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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艾恩艾尔精灵掌控的世界首都提尔纳丽雅是什么样子?

        在定居之后的某个冬日里,希里窝在心爱的摇摇椅上,指引安法达贝的目光去看挂在靠近后院走廊墙上的一副画作,说:“那就是提尔纳丽雅。”

        仿佛是建造在大瀑布上的壮观城市,在高处俯瞰赤杨之王的宏伟宫殿,绿叶中衬托簇拥着一朵无与伦比的洁白山茶,洁白的廊柱飞桥将殿宇亭楼错落协调地连接在一起,只有用魔法的力量才可让如此巨大沉重的白色大理石雕砌成远观纤巧又轻盈的长桥,繁密的尖塔与圆润的穹顶挑起天空的云雾轻纱披帛在身,隐约闪烁的魔法辉光保护宫殿的稳固安全,使壮丽的宫殿梦幻得像容纳在小小钟型玻璃罩内精巧的艺术品。

        经过十几年的演变,提尔纳丽雅的雕像风格愈趋细腻,裹着托尔长袍的天使或贤者雕像面容栩栩如生,自然蜷曲散落的头发和衣袍褶皱纹路逼真到极其丧心病狂的地步,好像吹一口气就能马上活着走下来。建筑雕饰花纹更穷极到透出一股因为无所事事所以肆意发挥的奢侈。阿瓦拉克带着希里走了走提尔纳丽雅最大的集市广场。毫无疑问,实事求是的说,诺维格瑞与之比起来像条积满了陈旧垃圾的臭水沟。

        “我们去了梦幻山丘,阿瓦拉克说,那是看提尔纳丽雅城下瀑布河面最佳的观景地。”

        梦幻山丘的风光当真如梦似幻,自高处倾泻而下的壮观瀑布让山坡脚下始终弥漫着朦胧的泛着霓虹彩桥的水汽,一些喜爱潮湿的独特物种在水汽中蹦跳出没,这些生灵活动时,带动的流动水汽像画笔晕染开色彩。阿瓦拉克潜入汽雾中,为她摘来沾满水珠的纯白花朵,是提尔纳丽雅独有的卷边大花重瓣百合,艾恩艾尔精灵叫它“莎莉娅”,意即风经过雪地时卷起来的飞雪,花语是永不改变的爱意。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从雾气中走出来的阿瓦拉克浑身湿漉漉的,睫毛上沾满露珠,笑得她帮忙扑打了好一会。

        喷香的百合花束抱在怀里很快打湿了衣襟,如此仍舍不得放开,阿瓦拉克说,这花在猎魔人世界里养不活,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做成永生花吧。

        “那就是他做的永生花。”希里指向沙发左手边一整面陈列柜上,在金边钟型玻璃罩下静静盛开的美丽百合花束,搭配鲜绿如雾的喷泉草,玻璃罩阿瓦拉克昨天才用魔法风吹过,透彻得像不存在。

        “哇——”安法达贝脸快贴上去了,“来自异界的珍稀花朵,这在市面上绝对会引起疯狂!”他贴着看了好一会,恋恋不舍地移开,“还有呢?提尔纳丽雅还有什么好东西?”

        “然后我们去看了一口结冰的火山湖。”

        火山湖并不稀奇,但阿瓦拉克带她去看的火山湖受侵蚀艾恩艾尔世界的白霜影响,上万立方湖水冻结成了永不融化的坚冰,扫表面沉积的雪尘,湖面还凝固着白霜力量经过时的波澜,透彻的湖水凝结成深蓝到幽邃的厚冰。“就像盖了一层椰丝糖霜的深蓝色果冻。”

        “你说的我都饿了。”安法达贝的肚子很配合气氛地咕咕叫起来,厚脸皮地讨要:“有吃的吗?”

        “这一大壶花茶都是你灌下去了,我还没喝几口呢。”

        “花果茶又不顶饱!下午茶没有小点心怎么成呢,我帮你再泡一壶吧,茶叶都放在哪里?”

