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就是你的勇气
等到江明煦和杨柳依从方斌房间出来后，太阳已经猛烈地挂在了天上。
二人并肩走下楼梯，江明煦先打开了话匣：“刚才在方伯屋里，你在想什么？”
杨柳依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在想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一直以为很简单，我以为如王爷就是关键。现在想来，说不定如王爷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我是在问你，发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江明煦停下脚步，拉住了杨柳依的胳膊。
杨柳依转过身，与江明煦对面站立，看着他充满关心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不是在思考这件事情，你发呆的时候是在想别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你可以不说。但我并不觉得你需要向我隐瞒什么。”
江明煦放开了杨柳依的胳膊。他不想勉强。
杨柳依看向江明煦白皙的脸庞，咬着嘴唇心一横说道：“对，我刚才的确是在想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方伯那种忌惮我的意思，我是说，我觉得我没有真正的和你……和你们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你们还是在瞒着我的。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这个百香楼是怎么建成的，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聚在一起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故事，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到底经历的故事，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是个强行闯入你们世界的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我真的花了很大的勇气想要融入你们，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敢！你们的任何一点介意，任何的防备都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那个田大厨说的姑娘，那个和你有关系的姑娘是谁……！”
杨柳依慷慨激昂地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一泄而出。只是最后这个“姑娘”真的是杨柳依说的不过脑子下意识秃噜出来的。
“呃……最后那句不算……”
杨柳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刚才的那句解释好像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明煦原本一直十分严肃的神情也被最后的那个“姑娘”打断。
“……”
“……”
江明煦看向杨柳依，看着她也因为自己不小心说多后眨巴眨巴眼睛愣在原地的痴样，嘴角逐渐上扬。可又感觉刚才杨柳依的确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不应该露出笑容，又不得不把笑意压下去。
杨柳依和江明煦的眼神交错，想看一下他的反应。毕竟，自己有那个想法是真的，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又是不对的……
杨柳依心里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又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滑稽。
看着江明煦明明已经弯成月牙的双眼却仍旧压抑自己的笑意导致他的下巴微微抖动，杨柳依终究是没有克制成功，噗嗤大笑出来。
被杨柳依的牵引，江明煦也无法憋住自己的笑意，哈哈大笑出来。
二人就这样笑弯了腰。稍微休息喘口气，眼神对视，微红的脸颊和眼眶中闪烁的泪花，二人又开始大笑。
二人就这样笑到都没有了力气，相对着斜倚在两侧的楼梯扶手上。
杨柳依咽了口口水，认真的说道：“所以现在你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了吗？我每天都活在患得患失的恐惧中。我没有那么多的勇气一次次敞开胸怀的。”
江明煦也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起来：“我知道，和大家相处已经耗费了你所有的力气。我想告诉你的是，杨柳依……”江明煦向前迈一步，身体倾侧过去，胳膊搭在杨柳依旁边的扶手上，和杨柳依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个踉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你的勇气。”
杨柳依的心脏砰砰跳，她的脸颊发热，整个身体感觉到一阵酥麻。
她开始不断地吞咽自己的口水，防止自己的心跳出来。
“我……”
杨柳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男人的皮肤白皙光滑，嘴唇红润轻薄，她甚至可以嗅到男人身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草药香。
就在二人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那个不合时宜的男人又出现了。
顾萌依旧站在大门口，双手叉腰，轻轻咳了一声：“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我和老二。”
此时，整个大厅内，除了顾萌外，老二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托腮看着眼前的一切。
顾萌提起他后，江明煦和杨柳依的眼神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别看我，我没有觉得被冒犯，这百香楼已经很久没有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了。顾萌，你也是，脸上那俩窟窿眼儿里的眼珠子白长了。”
被顾萌打扰了兴致，老二耸耸肩，站起身子就向厨房走去。
“哦，还有，”老二掀开门帘，扭头说道：“公子，杨姑娘，我永远也是你们的勇气。”
看着江明煦和杨柳依吃瘪的无奈模样，老二恶作剧完成，嘿嘿笑着进入厨房。
明明自己好心制止还被说一顿的顾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对着老二消失的厨房门口打了一记空拳。
心思也诉说完了，热闹也被人看完了，杨柳依本想转身离开，江明煦一把拉住了她。
“顾萌，你去马大人那里调查的怎么样了？”
江明煦拉着杨柳依走下楼梯，又示意顾萌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杨柳依一听“马大人”的事情，也就跟着旁听。
顾萌端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公子啊。太惨了。马大人的尸体已经坏的不成样子，我根本啥也看不出来。而且根据邻居说，他的妻子和孩子也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房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基本上跟马大人死亡的东西都被官府搬走了。”
顾萌说完停了下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嘿嘿，”杨柳依首先反应过来，给顾萌又续上一杯茶水，笑盈盈地说道：“不过我们顾萌大人绝不会空手而归的。辛苦，辛苦，喝口水。”
顾萌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边了，对杨柳依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杨姑娘非常优秀，我家公子果然是没有看错。”
顾萌端起茶杯再次一饮而尽，不过这次顾萌晃晃脑袋砸吧砸吧嘴巴，一副得意的模样。
江明煦扶额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和老二能配合顾萌。说正事。”
根本不会把江明煦的话放在心上，杨柳依和顾萌默契地和对方眨了只眼睛，一切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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