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7反水:惦记行之
待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姜翊生早已起身,坐在床沿半天听到外面似有拳脚相加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穿着里衣散落青丝,光着脚往外走去,姜翊生身法惊绝,打出的拳风既有狮虎之威,又有气吞山河之势。
我一时忘记自己未洗漱,含笑就着门槛上坐着支着下巴望他,好好地望他一望
我心中的思念,唯一的软肋,长成我想象中的顶天立地模样
一套拳脚施展完,姜翊生一把抓过浅夏奉上的帕子,满脸汗水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我昂头望进他寒星般的眸子中
他俯身对用指腹擦在我的唇瓣
我一愣以为自己唇瓣有什么,忙用手去抚
姜翊生眸光闪烁,用手挡了我的手,言语之间带了一抹笑意:“姜了,这是怎么了?”
他的手抚在我的唇瓣,细致地描绘着他擦过的地方,我有些懵懵地望着他他眸子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一下子,我猛然起身,一头扎进殿内,跑在铜镜前,凑近铜镜一看,我的唇瓣上面,姜翊生抚过的地方,显然比其它地方要红上很多,甚至有些微肿,像被什么虫子啃过一样。
忙用手搓了搓,不痛也不痒,可越是搓,红肿越明显
恼得我带着一丝薄怒,往外走去,姜翊生衣袍都换好。仍然是黑色衣袍,不过这次不是劲装,而是一套便服少了一份凌厉霸道,多了一份温和,加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气势变成磅礴绵长。
我对浅夏就道:“炎炎夏日,蛇虫鼠蚁太多,让宫人们多注意一些!”
浅夏边帮姜翊生理衣袍,边道:“是,奴才就去办!”说着过来把姜翊生的腰带腰封递给我。
我拿着腰封腰带,姜翊生似笑非笑的向我走来,比我高出太多,垂眸张开手臂,带着取笑道:“这只虫子倒会找地方,姜了,你说是不是啊?”
总觉得这孩子话里透着坏,把腰带往他手臂一搭,俯身圈过他的腰,给他环着腰封,道:“南疆盛行蛊术,虫子成精不足为奇,倒是你,没大没小学会取笑姐姐了?”
换着衣袍上龙涎香更浓郁些,看来给他打理衣物用品的人倒是用了不少
“姜了,这话从何说起?”姜翊生的充满笑意的话从我的头顶上传来:“翊生如果就事论事,昨夜翊生与你同床共枕,虫子怎么没咬翊生?专咬你?知道说明什么吗?”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从他手臂上拿过腰带,贴在他腹前拉了过,佯装没好生气的说道:“说明是虫子,有眼光!”手上狠狠的用劲,想着用腰带把他勒死算了。
姜翊生手一收,把我轻轻的推在一旁,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专注。
我以为自己身上又有什么不妥,低头望去打量着自己,穿着里衣,光着脚踩白蚕丝上,没有什么不妥啊。
如寒星的眸子,在我身上注目良久,还围绕我走了一圈,最后嗓音一沉,若有所思道:“确实,这只虫子很有眼光,姜了看着有点”说着他停顿了一下
我忙问道:“我怎么了?”
姜翊生向我走来,伸手摸过我的唇角,径自而过,“因为姜了看着就比翊生嫩,所以虫子啃姜了舍翊生啊!”
“你”我气结道:“姜翊生,找打是不是?”
回答我的是爽朗的笑声
浅夏抿着唇角笑了
夏日炎炎,蝉鸣虫叫,池上凉亭,荷香阵阵,歌舞曼妙
南行之倒是很少搞这些虚无的东西,宫中养着舞姬,除了每年过年宴请朝臣时,舞上一曲,也很少能在圣前独自献舞!
今日舞姬们倒是使出浑身解数,想博得圣上一眼注目,南行之本来长的跟妖精似的,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把一池舞姬都给比下去了呢!
齐惊慕精致的绸缎衣袍,苍劲有力地气势越发沉稳,眼中带着一丝兴味,把玩着手中象牙酒盏,似像只正在打盹的雄狮一般。
我和姜翊生走进来的时候,齐惊慕眼中那一丝兴味毫不掩饰的变成了掠夺。
南行之起身对我行了个半礼道,“昨夜,天干物燥,孤瞧着似有人睡不着,出入宫墙,今日便寻来舞姬,瞧着兴许在这凉亭之上,也就能降降火了!”
