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更爱谁?
叶青铜看中了一套房,九十多平,有更大的,但是价格太高,他觉得自己真买不起,所以挑这个中等户型,其实他的首付钱差了不少,不过叶扶桑答应借给他,他才敢订下。
叶宪和苏蕙知道以后很高兴,觉得儿子总算也买了房,特别是在工作三年后就买了房,和当初叶扶桑一样,成了他们在庄子上可以炫耀的资本。毕竟天下所有父母都是那样,儿子比自己好更光荣。
当然,苏蕙也有不满的地方,因为叶青铜说一百多平的买不起,她心里抱怨叶扶桑没多拿点钱出来,她要是再大方一点,不定儿子就能买更大的房子了。不过这话她没敢跟叶宪说,就是自己抱怨了抱怨。
叶青铜买房,叶扶桑拿了能有一半,她这两年工资和奖金都稳定,偶尔一两个月的奖金还挺可观,那钱攒攒猛一看还是挺多的。
平时住在唐家,吃穿住不用花钱,肉肉什么钱都不要她花,唐家人自己就全包了,顶多每个月拿点钱还房贷,房贷一半还有叶青铜的房租。再一个就是唐骓每个月的工资和他自己代理公司的工资都往她手里塞,唐骓自己绝对不知道有多少钱,不过叶扶桑自己掌握钱,有时候看着那钱还是挺高兴,一股脑存到肉肉的教育基金里,留着他以后上学用。
唐骓因为偷偷摸摸私自查她通信记录,叶扶桑和唐骓一直没说话,这事说起来很伤人,他凭什么查她通信记录?这得多侮辱人啊!
不管唐骓说什么,她都不理,唐骓一点办法都没有,晚上睡觉就想找借口亲热,结果叶扶桑压根不配合,最严重的一次不小心还把他给踹床下去了,为此唐骓憋屈个半死,可也没办法,谁让他有错在先了。
叶扶桑还是正常过自己的生活,在唐肉肉不生病的时候,她觉得生活真美好,她有很好的工作,有可爱带孩子,别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一旦唐肉肉生病,她就会焦头烂额,会对现状有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之前自己想过很多种结局,想的最多的就是狠下心离开,可最终还是做不到,她舍不得肉肉,一点都舍不得。
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在和唐骓的冷战中慢慢的度过每一天。
展戎的婚礼如期举行,叶扶桑去参加了,无比盛大的婚礼,双方父母都出席,双方亲友众多,酒店楼上楼下都摆满了,新娘新郎可谓男才女貌,真正一双璧人,看到众多年轻小姑娘无比羡慕。
邵佳怀孕月份小,也看不出来,只是滴酒不敢沾。从她看展戎的眼神来看,她确实很喜欢展戎,小鸟依人百依百顺,躲在展戎身后把一切都交给他,敢全身心的信任。
轮桌敬酒的时候,展戎手里的酒杯在叶扶桑端着的饮料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嘴里说道:“傻了?好歹也说句祝我白头偕老的吉利话。”
叶扶桑笑,“老板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展戎轻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拥着邵佳走向下一桌。
叶扶桑放下酒杯坐下来,一脸羡慕的看着那对新人的背影,身旁一个年轻男士见并不和周围的人说话,知道是一个人,伸头凑过来搭话:“小姐是新郎的朋友?”
叶扶桑摇摇头:“不是,我是他员工。”然后任凭男士怎么搭讪,她都只是笑笑,并不开口答话。
婚宴散场,叶扶桑走出大门,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慢慢的往前走,天色还早,因为婚宴时间长,所以她让赵司机先回去了,出来以后不想打电话叫人,自己就当散心似得慢慢沿着路往前走。
有真心实意的祝福,也有淡淡的惆怅,对比自己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却没有几分快乐,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似乎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慢慢的往前走,步伐不大,散步一样的走在午后的街头,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有微风吹过,倒有几分凉意,竖起衣领,步伐加快了一点,前方是个人行横道,正是绿灯的时候,她赶得上绿灯。
她盯着绿灯,走在中间的时候和对面的行人碰了一下,她抬头:“对不起……”
说出一半的话顿住,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邵一炜对她笑笑:“扶桑,怎么走路也不专心?”
