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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作为被神秘力量影响到的普通人,我不得不承认,有时的确会有那种直觉非常敏锐,或者观察力惊人的家伙。

        他们往往即使不明白具体情况,也能凭借所谓的第六感,察觉出异样。

        我确定我并没有多看这两位忽然出现的魔法少女几眼,对于身后莫名其妙的漂浮物也是匆匆掠过,点到为止。

        但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是有一只小玩偶似的跟宠发现了那短短一瞬的瞩目。从对外界的感知上来说,绝对是值得称赞的感知。

        一般高中生遇见这种被抓包的情况,尤其是直面不明生物的质问,会慌乱得不知道做什么好,很快露出马脚,把自己的经历交代给干干净净……像这样的展开大概最为正常。

        可前提是,那是的确“看得见”的人。

        我现在应该是“看不见”的那一边才对。

        那么现在该做出的反应就很明显了。

        扭过头,对着迟疑着停下的那位同学,我的语气十足疑惑:“怎么了吗?弘田同学?”刚刚老师有提过,黑发的女孩子叫做弘田遥,棕发的叫做坂出真依。

        视线穿过挡在眼前的漂浮玩偶,仿佛压根没有看见那个阻挡物,我坦然地与弘田对视。周围的目光因此聚集过来,隐晦而好奇地打量着这边,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弘田遥下意识去看她的跟宠,对视间似乎进行了心灵沟通,因为很快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神既犹豫,又不安,却还是小声道歉:“不,没、没什么。我认错人了。”

        用着万能的理由,她好像也感受到投射于身上的探究视线,微微红了脸颊,低头让刘海半掩住眉眼,快步走到了座位上。

        跟着她的那只穿着深蓝衣服的玩偶不太高兴地鼓了鼓脸,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也飞了过去。

        很明显,他们的意见没有统一。

        无论那玩偶提出了什么意见,都没有被弘田遥确切地实施。

        也就是说,危机暂时解除了。

        我假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投注的视线,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课本,并时不时写写画画,好似真是一个如外表那般的乖巧学生。

        所以说,这些神秘侧的东西一定不明白,对于人类,尤其是这个年龄段很是看重自尊心的少年来说,当众质疑另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同学是不是也知道魔法什么的,绝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且先不说当事人是否会坦然承认,仅仅是问出口,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接世界有魔法这件事,对于正常人来说,都已经高中却还是把那些魔法啊超能力啊超自然力量啊挂在嘴边的人,我们通常会这么称呼他们。

        ——中二病。

        在以小团体为主要行动规模的班级之中,如果被打上任何明显的标签,像是中二病、阿宅、伪娘,或者有钱人家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之类,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会被默契地挤出主流的交际圈,只能和姑且算是自己同类的人一起行动。

        虽然这样从某种意义上也保证了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可以更方便地接触到同类,但也代表了一定程度上的排斥与孤立。

        偏偏高中生们都是不想被排斥,反而积极地想得到他人认同、自我认同的生物。

        显然,目前没有更多底气,大概只是猜测的玩偶没有给出足以让弘田遥这么做的理由。

        即使她真的心生动摇,也不会在这时做出那么莽撞的事。而当时机错过,很多事情就难以再次确认了。只要我不露出破绽,她之后也不可能抓到把柄询问。

        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些刚刚闯入人类社会的外界生物,什么魔法造物什么妖皇,想要把握人心玩弄人性,还早八百年呢!

        自信满满的我,在午休时被打脸了。

        那时我避开那几位明显不是常人的同学,歉意地拒绝了刚认识的朋友的邀请,特地找了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一边享受妈妈精心准备的午饭,一边心情愉快地等待着可能满脸泪水的某个生物出现。

        没过多久,宛如一阵清风飘过,一只雪白的东西出现在地上。

        那眼熟的六条腿和闪闪发光的鳞片,是这两天纠缠我的妖没错了。

        只是比起早上那会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模样,此刻它的脸肿得像是个大南瓜,圆润的黑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隙,像是被什么人暴打过一顿。

        可按道理来说,这里有谁能打得过它?明明是妖皇?还是说,这所学校里真的潜伏着什么可怕的势力,竟然能把一只妖打成这副凄惨的样子。

        我越想越心惊,放下之前想看热闹的念头,真心实意地关心起元芜的伤势:“你这是怎么了?被什么家伙袭击了?”

        元芜费力地张开了嘴,总是甩来甩去的尾巴僵硬成一根棍子,杵在身后:“我还没有找到犯人,但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谁?”我是真的有点惊讶,完全不敢想象元芜居然连是谁打了它都不知道,这和它之前炫耀的力量完全不成正比,“你什么时候被打的?连他的脸都没有看见吗?”

        那个成功袭击它的人到底有多强?隐藏得有多深?

        “你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妖皇恼羞成怒,极快地伸出爪子,往前拍去,“我什么时候说被打了?谁能打赢我?你在小看谁啊!要不是那家伙藏头藏尾暗地里使阴招,我怎么会中计!”

        早就防着这一击,我顺利地躲过爪子,还成功保护了自己的午饭。

        “有人给你下套了?”为了转移怒火,也为了打探情报,我接着它的话头询问。

        “哼。”元芜不屑地发出鼻音,如果平时大概是一幅傲然的模样,可惜放在一张发肿的脸上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宛如打肿脸充胖子的真实写照。

        “说起来也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只是那么短短的接触,他居然抓住时机在我身上下了这样可怕的诅咒。”

        “诅咒?”我不由得担忧起来,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容易反击的东西,而且人天生对于这类不干净的玩意会产生些畏惧。要是真有一个精通诅咒的人潜伏在学校里,不说那些自身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对于身体精神都脆弱的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相当凶残的杀器,“你中了什么样的诅咒?什么时候发作的?”

