忍者，并准备在忍族搬迁的路上设拦卡和伏击。”
倒是很符合他们的反应。我转下笔，“族长们有所准备吧。”
青年想到这里，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小小的笑容，翘起一个酒窝，“是的，动身前往会谈前就已经秘密安排转移路线了。即便有没能反应的忍族，田岛大人也会帮忙。”
看来还是小瞧了能在战国活下来的忍者的危机感。我摇摇头，“辛苦父亲。还是缺人。火土，风土，雷火交界处的流亡忍者数量有估计吗。”
“据赤尾汇报，大概有五个大型团体和十几个小团体。其中一部分通过契约加急前往南贺，剩下的还在游说。”
我沉默了下，下笔更加慎重，“等到纲要完成，想必可以再打动他们几分。”
千流悄悄握住手掌，温和地道，“一定会的，真渊大人。”
“嗯，这个归档。关于前段时间大名私人下发，需要忍者联盟加急处理的‘天灾’，有什么新的进展？”
谨慎地从特质的卷轴匣子里拿出一卷密密麻麻布满封印的情报，简单看过墨字后，千流输入特定的查克拉频率，让里面的信息变成“光幕”样式。
这是稻贺族人研究出的重要情报提取方式，只有联盟的少部分人学习了那段频率，作为新加密的手段。
“根据各国忍族家书记载，尾兽已经有近一百年没有现出痕迹，只有留在明处的祠堂被一些流浪忍者作为栖身地。”
“它们的力量太过强大，过去的贵族和忍者都没有精力去考虑收服或利用，所以我们手中也没有太多信息。”
“那大名的这道命令就很有意思了。”我转下笔，点在半空，“一群不接触人，也无意于打扰人类生活的庞然大物，何至于冠上天灾的称呼”
“是单纯的恐惧，还是想要让忍者对其升起防备的心理”
千流仔细思考几秒，眼神渐渐变得冷酷，“会是对我们的不可拒绝的任务么。”
以此为借口分散联盟的精力和人手，侧面削弱力量。
“这点应该算可能性。”我弹出卷轴，由查克拉建立起立体地图上，情报大概圈定出的尾兽栖息地正好分散在五大国各处，看起来，异常鲜明地“独立”。
“嘛……说不定是那位幕后黑手想要的。所有的设想都试验下去，总有一个中标。”
千流默然，他对自家首领的说法表示由衷的无言。这代表她将如话语所说那样，真正地在个人计划中列出可能性，然后从各个角度和条件去设想和验证——
正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太多，聪明的人也太多，她才会如此谨慎又全力地对待每一步。能够走到今天，比起天赋或是命运，他更愿意相信那是她寻常的“竭力”。
“您需要注意身体。”
千流叹口气，“医疗忍者队伍和稻贺的科研队伍已经确定下第一个要攻克的难题:宇智波写轮眼的成长与维护。
“身为族内的万花筒持有者，他们还等着您的反馈呢。”
“啊……”
我眨眨眼睛，难得感到惊讶，“比起战场上的及时止血和肢体复苏，这不算是重点吧。”
“不，这是两个队伍一致同意的决定。您是宇智波，您的眼睛就是我们联盟需要维护的眼睛。况且有契约在，安全和保密性都能得到保证。”
千流的气势无端提升到二米八，“还是说，您有什么瞒着我们”
……
当时直接烧断了眼内神经，后面用精神丝线补上算不算常规的肉/体维护好像没有用，要想保证它是正常运转的，只能靠充沛的查克拉和精神。
“大概……有点麻烦。”
“大人!”
以往都保持沉静态度的青年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神情带上无措与不自觉的心疼，很浅很淡的一抹，“请不要这么严苛的对待自己。”
他深深地垂下头，将面容掩盖住，“领导者是负责安排棋子的人，而非以身入阵。若是您包揽了一切，我们该如何自处”
我们也是想要保护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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