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骚包?
梅子骁环视四周一圈见四下无人,有些不确定的用手指着自己,“我?”
沐然欣欣然点点头,暗暗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如今天气已是一年当中最为寒凉的时候,平民出门穿棉衣袄子,富贵人家则是披风大氅,可此人却只穿了件单衣。
嘴上说着累,气息却稳如泰山,步伐轻盈底盘矫健,高手不敢说,但定是个练家子。
不过如此柔美的练家子还真是少见,谷中的那些家伙可都是些敦敦实实的大块头。
不知怎地,脑子里竟突然涌入那日烟雾缭绕的耳房,那白皙有力的滚烫胸膛以及那双深邃魅惑的凤眼。
只觉一股热流直冲颅顶,烫的人发慌。
“夫人!”还好冷月微喘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沐然飞扬的神思。
沐然正了正色,“冷月,方才你去哪了?”
冷月闻声愤愤的瞪了旁边的梅子骁一眼,习惯性的俯腰行了一礼,“属下方才被梅少卿拦住了。”
“梅少卿?”沐然顺着冷月的视线将目光移到旁边的骚包身上,似是在问你是梅少卿?
或者,是你拦的冷月?
无论问什么都是个死胡同,梅子骁挠了挠后脑勺讪笑一声,恭敬的作了个礼,“嫂子,在下梅子骁见礼了。”
沐然故作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
梅子骁连忙道:“嫂子,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先行赴宴?”
沐然眉眼一抬,看着梅子骁但笑不语,直到对面的骚包不自然的扭捏起来才领着冷月先走一步。
梅子骁站在原地拍着胸|脯长吁一口,这小嫂子看着年龄不大气势却不小。
沐然一路走,才从冷月口中得知这梅子骁竟是颜景珩儿时便在一起的玩伴,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
当年颜景珩也任过大理寺少卿,这算是接替了他?
不多时二人已行至前院,梅子骁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看着眼前着装扮,不得不说这晋王妃当真是大手笔。
寒冬腊月,除了丫鬟小厮折来插在瓶中供观赏的红梅,竟还有九月菊、海棠、月季等不应季的花卉,且还整开的正值旺盛。
一丛丛一簇簇,姹紫嫣红甚是博眼,其上又覆了一层薄薄的碎雪,望而远观更显晶莹。
“皇婶,你这别庄当真不同凡响,不仅梅花开得早,就连这不应季的花都能在冬日里养出来。”
熟悉的声音将沐然的目光拉了过去,竟是长宁公主挽着一位略施粉黛柔美婉约的女子娉娉婷婷的从廊下走来。
那女子装束简约,发髻上只簪了几支朱钗。
从长宁公主的话中不难猜出这女子便是这别庄的女主人——晋王妃。
与想象中的雍容华贵大相径庭,更像是邻家的大姐亲切温和。
沐然正欲上前行礼,却不料一只小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娇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姐。”
沐然忍不住扶额长叹,还是躲不掉,不着痕迹的抽出衣袖转身,脸上挂起面对晚辈时的笑脸,“三妹。”
“方才二姐怎走的那样快,可是还在生小妹的气?”
这副柔弱之姿,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沐然心中不屑,面上却显出讶异之色,“生什么气?难不成妹妹还在为那块玉坠子耿耿于怀?”
此话一出,眼见着沐诗婉那副娇柔的模样挣了挣,随后迅速敛下眼睫双手揪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一副娇颜欲泣的模样,“那坠子于姐姐是无甚用处,确实可以弃如敝履,可于小妹确是翘首企足的,姐姐如何能说出此话。”
本想挖苦她的沐然一双桃花眼瞬间瞪的仿若铜铃,回门那日的情形还近在眼前,她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信口雌黄?
难不成?
沐然忽的转身,果不其然,在离自己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赫然站着个一盏茶前刚见过的人——苏志远,他手中端着一杯清酒,正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
这场面如果将那日的实情说出定会惹得苏志远再生希冀对她继续纠缠,但倘若不说,此时周围几十双眼睛定会觉得自己就是那攀龙附凤之人。
沐然嗤笑一声,“弃如敝履?这词用的当真不错!”
只不过被弃如敝履的不是那块玉坠子,而是她。
“二姐,侯爷已经将你的嫁妆全数带走,还请您今后手下留情,给小妹留些体面。”沐诗婉说着便泣涕涟涟。
沐诗婉这么一哭,满堂举座哗然,“这沐然也太过分了,才过门几日便借着永安侯的名义来要嫁妆!”
“这脸皮当真比那城墙拐角还要厚上几分!”
