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等你病逝
“你是宋家唯一的女孩子，你爹爹临死的时候交代过。宋家只有你一个嫡女，你不仅仅是宋家的女儿，也是咱们府里的主人。娘不求你飞黄腾达，只求你平安顺遂即可。
娘也是为了你着想，不希望你嫁入王家。那个景山.......哎......”
宋夫人长吁短叹，无限感慨。
她心里的痛，没有人能够懂得。
女儿被卖，她不恨女婿，因为她知道女婿是被逼的。
女婿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都有傲骨。
宋夫人当初是为了保护女儿。
所以，女婿对她多番孝敬，宋夫人始终记着这些恩情，也不忍苛责。
后来，女婿的母亲，又给他娶了媳妇。
宋夫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想着，女婿既然娶妻了，将来有了孩子，应该能改邪归正吧？
哪怕是纳妾，宋夫人也认了。
毕竟，纳妾只是个名义而已。
可谁曾想到，女婿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吃喝嫖赌抽，他不学无术，是个混账东西。
宋夫人对这门婚事，满腹怨怼。
可是，这个女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女婿不仅仅读书好，他勤奋刻苦，孝顺温顺，性格也好。
宋夫人很满足这样一位女婿。
她甚至想，如果女婿是个普通人，也许她不会反对女儿的婚姻，而是选择祝福他们。
偏偏女婿是皇亲国戚。
宋夫人害怕，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入了宫，会被后宫的阴谋算计，毁了一辈子。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宋夫人嫁给了老爷子，老爷子就是天，宋家就是地，她必须遵循这点。
在江夫人和宋老爷子看来，皇室的规矩森严。
尤其是宫里，规矩繁琐。
他们不允许女人干政、涉朝廷之事，一旦违背了祖训，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宋家的荣耀和富贵，全靠着宋夫人一人支撑。
“娘，您放开我，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江玉燕挣扎着。
宋夫人的眼泪滚落。
她抱住了女儿。
母女俩，哭成一团。
曹德从外面跑回来，就瞧见母女俩抱在一起。
宋夫人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娘，怎么啦？”曹德问。
他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
“娘.....”江玉燕扑在宋夫人怀里，失声大哭。
宋夫人也哭。
“玉燕......”曹德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处置。
江玉燕是他的未婚妻。
他想娶她，可又担心这件事捅破，连累了整个宋家。
于是，他只得先安抚江玉燕。
“玉燕，你听我解释。我不想欺骗你。但是，此乃皇权，我.......”曹德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
宋夫人抹眼睛，止住了哭泣。
她对女儿使了眼色。
江玉燕擦了把脸。
她抬眸，看向了曹德，眼角还挂着泪痕，楚楚动人，叫人怜惜。
“曹哥哥，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明白你的难处。”江玉燕说，“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娶了那王氏。你们成亲以后，我离开京城。”
曹德诧异，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等决定。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呢？”曹德问江玉燕，“你若是嫁给我，咱们以后还是会成为夫妻，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我......我.....”江玉燕咬唇，眼泪又往下坠。
“曹哥哥，我不想嫁给你。”江玉燕道。
曹德愣住。
宋夫人也愣住了。
江夫人的心里咯噔跳了下。
她立马站起身，拉住了宋夫人，悄悄示意她坐下。
宋夫人慢慢坐下来，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玉燕，你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宋夫人试探问她。
“不是，我没有。”江玉燕矢口否认，“我是觉得京里太冷漠，不适合我。我想去乡间隐居，过田园生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夫人又问。
宋玉燕犹豫片刻：“等你病逝。”
宋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吓坏了。
“不行。”她立马摇头，否认江玉燕的决定。
江玉燕却坚持己见，道：“娘，您就帮帮我吧。”
宋夫人急红了眼睛：“玉燕，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曹德也劝她：“妹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但是，娘的意思是，宁可咱们搬出宋家。
我不怕丢脸的，玉燕。
你嫁进王家，也是做妾。我虽然不是嫡子，可你嫁给我，就是嫡妻。
王公侯爵家里，也是庶子当家作主。你嫁给我，你的日子也会过得好一点。
我不想委屈你，你知道吗？”
宋玉燕微笑了下，眼底有种凄婉的绝望：“曹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她的嗓音沙哑，带着一股子令人心疼的哀愁。
曹德的喉咙哽咽了下。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不想伤害江玉燕，也不能让她离开京城。
“不是，玉燕，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曹德道，“只是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
江玉燕垂目，眼角的泪滑落。
曹德不敢再看她。
他起身告辞：“娘，玉燕的脾气倔强，您多担待。我去找王大人商议，请他放我们母子离开京城......”
“景山，你千万别冲动。”宋夫人拉住了曹德，道，“我和玉燕都知道，这次的事是个机会。你别错过了。”
曹德心里乱糟糟的。
“娘......”他喊了一句。
宋夫人握紧了他的手：“景山，你相信娘，咱们宋家一定不会输给王家的。王家也不配拥有玉燕。我跟他们耗了半辈子，如今他们也是风雨飘零了。咱们趁火打劫，岂非胜利？”
她的话，似乎触及了曹德的痛处。
曹德沉默良久。
最终，他答应了宋夫人，同意娶江玉燕为侧妃。
“好，我答应你。我会娶你，但是我需要一些银钱周转，你先拿着花。”曹德道。
江玉燕含羞，点点头。
宋夫人则道：“景山，你可别忘了答应娘的。”
“娘，我不会食言的。”曹德道。
江夫人满心欣慰。
而曹德，则暗暗攥紧了拳头，心绪难平。
“曹哥哥，那王氏已经疯癫了，不会反悔的。你放心去准备吧。”江玉燕温柔道，声音软绵绵的，像猫儿般挠人心。
曹德被她迷惑了几秒钟，然后他清醒了些。
他深深看了眼她。
“你早点休息。”他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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