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界一:南凤帝王
次日,鹿台山。
天监司主司在殿外等到日上三竿才得以进入。
于佛殿开杀戒,君撷怕也是古今中外第一帝王。
主司顾不上血染衣袍,麻溜跪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是来祈福,却坐于蒲团之上的君撷漫不经心‘嗯‘一声。
显然还在为官吏无能而怒火难平。
主司一侧头就能看见大动脉汩汩流血、死不瞑目的同僚。
愈发不敢抬头,只跪坐着禀报,“臣夜观天象,发现木易、人圭二星有暗淡之象,恰紫薇贪狼在卯酉宫坐迁移,说明有贵女助我南凤渡过难关。”
君撷稍来兴致,亲自用剑鞘虚扶起主司。
语气淡淡,透着懒意,“爱卿可能算出贵女在哪?”
主司战战兢兢道:“昨夜有流星划过皇城西南角,臣断定这是上天指引。”
“西南?哪儿的宫殿倒不少,嫔妃也不少。”君撷语气已经毫不掩饰怀疑。
主司吓得想立刻跪下,但想起纪宴手里的证据。
他还是咬咬牙,硬撑道:“不,那儿还有浣衣局。”
君撷眼眸一眯,“纪宴。”
-
夜晚,浣衣局。
纪宴涂完药,悠哉悠哉地往自己的单人单间走。
忙活一天,吃完晚饭的宫人聚在一起聊天,没注意到纪宴。
“储秀宫吊死一宫女的事,你们听说没有?”
“那是吊死吗?那是索命!整个脸全是黑的!”
“据说淑妃吓的半死,到现在嘴里还念着‘有鬼,有鬼‘,可惜我去送衣服的时候没瞧见。”
“恶人自有恶人磨,都说锦婕妤嚣张跋扈,目不识丁,但她从不虐待宫人。反倒是淑妃娘娘,处处挑刺儿,上次我去送衣,平白无故挨顿板子。”
“那是你长得漂亮,淑妃见不得比她好看的,半年前惨死的萧美人不就是个例子嘛。”
“锦……”
有人发现纪宴,神色慌乱地起身,同时摆摆手让同伴别再说话。
十多人紧张行礼,“见过锦婕妤。”
君撷没废纪宴位分,没人敢造次,毕竟俩人都不好惹。
纪宴看着那位最先发现她,同时也是最漂亮的姑娘,勾唇笑笑,“别紧张,我从不虐待宫人。”
姑娘快哭了,“锦婕妤我真不是……”
“没事,”纪宴摆手,“我什么都没听见,但你们要记住,祸从口出。”
说完很是潇洒地甩甩衣袖,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去。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纪宴和她的缠绕由此开始。
多年后,盛兮儿成为北辰宠妃,青史留名,而纪宴二字消散于岁月。
-
储秀宫。
“你说什么?皇上明天要起驾回宫?”震惊之下淑妃碰倒茶盏,碎一地。
穗儿躬身收拾,“消息是这样传的,应该不会有假。”
淑妃被吓,本来脸色就差,如今更损三分娇嫩。
闻言,死捏着软枕道:“皇上是为那贱·人回来的?她到底使的是什么迷魂手段!”
“娘娘,不管皇上为谁回来,您都该下狠手。”穗儿说,“若是她真的翻身,只怕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住在偏殿的舒才人站在下方,一袭素衣,温柔如水。
闻言叶眉微皱,细声道:“锦姐姐已入浣衣局,娘娘您还是高抬贵手吧。”
穗儿不屑,“舒才人还真是姐妹情深,这么晚过来替人家求情,也不知道人家念不念。”
“娘娘您千万……”
“住口!”
淑妃厉声打断舒才人的话,而后眼睛一闭,吩咐道:“小厨房新出的糕点不错,邀各宫姐妹过来品评。”
-
浣衣局。
纪宴推门就看见南战斜躺在床上,一袭紫衣,单手支头,墨发铺于臂弯间。
长腿一直一曲,满满江湖气。
怎么看都不像居于朝堂之人。
“跑哪去了?这么晚回来。”
听到声音,他也不动弹,只掀掀眼皮,笑着凝她。
纪宴反手关门,面不改色,“到御花园转转。”
“你那腿好利索了?跑这么远的路。”
“差不多了。”淑妃那一脚不算重,涂涂药现在基本没毛病。
反倒是她那两脚,足够淑妃躺几天,不然来浣衣局找事儿的也不会只有梁榛榛。
南战挑眉,“我看也差不多,不然你哪来的力气跑凤仪宫去。”
纪宴在桌前坐下,倒水的动作轻顿,左右思量后,到底没质问他为何了若指掌。
而是顺势捏杯笑道:“皇后中毒,嫁祸在我头上,我总要知道点前因后果。”
南战坐起身,“这是我从刑狱司调来的案卷,比你冒险去凤仪宫划算。”
说着,将压在身下的竹简扔过来。
纪宴接住,打开。
一目十行看完,合上,同样方式还回去,“怎的没记两条被活活打死的人命?”
南战垂眸看铺开在身侧的案卷,轻叹,“你这两天躲着不见我,为的就是这个?”
纪宴抬眸,漆黑凌凌,“王爷瞧不上那两条人命,我瞧得上,自然要讨个一二三。”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联合乔决明骗你,但是阿宴,”南战双脚踩地,双手撑在膝盖上,沉沉看她。
“你不清楚皇后与皇上的关系,不清楚梁榛榛对皇上的重要程度,如果贸然为两个宫人闹起来,我怕保不住你。”
纪宴听萧异同和宫人说过,帝后青梅竹马,伉俪情深。
但梁榛榛?
心有灵犀般,南战解释道:“北辰南凤势必开战,而梁榛榛的父亲正是一品骠骑大将军,镇守前线。”
好嘛,都比两宫女金贵。
纪宴顶烦这种权势,却又不得不暂时屈于现实,缓口气问:“你不是在准备皇上回宫的事宜吗?”
南战道:“手下来报,说淑妃想要在皇上回来前,要你命,我怕安排的人保护不周,提前告诉你,有个防备。”
纪宴不紧不慢灌口茶,“皇上什么时候到?”
“明天。”
“行,我会注意。”
南战瞧她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奇,“你到底让主司说了什么?”
纪宴勾勾手,妖精似的,“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南战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在她旁边坐下。
纪宴笑弯眼,突然附耳道:“我说,我是龙女转世,会降水。”
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伴着碰撞在耳廓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以致南战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的话,笑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他姿容天成,倜傥风流,扬唇言笑时,令人心动。
纪宴娇憨地扬扬眉,“我可没说谎,不信你等着瞧。”
南战轻刮她鼻尖,“罢了,我还是先想好你的保命之策为上。”
“谁?!”
屋外骤然响起逐日的声音,以及衣袂破风声。
两人脸色顿变,立刻推门出去。
门口已然空无一人,但纪宴却嗅到一股淡淡香气,有些熟悉。
追人失败的逐日回来,跪地禀报,“属下无能。”
南战面无表情道:“本王都未察觉,怪不得你,起来吧。”
逐日起身,纪宴问:“那人衣服什么颜色?”
“红色。”
纪宴蹙眉,南战眸底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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