“姐姐何必说的那么文雅,这乡野来的丫头就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她也配要嫁妆?”
“诗婉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会有如此姐妹,当真是给她丢脸!”
那几个一开始就站在沐诗婉那边的贵女言来语去,句句诛心,一旁的梅子骁都快看不下去了,抬脚就要上前维护。
不料晋王妃却提早一步,她看似温婉,言语中却自带皇家威严,“都闭嘴!”
“一个个的教养都修到哪去了!”
但当她越过人群看向站在正中的女子时,那遗世独立的姿态,英眉媚眼的神韵……
仿佛世间所有的声音都在此戛然而止。
“潇潇……”
一声低低的呢喃引得身旁的长宁公主的侧目,“皇婶,你说什么?”
晋王妃这才回神,“无甚!”音落便穿过众人来到沐然面前,细细打量。
这眉眼当真是像极了……
不等晋王妃开口,沐然自觉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妇见过晋王妃。”
“你是……”
“臣妇自永安侯府而来。”沐然一句话言简意赅。
晋王妃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沐家的二小姐。”
那就怪不得了,当年楚白薇就是因为那双与潇潇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颇得殿下青睐,她若是楚氏之女,那这双眸子与潇潇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这神韵似乎比楚氏更为相像……
“都快午时了,怎的还不开宴?”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从沐然身后的游廊处传来。
不等沐然回首,晋王妃抢先一步越过她直奔身后晚来之人,亲昵的挽上那人的胳膊,只是那带笑的脸上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王爷怎么过来啦!”
沐然惊愕,晋王竟也来了,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材高大壮硕,头戴玉冠,华贵的常服上还有金丝绣制的蟒纹,腰间用一根半掌宽的玉带扣着。
据说晋王长相肖母,那双温婉的柳叶眼显得整个人都很是随和,没有一点身为皇族的盛气凌人之感,俊朗洒脱的面容上也没有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只是看着比在场的青年才俊更为成熟了些。
“臣妇见过晋王殿下。”沐然跟着众人躬身行礼。
“此次乃是家宴,都无须多礼。”晋王大掌一挥,众人皆谢礼平身。
只是看到沐然面容的那一刻,晋王妃不出意料的察觉到她挽着的手臂一紧,身边的人霎时间就要抬步冲出去。
晋王妃急忙不动声色的将人拉住,面上的笑意不减,“王爷,这位就是永安侯前些日子新进门的夫人。”
晋王脚上的力道收回,恍如隔世的神情在俊脸上一闪而逝,只是那灼灼的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沐然不放,“永安侯夫人,可是白薇的女儿?”
沐然楞然,沐修林曾告诫过她,万不可在旁人面前提及生母楚氏,起先她不以为意,直到从颜景珩那知晓了天山墨梅的事,才体会到沐修林的用意。
可今日晋王竟将此事提到了明面上,不承认是不行了。
沐然颔首点头,“正是。”
晋王笑的微妙,利落的从腰带上扯下一块玉佩递了过来,“本王与你母亲乃是旧交,曾欠她一人情,如今便还了你罢。”
沐然望着眼前刻有‘晋’字的玉佩若有所思,这玉佩于她而言和个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
尤其看众人皆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晋王妃也不例外,这玉佩定是接不得的。
她又不傻,方才晋王妃的小动作和晋王此时的举动处处透露着诡谲,他们与娘亲定不是寻常旧交。
沐然盈盈一拜,“往事已矣,过往的一切都是娘亲的,也该随娘亲而去,臣妇在此替娘亲谢过殿下了。”
晋王细长的眸子微眯,薄薄的唇角挑起一丝刻薄,“若本王执意让你收下呢?”
沐然大大方方的站直身子,目光清澈淡然,“殿下心慈面善的美名人尽皆知,但臣妇如今已为人|妻,万事当以夫君为先,还请殿下见谅。”
“哈哈哈……”晋王朗声大笑,“不愧是白薇的女儿,这倔脾气倒是像的很!”
说罢越过她大步流星的往院中走去,众人也跟着前往,只是那窃窃私语之声却是此起彼伏不待停歇。
沐然无声的叹了口气,却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问道:“婉儿所言可是真的?你真的对我如此不屑?”
沐然看了眼几步之外正捏着帕子满目寒光盯着自己的沐诗婉,莞尔一笑,没有转身,只是云淡风轻说了句,“不是不屑,是不值。”
这二人今日这桩桩件件,当她是傻子不成?
尤其那句无比顺口的‘婉儿’,当真是可笑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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