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蹭饭
凌晨三点多，苏墨终于到了家。
第二天，苏墨给自己灌了3瓶水，吐了好几次，仍是头疼欲裂。一看手表，已快9点，强撑着起来洗漱上班，怕宿醉被指控酒驾，苏墨便找了个代驾。代驾贾师傅相当高兴，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第一单就是个大单，还是辆跑车。
贾师傅乐得忍不住和苏墨闲聊，苏墨难受得不想说话，敷衍的应着一两句，脑袋嗡嗡作响。
10点半，苏墨终于到了。
苏墨一进办公室就关上了门，拉上窗，瘫在了沙发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孙甜今天倒是起了个大早，提前一小时来到了办公室，在系统里录完了昨天赵丽丢给她的财务报表。
资深的客户经理们开完部门会便去拜访客户了，剩下许纯、刘帅这种新人并不愿意搭理孙甜，许纯拉着刘爽故意压低声音聊着闲天，时不时憋不住发出压抑的笑声。刘帅拿着一堆材料跑进张伟办公室，半天不出来。许纯时不时瞥过张伟办公室，回过头不屑地和刘爽说，“哼，高材生有什么了不起，整天就知道围着领导拍马屁。”
孙甜做完手头工作，反复看着环宇教育的授信材料，在笔记本上修改着昨晚加班整理的问题，时不时看几眼苏墨的办公室，有些紧张地想着，这次得争取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昨天和墨总一起见客户感觉咋样呀。”耳边突然响起刘爽的声音，孙甜吓了一跳。
“墨总的车坐得啥感觉？”
“就是。。特别快？”
“那可不，那可是跑车，据说300多万呢。”
孙甜咋舌，300多万？够3个她完成一年的个人储蓄任务了。
刘爽似乎没感觉到孙甜的震惊，压低声音接着说：“你知道吗，许纯知道昨天墨总带你下户了，可不高兴了，还和我说，早知道读什么研究生，去新东方学厨才对。对了，你是不是也是研究生，哪个学校来着？”
孙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咧了咧嘴，却没说话。
12点，午间休息。苏墨办公室的门依然关着。许纯和刘爽手拉手去楼下食堂吃饭了，刘帅从张伟办公室出来，在工位上取了包，径直走了。
孙甜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拿着饭盒去茶水间热饭。
靠在桌边，孙甜看着微波炉里的饭盒一圈一圈旋转着，心里期待着周末新做的蒜蓉酱蒸出来的排骨的美味。
上周末逛早市的时候，孙甜看见剥好的罐装蒜瓣买一送一。一高兴买了4罐。回家发现冲动消费了。但毕竟退不了货，于是用所有的蒜瓣和3根小米辣做了两瓶蒜蓉酱。想着蒸个生蚝、扇贝排骨啥的都是美滋滋。
虽然加班到挺晚，今早孙甜还是没忍住蒸了排骨，炖了豆芽汤。加上小半盒自己腌的的泡菜，凑成了一份令人期待的便当。
“叮~”一声响，孙甜迫不及待打开微波炉，捧着饭盒回到工位上。
谁知这时，苏墨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孙甜看着透着油亮的排骨和点缀在上面星星点点金色蒜粒，咬了咬牙，拿着笔记本，走到苏墨办公室门前，轻扣了两下门。
“进来”
孙甜走进苏墨办公室，鼻子里却嗅到了一丝酒味。
只见苏墨坐在桌前，脑袋靠在手臂上，有气无力，“怎么了？”
“师父，关于昨天的环宇教育，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下午吧”苏墨没好气地打断孙甜，心想这姑娘真没眼力价儿。
“好，好的，师父，”孙甜被吓得一哆嗦，明白了师父这是宿醉呢，自己真是不会挑时间。突然灵光一闪，豆芽汤解酒啊！就是，怎么让师父知道呢？
两人一阵沉默。
