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自我
风声如同鹰啸,当巨大的尾兽阴影从天空投下,路过的火之国各地领主和武将皆进行最高等级的战备,让上方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兵士如同密布的蚁类,铺散在地上,将火之国大名推手的火/器纷纷架起。城池林立,割地据守的分裂感沿着这个国家的河流一路向东,然而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道路上,也有人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并集合,化作新的一股,面朝同个位置前进。
“面对天灾级别的力量,他们才会服软,且爆发出令人怀念的贪欲……但从另外的方面看,强大的威慑也无疑带来了安心感。”
我托着脸坐在重明的头部位置,看向下方由迁徙之人构成的黑色河流。
在联盟创立初期,发布的整个信条和指导纲要,吸引的是忍者和活不下来的普通人。他们怀抱着希望和求生存的念头而来,是最早的一批势力。
而当风之国和尾兽的事情一出,反应极快的,则是已经预见这世界的未来将会被重新更改的人们。
正如稻贺泉说的那样,平民在掌握新的技术后,会分化出不同的派别。此时,有条件进行选择的小贵族或势力,也出现了主动靠向联盟,重新站队者。
田岛说过的,打死一些、中立一些、拉拢一些的局面,正在逐渐成型。想掌舵好这艘越来越大的船,势必要做主动的人——
脑海里不自觉勾勒出以往火土风三国内部的糜烂,我在内心一一为其安排好未来的发展框架。
最近听说雷之国反应极快地准备在本国境内扶植忍者的组织,水之国也在积极磋商和火之国的经济互助……若不是前段时间狠狠打压了下风之国,先下手为强收拢人口,这内陆的局势怕是又要变上一变。
“年终在即,后面的事情似乎可以先放放。联盟的其他人也不是废在那里。”
斑抱臂道,“战争结束后分割红利的会议已经安排上,首领,我们正需要个好状态的你。”
眺望四周,火之国的森林覆盖率极高,即便是初冬,苍翠之色依旧占据大部分。随着重明的飞行逐渐靠近联盟的地址,它的眼睛也不自觉亮起来,“真渊,快看,那是你们说的、按照要求刻好的大岩壁吗”
百米之外,人的眼睛便可以看见的笔迹优美且有力的巨大文字,正端刻在笔直的崖面。查克拉的防护在上面闪动着光芒,远远望去,一派大气与公正浩然之感。
正是,《联盟告全国纲要书》。
☆
“早上好~泉奈大人。”
有人对脚步利落走在城市内部主干道上的少年打招呼。
身着鸦黑色羽织的人温和地点头示意,脖子上环着条红色的围巾,反衬得面容如同玉瓷。
“难得见您没有赶往办事处,”路过的、了解他每天工作安排的宇智波,在屋顶专门为忍者设计的栏杆上手臂一勾,反身转向落在地上,“休假还是接待他国来联盟的商人”
“最近工作太多了,是需要好好休息。”
泉奈笑起来,眉眼间若有若无的打趣,“一看你就没注意每天的公告,今天是联盟全体的休息日。除了外派和换班的,大家都赶回家中和家人们团聚。”
想起卷轴上告知的消息,他手指轻动,眼神隐秘地缱绻:她,他们也马上到了。
“哦……”
忙碌好几天,负责架设整个城池大幻阵的忍者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观察了下泉奈的架势,指向身后位置,“若您想去新开的商业街买东西,还是再晚点吧。那里人好多,刚刚我还诧异呢。”
说起这个、
“不用担心,我去拿提前预定好的东西。”泉奈轻快地说,送给路过的人们一个闪闪发亮的笑容,“做事要有准备,还是内桑说的啊~”
……
啊,说起泉奈大人的姐姐,那不就是首领么。
路过不小心听到对话的人们仔细回想下泉奈的举动,再加上今天的安排……
“嗯”
疑惑地看着眨眼间使出各种办法消失掉的人们,泉奈抵住下巴,“奇怪,怎么都跑走了,难道是有新的敌人不对,前两天刚打走一波,新的攻击不会这么快吧……”
“咳咳,这不是……首领要回来了么。”
所以要赶着准备好东西或换衣服什么的,来好好欢迎。
最后还是好心的宇智波提醒到。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见到首领了,若是从正门进入,什么地方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先去占个高处的位置吧!
