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无题2.5
“李。”
“阿宗啊，那个曾经多礼的你，又回来了吗？”
“林峰，你写的是阿宗那段人生呢？而且似乎还写到了阿宗的心坎儿。”
京都，灯火半朦胧的别墅区，段三泰看着电视，在喃喃自语。
刚刚李光宗的举动，让他再度想起了曾经。
曾经，李光宗有一个很年轻的称呼——李。
这是他最初出道时的自称，也是那时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对他称呼，因为，那时的李光宗就好像刚刚在舞台上所行的礼那般，很是多礼。而他的礼总是让人感觉到亲切，并不像一些人，叫的做的都很到位，给人的却始终是千里之外的形式感觉。
只是后来，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李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哥，而大哥，虽然一直在笑着，人们依然能够感觉到亲切，但是很莫名的，人们总觉得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那个多礼的李。
李变成了大哥，自然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日益渐盛的名气所起的作用。每个人的变化中，总会有一个故事。李光宗这位在歌坛大师级的人物也不例外。李变成大哥，中间也有一段故事，而这段故事，段三泰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所以，他才有了感受到了李光宗的变化之后的呢喃。
……
……
“或许大家认为我这么有些夸张，但请您用心听接下来这首歌，李的这段人生，听完大家会知道，不论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李依然是那个不捧人之脚的李。”
众人心头闪过的念头，李光宗自是不知，他自顾自的着。罢，他再次向观众行了一礼。
直起身来之后，他再次将话筒再次举到了嘴边平齐的地方，轻声道。
“飘洋过海来看你，谢谢大家。”
罢，也不理会观众们的反应，扭头向乐队点了点头。
“漂洋过海来看你，林峰，这便是你为阿宗创作的歌曲吗？阿宗你这样算是看开了吗？”李光宗的话，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段三泰再次响起了曾经，言语之间，再度多了好几分的感慨。
……
“这名字好有漫长的味道啊，一定很好听。光听着节奏就非常有感觉。”有观众想到。
“虽然对李大师的声音依然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峰哥出品就没让人失望过，这次也应该相当的好。听完，就去下载。”有歌迷打算道。
……
“漂洋过海来看你，爱情一类的歌曲，走新路，还能演绎出花来吗？”有音乐人冷冷的想到。
“名字倒是挺长，只是不知道，新路走不走的这么远。”有音乐人对自己身旁的伙伴道。
“爱情的路，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和死去活来，你爱他不爱我，我却对你恋恋不舍相连相牵绊，林峰你能跳出这个圈儿吗？就算你跳出了，李光宗那并不合适长情情爱爱的声音，唱得出什么天籁与凄冷吗？”有身份为唱作人的音乐人紧紧盯着荧屏喃喃自语道。
……
不管是观众，还是同行的想法，对李光宗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缓缓踏着步子，踏着乐队认真所奏出的前奏，在舞台上缓缓移动着，双手持着话筒相交于与腹部平齐的地方，和着他今天所穿着的格子衣服，格外显得某种沧桑与伤感的范儿，似乎，他站在那里，便是时间记忆世事的展示。
叮叮，叮嗒，叮叮咚嗒……
轻轻的，似有微微空灵之意的前奏，在此时格外静寂的轩水体育馆中飘荡着，就好像是静幽的深山老林之中，有一条溪在欢快的流淌着，不时的拍打着周遭的石块儿，发出的那清脆的乐曲一般，不响，却令人驻足，想要深入。
伴着轻轻的前奏，李光宗轻轻的动着步子，而后在某个节点，他顿住了足，双手持着话筒向上，到了嘴巴的前方，原本还明亮的灯光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个陈旧的氛围，在顷刻间出现在了人们的周边。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来看你。”
微微抬头，十数度的角，李光宗唱出了第一句的歌词，也彻底解封并正视了一段记记。那记忆很美，也很伤。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原先抬头望着轩水体育馆上那璀璨星空的李光宗突然闭上了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只留下了一丝缝隙，在节目组安置的某闪光的灯具上。灯具在闪烁，渐迷人眼睛，眼中唯有璀璨。微闭双眼的李光宗，在璀璨中，看到了一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子。那女子相貌是那样的熟悉，昔年就好似昨日一般，她依然那般的青春漂亮。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在光芒中，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李光宗缓缓的演唱着，林峰所搬运的歌词，似乎成了他向那女子诉的，在心中深埋了很久的心里话，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投入，那样的神情……
