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耐心
天气已经转入深秋近冬，即便是常青的树种，此时也悄然将叶子变为深绿。林中间或有迁徙而来的动物，在其他生灵不介入的时候，咕咕咕地发出叫声。
“咚!”
“哗啦啦啦!”
树木倒下，叶子窸窣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一队没有多加衣服，反而裸/露出精干的上臂的忍者们踏入森林。高大繁茂的植被遮挡了视线，他们选定好方位，只用手里的刀开辟出条道路。
“前一日标记的几株，预备做联盟办事处。”身材高挑的女性忍者说道，千手的族徽在衣袖上小小地绣着，“一片区域只摘取十分之一年份足够的树……嗯，没问题。”
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做好准备，她仰头看向几人合抱也围不住的树干，轻声道，“我们会好好珍惜你的。”
队伍里的忍者构成很是丰富，有来自靠近风之国的，闻言笑着说，“那是当然，换到风之国那里，这颗树的价钱至少要上万。”
他曾羡慕过紧靠在火之国肥沃地区的宇智波和千手两族，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享受这种环境的一天:
当初和族长一起加入联盟，真是太好了。
树木的切割依靠忍术，女性忍者话不多，命令下达得尤其简洁，“取风，泊，沙耶，娜娜，你们用风遁。”
进行切割。
“七海，你用查克拉活化。”
保留树木再次生长的组织细胞。
“赤，越人，千草，土遁搭建。”
传输通道，不能影响其余植被，直接架到上方空中。
“柯莱。”
千手家的忍者最后提及个名字，“机械的架构靠你了。”
队伍中唯一不是忍者的女孩骄傲地点头应下。和一群上过战场的忍者处事，她也没有显露半分害怕，“没问题，绝不会耽误大家的时间。”
听到这个，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联盟最新出具的工作清单规定了每天的贡献时长，超过规定范围会倒扣——
在获取任务的报酬同时，他们更喜欢刷贡献值:那可是拿到自己联盟认证身份的必要条件啊!
“这一批木材就位后，中心区域的建筑应该可以打完基础。”
有忍者兴奋地在发出遁术的空隙里说，“听说那面坐北向南的大岩壁，将会刻上《联盟告全国纲要书》，之后有新增的条例，也会补充上去。”
“啊啊啊啊好激动啊，第一批来的忍者的名字都会在上面!”
“其实按照斑大人的想法，刻上首领的头像也挺好的。”
回他话的某个小族忍者道，神情略带遗憾，“假如每天都能看见首领的脸，整个人都会被洗涤吧。”
他只要一想这个可能，就止不住地心潮澎湃:加入联盟的年轻人，有几个不尊崇她的呢!
“不!拒绝个人崇拜!”
先挑起话题的忍者立刻严肃地比出叉，“首领说了，我们的联盟不需要一个人的突出，真正的长久发展要依靠大家的努力。”
“就算现在我们是跟随着首领前进，未来还是要奋力地抓到手里啊……难道，我们要一直拖首领的后腿吗!”
小忍族的忍者感受到了每天都会有的新的触动。他回想起来到联盟后的生活，若有所思，“这就是新的模式吗。”
和忍族的结构不同，不会将个人的期待压在单独的某个人身上。
和国家不同，不会要求尊崇虚无的东西。
和过往的其他认知也不同，整合力量的手段从意识开始改变。
创造它的人一定是知晓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才从容地在方方面面去施加影响、过渡思想，而非急促地改变。
“但，首领就是首领!”
忍者一敲掌心，笑得灿烂，“我喜欢联盟也喜欢着她!”
从各个地方都是。
☆
《联盟告全国纲要书》
第一章第一节
亲爱的火之国忍者，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普普通通的民众们:
三个月前，是火之国忍者联盟正式成立的日子，既战国历火之国纪年八月九日。
经过漫长又艰辛的准备，我们在火之国大名林川冈部源连秀台的批准下，以功绩和诚意，于一片新的土地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
我们将其命名为，火之国忍者联盟主城。
喜悦是精神的财富，我们认为，这份欢喜也理应同大家分享:
三个月前，我们执行对雷火犬鸦涧作战的最后一击，以绝对优势完成了保卫火之国的任务。全国的忍者也由此看到“忍者”这一群体在真正作为国家战斗力时，所能发挥出的作用。
我们一直相信着，忍者的力量不单单存在于贵族和民众的任务中。而存在于每个需要帮助的人，所期许的完整的机构组织里。
诚然，因为过去的漫长的厮杀，我们犯下了很多错误。然而，历史是会变化的，我们在彼此的斗争中，看见隐藏在每个人心底下的对和平的渴望。
长久的、坚持的、真诚的交流让这份渴望突破了忍族与忍族间的隔阂，势力与势力间的仇恨。当真正的机会降临，我们选择无所畏惧地抓住它，并以全部的坦诚和热忱去完成这项事业。
因而联盟建立初期的九百三十二人，每一个，都是践行这个事业的先行者，也是传递这份精神的享有大爱的人。
全火之国，乃至全世界的，对此抱有同样信念的人们，我们真切地希望你们可以感受到这份喜悦与激动。
在辽阔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心生对和平的追求。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也期待能够有新的力量交接过这精神——
亲爱的忍者，民众，贵族，武士，等怀有同样信念的人们:
坚持伟大事业的你们，永垂不朽!
