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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8言妃:可恨之人


  我立在原地看着刀豆远去,浅夏对我手中的药盒抱有质疑的态度:“公主,您说太医院与咱们并无多大的深交,忽然送来一盒药,会不会”

  浅夏的深思让我嘴角一勾,所谓膝伤大抵羌青认为昨天我在坤宁宫跪的太久了

  可是他应该没有想过,跪久了习惯了膝盖上就会有厚厚的一层茧子。

  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娇气,膝盖早就不会伤着了。

  “公主”

  浅夏见我不语,又道:“这药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您知道这后宫”

  我面色如常,反问浅夏,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后宫充满着温情,充满了无数充满变数的温情吗?”

  浅夏一愣,“奴才愚钝,总是把善良的人想成坏人!”

  天空的颜色越发阴沉,大风呼呼地刮着,把远处的花香都刮过来了,我使劲的嗅了一下,“浅夏,大皇子大了,挽心宛可以养花了呢,我喜欢大红色的芍药,还有那黑色曼陀罗,不过我更喜欢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彼岸花!”

  浅夏吓得一个哆嗦,“公主啊,您可别吓奴才,芍药花奴才还能给您寻得,那黑色曼陀罗,那彼岸花奴才去哪里给您找啊,就算找着了,这样的死亡花。宫里也不许养啊!”

  我径自率先向前走去:“不要紧的,这宫里什么样的花都有,包括我口中所说的黑色曼陀罗和红色耀眼的彼岸花。”

  浅夏有些微懵,跟在我后面做贼似的询问:“公主,真的有黑色曼陀罗和彼岸花?在什么地方?奴才偷偷的去给您摘来几朵!”

  “嘘!”我做了个噤声动作:“不用了!这是一个秘密,是秘密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浅夏哦了声,也不知听懂没听懂。

  黑色曼陀罗彼岸花,种花的人,喜欢花的人,肯定能养出来,巨大的后宫,盛得下各种花。

  宣言雨的宫殿每日严阵以待,太医轮番守着,我有些好奇身为太医院的院判羌青,竟然没有亲自来给宣言雨诊治一番。

  转念一想!太后运筹帷幄早就知道宣言雨腹中是死胎,羌青和江太医又是她信任的人,她定然不会让他们死掉。

  他们一个是太医院的首席,一个是太医院的院判,只要太后掌握了这两个人,太医院所有的事情,以及宫中所有人用药太后都了如指掌。

  都说无利不起早,这句话是没有错的,用在颐和身上和我身上也是恰当无比的,都不是好人,也就不需要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绵羊了。

  “小姐姐起来的可真是早啊!”颐和眼中的不屑,扫过我的脖子,口中啧啧有声:“啧啧,看来昨夜时间虽短,小姐姐也得到了不少疼爱,妹妹瞧见那满床的血迹,可真令妹妹替小姐姐感到疼啊!”

  我把衣领稍稍往下一拉,整个脖子暴露出来,稍微往颐和面前凑了凑,“妹妹是在说这个吗?昨日小姐姐不小心在芳华楼被狗咬了,这狗嘴巴厉的很,还在小姐姐脖子上留下了记号,小姐姐就在想这只狗的用意何在?莫不是跟妹妹协议有变,故意行此之事?”

  颐和高高在上,眸子冷漠无情:“妹妹听不懂小姐姐在说什么,妹妹只知道替小姐姐心疼,替小姐姐感同身受,不知小姐姐痛完之后,要不要听妹妹的话呢?”

  “自然是要听的!”我伸手抚在脖子上那块青色的印记,狠狠地当着颐和的面,抓了几把,指甲缝里染了血丝,“妹妹一定要小心了,养狗莫要让狗给咬了!”

  说着,我叹气又道:“自从北齐使臣来到姜国,小姐姐翻遍了古籍,话本上的北齐,确实风光万里,但是也是人迹罕至,若是妹妹一不小心去了北齐,被人扔进山里,走三天三夜都走不出来呢!”

  “瞧姐姐说的是什么话!”颐和拿着帕子捂在我的脖子上:“小姐姐脖子都流血了,已经到了姨娘的宫里,宫里有太医,正好瞧上一瞧,走吧!”