姜翊生对南行之拱手,眼神瞟了一眼齐惊慕,意味深长接着南行之的话,道:“我以为这是我眼花了,看见有人翻入宫墙,原来是真的有人翻墙跨院寻找凉爽啊!”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凝固,在我的唇瓣之上,口气不善:“南疆后宫,宵小之辈倒是多的很,王上,太后可要小心了。不然为什么咬伤了,留下了疤痕就不好了!”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不经意下移,停在我的唇瓣之上,平静的眸子缩了一下,眼中出现困惑的光芒。看向姜翊生然后又落入我的眼中,困惑似乎又多加了一分。
我的位置在南行之左手边,我直接带着姜翊生过去落坐,姜翊生淡淡的一笑:“北齐皇上有整个北齐还不够担忧吗?这担忧跨越到南疆来了,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别人手起刀落呢!”
“自然是不怕的!”齐惊慕半眯起双眸,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反击着姜翊生,“朕只不过在看一些阴暗处的野兽,什么时候被阴暗吞噬,不知道阴暗处的滋味如何,朕真是好奇的很,当这野兽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会不会被阳光直接晒死呢!”
南行之和姜翊生若有所指,暗指嘲讽,看来昨天夜里齐惊慕应该有所动作,然后被他们两个人看见了。
忽然想到姜翊生怎么睡下了又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一茬,齐惊慕可真是越发不安稳,越发的小人行径了,是要被当场抓住,真当别人不敢杀了他吗?
姜翊生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抓起我的手,不经意的瞥过去:“你怎么就知道阳光一直没有晒进阴暗处呢?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野兽一直在沐浴阳光,等到出来的时候,只会舒展筋骨,咬死敢觊觎他东西的人。”
齐惊慕眼中闪过阴鸷,哼笑一声,讥讽道:“若是像大皇子所说的是真的,朕可就不会对你客气了,毕竟谁觊觎该属于的谁的东西,大皇子比谁都清楚!”
姜翊生蓦然把手挤进我的指缝,紧紧的扣在我的手中,执起一扬:“北齐皇上,你觉得谁在觊觎谁的东西呢?我从来都是比你有资格!”
南行之眉头微皱,望着我姜翊生执起我的手,我也微微蹙眉姜翊生此举是在向齐惊慕示威,齐惊慕说觊觎了该属于他的姜翊生反击过去
他们俩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何物?
我?
我视线一移,撞进南行之眼中,他眼中波光微澜,眉头皱起深了些许似有事情不明
何止他有事情不明,我也有事情不明,姜翊生和齐惊慕所谓的秘密协议是什么,现在他们俩可完全不像合作关系,倒像虐鹿死谁手各凭本事,似又像两个人同时在算计一样东西!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一下笑开:“资格这种东西,说起来,太后和大皇子相处不过七年多,就时间而言,太后和南疆王可真是整整相处了八年了,大皇子你该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意外,有一次就有两次,就像有些人输了一次就会输第二次一样!”
姜翊生也跟着嘴角一扬,轻轻一笑:“对的,就像有些人输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我不会,北齐皇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啊,可是已经耗不起再一次八年,我这边劝北齐皇上还是早日生下皇子江山有个继承人,不然这年岁要是大了,继承人都没有,可真是让人惋惜呢。”
齐惊慕像被戳到痛脚一样,笑容霎那隐去,眼中阴沉,“这个不劳大皇子费心,朕已经把凤袍送来了,就等心爱的女子点头答应了。”
“咔嚓!”砰的一声,南行之手中酒盏碎了,他的右手缠绕着白布,一下鲜血染红了右手。
摊开手。酒盏的碎片,从他手心中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琉璃色的眸子,近透明地盯着齐惊慕,“北齐皇上已经忘记了,八年前,脑袋开花的场景了吗?孤可是记忆犹新呢!”
姜翊生笑容仍在,寒星般地眸子冷了下来,寒光凛然,视线停在南行之的手上
齐惊慕不在意地继续挑衅,道:“自古以来没有几番波折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波折越多,最后的感情愈深厚,太后您说是不是?”
