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彼此彼此
金泰浩很郁闷。
身为一个PD，郁闷的事情当然是节目了。
虽然只是一个新人PD，入社才三年多一点，但是他却已经成为了人人羡慕的PD。
要知道很多同期如今还在AD的位置上挣扎呢，整天干着跑腿的事情。
不过这个PD的位置，却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今年年初，MBC野心打造了全新的艺能节目《无限挑战》，还请来了目前人气最高的MC刘在石来主持。
可是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这个节目却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大放异彩，相反每每收视率垫底。
放送社是很现实的地方，眼见着节目没有起色，到了秋季改版的时候，就准备到此结束了。
金泰浩抓住了这个时机。
反正MBC也没有什么好的预案，与其空着，不如交给自己试试呢。
别看他是一个其貌不扬、温文尔雅、平和静秀的男人，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却有着很勇敢的因子。
再一个，金泰浩对刘在石十分欣赏，觉得自己可以跟这位最火热的MC擦出很多火花来。
有人主动请缨，反正档期闲着也是闲着，MBC干脆就交给了他这么个新人折腾。
反正最多到明年春天，节目再没有起色的话，到时候新节目的预案估计也准备好了。
对于《无限挑战》的未来发展，金泰浩在做AD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所以成为责任PD之后，立刻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运作起来。
可是他却忽略一件事，那就是一个节目的好坏，光有好的创意还不行。
如果演出人员不及格，那么就等于是在厕纸上涂了金粉，照样臭不可闻。
《无限挑战》目前的几个成员里，刘在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卢洪哲也色彩分明，郑亨敦也是一个好的配合者。
朴明秀虽然在制作人当中名声不好，但是意外的和刘在石站在一起，竟然起了特殊的化学反应。
可问题却出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李允锡和金成秀的问题太大了。
自从朴明秀进来后，李允锡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互动。
两人的gag完全不在一个点子上，偏偏还占据了刘在石两边的位置。
另外的金成秀，则完全没有搞笑的精神。
在节目里，这位似乎就跟局外人一样，做什么也不积极。
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多月的观察，金泰浩下定了决心，准备要对节目进行一定的变动了。否则的话，《无限挑战》就真的要完蛋了。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的想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啊，即使责任CP那里都还不知道呢。
结果局长却找到了他，还煞有介事地推荐了一个人。
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后，金泰浩一脸的迷茫。
石振秋？
什么鬼？
演艺圈有这么一号人吗？
本能的，出于对节目的爱护，金泰浩就想要拒绝。
但他是一个明智的人，很会判断情势。
如今《无限挑战》虽然偶有起色，但是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被腰斩。
而局长就是能够决定节目命运的人之一。
因此无论如何，不能忤逆了局长不是。
虽然局长塞了人进来，但艺能节目嘛，变来变去的，那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照顾好了局长的情绪，答应下来。等过了一段时间，MBC内部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再找个理由，把人开掉就OK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金泰浩不动声色，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过室内的情况了。
局长他是熟悉的，安坐在办公桌后，不动如山。
办公桌前恭敬地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却同样的丑。
按照局长的描述，他推荐的那个什么什么石振秋，应该就是那个个子矮的。
不过一看之下，金泰熙心里却乐了。
别的不说，光是这幅尊容，似乎跟《无限挑战》的成员们站在一起很匹配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眼前那个丑陋的家伙竟然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话。
“真是……丑啊！！”
丑？
谁？
我？
金泰浩狐疑地转过头去，发现背后并没有其他人。
而那个家伙看过来的方向，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么也就是说，第一次见面，这个已经上了他黑名单的家伙，竟然就对自己不逊起来。
“呀西，真是，癞蛤蟆看到蝲蝲蛄，光注意别人的磕碜了是吧？”
金泰浩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瞬间脸就红透了。
想想局长就在眼前，却只能把怒气憋在心里。
石振秋实在是没忍住才说出来的，当即他就后悔了。
这半死不活的状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工作的机会，怎么能够随便得罪人呢？
于是他和李大奎赶紧鞠躬九十度，恢复了毕恭毕敬的状态。
“您好，我是……”
石振秋一阵卡壳，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了。
还是李大奎反应过来，赶忙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石振秋得到了指点，才勉强完成了自我介绍。
“我是新人艺人石振秋，请多多关照。”
李大奎也介绍了自己。“PD您好，我是石振秋的经纪人李大奎。”
一上来就受到了爆击，金泰浩哪里会有什么好心情。邪恶的眼神扫描着石振秋，决定难为一下这个家伙。
“是艺人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听说你要加盟我的节目，不知道你有什么擅长的？”
那意思就是在说，哪里来的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进入我的节目？
感受到了金泰浩的为难，局长却没有管。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县官不如现管。
从今以后，金泰浩就是石振秋的顶头上司，生死都操纵在人家手里。
要是连金泰浩这一关都过不去，那石振秋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打渔去算了。
他能够为石振秋引荐进入节目，已经是看在同乡的份上，仁至义尽了。
一个人想要在演艺圈里出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石振秋早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此时听的金泰浩的话，更加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
一边自责，他的脑袋也光速运转起来。
这就等于是PD的面试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内，是纯粹的新人，就像白纸一样。今后也会以最纯真的模样站在PD面前，任凭PD赋予各种各样的色彩，我都会努力去完成。”
金泰浩神情一顿，不似刚才那么的冷冽了。
这个年轻的家伙，似乎有两把刷子啊。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却也表达了忠心。特别是其中还突出了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可塑空间大。
白纸嘛，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虽然看起来有点虚无，可是这样的人也可以被捏造成各种各样的形象啊。
和那些成名已久的艺人相比，他最大的特色就是新鲜感。
到底是未来的最顶级PD，金泰浩看到事物的眼光和别个是不同的。
只用了一句话，他就察觉到了石振秋的长处。
胆大，心细，不怯场，而且嘴皮子功夫不弱。最主要的，还有一丁点毛躁的性格，在艺能节目里似乎会制造出很多效果来。
不过面对一个素人，金泰浩可没有那么轻易的就答应。
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看石振秋那张丑脸，他突然有了主意。
“这样，我出个题，你来解答一下。做一个能显得自己帅气的行为来。”
帅气的行为？
石振秋有点怵。
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都净挨骂了。久而久之，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帅气的。
可现在不行啊，将来的上司出了考题，无论如何也必须完美地应答下来。
到底该怎么做呢？
所幸石振秋对演艺圈不了解，但电视总归还是看的。所以什么是艺能，他模模糊糊也有点印象。
如是想着，根据自己的本能，他默默地挪动了两下脚步。
金泰浩满脑门子问号，莫名其妙地道：“我是让你做点帅气的来，为什么站在我身边啊？”
石振秋憨厚一笑。
“嘿嘿，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
对比？
没有什么？
金泰浩又一次迟钝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一次却没有忍住脾气。
“呀，你这个混蛋小子，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你！！！”
在石振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局长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不过饶是屁股摔的生疼，也没有阻止局长狂笑的眼泪。
他一边拍打着地面，一边对金泰浩道：“怎么样，金PD，我没有说错吧？相信我的眼光，他呀，就是一块璞玉。”
金泰浩依旧怒气难消，热的帽子也戴不住了。
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装作无辜的石振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是挺能做效果的，可也挺能气人。到底哪里蹦出来的小混蛋，机灵劲用在好的地方啊。”
石振秋感觉了一下气氛，似乎不是很坏，胆子也大了一点。
“想着要符合PD您的气质，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金泰浩眼前一黑，捂着后脑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局长nim，我感觉我将来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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