  我头偏,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挽在自己的手臂里,含笑道:“有劳妹妹牵挂,小姐姐铭记在心呢,走吧!”

  宣言雨这个爱花的人,自打怀孕之后,她的院子里,草多花少,我让喜乐打听过,喜乐说,“言妃娘娘说是喜欢青草被割掉散发出来的清香,那个味让她心脾欢畅!”

  青草被割掉的味道,我也喜欢的很,我更喜欢青草肆无忌惮的长到很高,然后一把一把地揪住它们的头。一刀一刀的割下去,那个感觉,可比它的味道好闻多了。

  我与颐和手挽手亲密无间,有说有笑的进了宣言雨的卧闺,宣言雨斜靠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五个月大的肚子隆起的就像七八个月快生似的!

  死胎嘛,强行留在腹中,羊水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胀,肚子可不就越来越大!

  我和颐和各自行礼,宣言雨身边的宫婢月秋正在与另外几个宫婢给宣言雨撤换身下褥垫

  褥垫沾了点点血迹,死胎会出血,不过到底是在后宫,这天下最富有的地方,集天下最强的医术,虽然出血强制压制再巧舌如簧的安慰一番,宣言雨肯定会相信她只是动了胎气,而是不会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成了死胎。

  上次宫宴还能看见她脸上曾经有过圆润的痕迹,现在病弱苍白,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跟她初入宫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润的身材天差地别。

  皇宫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会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宣言雨牵起嘴角,对着颐和招手,颐和非但没有上前,反而退了一步,自责道:“姨娘!颐和身体有些不适,怕传染给姨娘,颐和这样远远的关心着姨娘,就已心满意足,还望姨娘不要见怪。”

  宣言雨牵起的嘴角瞬间凝固,变成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看向我:“姜了公主,你能过来让本宫靠一下吗?”

  她眼中渴望失望疼痛无奈各种情绪交织着,我明知道也许我一上前,她顺势拉着我的手摔下床,谋害皇子的罪名就会扣在我头上。

  可是触到她的眼神,暗中嘲笑自己,姜了,你不是铁石心肠吗?怎么就妥协了?连颐和是她的亲人都不愿意沾染与她,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姜了公主”

  宣言雨脸上苍白的笑容,以及满目的渴望,我闭了一下眼,抬脚而去

  “小姐姐!”颐和一步上前截去我的去路,眼中满是警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有几条命敢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做了,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我微微侧了身体,望进宣言雨眼中,她的眼里尽是失望失落之情。

  伸手推开颐和,道:“我不怕死,与其去南疆远嫁远离故国,不如死在这后宫,也算落叶归根不再颠沛流离!”

  “姜了!”颐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拖住我,“姜了,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

  我蹙眉,笑颜一展:“妹妹是怕什么呢?妹妹手段了得深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就算小姐姐做错什么事情,小姐姐也相信凭妹妹的手段,小姐姐会全身而退的。更何况床上躺的是妹妹的亲姨娘,小姐姐也相信。妹妹的姨娘就是小姐姐的姨娘,姨娘连妹妹都不忍心害,怎么能害小姐姐呢?”

  颐和手中的力气大的吓人,面色严肃:“姜了,此事非同小可,你在玩火**知道吗?就算我手段了得,你自己自掘坟墓我也救不了你!”

  我往床上一指:“那是我的选择,你救不了,你可以去南疆的后宫继续蹦哒,我不在乎!”

  颐和头一扭愤愤的看了一眼宣言雨,声音一降,对我从未有过的温言和客气:“姜了,你喜欢齐惊慕,我知道。只要你这次听我的,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北齐。南疆那边姜家宗亲王公有的是郡主,我会让父王册封她们为公主,远嫁南疆怎么样?”

  我今年十五岁了,不是七年前的孩子,更不是三岁的孩童,颐和的话骗小孩子,小孩子都不会去信,更何况是我。

  她害怕宣言雨诬陷于我,因为她也看得出来宣言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掉下来是早晚的事,如果这件事情砸在我的头上,她的北齐,她的惊慕哥哥跟她就没缘了。

  为了她的北齐,为了她的惊慕哥哥,她是不会让我去犯这个险的。

  我一敛笑脸,用力的甩开她的手:“不怎么样。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死在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手里,我不亏的!”