轩水体育馆内的静寂越发的明显了，人们似乎连大气都不在这个时空喘息了，婉转的有些灵巧的伴奏，应和着歌声，将轩水体育馆化成了另外世界，那世界，有海，有船，有帆，有相知相爱的恋人。
伴随着那世界的日出月落，现实微微停顿的李光宗微微抬高了声音。
“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
随着歌词的深入，李光宗的声音收的也越发细腻了起来，若是有人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舞台上的他，感到的绝对不会是一位大叔，而是一个即将和深恋多年女神见面的男生，是那般的温柔如水，是那般的坚决不悔。
似乎所有的不悔都需要时间和事件来检验，李光宗细腻但绝不腻的声音，不知不觉之间带有了好几分的沧桑。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沧桑和流浪的意境交织，慢慢的侵略到了众人的心头，这一刻，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老了一岁。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一——生和你相依——”
双手持着话筒，李光宗的头渐渐低了下来，垂头看着眼前的舞台面，拖了几个长腔，仿佛要把这宣誓一般的声音喊到时间里去，让那人听到，让那人回望，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听到。
时间和经历能够沧桑人的身，人的心，却终究不能够老了人为自己留下的期盼。这期盼，可能深深埋在心底，也可能在某一个时间绽放。
……
……
歌，李光宗只唱了一遍，像其他人以及平常的歌曲那样，两端重复才进入最终重复的方式，他没有用。不是林峰在搬运的时候，只列出一段，而是李光宗自己选择了改动，用他的话来，思念、想念，都是从一而终的，那有重来的，人生能重来，思念的路，也无法重来啊。
人总是叫嚣着人生若是能够重来，自己将怎么怎么样，但事实上，只要人还是自己，重来十遍，百遍，结果也将依然同样。同样的自己，做不出同样的选择。
歌声同尾奏一样，渐渐的远去了，轩水体育馆的气氛也逐渐从那世界回到了这世界。
原先暗沉的灯光也变回了明亮。
然而，轩水体育馆内，却没有惯例的掌声，似乎在这一刻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手掌，不愿意发出声响。
静静的，不是李光宗在歌唱时，那种心灵上的静，而是真实的静，没有声响，所有人都静静的，静静的注视着舞台。
舞台上，站立着李光宗，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在舞台上蹲了下来，在无声的抽泣一般。情绪翻涌时，人可以感染环境。人，真的很强大。
李光宗的沉默不动，影响了掌声。
……
……
“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阿宗，婷，当初你两人若是有一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践行这样的话语，又何至于隔岸相对，这世界少了一个流行音乐大师又何妨，这世界多了一位国际顶级的服装设计师又怎么了？相比较于近三十年的痛苦，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念叨着《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歌词，段三泰将目光放到电视机旁的相片上，看着其上笑如昙花睁开的三人，道，似是在自言自语，更似是在问。
李光宗的歌声，让李光宗自身无言的同时，也让段三泰更清晰的想到了曾经。相爱相知，却不愿放弃，相互服不成，赌气的远去，劳燕分飞，到如今，一个无依，一个无情。很俗套的故事，不俗的却永远是那伤人意。
铃～铃～铃～
正叹着气，段三泰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移到沙发的那段，拿起自家金色复古式的电话，段三泰收敛起情绪，礼貌的道，“喂，你好。”
“三哥，是我。”听筒中传来了一个女子有些低沉的声音。
“婷。”段三泰一愣，喊出了一个这些年他从未曾在李光宗面前提起过的名字。这电话是来自大洋的彼岸，那端正是白昼。
沉默，在段三泰的称呼之后，占据了这跨越了好几千公里的电话。段三泰没有话，婷也没有话。
“三哥，我在看电视。”沉默了一会儿，段三泰的听筒中再次传来了婷的声音。
“我也在看电视。”段三泰回应道。
话音落后，顿了顿，他又道，“你听到阿宗刚刚唱的那首歌了？”