叶扶桑让了下身体,然后对他点了下头继续走向对面,没有一点说话的欲望。
邵一炜站在原地,然后慢慢的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抬脚追了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管不顾的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嘴。
绿灯转红,等候绿灯的两边车里缓缓起步,他们站的那个车道里的司机没有急着通行,而是下车探头一边按喇叭,一边对着他们吹口哨:“还敢再劲爆点吗?”
叶扶桑猛的睁大眼睛,她伸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想要躲开他的接触,鼻腔间充斥着邵一炜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味道。
邵一炜扣住她的肩膀,完全不为所动,不知道怎么的,叶扶桑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觉察到口中浸入了泪水的咸味,邵一炜缓缓放开她,不敢看她的眼,只搂着她轻轻说:“扶桑,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哪怕让我和你单独说两句话的机会?求你了扶桑,求你了……”
叶扶桑红着眼圈,邵一炜对上她的视线,重复恳求道:“求你了!”
叶扶桑看着他,看着那双带起急切和期待的眼睛,然后点点头。
邵一炜的眼中散发出惊喜的神采,他伸手一拉她的手,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邵一炜带着她离开到安全的地方。
闻讯赶来的交警开始疏通车辆,后方车辆陆续通行。
邵一炜挑了个有独立卡座的咖啡厅,叶扶桑没精打采的坐下来,精神不是很好,邵一炜知道她不喝咖啡,帮她点了杯奶茶,叶扶桑抱着奶茶杯发呆。
邵一炜问她:“扶桑,发生什么事了?”
叶扶桑只摇摇头没有说话,邵一炜笑:“扶桑,你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叶扶桑抬眸看他,说的也是,她的心思从来都瞒不过邵一炜,看着他的脸,那张连熟悉又陌生,几乎没怎么变,看在她眼里却多了份陌生,曾经她连月事的日子他都记得,都帮她准备好必需品,结果呢?
她突然笑了下,似乎带着恶意的说:“我前男友今天结婚,我刚参加婚礼回来。”
邵一炜的脸色变了变,半响他点点头:“我知道,因为婚礼现场我也在,可惜你一直没看到我。”
叶扶桑“唔”了一声倒是有点诧异。
邵一炜对她笑笑,解释说:“我姓邵,我父亲和新娘的父亲是远亲,我和新娘相互不认识,但是我们双方父母认识,我算是代替父母来参加婚宴。”
这让叶扶桑顿时觉得人生无处不狗血,姓邵的人那么多,却没想过邵一炜和邵佳是亲戚。
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邵一炜伸手握住她的手:“扶桑,你还爱我,对不对?”
叶扶桑依旧低着头,却也没有抽回手,只半响才说:“这么长时间,我也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她抬头看着邵一炜说:“我不知道还爱不爱你,因为我现在看你,和看别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当然,我想还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曾经那样爱过你,还是不一样的吧。会有点遗憾,老是在想,当初哪怕你一个月联系我一次,我们或许也能撑到现在。”
邵一炜猛的握紧她的手:“你从来没问过我原因。扶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失联的原因!”
叶扶桑想了下,然后对他笑了笑,说:“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找原因,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想尽办法,问遍了能问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邵一炜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不跟你联系了?我也在问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你发现了比我好很多的女孩。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她摇摇头,轻声说:“我想我不爱你了。没有多少感情能在三四年的时间里不闻不问还能维持住。我当初千方百计想知道的原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
“扶桑,”他开口:“没有关系,你现在不爱我没有关系,因为你不爱我,也没有爱上别人,所以,”他笑笑说:“真的没关系,我可以让你重新爱上我。”
叶扶桑慢慢的缩回手:“邵一炜,我现在有孩子,有男友,我希望你在说话的时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邵一炜一把抓住她往回缩的手,“我知道!”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过的一点都不幸福,你因为孩子委曲求全。你根本没有结婚,你不结婚是因为你不爱他。所以叶扶桑,你会爱我!你一定会爱我!”他坚定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往回拉,“扶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夜里做梦都会梦到你。我爱你,我一直爱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定活不到到现在!”
叶扶桑顿住,“什么?”
他低头,慢慢把脸放在她的掌心,眼泪一滴滴的滴在她的手上,哽咽着:“扶桑,你过的不好,我过的也不好……”他压低声音抽噎:“我们过的都不好……”
叶扶桑感受着掌心的濡湿和温度,眉目之间却在她不自知的时候充满了苦涩的温柔,“一炜……”
邵一炜没有抬头,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嘴里轻轻道:“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大学过去和他们在一起,我跟他们说好等我们毕业就结婚,我要把你一起接回去。我妈喜欢孩子,我说我们可以生一堆孩子……”他慢慢抬头,眼中满是泪水,“我妈还说你是学艺术的,以后可以再进修,我们什么都说好了,我开始四处打听哪个艺术学院更好,哪个国家的更好……”
叶扶桑看着,突然问:“然后呢?”