我刚欲开口,姜翊生头一偏凑近了我,对着我的耳边小声地问道:“琉璃色的眼眸,十二指头,昨日未看清。今日翊生看清楚了,总觉得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耳语之间,有个琉璃色的眼眸,十二指头的碎语闲言。”
我身形略僵,姜翊生最聪明的人,昨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南行之的身份,今日他就向我问来了
南行之比他大两个月就算姜国后宫里把所有的消息都压了下来,闲言碎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怔了怔,齐惊慕见我未说话,催促我,道:“太后,美人需要波折多,才能体现美人的珍贵,是不是这个道理?”
“砰!”一声,我拂袖而过,面前的案桌上。瓜果酒盏呼啦一下全部落地,“北齐皇上,你可别忘了,有一种美人,死都不愿意跟着你,记得,可别把自己作死了,南疆没有北齐地域广阔,但是南疆没有怕死的人,你要试试,直接放马过来,不用在这里说一些无用的话,让人听了着实生厌!”
齐惊慕眼中浮现一丝疯狂,带着质问道:“姜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死都不愿意跟我走,这么多年了,你把我的一颗心践踏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对我的旧情吗?”
“旧情?”我看了他一眼满目满目的不屑与讥讽:“你我有旧情吗?哀家现在所经历的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杀不掉你是哀家无能,跟我谈什么旧情?哀家恨不得把你活剥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旧情,齐惊慕,好话坏话所有的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所有人都得随着你的随心所欲是活着吗?齐惊慕你当上了帝王,自负也有个度!”
齐惊慕愣了一愣,缓缓的起身,狭长的眸子,直射进我的眼中,看了我半响,才道:“姜了,你的心可真硬啊!无论我拿什么契机,无论我拿什么方法,都扎不进你的心里,算计,所有的算计不都是为了让我们可以更好的活着?所有的算计不都是为了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你为什么还铁石心肠,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心?”
姜翊生突兀伸手抓住我的手,眸光中的神采变了变,对南行之温和的一笑,我低眸望他他就着我的手起身,揽在我的肩头,“北齐皇上,天下美人何其多,你又是一国之君,何必拘泥于一方水土,眼光要放大,你北齐蠢蠢欲动想侵占南疆,我想姜国不会坐视不管!”
齐惊慕一下双目欲裂,“姜翊生,在边关的时候答应过朕什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你的算计就是这样不值钱吗?君子一诺,在你面前就变成了小人一言对吗?”
姜翊生耸肩,不在意的笑了笑:“所有的算计,都是在你我双方有利的情况下,现在我看到算计的另一头有着更高的利益。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放弃更高的利益呢?再说了,北齐皇上有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你竟然瞒着我,是你自己言而无信再先,岂能在怪不得别人。”
姜翊生的若有所指,让我心中咯噔一下,我虽然参不透姜翊生和齐惊慕所谓秘密协议是什么,但是我能看得出姜翊生对南行之态度转变了,似在考量着南行之的真正身份考量着他与我们有血浓与水的关系
难道我脑子一根弦,一下蹦断
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姜翊生难道他曾经打算和齐惊慕一起北伐南疆,现在知道南行之的身份南行之跟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他出尔反尔,把所谓的协议撕毁
因为把所谓的协议撕毁,齐惊慕才会如此恼羞成怒,指着他破口大骂!
齐惊慕愤然的说道:“没有关系,没有你,朕一个人也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这下子朕可以毫无顾忌去掠夺。姜翊生,你可别后悔,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血浓于水你可别忘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姜翊生开口像个天下事尽掌的王者:“正因为血溶于水,我才不会让你轻易得到南疆你早就知道隐瞒不说,真正的居心何在?”
齐惊慕攥紧拳头,狭长的眸子里尽是阴鸷:“血浓于水是跨不去的鸿沟,血缘横在这里,无论你和他她不会跨过这道沟扑向你的怀抱,扑向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怀抱。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到头来,你是给别人做嫁衣!到头来,你是在给我做嫁衣!”
