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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一轮弦月挂在天上,满天幕的星子熠熠生辉,银河的界限清晰可见。

        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

        忽然,正门口传来一串儿马蹄声,是孙茗来到庄上给徐叡治伤。

        他和往常一样提着药箱去练光,走到中途却被带到了仙藻,等进了内室更不得了,里头除了老国公夫人还有一位面生的女郎,瞧着年纪尚轻却已经绾了妇人发髻,此刻正在给昏迷中的徐叡擦拭上半身。

        而国公夫人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不得了!孙茗眼珠儿一转,立即道:“拜见国公夫人,拜见世子夫人!”

        何氏与他自然是熟稔的,闻予锦点点头,而后让出来徐叡身边的位子:“是孙大夫吧?请快给世子瞧瞧吧,午后就昏了过去,到现在还不见醒。”

        孙茗啧啧两声,行啊世子,娶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刚见面就开始惦记他,还亲自照顾……不过等他醒来要是知道,被一个女人擦拭身体,估计会要泡澡吧?

        有趣有趣!

        “这处理伤口有些不便……二位不若去外头等候?”世子的确该好好养伤了,浑身上下新伤加旧伤不说,更棘手的是中毒……

        何氏忙道:“行,我们出去。”

        闻予锦跟着她退出了内室,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从徐叡自报家门到现在,就没有一刻觉得脚是落在实处的。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恍恍惚惚。

        婆母看着她能够亲自照顾徐叡,对她更加满意,但却不知道,她心里其实慌得很。

        第一次见面将他撞倒,还扇了他一巴掌;第二次见面踹了他一脚,又捅了他一刀;第三次见面,他掉进了自己的挖的陷阱里,差点儿就被……

        最最……最可怕的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她好像还撩拨过他……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没想到对象是这么个硬茬。

        想一想,都要捂脸啊!

        怎么能这样?

        完了,坏了,没法过了。

        墙皮都扣掉一层,也还是尴尬啊!

        不过是不是也不能完全怪她?

        是他先找人假扮国公府世子,她又看了假扮之人的样貌,心里自然先入为主了,哪里会想他才是国公府世子?还有上回,他要是表明身份,自己敢踹他么?

        但他宁愿装哑巴,也不说清楚,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两种想法就像心里头住进去了两个小人,一会儿这个占了上风一会儿那个占了上风,她人都快扛不住了。

        还有,他对太后这桩赐婚又是怎么看得呢?

        最糟糕的一面已经被他看了,今后就算强扭在一起,怕也只能作对怨偶。

        美好的寡妇梦碎,她愁眉不展,再想一想都要哭了。

        何氏见了,以为她是担心儿子,还安抚道:“傻媳妇,这点子伤不要紧的,小三打小就皮,整日的摸爬滚打,身上的伤就没断过。”要是伤势严重,孙茗也不是那个表情了。

        见闻予锦仍有些惴惴的样子,她又道:“你是不是怕他?”

        闻予锦此刻的脑子并不算清醒,何氏跟她说话,她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应对,有些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何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你别看他整日板着一张脸,像个活阎王一般,其实啊,他心眼儿好着呢!他呀……”

        何氏的话被打断:“老夫人,伤口都处理好了,我瞧着二位都有些疲乏,早些去歇着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何氏笑道,又招呼儿媳妇:“我就说这冲喜是有用的,锦娘早点睡,明早我再过来。”

        “嗳。”闻予锦应了一声,将何氏和孙茗送走以后,又吩咐菘蓝关上院门。

        等到要进屋的时候,惴惴不安的摸了两把在院子安家的大花猫,才慢吞吞的进了屋。

        徐叡就宿在正房里头,她便去耳房凑合一晚吧。

        现在徐叡是睡着,她勉强能从容一些,等他醒来,可怎么办?

        ……

        心里惦记着事情,夜里来回烙饼,天快亮才睡着,好像刚睡着,院门口就传来动静。

        竟然是何氏亲自来送早膳了。

        闻予锦赶忙起来梳洗,却不想正撞见更早醒来的徐叡。

        天还没有完全亮,鱼肚白的薄雾微光中,他穿着一身玄色的直掇,外头披了件银灰色的氅衣,一副家常打扮,和之前所见的样子都不一样。

        他正在看院子里的一株老梅,正值夏日,那梅树婆娑虬枝上已被绿叶覆盖,上头挂满了青涩的梅子。

        而他立在梅树旁,背影如松。

        听到声音他回头,一双风目丝毫没有晨起的迷茫,反而深如寒潭,就那样直直的望了过来。

        闻予锦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会觉得他会缺银子的?