这个素来有泪不轻弹的男人,这个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表露任何脆弱的男人,当着叶扶桑的面,眼中涌出大滴的眼泪,他说:“我在一次和朋友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被人绑架,我朋友……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他在反抗中被那些人杀了。而我,因为我父亲的身份被当着人质关了起来,激进分子为了他们的利益,以达到要挟我父亲的目的……”
叶扶桑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邵一炜说:“我父亲在权衡大局之后,他拒绝威胁。即便没有了威胁的价值,他们也留着折磨我用以报复我父亲。我三个月都活着恐惧中,周围充斥着臭味和腐肉的臭味,伴随我的是黑暗和饥饿,我甚至一度感觉不到疼痛,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可他们最后意外的放了我,或许是我一直很配合,一直努力的很友善,所以他们放了我。”他眼中含着泪,看着叶扶桑说:“我接受了持续半年的各种大小手术和长达三年的心理治疗,我闭上眼睛就会噩梦,我会在噩梦中被惊醒。”
叶扶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盯着邵一炜的眼睛,问:“很疼吗?”
邵一炜摇头,对她笑笑:“不疼,看到你以后,什么都好了。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因为那会让我重温恐惧。我妈守在我身边,因为我自杀过一次,我总是做噩梦,我承受不了那种心理压力,被她发现了,后来她就一刻不停的陪在我身边,怕我再自杀,她跟我说,我心爱的姑娘还在国内等着我来接……”
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叶扶桑看着他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邵一炜伸手拭她脸上的泪珠,“别哭,你哭了我会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我让你伤心了,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扶桑,都是我不好。”
叶扶桑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对不起……”
他衬衫的衣领和袖口扣的一丝不苟,叶扶桑在近距离之后才看到他袖口没遮住的伤疤,她伸手摸了上去:“这里还疼吗?”
邵一炜下意识的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摇头:“不疼。”
随着他的动作,叶扶桑看着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似乎伸展不直,那手带着微微的畸形,看着很怪异,邵一炜忽的把手握成拳:“现在已经不疼了。”
叶扶桑伸手抓过来,强行展开他的手,原本手指漂亮修长的手上有着横七竖八不规则的伤疤,手指几乎每一只都扭曲变形,她看着那手,又抬头看他,伸手抓下他另一只手,同样的创伤,她抬头看向他问:“你的手怎么了?”
邵一炜慢慢的缩回来,“不影响,就是难看了点。”然后他掏出一双皮肤色的手套,慢慢的戴在手上,遮住那双遭受过劫难的手:“能看到你我很满足,真的。原本我想,如果你结婚了,我就离开,可是你没有结婚,我对自己说只要你幸福,我也舍得放下,可是你不幸福,扶桑,你没有一样让我放得下的。”
她哭着抓住他的手,“邵一炜,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你知不知道我看了有多难过?”
邵一炜看着她,柔声说:“对不起扶桑,我让你伤心难过了。对不起让你痛苦了那么久……”他流着泪说:“我爱你扶桑,我爱你,从来都没变过……”
他绕过桌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搂着她低声安慰:“对不起,我把你完美的邵一炜弄丢了,我只能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对不起扶桑,我还是邵一炜,我还是你爱的那个邵一炜,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叶扶桑伸手搂着他的腰,搂在他腰上的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他的腰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邵一炜红着眼圈低语:“可我爱你,一直都爱你,就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忍不住想来找你。”
咖啡厅优雅舒缓的音乐飘荡在四周,没有几个客人,邵一炜轻轻拍着她的背:“扶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扶桑。就算是带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我也回到了你的面前……”
叶扶桑靠在他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邵一炜低声说:“扶桑,扶桑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吗?你能回来吗?”