        泡花果茶的原料放在陈列柜下抽屉里,安法达贝一拉开就傻了眼:整整一抽屉!全!是!罐!子!马口铁罐盖正中勾着小弯钩,每个罐盖面都一丝不苟地写着罐内是什么材料,足足十几种来自不同地域的茶叶,品种丰富的干果干花。安法达贝看得眼花缭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茶叶种:“切尔蒙红茶?这是哪个地方产的?我从来没听说过。”

        “首先你读错了音,不发‘r’音,其次我也不知道阿瓦拉克从哪搞来的,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艾恩艾尔,不过味道相当不错,就选它吧!”

        红茶选好,再加入适量玫瑰茄、覆盆子、蓝莓等等干果,啥样来一点,倒材料的时候安法达贝生出奇怪的错觉,好像自己是正在选择药草准备熬煮魔药的女巫。

        材料选好,安法达贝一股脑倒进还冒着滚烫热气的茶壶里,盖上盖:“点心呢?”

        “在那,楼梯下面的柜子,不要碰到头了。”说完安法达贝走过去脑袋直当当地撞了下,撞得龇牙咧嘴,“为什么!这不反人类——不反精灵吗!”

        “阿瓦拉克说这样有效防止我晚上偷吃。”想起他说的理由希里就好无奈,“你随便拿一点,不用拿太多,晚上吃不下正餐他又会唠叨。”

        “平时都是他在做这些点心吗?”

        “不是,他和一个烘焙坊签订了一份合约,每天都会差人来送糕点填满冷柜,有时候也会亲自教我,不过我做得很一般就是了……”

        柜门打开,冷气铺面而来,和一抽屉的花果茶不相上下的琳琅满目,哇塞了声:“魔法?”

        “当然是魔法,少拿点!”

        安法达贝真就只拿了一盘,端着点心走回来,晃匀了茶壶茶水,倒出香气四溢的深玫瑰红茶水,“继续说吧。”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说到阿瓦拉克带你去看了一口被白霜彻底冻结的火山口湖。”

        “哦,在那里……”

        阿瓦拉克准备了一双溜冰鞋,让希里异常惊喜,当即穿上溜冰鞋在宽广的冰面上滑行。彼时阳光灿烂,枯寂了千万年的死火山上狂风呼啸,轻快迅疾地刺破风卷起来的雪尘,溜冰鞋辗轧过冰面发出清脆的咯吱声,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圆弧。

        希里玩得有些累了,溜回阿瓦拉克身边,他还在料理莎莉娅,剥掉部分叶子,将体态颀长优美的花朵稍微弯折角度簇拥着搭配,夹杂喷泉草,现在希里也不知道他在那是哪儿弄来的喷泉草。喷泉草广泛用于园艺还是此时今年才流行起来的。

        “快做好了。”阿瓦拉克把一朵花插进她鬓边,卷曲两片叶子穿插发间做配饰,希里按了按娇柔的花朵,“阿瓦拉克,你会溜冰吗?”

        “会啊。”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希里捂着脸,不自禁露出幸福的笑意:“像跳舞一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法达贝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他一口气吃了四五六片饼干,脸颊鼓鼓像一只藏了许多见过存粮的松鼠,奋笔疾书高度概括性的语句,含混不清地问,“然后呢?”

        “然后?属于提尔纳丽雅的旅途就结束了。”

        安法达贝啊了声,深感遗憾:“这样啊,接下来呢?你们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去了塔恩米拉湖,‘百湖’森特洛克里一口酷似四叶草形状的湖。我第一次进入提尔纳丽雅时,就是通过塔恩米拉湖的雨燕之塔,穿过塔之后,我看到了阿瓦拉克。”

        “嗯,展开讲讲?”

        “哼,才不讲。”

        “那好吧,恕我好奇一下,塔恩米拉湖真的很像四叶草吗?我有点想象不出来……”

        “塔恩米拉湖的风景画就挂在楼上过道里,你可以去看一下。”

        安法达贝蹭的一下起来噔噔噔跑去楼上看画。阿瓦拉克描绘塔恩米拉湖的风光用了相当奇妙的笔触,一笔一笔的色彩重叠点染,正常距离看能清晰看出油画颜料点染的肌理笔触痕迹,色彩纷杂,感觉并不好看,然而退出去几步,视野拉开。画面倏然灵动起来,繁茂的森林仿佛正在被风吹动,粼粼得呼之欲出。被森林包围酷似四叶草的湖面映照出的林景与天色云光中,隐约有一座高塔的虚幻倒影轮廓,湖面上却空空如也,塔的轮廓几乎与湖面波澜粼光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细微的颜色差别难以发觉湖影中隐匿的玄机。

        这就是雨燕之塔,只有在激发出强大的魔力或是极端幸运的人才能得以窥见这座神秘的空间塔。

        安法达贝看了好久,越看越发由衷地赞叹风景画表现出的巧妙构思与高超技法,等他回味着再下楼,赫然发现盘子里的点心少了一大半,大惊失色:“给我留一点啊!”

