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亲爱的焦贝蒂。
希里回诺维格瑞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查询账户，对上密码，还真取出了一笔钱，加上十几年的利息和债券分红，最终结算了高达三百克朗的巨款，听到这个数字希里都懵了，一时间怀疑是不是银行柜员算错了，直到沉甸甸的金钱到手，她拎着巨额财富梦游般走出银行大门，好久才兴奋起来：妈耶，巨款！
她高兴地回到香草旅馆，止不住的笑脸让卓尔坦都好奇起来，得知缘由后一拍大腿：“喝酒！一定要喝酒！”
希里喝了两杯，余光瞥到门口有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再定睛一看，还真是他，也拿着钱袋和三百克朗的大钱袋堆在一起，很自然地从柜台后拿了一瓶今早刚运送过来的牛奶。
“这钱是从哪来的？”
“卖刀。”阿瓦拉克言简意赅，希里拉开小钱袋，她记得是从布兰诺收了五把刀具，这一钱袋里有十多克朗，够好好吃一顿了。
几杯酒落肚，卓尔坦想起一件事来，拿出一袋牛皮纸袋：“看！这是一个人送来的，还怪沉的，指定要你来打开看。”
希里马上想起这是菲奥伦总督承诺的资料，拆开纸袋封口，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刺杀案的案卷资料，验尸报告，一些生前接触过的物品毒性化验报告单，死者生前的肖像。现在保存尸体的地点地图，相应负责的医师，总督官邸地图等等。
希里一张张翻过去，看得眼花，翻着翻着掉下一张通行证来，仔细一看上面有菲奥伦的亲笔签名，特批持证者可以自由出入诺维格瑞除兵营以外任何地方，两份。
再下一份文件，是前总督的人际关系详解图，希里没料到菲奥伦居然会把这种信息也能整理出来，还在关系树状图里圈出了四个名字，显然这几位就是菲奥伦怀疑的幕后主使。
离前总督最近的是总督秘书，怀疑理由是他最了解总督的生活起居习惯，不然刺客不会如此精准地找到下手机会，并且经过调查后，秘书以前经常遭前总督的训斥，多是因为办事不力或者遗忘拖拉了什么事，最严重的一次是查出他以公谋私，被愤怒的受害者当面指出，给总督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因为平日积累的怨隙选择背叛是大概率的事。
再就是前总督在诺维格瑞的政敌，自诺维格瑞“自由之城”时代落幕后硕果仅存的市政会副议长：斯托雷弗莱罗。在议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人脉广泛，政商皆有涉足，与知名的杜琳诺夫人是挚友。
斯托雷是一直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诺维格瑞人而骄傲，为人圆滑，但他对瞧不起的人的傲慢态度也是出了名的。前总督刚上任时在政坛不算出名，这么个籍籍无名的人当上了诺维格瑞的总督让斯托雷心理很是不平，起初还算应付得过去，后来慢慢发现前总督理政能力的平庸后，那股发自内心的傲慢就再也忍不住了，频频挖苦前总督，言语交锋产生的冲突数不胜数。
不过菲奥伦即便怀疑，也同时注明了斯托雷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除非他的脑子被驴踹坏了，他应该不会因为傲慢产生的偏见去毒杀没有根本利益冲突的人。
他最怀疑的，还是现在诺维格瑞的两位□□老大，一个叫“薮猫”，一个叫“豪猪”。这两位别的不说，就操纵着诺维格瑞麻药粉生意这一项，就足够让他们成为最有可能下手的幕后真凶。
希里再翻过一页，是薮猫和豪猪的肖像画，薮猫看面相居然还挺儒雅，像是从学院出来的学生，眼睛微眯带着一点貌似温和亲切的笑意，豪猪目光凶狠，侧脸有疤痕，嘴唇不正常的歪斜，像是在斜着嘴冷笑。
“卓尔坦叔叔。”希里抬起头，“砍刀和乞丐王现在还在吗？”
卓尔坦挠了挠头：“那两个啊……我记得，砍刀他是在一次派对畅饮里，突然开始吐血，不停的吐血，抽搐着死了，他一死他的手下自然散了。乞丐王是被手下背叛，挨了好几十刀，那个背叛的人就是现在的豪猪。”
“居然对砍刀的下场了解得这么清楚，所以，你有打算戒酒吗？”
卓尔坦神色不自然地耸肩：“砍刀的死不全是因为喝酒，听说他当天喝完酒了还吃了大量冷饮，冰淇淋涨破了他的肚皮才吐血而死，和酒没有绝对关系！”