        他是豺狼是猎豹,一看就是处于顶端的那一伙人。

        “醒了?”关键时候,何氏提着食盒进来了:“醒了正好,先吃饭。”

        徐叡接过食盒:“我自己吃。”意思是你俩随便。

        “就你独!”何氏骂道,然后对着闻予锦干笑道:“他就这样,有点儿认生……我去教训他!”

        闻予锦简直如释负重,她可不敢跟他一起吃饭,便道:“儿媳蓬头垢面,正好梳洗一番,母亲请便。”

        何氏“哎哟”一声,这儿媳妇太体贴了,她三步两步进了小院的正房,看见儿子正在喝汤,那长腿随意的伸着,倒显得桌子不够用了。

        鸡汤是她半夜里就起来熬的,这会儿还有些烫,他一边端着碗一边吹气儿,就跟他小时候一样。

        何氏本来气势汹汹,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先留了下来。

        徐叡蹙眉,站了起来:“那您先喝?”

        “臭小子!”何氏破涕为笑,他这个儿子,不居长也不是幼,不像老大那么受重视,也不如老四会撒娇,脾气还有些古怪,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个当娘的,哪有不疼的。

        徐叡果然把温度差不多汤的给了何氏,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他总是这样,话少,小的时候,老大、老二跟着他们爹爹习武,老三偏自己捧着本书看,经常一看就是半天,你喊他他也不听,除非饿了才动弹动弹找吃的;但你要说他爱看书,一定是有些读书天分吧?他偏又不是,塾里的两位先生都断定他不是读书的料。

        婆母本来就不喜欢他们这一房,但要说最不喜欢的,还是老三,说他孤僻,眼睛里带着匪性。

        “你个臭小子,竟然我也敢瞒着?”

        徐叡盛了第二碗汤:“您这脾气……”

        “我脾气怎么了?我脾气再不好,也是你亲娘!要不是你爹稳得住,我这条老命早跟着你去了……”她像喝酒一样,一口气把一碗汤喝光:“娘老了,这心呀早碎了不知道多少瓣了,你行行好,以后别这样吓唬娘,这仗都打完了,怎么还不能消停呢?”

        这鸡汤明明闻着挺香,就是喝着总是不对味儿,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忍回去:“三儿啊,娘可只有一个了。”

        “嗯。”徐叡低低的应了声,兵符已经归位,他也“昏迷”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康复”起来了。

        有了她的承诺,何氏总算舒了一口气:“闻氏是个好的,心灵手巧的脾气也好,很对娘的脾性,又是为着给你冲喜嫁进来的,你可得好好待她。”

        徐叡抬头,碗沿儿挡住了他唇边的讥诮,闻氏脾气好?

        “对了,怎么光顾着喝汤?还有包子小菜呢。”何氏去翻食盒:“你这就开了一层,不知道底下还有两层么,尝尝,你爱吃的菘菜馅儿,虽说比不上闻氏的手艺但也是不错的。”

        母子两个一起吃了早饭,何氏嘱咐儿子好好和闻予锦相处,就提着食盒离开了仙藻。

        没多久,孙茗来看徐叡的伤:“毒虽然解了,药还得吃着,这后头啊还是多歇着吧,伤太多,光中毒都五六次了,若不好好养着,怕是会伤筋动骨,老了可就来罪了。”

        胖成一团的大狸花猫扒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徐叡,徐叡眼睛一眯眼,胖猫立即炸毛,而后像是判断形势一般,“喵”的一声窜进了花丛里,徐叡收回目光:“知道了。”

        “咳咳……”孙茗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嘱咐一句:“内个……尽量先不要和世子夫人同房……”

        世子今年二十七了,不光是血气方刚,这两个月几乎天天都疲于奔命,对那事儿估计早憋得很了;世子夫人又年轻貌美……他只好厚着脸皮嘱咐一番。

        结果,徐叡一个眼锋扫过来,孙茗赶紧道:“别别被,您可别下刀子了,哎哟我张嘴哎,真是欠打!”

        徐叡:“春分情况如何,给他也调理调理。”

        孙茗忙道:“这是自然,您厚赏了他,这小子的饿也不算白挨。”

        昨天,春分几乎和徐叡同时抵达这山庄,只不过春风是以世子身份大张旗鼓的走的正门,徐叡便只能走小道儿,谁知道,小道儿上,会蹲着一个挖陷阱的闻予锦。

        简直是专门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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