        他们是从提尔纳丽雅反向穿过雨燕之塔的。战乱与和平对森特洛克没有任何影响,塔恩米拉湖与记忆里表现出了略有不同的平静与美丽。她脱下靴子,赤脚浸入湖水,开心地洒水花玩。

        他们在塔恩米拉湖边聊起了白霜,希里好奇问她关上白霜世界的“门”后,已经侵蚀到艾恩艾尔世界的白霜力量还会继续肆虐吗?

        “失去了源头的白霜依然可怕,它的力量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消耗殆尽,已经遭遇侵蚀冰冻的地方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研究如何恢复,可能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但是源头已经解决,春天总会到来,吉薇艾儿,谢谢你。”

        希里摇晃着小腿:“我想的是拯救所有可能被白霜侵蚀的世界,不仅仅限于艾恩艾尔,说起来……艾恩艾尔以后还会向其他世界开战么?像卡兰希尔一样,把白霜封存起来当作武器?”

        “也许吧。”阿瓦拉克也不确定,“无穷世界蕴含着太多可能,就算艾恩艾尔停止扩张,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第三次天球交汇出现,会有别的物种来到我们的世界。”

        “这是预言么?”

        “我随便说的,但愿它不会成为现实。”

        “嗯哼。”

        他们并肩在湖畔坐了很久,接下来他们去了托尔格瓦尔奇卡,没有直接上去,而是隔着乌德维克岛远远眺望,风雪中的高塔与破损的半弧若隐若现。

        “托尔格瓦尔奇卡在上古语中意为‘雌隼之塔’,传说老鹰会在幼崽即将成年的时候推下悬崖以学会飞翔,‘雌隼之塔’寓意的希望也正是如此。”

        “老鹰把幼崽推下悬崖故事我也听说过,是真的吗?”

        “是真的,禽类幼崽都会有渴求飞行的本能,从高处跳下借风滑翔是熟悉飞行的重要一步,主动推的情况是在幼崽不肯出窝的时候,老鹰母亲才会推一把。正常是幼崽自己爬出窝跳下来。”

        希里凝视着高塔:“一座很美的塔。”

        宏伟,壮观,凝固着古老时光的悠久秘密。

        “嗯……我还没去过史凯利杰群岛呢,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看。画托尔格瓦尔奇卡的画在哪?”

        “在他的书房里,不过我不建议你去看哦,,实地感受比看画要壮观多了。”

        安法达贝不无遗憾地感慨了声。

        “最后一站是?”

        “是凯尔莫罕,你或许听说过,黑魔法的故乡。”

        “那是当然。”

        “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童年里最幸福愉快的一段地方,可惜……”

        狼堡已经荒弃了,只有艾斯凯尔会在冬天的时候回来修补一下残缺的城堡,让这座古老城堡不至于全部垮掉。走到熟悉的练习剑术的地方,荒草疯长有膝盖那么高,台阶覆盖满青苔,几乎被野草修成了看不出楼梯的坡面,那次大战对狼堡造成的创伤和破损仍在,野草丛里还能踢出狂猎的盔甲碎片与狂猎之犬的头骨。

        阿瓦拉克用魔法解开了城堡的大门,城堡大厅又湿又暗又冷,顶上的吊灯亮起火光,将室内本就凄惨的一切映照得更加凄惨,能目睹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灰红的砖面早已认不出本来面貌。死寂,毫无生气。

        冷,真的很冷。

        熟悉的长桌,希里在当时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阿瓦拉克拂去了桌上累积的灰尘,让长桌脱皮翘起褪色的面貌暴露得更加彻底,不过好歹能摸了。

        “……狼堡还会有人居住吗?”

        “艾斯凯尔会在冬天回来住一段时间。”

        安静了许久,希里慢慢趴在粗糙的桌面上,梦呓般的声音:“阿瓦拉克,我想在这睡上一会。”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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