“啊，行吧，你了解得还真够清楚的。”希里耸耸肩，继续看起资料。
“薮猫”和“豪猪”作为诺维格瑞新一代□□老大，两家的生意各占半壁江山，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不过他们的生意与前辈的气象比起来已经大大缩水，不复三巨头时代在政坛也能呼风唤雨的辉煌，他们做的依然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勾当：人口贩卖、地下赌博、麻药粉、走私等，而这些生意在尼弗迦德政权与运行机制愈发完善稳定后，正变得越来越难做起来。在诺维格瑞之外，有的是能力更大、影响力更强的人，他们不怕□□的威胁，对这些强硬地插进来一脚非要分润的□□极其反感，甚至对这诺维格瑞的商业利益虎视眈眈。薮猫和豪猪现在还景气不错，依托的是诺维格瑞本身优越的地理位置及在历往商业行会上积累的深厚名望，没有这座伟大的城市，他们什么也不是。
他们的心腹手下也有好几个，但菲奥伦认为，没有这两个首脑的知情准许，他们的手下没有能力去干涉到总督秘书的意志想法。
这么看来，第一个值得入手调查的就是总督秘书：潘西乔伊斯。
希里移开资料，阿瓦拉克已经翻完了验尸报告和化验单，把案卷推给了她。希里拿起案卷的时候问了句：“有什么不对的吗？”
“很专业，没有篡改痕迹。”
“案卷呢？”
“这要实地勘察过后才能判断出来。”
希里翻开案卷。
十月十七日，早晨，根据潘西的口述，总督正常起床，洗漱后，早餐为牛奶、六片面包、鸡胸肉和蔬菜沙拉，一碟花生酱和巧克力酱，上午办公约十点半左右下楼在花园溜达了会，喝了半杯奶煮红茶，休息半小时后再回来处理公务。中午吃饭，食谱为一碗奶油蘑菇汤，香草烤土豆，果木烟熏鸭，一大杯橙汁。
用过的餐具及菜肴原材料都查验过一遍，装橙汁的杯口化验出了少许天仙子碱，还有一些刀叉也验出了相同成分，无法判断究竟哪道菜肴是第一个被下毒的。
潘西在听到办公室里总督痛苦的嚎叫后，第一时间冲出秘书室去救治，然后吩咐卫兵找医生，抬去医院，医生抢救无效，死亡。
接下来的文件是审讯潘西的笔录，问话并不复杂，潘西答得很老实。一般来说，总督的饮食必须要有人先试吃过一口并等候足够长的时间观察无不良反应才能端给食用，并且转送途中严禁多余人转手，但这项规矩早就没严苛遵守了，因为总督不止一次地抱怨吃到嘴里的食物永远是冷的，并赌咒发誓再让他吃冷菜所有人都得陪他一起吃冷的，由此，潘西成了这项规矩最后的实施者，饭菜端上餐厅后，他必须先吃一口，吃完后他身体并无不适，在总督倒下后，他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希里看得眉头紧皱，潘西也试吃了菜但没事，也许是因为他真的有重大嫌疑，也许试吃后做了催吐或者服用解毒的药：“天仙子碱有解药吗？”
“服用少量天仙子碱或是刚服下没多久，可以先催吐再服药治疗。嗯……他们搜查过潘西的随身物件和待过的地方，暂时没有证据表明他试吃后第一时间催吐服用药物。”
暂时没有证据，也许要等调查过后才能发现什么。
如果潘西事后催吐服药不成立，说明毒不是在送菜时下的，在端上餐桌前也是没毒的，那只有吃的时候有了毒——那怎么可能？
希里摇摇头，再看下去。潘西前前后后反复审问过很多次，看得出来主审官是个老手，不断编织言语逻辑陷阱来努力试探寻找潘西供词中的破绽，但很可惜的是，潘西并未有任何前后说法不一的情况，数份笔录的回答意思都差不多。
假如潘西真是是清白的……
接下来的笔录是徒劳地审问厨房的厨师和大批女仆。希里耐着性子把海量的笔录文件快速过了一遍，没有临时调进来什么人，没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状况，审问进入了死胡同，他们只能把嫌疑最大的潘西关起来，一直关到现在。
看了这么多看得眼睛有些痛，希里放下案卷笔录，瞥了眼阿瓦拉克，问他有什么头绪。
“没有。光靠文字无法看出真实情况，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有了起手的调查思路吧？”
希里点头：“先去前总督的官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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