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乱一个天下,只需一个女人便可
“姑娘,厨房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我这里拿了一些点心......”
洛纯站在桌前,将符纸收在了袖子里,然后又在砚台里加了一些水,慢慢地研墨,黑色的墨色掩盖了红色的朱砂,她微微抬眼,然后看到了跨步走近屋子的扶苏,手里果然拿着一碟子点心。
“姑娘,您在做什么?!”扶苏一走进门口就发现了洛纯坐在桌子挥笔落下。
洛纯连眼睛都不曾抬一下,笔下轻缓地沾在宣纸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纹路,扶苏走过来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眉间的那颗黑痣微微凸起。
“姑娘这是在画什么?!”
“画鬼啊。”她微微一笑,似有风来,清凉花开。
“画、画鬼......”扶苏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把手上的碟子摔在地上,她小心地看了看,哪里像鬼了,分明是鬼画符么,乱画一通。
“你看这个鬼,还有这个,这个......”洛纯笑着给指给她看,她顺着洛纯的手指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这缠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不像,可是听她一说,确实像是鬼,准确来说是五只鬼,有欢喜鬼,哭脸鬼,衰鬼,无脸鬼,长舌鬼.......而且每一个鬼只有头,缠绕在一起。
扶苏看着心惊胆颤,险险地将手中的碟子放在桌子上,哆嗦地问,“姑娘,你画这些干什么?!”她家姑娘是不是中邪了,呜呜,怎么突然想起画鬼了,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送给你啊!”她声音依旧清淡。
可是她话音刚落,扶苏就哆嗦得厉害,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姑娘你这是想干什么?!”
“眉间煞,驱以邪,身阴阳,踏阳生,辟鬼道。”她突然伸手点了点扶苏眉间的黑痣,慢慢地笑了出来,“你的命途就好,生于九阳之日,最是适合一个行业。”
“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抓鬼辟邪啊!”她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按在宣纸上画的五只鬼上,那五只鬼在那么一瞬间扭曲了起来,发出哭哭笑笑的声音,然后下一刻竟然从画上跳了出来,跳到扶苏身侧哭哭笑笑地打圈圈,吓得扶苏顿时惊叫了出来。
洛纯随手一挥,那五只鬼便化作粉末,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浅浅的墨色粉末,像是灰尘一般,无声无息。
“姑、姑娘.......”扶苏不停地哆嗦。
外面守着的人听到了扶苏的叫声,脚步声踏踏地冲了进来,看到室内的场景却是顿了住,素衣散发的姑娘坐在书桌哪儿把玩着一支笔,边上候着的婢女身体不停地哆嗦,神色慌张惊恐。
洛纯见到来人,勾起唇瓣笑了出来,“卫将军好兴致,怎么守卫守着就到了后院来了,我怎么瞧着像是卫将军在自家后院上行走。”
卫将军听到这话,脸皮顿时一僵,脸色黑得像是擦了锅底的碳,他道,“末将只是奉命行事,敢问五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我闲来无事,让扶苏给我讲过故事,不料她竟然讲了一个鬼故事,没把我吓着,反而自己吓到了。”洛纯伸手撩了自己的一缕发丝,笑得清风淡然,“卫将军可是要与我一同听故事?”
卫将军嘴角抽了抽,明知道她在漫天胡扯,可是却半句话都不敢在说了,他可是见识过她的厉害,虽然他不将这位不受宠的姑娘放在眼中,可是却也知道惹不得了,于是便道,“末将就不打扰五姑娘的雅兴了,末将告辞。”
“慢走不送。”洛纯捏起一块糕点,神色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对着往外走的卫将军说,“我此时已经好了,劳烦卫将军同大将军说一声,我下午便搬回原来的住处,这金窝银窝的,我住的不大舒服......”
卫将军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扶苏,你去将三姐请进来吧,我方才听到她的叫喊声,想必是多么想着见到我,我这做妹妹的也不好避而不见。”
扶苏哆嗦了一下,哆嗦地说了一声是,脚下像是长了风一样地往外面走去,洛纯低笑了一声,眨眼之间屋里便多了一个人,正是一身素青衣衫的霜非晚,洛纯从怀里将刚刚画好的隐身符拿出来,“此乃隐身符,记得我原来炼制了的媚骨丹,将它取回来给采薇服下。”
媚骨丹是她往昔得到过一种特别的药材,后来将它练成了一种丹药,把它称之为媚骨丹,食之越生媚骨,男人一旦沾上就离不开,不过那丹药放在昔日她曾居住的府中,云翌定然是派着心腹重兵把守,她这个符纸是为霜非晚准备的,让她回去将这丹药拿出来,正好送给洛府一个大礼。
“是。”霜非晚低头应了一声是,不过眼底却有着一些不确定,“主子,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婢罢了,有什么用处?”
她说的是采薇,洛纯听得明白,她低下头笑了笑,大把的秀发随意的散落,“晚晚,你可曾记得我说的那一句话,‘乱一个天下,仅需一个女人便可。’”
在千古流传之中,女人乱天下的事情可不算少,美人关,英雄冢,纵使他洛演和大将军有多厉害,也要败下阵来。
“非晚明白了。”霜非晚将隐身符收入怀中,转身便消失在屋子里,洛纯又复拿起笔,在宣纸上慢慢地勾勒院角的那一棵老梅树来,过了一会,扶苏便领着洛凝踏进门来,同行的还有她的生母悠然夫人。
悠然夫人今年已经三十余岁了,她原本混迹风月场所,故此一直保养得非常好,肌肤白皙容颜妍丽,乌黑的头发挽起一个坠马鬓,走起路来轻轻晃动着发间的那一支步摇,一袭蓝衣外面披着紫红的毛皮披风,一张脸皮细细的描得精细雅致,与洛凝走在一块的时候看着不像是母亲,反而像是大了几年已嫁作人妇的姐姐。
洛纯心中诧异悠然夫人怎么过来了可是脸上却是不显,她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悠然夫人怎么与三姐一同过来了?”
逢场做戏,只要她愿意,这一本事,早已炼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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