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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道友这次带这么多人过来,难道是打算给这兰若寺里的妖怪们送血食吗?”

  燕赤霞两眼紧紧盯着陈浮生身上的袈裟,手指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似乎只要陈浮生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就要当场和陈浮生做上一场。

  虽然燕赤霞是厌倦了官场腐朽,人性黑暗,不想将心思放在这些无谓事情上才会选择在兰若寺隐居,甚至就连这头千年树妖驱御女鬼精魅为她暗害过往男子汲取阳气精元辅佐修炼,看起来无情至极,实则面冷心热。

  他之所以见死不救,主要也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沉溺美色名利的人物各个都有取死之道,不值得同情。

  但当遇上宁采臣这种心存良善之人时,哪怕明知树妖与黑山老妖俱是千年修行,实力高强犹在自己之上,却依旧悍然出手。

  如今见陈浮生故意引导这些人身陷险地。自然忍不住要多问一句。

  燕赤霞武艺高强,兼擅道法,更是不知经历过多少场的战斗杀伐,因而铁壁五人虽然各怀异术,却也没怎么被他放在眼中,但他却是看陈浮生不透,只是感觉陈浮生高深莫测,不过从陈浮生身上这件袈裟来看就知道陈浮生定然也是修行中人,对于鬼怪之事有所了解,不可能看不出来兰若寺妖气浓郁,阴气汇聚的异像。

  既是如此,陈浮生还要带这一群在鬼怪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人来到这里,其用心就十分值得思量了。

  陈浮生没有当即回应燕赤霞的问题,而是运起鲲鹏慧眼,耐心看着自己身上的气运变化。

  只见虚空之中,有着阵阵气运涟漪荡漾成波,数十道晶莹丝线扎根于这随行的三十名衙差以及叶棠梨等六七名试炼者神魂之中,带着丝缕气息注入其中,原本虚浮不定的蛇蟒之形迅速凝实几分。

  只是这些衙差寄托过来的本命气运,白色中略显灰暗,流露出几分和这整个世界仿佛的野性来,再加上这些人之前与他并无多少交集,如今只不过慑于他显露出来的高绝实力和丰厚的金银诱惑,再加上他如今显化的气运在御人统率上面的天然压制罢了,根基不稳,并非真心摄服。

  陈浮生摇摇头,衙差之中虽然没有燕赤霞与夏侯这样的高手,但也都是健壮男子,更兼粗通武艺再与同等数目的试炼者合在一起,按理说血气浓烈阳刚,那些修为寻常的小鬼根本无法近身才对,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异样,兰若寺依旧一幅妖气深藏,阴气森森的模样,就算是大白天也给常人一种恐惧害怕之意。除去夏侯与燕赤霞这等强者外,就连自身都护持不住。

  “虽然这些人不堪大用,不过这人道集气之法倒是有趣,似乎与神道以及魔教中的某些法门有着印证之力。”

  神念稍一触及,陈浮生就明白大半,暂且压下想要尝试的意图,示意铁壁等人带着衙差以及这些试炼者先在兰若寺中安顿下来,同时悄然放出一分剑气,向着对面的燕赤霞压下。

  “燕道长,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你我二人找一处僻静所在,让我给你好好解释清楚。”

  同时,扭过头来看向一脸冷漠,抱剑于胸的夏侯剑客道:“夏侯兄如果感兴趣,不如一同过来听听,以夏侯兄的剑术说不定到时候也能帮上些忙。”

  三人俱是有着惊人艺业在身,也不去走那破财大门,几个提纵便从众人面前消失,隐没在高墙深院之中。

  “大胡子,你回来了。这两位是……”

  夏侯剑客在轻功身法上还是略微逊色法武双修的燕赤霞一筹,更不要说合陈浮生相比。刚刚停稳,就有一人听到声音后惊喜奔出房间,然后戛然停下步伐。

  “你怎么还没回去,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么多次这里不安全吗?”