  除了不能嫁给齐惊慕这件事以外,我还真的没看过颐和变脸,害怕过。

  颐和踉跄了一下,宣言雨的手苍白地青筋遍布,眼中终于染上了一丝欣喜:“姜了公主,过来,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我伸手指尖触到宣言雨的手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药草味在她身上弥漫着。

  宣言雨手冰凉,还抖着,我慢慢的坐在她旁边,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心愿达成欣慰的笑容,眼中升起的喜悦,让我心中一酸,算计阴谋如果一个人一边渴望着别人的在乎,一边又来算计着想在乎她的人,若是因此我栽了,我无话可说。

  颐和眼中的警惕不但没有消散,反而烧的更加旺盛,一眨不眨的盯着宣言雨,仿佛宣言雨要是一言不合对我动手,她会毫不犹豫冲上来。

  宣言雨眼中波光蒙蒙,声似喜似泣:“姜了公主,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这皇宫之中,还能看到一丝温情!”

  听到宣言雨这样说,我正色问道:“您都知道了?”

  我的话犹如一个口子,让宣言雨的泪水绝提

  怪不得会绝望怪不得渴望一丝亲情怪不得因为我的靠近让她欣喜若狂。让她倍感欣慰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不对因为她已经知道从始到终她自己都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从进宫那一刻开始,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在这宫中除了她自己,她什么也没有。

  “姜了!”颐和故意压着声音,生怕声音大了,惊动了哭泣的宣言雨,“人也看了,安也请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泪水绝提的宣言雨不似别人一样嚎啕大哭,而是悲呛到了绝望,无声地泪水如雨帘往下落。

  “姜了公主!”宣言雨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

  我的手掌贴过她的脸颊,碰到的尽是骨头,她泪水在我的手掌下肆意的流淌,是那么的冰,是那么的凉,是在提醒我,后宫的人都像她的泪水一样,是冷的,是凉的,是冰的。

  我甚至被她染上了一丝哽咽:“言妃娘娘,姜了在的,如果你要寻求解脱的话姜了愿意帮你!”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几不可闻,我给她解脱,我是拿我的命来给她解脱。

  宣言雨听到我的话,破涕为笑,苍白的嘴唇,看不到神采的双眼,都充满了笑意。

  这个笑意与她的满脸的泪水。却是那么的不和谐,那么的矛盾刺眼。

  “真的”我又重新向她说道:“言妃娘娘,如果你需要,姜了愿意帮你,性命而已,不重要的!”

  远嫁南疆与现在相比,我宁愿帮别人一把,也不要去成全齐惊慕和颐和!

  宣言妃幽幽长叹,眨着眼睛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吐出话道:“不用的,你是个好孩子,本宫很是后悔七年来没有与你多加亲近亲近,本宫若是想到到了今天,只有你这么个孩子肯来握本宫的手,本宫定然视你如命,护你周全!”

  我假装不在意地望了一下屋顶,狠狠眨了几下眼睛,再垂目,看向宣言雨。

  宣言雨巍巍颤颤的伸手,冰凉的指腹轻抚在我的眼角下面,“乖!不用哭啊。我娘说,女子蒲公英命,一阵风刮过,飘到哪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芽。不管是山川河堤,陡崖峭壁,还是如画的江南,只要落下了,就再也跑不掉了,生了根发了芽安了家一辈子直到死亡,哪怕它想念它的故土,哪怕它不愿意离开视如命的故土。可是风来了,一切便是身不由己了!”

  我摇着头,用手胡乱的擦了脸:“姜了没有哭的言妃娘娘,你看姜了没有哭,姜了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所以姜了没有哭,也不会去哭”

  “没有哭就好!”宣言雨嘴角泛出一个凄清的笑容,“回去吧,本宫不要紧的,这几日不要来看本宫,本宫要好好的养胎,太医说了,只要本宫静卧,孩子就会没事的。所以,回去吧,没事不要再来打扰本宫,知道吗?”