        元芜一开始觉得说出这件事有失自己的威严,紧闭着嘴死活不肯透露,满嘴只有“说了你也不懂”这样的话,直到我用明后两天的甜点利诱,它才买为其难地倒出了一些详情。

        “那是个很可怕的诅咒,我作为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根本没有痕迹,也没有明显施法方式的诅咒。”圆鼓鼓的生物试图严肃着脸,煞有其事地告诫我,“我之前不说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最厉害的诅咒师,可是连存在都不能被人知晓,一旦有人得知他的任何信息,都会被反射性诅咒。”

        “我可是劝过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它略显得意似的,“诅咒发作在我吃完那个味道有点奇怪的冰淇淋之后,那时我整理好自己帅气的面容,正准备去巡视领地,忽然感觉喉咙和肚子一阵疼痛,接着我的脸颊就宛如气球似的,变得又肿又疼。这样的疼痛一直持续了三分钟,你可不要小看这三分钟,要不是像我这样的妖,普通人早就因为这可怕的诅咒昏倒,甚至开膛破肚了。”

        “也只有我在被诅咒之后,才能及时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并且使用秘水术驱散这种负面影响,甚至很快察觉出凶手的蛛丝马迹……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和今天早上那两个小丫头有关。她们身上那股闻起来奇奇怪怪的力量还有身后灵魂虚幻的生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吃完冰淇淋?喉咙痛?

        我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抓住某两个关键词仔细思考后,心里升起某个可以会招来灾祸的猜想,吞了吞口水,小心地试探:“你是说,你喝了很多水之后感觉好了?在额,觉得很疼之后?”

        “那是秘水!用我的法术做出来的,能有效驱散黑暗面的东西。”元芜不满地纠正道,“虽然这回好像因为水质不行,没有起很大效果,但这不是你们人类那种普普通通的水。因为喝了这种水,我才能挣脱诅咒的束缚。”

        “妖皇先生,你吃过芥末吗?”我打断了它喋喋不休的推理。怎么说呢,明明之前这家伙自称对人类很有研究,那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过人类的食物……吧。

        “芥末啊。”妖皇听见这个名字皱眉思索一会,“我知道这个东西,但是它听起来就不好吃,我为什么要吃。”

        好的,实锤了。

        我心下发出长长的叹息,觉得自己刚刚的一系列心理活动简直是和空气斗智斗勇,最后还一巴掌打到了自己脸上。

        芥末冰淇淋=诅咒之物,我=暗藏的诅咒师。

        在人类所不知道的地方生活多年的妖,居然因为名字不好听,从来没有接触过芥末……这也太扯了。

        “妖皇先生,你在人间这么久,到底吃过多少种东西?不会只有小蛋糕吧?”

        合理怀疑,这家伙可能只吃过闻起来甜甜的东西,比较臭的榴莲、纳豆什么的都没有吃过。

        “当然不是!”被这么一问,它好像炸毛了似的,“我还吃了冰淇淋和布丁!”

        果然只吃过甜甜的东西啊!

        等等,不对,这不是今天和昨晚刚刚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迄今为止,你只吃过三次东西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现出惊愕的表情,但我的确内心震荡,完全不能理解原因。

        “是又怎么样?”它不以为意地昂起头,“以后我会吃更多的东西。”

        我愈发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之前不去吃东西?别人看不见的话,你想怎么样也没关系吧?还是说,你们妖都有这么高的道德素养,绝不拿没有付过钱的东西?”

        看这家伙之前威胁我的架势,根本不可能是出于道德束缚吧?

        即便脸还肿着,元芜依旧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理所当然似的:“我得找到能看见我的人,如果在我吃东西的时候错过了怎么办。”

        “可你不是一直在同一条街道上等,这样那个人如果不来该怎么办?”我忍不住问道,“这样完全没有效率。”

        “占星术告诉我,总有一天,改变一切的人和事情会到来。”它压低语气,仿佛念诵久远的诗篇,“这不是最初的相遇,亦非久别重逢,只是由命运之线纠缠出的意外,连接到未知的结局。我只需要等到那一天,等到能帮助我的人。”

        “不过看起来占星术也不一定全对,目前能看见我的,也只不过是你这样的家伙。”那只妖嫌弃地瞅我一眼,表情看上去很欠揍,“不过等了一百多年,只能勉强凑合了。”

        我深吸口气,压下继续给它吃芥末的冲动,梳理了这些话里的信息。

        首先,元芜应该是对芥末有排斥反应,像是人类过敏一样不能碰。岁数至少一百朝上。

        然后,关于它一直没有吃人类食物的原因……说实话,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

        所以,这个自称对人类很了解的妖就在那个偏僻的街道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了很久,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每天每天怀抱着不知真假的希望,对着路过的每个人都说出那句话吗?

        “想要成为人类”。

        明明是无用功,明明是大海捞针般的成功率。

        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非人生物总是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呢?

        作为人的短暂生命与短暂存在,为什么会引得这么多种族着迷?

        人从来不会想要成为蜉蝣。

        我放弃这些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了隐隐作痛的良心着想,决定把真相告诉元芜。

        “那个,其实你可能不是被诅咒……”

        “啪咔”一道凌厉的风刃切过身旁的树丛,削下一大片整齐的树叶,零散地掉落在地铺成细碎的碎块,看上去尤为凄惨。

        “你刚刚说了什么?”元芜被挤得狭小的眼里透出些疑惑,“我在找精准把毛发削掉的力道,你有点碍事,离远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那个罪魁祸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要让他感受到没有毛之后到底有多羞耻!”

        那恶狠狠的语气仿佛要在那人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没什么。”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咽下想要解释的话,退开了些。

        总、总之,开始想想要怎么救下魔法少女们的头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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