姜翊生伸手从自己的下嘴唇轻轻一抚,齐惊慕像被人挑衅了一般,目光怒火中烧。
“那这就更不劳你费心了!”姜翊生笑然,荡起凤目惊情万种:“你北齐要攻打南疆,可千万别手软,云城三州没有多少匹马,也就五六十万吧。风城主私自借调给南疆,我相信也没有人会发现,更何况我也觉得姜国土地太少,我也正需要一个机会建立战功呢。所以啊!”姜翊生睥睨之态亦然,“北齐皇上,你可千万不要不攻打南疆,可千万不要让我失去这个立战功的机会!血浓于水啊!”
姜翊生最后一句血浓于水,让南行之眼睛徒增一丝不快,他似也猜中姜翊生口中的血浓于水是何意
姜翊生的话让我更加确定我的猜想是没错的,他本来是想和北齐一起合作灭了南疆因为南行之的关系,让他临时改变主意
可是令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在南疆过得并不差,他为什么要灭掉南疆?
齐惊慕恼怒的手指咯咯作响,把头转向我,“姜了,你这个弟弟就是魔鬼,你可知道在边关他与我委蛇说灭了这南疆!”
我叹了一息,把姜翊生揽住我肩膀的手拿了下来。慢慢地走到南行之位置旁,缓缓的坐了下来:“北齐皇上,血浓于水,翊生做什么事情他心里有数,你的隐瞒,你的算计,早在八年前不就想把南疆收入囊中吗?”
南行之的手被血染红了,手掌中扎着好大一块碎片
我拿过他的手,把那片碎片一拔,南行之眉头未皱一下,琉璃色的眸子盯着我,一眨也不眨。
倒是姜翊生半眯起他那寒星般的眸子盯了过来!
“哈哈哈!”齐惊慕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肆意畅快,笑的得意昂昂:“姜翊生,朕可以再三的确定,血浓于水,永远是你跨不去的鸿沟,你永远只能站在岸边。到死,都过不去。”
我端过桌子上的酒水,慢慢的倒在南行之手上,酒水和鲜血混合流入地上
姜翊生也过来坐在我的身边,轻轻的反击着:“正是因为血浓于水,北齐皇上你的计划要落空了。我能不能跨得过去,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坐在北齐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南行之听到姜翊生的话琉璃色的瞳孔骤然一变盯着我,变成落在姜翊生身上,又望了望我然后又移到齐惊慕脸上
渐渐归于平静,如死水一滩不起一丝波澜
南行之这个人不善言语,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埋在心里,对我也从来只说好消息,不是坏消息,什么事情都他一个人在扛着。
就像姜翊生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不告诉我
齐惊慕口气一个凌厉:“朕等着你,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你也等着朕的好消息,朕就不信再让你算计了去!”说完衣袖甩起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姜翊生靠在我的背上,口气一下就软了:“姜了翊生真是害怕呢!”
“别闹!”我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快把姐姐的帕子拿过来!”
姜翊生没有拿过我的帕子,而是从浅夏手中接过一条帕递了过来,我接来帕子小心擦干净南行之的手,还没有裹住他的手他就把手一收:“太后,若姜国大皇子暂时无急事,推迟一两天才走,孤还有些事情未处理,需要太后帮忙!”
“当然可以啊!”姜翊生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南疆的国家大事比较重要,姜了,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南行之颔首,“孤还有些事情,你随意!”
姜翊生对他摇着手,嘴角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让我忍不住一手拍在他脑门上:“姜翊生,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姜翊生一脸无辜,用头噌了一下我的脖子:“姜了,我还能算计什么?你那么聪明,我的算计,哪里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只不过我没想到南行之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孩子!”
果然我猜想的没错,姜翊生和齐惊慕的密谋就是灭了南疆,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两个人势同水火,倒是能密谋在一起,他们的共同利益是什么?
南疆的国土一人一半?不对绝对不会是因为国土的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姜翊生和齐惊慕两个人是敌人,难道他们共同把南行之当成敌人灭了南疆,杀了他?
我一下把他的头扯了出来,他像没骨头一样要倒在我身上,我脸一寒:“姜翊生,给我坐好。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样子了!”
姜翊生眸光闪过一丝阴沉,玩世不恭道,“在姜了身边自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姜了希望翊生在你面前也戴上一副伪善的面具吗?”