  “言妃娘娘!”我哽咽的再也说不出来话。

  她在告诉我,她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不动,只要她动了,腹中的胎儿就会落得下来

  她在告诉我,大概就在这几日,她准备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道去了,就如那蒲公英种子一样,落在这个地方,生了根发了芽这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她还在说,她还在叮嘱我,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孩子。要我的命,让我不要再来落入别人的陷阱中

  她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刚刚给了她一丝温情,心中顿时感觉悲切,她在这后宫苦苦挨了七年,寻得不过是一丝温情而已

  “小姐姐!”颐和上前一把把我拉离床侧,宣言雨的手停在半空慢慢地垂下来,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仿佛像是等待自己孩子降生地慈祥的母亲般。

  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颐和急了:“小姐姐,天色不早了,凤贵妃娘娘卧病在床,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言妃娘娘!”我没忍住的唤了一声。

  “嗯”宣言雨抬起头望我,眼中的单纯,犹如我第一次见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满是单纯。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帘微垂,“言妃娘娘保重,姜了回去抄写佛经,吃斋念佛,恭等言妃娘娘能平安地诞下皇子。姜了定然待他如翊生一般!”

  宣言雨额首,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颐和见状拉着我就走,可是到了门口,我还是心软的回头,宣言雨斜靠在床上,偏头望着门口,见我回头,嘴角绽出的微笑犹如一朵盛开转眼即逝的昙花苍白让人心中发紧。

  我不由得问道:“言妃娘娘。您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如果有需要姜了可以去帮你!”

  宣言雨因为我的问话,看向颐和的眸光闪过奇异的光芒,然后归了寂静,缓缓地摇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本宫喜欢这后宫,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快回去吧,好好带翊生,本宫瞧着他会是你一辈子的倚仗。”

  “放手!”我微抬手对颐和冷言道。

  颐和极不情愿松了手,手臂却横在我的面前:“姜了,现下是什么情况,我已经提醒你不止一遍!”

  我看也不看她,直直的跪在地上,对宣言雨磕了三个头。许诺道:“姜了不死,言妃娘娘若是不幸,姜了守于您灵前,给您捻纸焚烧!”

  宣言妃没应我的话,而是对我摆了摆手,让我快些离开,我不在恋恋不舍转身便走。

  步伐果断,疾步行走,颐和小跑地追着我:“姜了,你给我站住,本公主叫你没听见吗?”

  我一直在走,一直跑,直到跑到御花园荷塘边凤贵妃说的没错,这后宫是冷酷无情最缺乏温情的,只要一丝丝温情。在关键的时候就会救下你的命。

  看宣言雨就是这样,明知道是死胎,明知道被人利用,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偏生无能为力,苦苦的撑着

  一停下来,腿脚发软,扑通一下坐潮湿的地上,颐和随后而来,双臂环抱,用脚踢了踢我,居高临下道:“不就是死一个人吗?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吗?更何况还没有死呢!”

  我凶狠昂着头望着她

  颐和冲着我轻轻一笑:“瞧瞧你现在的狼狈样,跟本公主龇牙咧嘴的时候,本公主也没见到你吓得腿软,现在被一个半死的人吓得腿软,还吓哭了。你真是没用呢!”

  我的心若是那石头,颐和的心就是那巨石,任凭你用什么工具都敲不碎,任凭你用什么工具都撼动不了她。

  “姜颐和!”苦涩已经蔓延到心里,我叫颐和的声音都透着凄苦的味道:“她是你的姨娘,就算与你母妃不是同母,她也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姨娘!”

  “姨娘?”颐和嗤笑一声道:“你说的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快死的女人啊?她是我姨娘?小姐姐你眼睛是瞎了,还是我眼睛瞎了?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姨娘?”

  “本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本公主从一出生就享受着至高的荣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过送到本公主面前的!”

  我紧紧的皱起眉头,喝道:“无论你是不是天皇贵胄,金枝玉叶,她是你姨娘,你可以不认同她,可是你明知道她现在是活不了命,她都要死了,你多看她一眼又能如何?”