“啊、办事处的难道没公告晚上真渊姐会召开统一的大会么。”
泉奈哭笑不得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反应过来的心底味道是那么地复杂,又酸又甜,还加上点涩。
他是真心地希望有人爱戴着她,这个组织,这片土地,这群人们,都是她和很多人一同创造出来的新的希望……
所以,他也会爱着他们。
他确信了一个事实。
☆
“内桑!尼桑!”
从重明身上刚一落地,熟悉的声音就从不远处的联盟正门传来。斑惊喜地抬头向前跑去,又在半途生硬地停下来:
好像,大概,也许,之前离开联盟的状况,算是坑了弟弟一把
当时的他只留下了份说明的卷轴,手头的工作就算平摊给柱间也有不少,更不用说还有指定“宇智波斑”完成的……
想起自己忽略掉的任务,斑的心就有点痛。身为联盟的领导层之一,他回去,肯定要将分配出去的工作再补回来。
……因为旁边的某个人是不会允许职权越界的,失策。
“泉奈!”
和内心天人交战,似悲似喜的斑不同,我的心里是纯然的开心。泉奈好好地穿着惠子阿姨准备的衣服,气色看起来不错,人好像也长高了:
“大概有168……”比划了下他的头顶对应在我身上的位置,仅仅是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近乎直视地看着我,“好快,再努努力,你就能超过我了。”
少年的眼睛温润且明亮,过长的睫毛铺散扬起,有种扇子张合的美感,“那当然,我可是一直在听内桑的安排。每天都没有疏于锻炼。”
“那今天呢。”
我笑着从他的肩膀位置探入查克拉,和泉奈讲述的相同,他的身体状态非常好,眼部的查克拉活跃程度也很高。
似乎是想到这点,他点点头,“今天早上也晨练了,包含瞳术,不信可以摸摸这里。”
他将我的手放到眼睛的位置,睫毛眨啊眨,让掌心位置细细的痒,“快到万花筒了,我准备申请外派工作……内桑,你就答应吧。”
……
不合时宜的接触转瞬即逝,我难得地陷入纠结:万花筒的开启需要强大的精神刺激去跨越,将他禁锢在联盟里,是否也是种保护过度
一直标榜尊重和平等的我,其实也是对过去感到后怕吧。
斑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给泉奈个大大的拥抱。有些心虚的人仔细观察着弟弟,看到没有诸如黑眼圈,虹膜血丝等特征后,非常愧疚地说,“抱歉,当时我太冲动了。”
想起离开的原因,他眼神轻轻地偏移到了一旁,“也抱歉,我发觉了自己的心意。泉奈。”
“同样身为宇智波,你应该明白。”
“啊……”
内心压制了许久,也本想继续压制下去,不那么明显地说出的泉奈顿了顿。他想,他还是没有斑哥这样的勇气,保持互相知晓、彼此清楚的状态不好么?
他们的房屋所属权已经从田岛那里分开——他们终有一天,也是会分开住的。
“没关系。”
泉奈想,也是这么说的,“斑哥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内心的复杂如同万丈而起的海浪,不断冲刷向脑海里的理智。就在斑内心尝试着说出劝告的话,想让弟弟不要委屈自己时,一道战意锁定了他:
“不过……”
少年直视着他,眼神在瞬间锐利得如同即将绞死猎物的蛇,毫不退缩,“宇智波的性格是认定了就不会改变。斑哥也认同吧。”
“嗯……”
斑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伸手抚抚弟弟垂在耳边的发。兄弟间的互动重新恢复到本来样子,一旁观察许久的重明感到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于是戳戳我的肩膀,用新开发的契约功能传声道,“真渊,这是什么奇妙的人类行为啊”
“他们在做什么”
“……”
该怎么和尾兽解释人类复杂又多变的情感问题即便是我,也不能说真正了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当一个人认定了会为之付出一切去追求的[目标],他(她)的行动力,将会是超脱极限的强大。”
我想起泉奈濒死的付出,扉间压制自我的果决,斑以痛换痛的柔软。不得不说,在一路或平常或惊险的历程里,他们让自己鲜明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深刻的:
“通常,在它毫无杂质时,我们称之为爱。”
“在它高高在上时,我们称之为理想。”
“在它毫无可能时,我们称之为梦。”
至于横亘在所有前面的,既像阀,也像闸的东西,则是:“在它平等地照耀着我的灵魂时,我将它称之为,自我。”
而我的自我,抱歉,还未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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