我心中有一丝微痛,带着歉意道:“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希望翊生便成了人中龙凤,居坐在那高座之上,活得随心所欲,不被人欺凌!”
姜翊生在一瞬间,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凤目闪着耀眼的光芒,看着我的眼睛,道:“只要能和姜了在一起,翊生心里就是欢喜的。从母妃死后,翊生的世界只有姜了,姜了是翊生世界中唯一的光亮,姜了在指引着翊生该得到什么。不该得到什么!”
我叹息,这个孩子除了凤贵妃,也只有我了
伸手给他正了正衣襟,语重心长道:“不要和齐惊慕掺合在一起,姐姐不希望翊生将来会变成他那样的人,为达目的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能亲手扼杀!”
姜翊生眸光如寒星乍亮,抓住我的手,向我保证道:“不会,翊生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翊生会成为姜了心中喜欢人的模样!”
我一怔,像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南霁云突然跳出心中一样,随即斥责道:“瞎想说什么?姐姐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爱的人,姐姐只想和翊生一起,代替母妃好好照顾你!”
姜翊生抓住我的手,有些用力,把我的手放在我自己的胸口,声音故作一丝慵懒:“姜了。你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比齐惊慕在你心中还特别,不要否认,你的眼中有那个人的影子。”
我一下溃不成军,我极力否认的事情,让姜翊生这一下子说出来,没办法反击他
姜翊生眼中浮现害怕,声音吟哑,似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在姜国听到你愿意和别人同生共死,我害怕来接你,你留恋,不跟我走。我想了很多方法,最坏的方法,就是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灭了南疆,迫使你跟我走!”
“所以齐惊慕想要侵犯南疆,在南疆的边关骚扰,我在边关逗留了两个月,就想着借齐惊慕之手,想着如果南疆灭了,你肯定就会跟我走。姜了,你知道吗?”姜翊生靠在我的胸口,把我的手拿在他的脸,带着诉不尽脆弱,害怕:“翊生真的害怕了,翊生害怕别人占据姜了的心,翊生害怕不在是姜了心中的软肋,翊生拼了命的想来,拼了命的想来,想来接你走!”
这个孩子的话让我心中泛起了阵阵心疼,我手摸在他的脸上,声音带了一些哽咽,“我不会不跟你走,我一直在等你带我走,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满是虫子,满是血腥味,我一点也不喜欢!”
姜翊生手臂环住了我的腰,闷闷地问道:“姜了愿意和翊生同生共死吗?”
泪水滑落,我伸手一抹,点头:“愿意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死在你身边姐姐愿意!”
“好!”姜翊生声音沉沉:“从今以后无论如何,生一起,死一起,姜了不用在害怕一个人!”
泪水绝提,南霁云不愿意与我生死与共,让我的心无处安放,姜翊生不一样,他说了,无论生死一起,我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他说这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何尝不是我唯一的依赖我不想一个人面对这充满算计的世界
夏风一吹,吹来阵阵荷香,我不知道南行之故意让我留下是何用意,在这南疆里,并没有什么让我可帮忙的
我晒的荷叶,也干了,我装着陶罐中,密封好
抬眼望着天空炙热的太阳,嘴角微微勾起,从心底发出了一丝笑容,南霁云!我真的要把你忘了,彻底的忘掉,再也不愿意想起你来
你不愿意与我同生共死,没关系从此以后,有人愿意和我无论生,无论死,不会舍下我一个人
我不在恨你,也不再想你,我们就这样你在三生石边灵魂不灭我在人世间长命百岁。
姜翊生去看祭祀台南疆圣火了并好奇问我,“姜了,圣火里真的有虫子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吓了一跳,立马叮嘱他道:“哪里有什么虫子,听谁瞎说的,好好的去了回来,知道吗?”
姜翊生眸光闪烁一下,点了点头:“我就问一下,并没有打算想做什么,姜了不要担忧!”
我这才安心
齐惊慕依然对南疆蠢蠢欲动,我心中总是不安,艳笑见我抱着陶罐,上前禀道:“娘娘,皇上今天仍去黑宛!”
又去了
我的声音冷了:“去告诉王上,哀家在御书房等他!”这个人可真是固执已见,都告诉他了,情蛊解不解都没关系,他还这样执意做什么?