  看着这个衣衫破旧,书生打扮的年青男子,燕赤霞眉毛一挑,语气中隐含逐客之意。男子的目光却是在陈浮生二人身上转上一圈,最后定格在夏侯身上,不自觉挪动步伐,向着燕赤霞身后凑去。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你认识夏侯兄?”燕赤霞面色一愣,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两人间还有这重变故。

  “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如果当初知道你是来找燕赤霞这个家伙,哪里还费我这么大心思?”

  夏侯也是惊愕片刻,然后才好似解释一般随意说道:“我在路上避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这个小子,没想到在这兰若寺居然又碰上了,果然有缘啊!”

  不过单看那名青年不住抽搐的身体,就知道对方显然不想沾上这份缘分。

  “这个宁采臣倒是和那个的气质有些类似。”回想着当年记忆,陈浮生心中不禁思索道。

  不过记忆中的那人,雅擅丹青,神形兼备,气质灵动活泼,不是眼下这个面目俊秀但却看不出多少才气,反而有些古板迂腐的落魄书生所能相比。

  “咦?!”

  陈浮生神念扫过,心中一动,房间中摆放的一只书箱中就有一物隔空飞出,落入陈浮生掌心。

  是一幅纸质稍显发黄,看上去怎么也经历了十数年光阴的画轴,画轴被陈浮生拉开,画面浮现眼底,是一名临水抚琴的白衣少女,蛾眉不展,隐现女子闺怨。

  “你是叫作宁采臣,没有错吧?”两眼看去,那名见这件紧要物事突然落入陈浮生手中忍不住就要扑过来夺回的年青男子身子就是一定,仿佛有着万斤巨力加身,再也动弹不得,两只手向前探出,说不出的滑稽。

  “道友这是何意?”燕赤霞神色一变,手中长剑与其心意相通,发出轻鸣,震颤出鞘,对准陈浮生道:“我这位小兄弟与阁下无冤无仇,你身为修行中人,为何不顾身份,对他出手?”

  “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些因果要与他,燕道友,小倩姑娘你们几人做个了断而已。”陈浮生随意挥挥手,语气轻淡道:“道友只需知道我此行是为诛除那名盘踞兰若寺为害一方的树妖即可,你与我并非敌人。”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手中长剑一滞,陈浮生话里包含的意思太过复杂,就算是燕赤霞也是不能尽数明白,不过陈浮生却没有继续向他解释,以手拈笔,闭目思索当初的一举一动,然后睁开双眼,挥毫其上。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当年宁采臣挥毫作画,耗尽一身才气,借助兰若寺中的佛光、灵性、妖气以及天时地利成功做出一图将那名女鬼的神意临摹画中,然后陈浮生做诗,画龙点睛,成功为其点灵开化,使得那张画卷成为女鬼小倩的寄身法体。

  眼下这张画本质自然远远不如当日那一幅,不过陈浮生当时境界也不过感应级数,修为与现在几乎是天地之别,再加上当时他为了隐藏身份,根本没有动用法力,与现在大不相同。

  几乎陈浮生方一停笔,燕赤霞就能看到这张原本再寻常不过的画卷,纸上暗黄如水褪去,恢复洁净鲜亮,比起之前材质更加细腻紧致,现出许多不凡来,然后有一层盈润灵光在上氤氲而成。

  在他看不到的所在,一间绣楼之上,原本低头抚琴的女子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阴暗不见天日的高空,不自觉地运起体内阴力,琴弦一一崩断,散碎不成音。

  紧跟着就是一根红绳破空而至,有如灵蛇,不待女子反应过来就牢牢缠绕在对方身上,然后一道虚幻波纹闪过,就欲将女子拖曳进莫名虚空之中。

  “姥姥?!”

  女子绝美面容迅速化为惨白,这种感觉不由让她想起掌控自身骸骨的姥姥打入自己神魂中的禁制,莫非是姥姥察觉到了自己的阳奉阴违,故而特意惩戒自己一番。

  “不对!”

  女子迅速摇头,她能感觉到就在自己就要被这种力量拖离出姥姥布下的空间之时,身体深处突然涌起另一股力量,有如树根纠结,想要将自己拉扯回来。

  你来我往,这种被两方人拉扯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女子正觉意识一阵模糊,就听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雷震之声“给我断!”