见这姑娘还不出去，苏墨继续憋着气，“您，还有什么问题？”
“您”？？？孙甜又一哆嗦，没时间组织语言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鼓起勇气：“师父，我煮了汤，您要不要尝尝？”
孙甜在九死一生之间还是没敢点出看出苏墨喝酒这件事。
苏墨脸色缓和了些，抬眼看了眼眼前小姑娘，圆乎乎的脸竟透着惨白。这是看出他宿醉了？看把人家吓得，苏墨生出些愧疚感。
对于孙甜的提议，苏墨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看着孙甜那双莹黑、清澈眼睛流露出的期待的眼神，“不需要”这三个字停在喉中，却发不出来。
“好吧。”
苏墨无奈地想，酒，大概还没醒。
孙甜赶紧蹿出办公室，捧着保温桶和一盒纸巾回到苏墨眼前。孙甜抽出几张纸垫在办公桌上，用力拧开保温桶，把盖碗放在纸巾上。从保温桶里轻轻倒出半碗清亮的汤汁，便把汤桶放在了桌边。
苏墨看了眼眼前的碗，透亮的清汤浮着若有似无的油花，植物特有的清香扑鼻，他尝了一口，淡淡的咸味带起纯净的鲜味，口中还泛起了丝丝清甜。不知不觉半碗下肚，热气打开了他脊背上的毛孔，酒气似乎慢慢散开，苏墨还过神来。
“这是什么汤？”
“豆芽汤？”
“你放糖了？”
“不是的师父，里面加了些许马蹄，所以会有些清甜，这样会提升豆芽的鲜味，让味道更有层次感，师父，您品一品，是不是有回甘的。”说起做饭，孙甜眼睛放光。
苏墨点点头，吃多了外卖和宴请，舌头多少有些麻木。
不知是不是真的酒醒了，苏墨突然闻到丝丝肉的香气。
“你带饭了？”
“嗯……”孙甜呆了呆，“师父，您等我一下哈。”
苏墨眼见着孙甜再一次冲了出去，又抱着个饭盒冲了回来，觉着这姑娘笨拙的有些可爱。
“师父，我做了蒜蓉酱蒸排骨，您尝一块？”
苏墨看着蒸的晶晶亮的排骨，也没客气，在抽屉里取出一双一次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没有肉的腥味，也没有蒜的苦味，排骨弹牙却又软烂，一咬鲜甜的汁水充盈了口腔，甚至冲上了天灵盖。苏墨瞬间觉着酒醒了，整个身体通透舒爽，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排骨。
“蒜蓉也是自己做的？”
“是啊，蒜是自己搅碎的，过了好几次水，把粘液都洗掉了，所以一点都不苦，还有鲜甜味对不对！”
孙甜忍住心里“给我留点！”的咆哮，小心翼翼的和苏墨说，“师父，您要不要配点饭，咸。”说完，特别想抽自己。
苏墨点点头，夹了点白米饭放进嘴里，心想这米饭怎么也煮的这么好吃，“这是什么米，味道不错。”
“早市上买的五常米，是不是特别棒，c市不愧是省会，东西又好又便宜。”受到夸奖的孙甜决定原谅苏墨。
不知不觉，苏墨把孙甜的便当消灭了干净。
吃完，苏墨泛起点悔意，糟糕，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没了分寸，平时不愿和下属有太多交往，饭都是尽量自己一个人解决，今天竟把新员工的午饭给吃个精光，真的是醉糊涂了。
看着眼前空荡的饭盒和保温桶，两人都沉默了。
“叮叮叮~~”座机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苏墨接起电话。
“墨总，您的外卖到了，我现在给您送上来妥吗？”
“好”苏墨挂了电话，看了眼孙甜，“外卖给你吧，抱歉，吃了你的午餐。”
孙甜摇摇头，“谢谢师父，我先去吃饭，下午来请教您妥吗？”
苏墨想了想，“下午有安排，要不你就在这边吃边问吧。”
孙甜有些高兴，大概率不会问一半，一言不合被赶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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