把陶罐递给昔莲,率先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铜鼎内放满了冰块,仔细看去,还有些白烟往上漂,从巫医那拿了些烧伤的药
坐在软榻之上,软榻的桌子上,放着我曾经看过的古籍孤本,重新拾起来看
渐渐看得入迷,竟忘记了时辰,待回神时,都快到了,掌灯时分。
“昔莲!”我唤道:“王上,怎么还没回来?”
昔莲忙在外禀道:“娘娘,待令尚书还未归来!”
艳笑还没有回来?
我忙穿上鞋下了地,出去就往黑宛去
艳笑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做事从来都是进度有序,拿捏有度,不会无缘无故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黑宛的灯在我到达的时候,已经灯火通明了。冷文颢站在院门外,带着宫中近侍横在门前。
见我抱拳行礼“娘娘有什么事情,派一个人过来通知一声便是,怎么亲自来了?”
怎么亲自来了?派一个人过来通知便是?
我眉头一皱:“冷大人,可看见艳笑?”
冷文颢一愣,禀道:“臣没有看见,待令尚宫并没有来到此处!”
“昔莲,下令宫中给哀家找!”我的命令刚一下,就听到一声痛叫。
我侧耳听去,冷文颢也听到这个声音,忙道:“从惜时池那边传来的,娘娘!”
我二话不说就往惜时池那边走去
去了见到的场景,是五爪用尾圈住艳笑的腰,正在惜时池上来回的摆动,甚至把她的脚往惜时池里放。
“五爪!”我忙地一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五爪听到我的声音,尾巴一松,艳笑直溜溜的往惜时池掉!
我忙道:“赶紧把她给我捞上来,她掉下去。我绝对把你扒掉一层皮!”
五爪身形一抖,尾巴快速的去圈艳笑,就算是这样艳笑双脚也是掉入池中
疼的她直痛呼
五爪去了巫族,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这一回来就拿艳笑开口取闹,艳笑是我身边的人,五爪这些年每年都要跟我在一起几个月,对艳笑熟得不能再熟了,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对她下手
艳笑被五爪扔在岸上,冷文颢和昔莲连忙上前扶她,他整个脚背加小腿全是血洞,蹭蹭的往外冒血。
“是谁!”我冷声道:“是谁让五爪把你扔进池中,是巫族的护法,还是别的人?”
艳笑顶着痛,跪在我面前,全身颤粟地禀道:“奴婢来宣读娘娘的懿旨,还未到黑宛,碰见忘忧大人,忘忧大人说王上在惜时池边,并绕道带奴婢过来了,没有见到王上,忘忧大人说王上马上就过来,让奴婢在这里等,奴婢就等到了五爪!”
我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冷彻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知道哀家最不喜欢别人在哀家面前玩心机,来算计哀家!”
艳笑痛得痛哭流涕,言辞灼灼:“娘娘,奴婢跟了你这么多年,奴婢绝对不会诬陷忘忧大人,忘忧大人是什么身份,奴婢是什么样的身份奴婢哪有胆子去诬陷她?她说王上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才会过来,奴婢就不疑有她,在这里等!”
我有多久没发怒了。我有多久没有杀人了
我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还能站的起来吗?”
艳笑咬着牙,伸手把眼泪一抹,“能!”
“本宫跟你说过,在后宫之中,别人怎么打在你身上,你就怎么还回去!”
说完,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往黑宛中走去,五爪像做错事一样跟在我身侧,不断的用头来蹭我的手,直接把手拉了回来,交握在腹前。
黑宛中,南行之没有黑宛中,我看向冷文颢,冷文颢禀道:“王上应该在屋内,臣没有见到王上出来!”
我慢慢的向屋里走去,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飘散出来,这个味道我闻过,巫羡给南域锦用过一种迷失人心智的香味。
不过区别的是,这个香甜的味道,淡了很多细细闻来,才很清晰
忘忧不是巫羡,却有他的胆子,门都不关
我直接走进去,南行之斜躺在她的床上,床边熏笼里冒着一丝丝青烟,香甜的味道要比刚刚浓郁上一分。
忘忧趴在南行之胸口痴迷的望着南行之
双手执起他的手,把他的手,包扎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痴痴望望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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