☆
“你怎么看”
火之国的国都，自月见节被超出预料的事态冲击到，就居住在别院内修养的大名扬起手里的纸张。年老之人气势深沉，卧病在床也没有削减他的掌控力。
唯二在场的林川利家恭敬地拜服，“儿，无疑义。”
“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长束搭上了。”老者道，眼神从最后一行字上划过，“永垂不朽真敢说……”
没有实际意义的光荣辉煌。洗脑平民的繁花锦簇。
“给平民的说法软硬兼有，给我们的，倒显得轻轻放下……”
“次郎!”
大名突然叫到，林川利家急忙应声，“在!”
“告诉我，现在灭掉她（联盟）需要什么代价一个大名，半个国，还是整个国”
老人的眼睛不显浑浊，反而如头狼般凶猛噬人:是要付出大名的地位、兵力、尊荣去斗争，还是“邀请”其他的国家的势力介入，先解决内部……
我的好儿子，你怎么选择
分/身时刻操控下的林川利家犹豫许久。深沉广袤的压力下，他的头发处显出片濡湿，声线颤抖:“不能，掌控吗。”
“……”
当时的期待在此刻变成深深的失望。火之国大名林川秀台暗下眼睛，敲敲手指:果然，那个东西说的，可能性很大。
……手伸得好长，真要让这天下，全听她的话吗？!
微一停顿，老者的声音变得和缓，是安抚的态度，“被前两天的风之国大名下场吓到了么是啊，若不是年长几岁，我也会两股战战。”
“可是利家啊，我给你取名利家，就是为了维护林川家的荣耀和正统。你觉得两虎相争，还有不死不休的结果么”
不会的。
他想，大名这个身份和她代表的东西，永远无法共存。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在神宫大祭祀前，确定自己的道路是什么。”
火之国大名摘下床头的花，深深一嗅，“胜，归你。败，归我。不要害怕，也不要畏惧。人心比想象的要复杂，除非她可以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否则，只要她有任何的停顿和迟疑，反对者就会狠狠拽下来。”
“利家，用这一年好好看看，你究竟是做拽下她的人，还是被她踩死的人。”
胜归你败归我
恐怕是胜归自己，败归林川利家吧。
这个半倚靠在床头的人，是真正玩弄人心的枭雄。前有向臣子发出讯号让位导致的内部势力波动，中插心腹大臣的背叛，后接外部新势力的崛起……
种种危机，内外交困，还能找到一条安抚直接对手的路，不得不说手段不俗。
“那么父亲，这一年，臣究竟该怎么做呢？”
机会在前，分/身操控着林川利家恭敬地行礼。中年男子苍白的脸上有对权力的期待，看在大名眼里，既青涩，又让人安心。
“扶植新势力和联盟对打，掌控兵力，安抚民众。”
林川秀台说，眼神晦暗阴郁，“重点在三，平民是根基。不能让联盟笼络去。我给你部分权限，记得和信得过的先生好好商讨，最好直接让喂出来的势力和联盟打。”
一箭双雕，具体操作随情势变化而变化。
这就不需要再提点了。
“儿臣受教。”
林川利家说，再次恭敬地施礼。
☆
见儿子的身影彻底消失，林川秀台对身后挥挥手，一道道命令下达。
没过多久，眼底充斥着熟悉的黑色的人走进。半边面容诡谲，半边则呆滞:“呀，没敢靠得和她有关系的人太近，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假如你这次再欺骗我，才要真的治罪。”
老人说，神态萎靡，“我们的意图一致，就别浪费时间了。”
林川秀台并不了解对方是何种身份，也没心情知道它的目标是什么。世间运行自有其规律，只要两个人现在是同条战线，就会互相帮忙。
“放心……我这次做好了准备。”
黑绝附身的人道，“对付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只能人为地给她制造出弱点。”
“没有什么比对手更能了解对手，她会坚持到事情出现结果前。而那时，就是一击必杀的时机。”
“我有耐心。”
黑绝道。
林川秀台轻轻扔下花，“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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