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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灵台一梦


  当我们距天空越近,距天堂就越近,当我们距同类越远,跟危险就越近。

  我们这次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是能尽快完成最好。

  越往前走,我的高原反应就越明显,不过我为自己针灸治疗,非常见效,路上我们就开始聊天。

  从聊天中得知,德旺原本是一名武僧,曾经是游方的铁棒喇嘛,因为特殊使命才入伍参军,那木达措跟他正好相反。

  那木达措是一名木人的儿子,十八岁参军,但二十岁就被部队派到大昭寺学习大乘佛法,为的就是这次任务。

  这次任务跟宗教的关系很深,里浦和卓吉玛都是藏人,不过前者是首长的警卫员,军事技能和忠诚度绝对可靠,后者是特种兵出身。

  阿丽米舍是一个疯女人,我们离开了她却无法找到任务的目的地,黑麒麟是特殊使命,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任务失败,必然会有一个疯子和藏獒活着归来。

  我们对这次任务都抱着悲观的情绪。不过我有些例外,因为我是从阴间回来的人,如果郑秀敏能够来一起执行这个任务最好。不过我在露营睡觉后,通过幽灵电话拨她的手机号却被提示已经关机。

  有那木达措的带路,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了灵台。

  来到这里后,我才明白为何这里是圣地却没有人愿意来?

  一块平坦的岩石孤零零的仰望着天空,上面残留这一具凌乱的白骨,这是一处天葬台。

  不需要他们解释,我也知道天葬是什么?

  卓玛吉在积雪下找出了一些枯枝干草,放在灵台上焚燃。

  剩余的人都开始卸货,那木达措把已经睡着的阿丽米舍从马背上抱下,里浦铺好了毛毡。

  我们围着灵台露营,德旺取出了肉干和酒给大家分食。

  我想起了一首诗,就对着夜空默默的念:灵台上,燃起星星微火,暗暗的低头膜拜。

  这首诗不短,我念的只是开头,我预感到我们以后的命运跟这首诗息息相关。

  秃鹫和寒鸦在夜空中盘旋,不时发出哀嚎声。

  我们吃饱喝足后,德旺命我们轮流值夜,阿丽米舍例外,她是一个疯女人。

  我睡不着,就自告奋勇的先值夜,每人一个小时。

  这里是东五区,我把时间调正确,现在是夜里十点整,到十一点时,我会叫醒里浦。

  在无聊中,我朝黑麒麟望来,它不发怒时,非常温顺,我不断的抚摸着它油亮的皮毛,它的牙齿和爪子非常锋利,但脖子上却残留着两道伤疤,一左一右,被它的皱褶遮掩。

  在老首长的介绍中,有一只藏獒活着归来,但这一只已经不是第一次活着归来的那只,这只是儿子。

  藏獒可以通过分辨出同类留下的气味或尿液追踪到同类。

  德旺称他跟黑麒麟一对比,就自叹不如。

  人有的时候的确不如一只狗。

  我抱着黑麒麟的脖子,朝灵台上望去,凌乱的白骨已经被卓玛吉抛掉,现在就剩一堆火炭。

  灵台上虽然很平坦,却是死者专享的床位。

  我继续念着仓央嘉措的诗,然后又念了一边冰心作的《送神曲·祈祷》,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成了一个“诗人”。

  夜空中疏星点点,一片黑云迅速将一轮钩月遮住。

  我很想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有没有鬼差?但这个问题我又无法向这些藏兵直接询问,怕冒犯了他们的宗教信仰。

  远处的山崖上,冒出了一对绿色的光亮,我知道这是野狼的眼睛,而红色的眼睛则是狐狸的。

  我的双手从黑麒麟的皮毛中得到了温暖,然后拔出了腰带里的沙漠之鹰,黑麒麟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就再次趴下。

  它对我已经产生了信任,我是绝对不会把子弹射向自己的朋友,包括动物。

  退下弹夹,我仔细察看了里面的子弹,绝对不是什么演习用的麻醉弹,每一颗都是高爆弹,如同我左轮手枪里的子弹。至于这把春田式阻击步枪很轻便,准确度也很高,弹夹的容量被改成了十五发。

  一个小时很容易熬的,我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就叫醒了里浦,他揉着眼睛,唤了黑麒麟,然后到一旁方便。

  我在他的位置上躺下,毛毡被他的身体已经染的很温暖,躺在上面很舒服。我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向郑秀敏拨打幽灵电话。

  阿丽米舍在梦呓中念道:“我的阿丽米舍,可怜的孩子,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吓了一跳,就疑问:“难道这个疯女人不是真正的阿丽米舍吗?”不过我也不认识真正的阿丽米舍,那木达措说是就是吧!

  在睡梦中,我没有拨通郑秀敏的电话,就试着拨符小婉的手机号,也是无人接听,这幽灵讯号是怎么了?

  但我仍可以元神出窍,魂游四方。

  在灵台四周是我们的躯体,我试着往更远的地方飘去,发现这里方圆百里都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山上狐狸和野狼出没,这里还可能有传说中的“雪人”,但我没有见到过。

  返回躯体时,我特意向这个疯女人望去,她已经苏醒,爬了起来,就朝灵台上攀去,值夜的里浦忙阻止她,向她质问。

  阿丽米舍含含糊糊的道:“让开,我要接受天神的恩泽了!”

  里浦将她拉了下来,阿丽米舍有些生气,就朝远处奔去,里浦再去拉她,对方道:“我要去方便,你还要跟来吗?”

  “当然要跟着你,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里浦固执的回答。

  阿丽米舍就在我们旁边蹲下了身体,拉下裤子开始方便,里浦忙将她拖到一旁,嘴里道:“你还真是个疯女人!”

  这个疯女人方便后,再次返回躺过的地方继续入睡,她很快就再次梦呓起来,我试着进入她的梦境,第一次没有成功。

  她的头发散乱,但里面还残留着一支断掉的发釵,更加令我吃惊的是,这支断釵的另一端是在她的颅骨中,她居然还活着!

  我的魂魄顺着断釵进入了她的大脑中,在层层叠叠的沟回里,我如同返回了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内,分辨不出方向,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找不到离开的路。

  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幻的画面,画面中是一片无边的荒漠,两支大军正在策马厮杀。

  奇幻的是一方骑着背上那个双翅的宝马,手持金戈宝剑,身披金甲,另一方是身着黑色宝甲,手持魔叉,牵着獒犬,这好像是天兵天将跟魔鬼的交战,而獒犬却是跟魔鬼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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