  “呵呵呵”颐和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对着我哈哈大笑,甚至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小姐姐你怎就生得如此天真,怪不得妹妹我这么多年了还舍不得置你于死地,你真是天真得可爱。你还是从冷宫里出来的,还能如此天真?呵!不怪你,能进入冷宫的都是酒囊饭袋,她们也教不了你什么!”

  我没有出声,脸上带着忿意,昂着头瞪着她。

  颐和笑着笑着渐停,衣裙一撩。坐在我的旁边,冲我微笑,好看的脸上仿佛刚刚笑出来的眼泪都是假象。

  眼中带了鄙夷,对我道:“小姐姐,这宫里没有温情不用我教你吧。你让我多看她一下?我凭什么多看她一眼?她是我的姨娘,没有错,她是和我有血亲关系也没有错,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过,她今天到了这个地步,我凭什么要多看她一眼?”

  颐和的问话,让我一时找不到言语反驳,颐和含笑继续道:“你以为,就你冬日被我推下水池算是可怜,你想过没有,我被那个床上躺着快死的女人。三岁啊,绣花针,扎满了十个指头!”

  “三岁啊!”颐和盯着我的双眼,提高的声量重复说道:“三岁啊,本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可以骑在天子肩膀上的天潢贵胄。满心欢喜的第一次代母出宫,省亲。”

  “就是那个躺在那里快死掉的女人,她养了许多花花草草,她也喜欢倒腾那些花花草草,更喜欢拿人来试那些花花草草的药性,看跟话本上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我啊!姜颐和,天潢贵胄成了她手中的试验品,十指连心,我才三岁啊就是那样,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颐和说着哼笑问我:“小姐姐!你说对于那个躺在床上半死的女人,本公主拿什么去同情她,本公主凭什么多看她一眼?”

  我静默了,颐和蓦地温婉巧笑,一手拽住我的发髻,我的头往后仰去,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

  她阴测测地低笑,声如莺鸟般地说道:“小姐姐,妹妹说你天真你还真的很好骗呀,妹妹随便编了个故事,瞧你这个样子,不会真的信以为真了吧?”

  我一个吃痛,缓缓的说道:“自然是没有当真,对于妹妹的手段,小姐姐早就领教过了,谎话连篇。小姐姐为了博取同情也是经常这样说的!”

  没错,颐和刚刚说的话我全部当了真,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如果能好,谁愿意去杀人不眨眼呢。

  颐和松了手,甩了甩手,好像我的头发上多脏似的,“小姐姐,下回千万不要做今天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说你要被那半死的女人给拖累死了,还真的没有人替我去南疆呢。”

  我听她如此说,立即道:“那妹妹可要好好怜惜小姐姐,小姐姐现在一个不高兴就是一心求死呢,就像今日一样,想着求死带上妹妹呢。没想到妹妹的姨娘倒是心宽宅心仁厚,放过小姐姐一码!”

  “所以说”颐和一改先前的轻描淡写,声音一凛:“小姐姐,你给我好好活着,如果你要是死了,你的宝贝弟弟,就跟昨天晚上的彩铃一样,我会拔了他的舌头,我会剁了他的脚趾手指,然后找个大坛子把他装起来,再把他摆进我的房间里,每日每夜的与他说话!”

  我微眯双眼,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姜颐和心狠手辣的姜颐和。

  故事再逼真,我再去相信,那也只是故事。跟话本上所有的故事一样,只是听说,没有亲眼所见都是不作数的。

  “自然,因为我也想这样对待妹妹!”我徐徐笑然:“古籍记载,把人剁去四肢,戳瞎双眼,拔去舌头,熏聋耳朵,剃光头发,装进坛子里,这个叫人彘!小姐姐我一直也想着把妹妹这样的大美人,摆在坛子里好好欣赏呢!”

  颐和望着我笑了

  我也笑了

  我们俩都笑了

  在这刮着大风,阴霾的天里,我们俩对视的笑了

  我们眼中的杀意横生肆意飞扬,可是我们谁也杀不了谁。我们谁也动不了谁,我与她还有用,她与我也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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