是问句，似肯定句，段三泰很肯定，因为他知道，婷若不是听了这首歌，肯定不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只不过因为不敢将一个号码拨出，强让自己转移而拨出的。只是转移的不彻底，还是想了解。
“我，听了。”婷迟疑了一瞬间道。
“你们的事情是我给那位年轻的天才听得。”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段三泰道。
“我知道，他写不出这样的歌曲。”婷的声音再次轻轻的传入了段三泰的耳朵。
“婷，阿宗他真的写不出吗？他只是不愿意面对，三十年了，他还没走出来，你也不过从一个牢笼迈步到了另外一个牢笼，你走出来了吗？”段三泰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大声向电话的那端道。
那端没有话，段三泰也安静了下来，暴躁过后的让人心悸的沉默，就好像热闹过后满地的残埃落叶一般，有些凄凉。
“三哥，陌生的城市，已经没有了我熟悉的角落。我……”沉默了一会儿，婷道。
“算了，不要再了，其实也不知道什么，何必再呢。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只是你想打这个电话。”段三泰出声制止了婷的话。
“三哥，这些年了，终究还是你了解我。”婷佯装轻松的道。
“唉，有时间回来看看吧。带着他，让你的两位兄长见见。”段三泰叹了口气，道，“不要担心其他，我相信过了今晚之后，阿宗会放下的。他会祝福你。”
“三哥，我……”婷有些语塞，“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回去。”
“唉。”段三泰叹了口气，没有话。以后和机会，都是不定词啊。
“三哥，我还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婷道。
段三泰没有‘有空常联络之类的话语，也没有再见，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唉。”再次叹了口气，段三泰将目光移到了电视之上，荧屏中，掌声正炽。
……
……
江水，轩水体育馆因为，李光宗的沉默，让掌声推迟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将摘下眼镜儿擦了擦镜片，抹去眼角的泪水，另喘一口长气儿这些举动做完，整个人重新‘活’过来的那一刻。
铺天盖地的掌声，真的很响亮，连四周悬挂着的灯光都隐隐的盖过了。
这掌声并不是给林峰的，虽然是他的创作，在帝国好制作的舞台上，他才是主角，也不是给帝国好制作的，即使是这个舞台，提供了如今这个局面的地点。这掌声仅仅是给李光宗的，或者，这掌声仅仅是给他们自己的。是的，是给鼓掌的人自己的。离别的爱，都经历过，不够长短远近而已。区别是，有的人，争取了，有的人放弃了。
“谢谢，谢谢。”李光宗客气的鞠躬道。
“怎么会这样？李光宗这样的嗓子，怎么能唱出这样的歌曲来。”有音乐人强行分开自己想要鼓掌的双手，不停的摇头，道。
“原来，这世界，真的存在无数条的路。离别苦苦恋，飘洋过海还看，爱情，也可以不缠绵。”一口喝下，不知在何时倒满的酒杯，某著名音乐人，似是脱胎换骨了一般道。
……
这铺天盖地的掌声并没有响多久，很快便停息了。
因为这掌声很真，很诚，人们的手掌都已经红了。
“谢谢，李先生的演唱，也谢谢林先生的创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波动的有些厉害的心情，韩冰手持着话筒，再次走上了舞台。
“林先生，请上来。”踏足舞台，韩冰很快便恢复了平常七八分的状态，作为一个主持人，可以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所影响，但当踏足舞台的那一刻，他们必须是主持人，必须以主持人的心态面对一切。
听着歌，因为熟悉，而内心有些波动的林峰，听到韩冰的呼唤之后，浅浅的呼吸了几口氧气平稳了一番之后，走上了舞台，站在了李光宗的左边。
“林先生，对于李先生刚刚的演唱，你给打多少分？”韩冰很尽责的向林峰问道。
“九十分。”没有犹豫，林峰张口即出声道。
哗！
因为林峰的话，全场竟然有了范围的低声议论，似乎是对林峰所给的分数不满意。
“呵呵，林先生，你听，大家都认为这首歌应该在九十五分以上，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所给的分数是九十？”手持着话筒，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观众席的议论。心中快速总结了一番之后，韩冰向林峰问道。
随着他的问题，现场也静了下来，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舞台，都在等着林峰的法。
“因为在演唱的时候，李先生没有忘掉自己。”笑了笑，林峰道。
“没有忘掉自己？”带着疑惑，韩冰向林峰重复道。
“是的。”林峰点了点头。
疑惑在所有人心头起，林峰给的回答，让所有人更加的疑惑。
“林先生，你能具体解释一下，你所的这个忘掉自己是什么意思吗？”代表着广大人民疑惑的韩冰，再次向林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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