  “小倩见过诸位仙长,多谢仙长大恩。”

  夏侯剑客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不通法术自然看不出来陈浮生是在做些什么,至于宁采臣更是凡人一个,他们只是感觉到这幅画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生命一般,变得鲜活无比,远远比不上燕赤霞借助修行的练气灵觉。

  因而当他们看到一道淡淡黑气从画中飘出在空中凝为人形,然后彻底化为白衣女子形象时,各个如遭雷击,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看着陈浮生把手一指,那张已经空无一人的图画重新收回掌中,白衣女子忍住心中惊骇以及尚未稳固的魂体,快速整理好衣装表情,盈盈一拜,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只是刚刚上身,白衣女就知晓这具新得的古怪身体,除去寄托阴魂外,等到修炼一定地步更是可以不避天上日光,再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

  山中无甲子,认真说来这人烟绝迹的兰若寺也是如此,因而自从葬身于此,魂魄被人操控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不曾接触过阳光,就连白衣女子也不敢肯定。

  单单这一项,就足以让她察探到陈浮生的实力一角,这是就连姥姥与那个传说中的黑山老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是和之前一样,对方虽然斩断了她与树妖的禁制关系,但同样的,她也落入了陈浮生的手中,依旧是不得自由,让她忍不住对陈浮生多出几分抱怨恐惧之意来。

  “我且问你,这个兰若寺里面是不是有着一只树妖作乱?”淡淡扫了这个唤作聂小倩的女鬼一眼,对方这一次新生乃是借助他法力而成,心中想法自然也瞒不过陈浮生去,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见女鬼连连点头之后,才满意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且将她的底细一一道来,如有一句虚言,我定饶你不过。”

  看着陈浮生把手一指,那张已经空无一人的图画重新收回掌中,白衣女子忍住心中惊骇以及尚未稳固的魂体,快速整理好衣装表情,盈盈一拜,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只是刚刚上身,白衣女就知晓这具新得的古怪身体,除去寄托阴魂外,等到修炼一定地步更是可以不避天上日光,再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

  山中无甲子,认真说来这人烟绝迹的兰若寺也是如此,因而自从葬身于此,魂魄被人操控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不曾接触过阳光,就连白衣女子也不敢肯定。

  单单这一项,就足以让她察探到陈浮生的实力一角,这是就连姥姥与那个传说中的黑山老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是和之前一样,对方虽然斩断了她与树妖的禁制关系,但同样的,她也落入了陈浮生的手中,依旧是不得自由,让她忍不住对陈浮生多出几分抱怨恐惧之意来。

  “我且问你,这个兰若寺里面是不是有着一只树妖作乱?”淡淡扫了这个唤作聂小倩的女鬼一眼,对方这一次新生乃是借助他法力而成,心中想法自然也瞒不过陈浮生去,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见女鬼连连点头之后,才满意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且将她的底细一一道来,如有一句虚言,我定饶你不过。”

  看着陈浮生把手一指,那张已经空无一人的图画重新收回掌中,白衣女子忍住心中惊骇以及尚未稳固的魂体,快速整理好衣装表情,盈盈一拜,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只是刚刚上身,白衣女就知晓这具新得的古怪身体,除去寄托阴魂外,等到修炼一定地步更是可以不避天上日光,再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

  山中无甲子,认真说来这人烟绝迹的兰若寺也是如此,因而自从葬身于此,魂魄被人操控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不曾接触过阳光,就连白衣女子也不敢肯定。

  看着陈浮生把手一指,那张已经空无一人的图画重新收回掌中,白衣女子忍住心中惊骇以及尚未稳固的魂体,快速整理好衣装表情,盈盈一拜,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只是刚刚上身,白衣女就知晓这具新得的古怪身体,除去寄托阴魂外,等到修炼一定地步更是可以不避天上日光,再也不必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

  山中无甲子,认真说来这人烟绝迹的兰若寺也是如此,因而自从葬身于此,魂魄被人操控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不曾接触过阳光,就连白衣女子也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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