皇少泽就坐在卡座的另一边,头靠在沙发背上,高高的卡座隔台让人看不清另一边的景象。唇边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端着手里的咖啡,听着后面的动静,时不时嗤笑一声,伸手扯了下衬衫的衣领,一颗扣子崩在地上,手指敲在桌面删个,整个人无比放松悠闲对姿态,只是那敲桌子的手指透露了他无比烦躁的内心。
手里的手机来回翻腾,看着手机笑,他现在要是把后面这对的画面拍下来发给唐骓,他会不会发疯的冲过来杀了那个姓邵的?这是正儿八经的挖他墙角勾搭他老婆呢,唐骓估计真能下杀手。
唐骓在家里哄唐肉肉,他这一阵能在叶扶桑面前表现的,也就是对唐肉肉好一点了。唐肉肉最近在学说话学走路,反正小家伙什么都想学,现在年纪大一点的阿姨是抱不动他也不敢抱了,小家伙长的胖力气还大,要是一高兴或者是一兴奋什么的,不定就能让阿姨手滑,最有信心抱住他的就是唐骓。
唐肉肉现在认人也记人,他看看周围,没看到妈妈的脸就不高兴,伸出小胖手扯爸爸的头发和耳朵,唐骓被扯的嗷嗷叫:“唐肉肉你信不信爸爸把你屁股打开花?”
唐肉肉才不相信,爸爸不敢打他的,奶奶和爷爷都会骂爸爸,最关键的是妈妈会保护肉肉,他一点都不怕。
叶扶桑回来的很晚,唐骓知道她去参加展戎的婚礼,叶扶桑没跟他说但是和丁素素说了声,看到她一脸漠然的样子也没敢去打扰。
这一阵叶扶桑和他冷战,看到他都当隐形人,唐骓知道自己过去她也不会理他。
几天以后唐骓觉得她情绪好点了才有所行动,叶扶桑晚上回来以后还是没跟任何人说话,自己直接上了楼。
唐骓赶紧抱着唐肉肉上楼,想用唐肉肉作为突破口,结果叶叶扶桑看到唐肉肉后,就是伸手拍拍他的小脸,疲惫的说了句:“肉肉,妈妈现在很累,对不起啊肉肉,妈妈想先睡会,你跟爸爸去玩好吗?”
唐肉肉无比的委屈,撇了撇小嘴,想要哭,唐骓深怕他哭出来让叶扶桑厌烦,赶紧把他抱了出去,“走,肉肉,爸爸跟你看大白鹅去!”
唐肉肉跟着爸爸去看大白鹅了,叶扶桑一个人躺在床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而第二天下班以后,叶扶桑晚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赵司机倒是过来打了声招呼,说叶小姐今晚说回自己家去住,不回来了。
唐骓直接带着唐肉肉的一堆东西外加唐肉肉赶了过去,“桑桑!桑桑你开门!”
门的叶青铜开的,他看了唐骓一眼,又认定唐骓又惹到他姐了,要不然他姐不会回来住,看到唐肉肉倒是高兴:“来,肉肉,舅舅抱抱。”
唐肉肉立刻伸着小手扑到舅舅的怀里,叶青铜抱着他到沙发上玩:“看,舅舅给你准备了玩具,这样以后你就会惦记舅舅这里的玩具了。”
唐骓走到叶扶桑的卧室门前,伸手敲门:“桑桑……”
门被他推开,叶扶桑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电话,听到门的声音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电话轻轻说了一句:“我晚点再打过去,拜拜。”
叶扶桑挂了电话,看了唐骓一眼,“肉肉也过来了?”
唐骓点头,指了下客厅:“在和舅舅玩。”
叶扶桑看着指了下凳子,“你坐。”
唐骓站在没动,只是紧张的看着她,叶扶桑自己先坐了下来,然后说:“我以后都会住到自己家里。”
唐骓对于她情绪上细微的波动很敏感,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种威胁到底来着哪里,他快速的点头:“好。”
叶扶桑继续说:“我希望我有看肉肉的权利。”
唐骓再次点头:“嗯。”
沉默了一下,她又说:“唐骓,我爱上别人了。”
唐骓僵在原地,他觉得空气有点压抑,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他伸手扯住衣领,却发现不管他怎么扯,他都喘不过气,叶扶桑看着他,又说:“对不起唐骓,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我爱的人,是邵一炜……对不起。”
叶青铜逗着唐肉肉在外面玩,突然听到卧室一阵瓶瓶罐罐被人碰到的声音,他立刻站起来就要过去看:“姐,怎么了?”
又回头把唐肉肉抱起来冲过去:“姐!”
他怕唐骓动手打人,他以为是唐骓打他姐的声音,结果过去以后发现唐骓趴在叶扶桑的梳妆台上,正挣扎着爬起来,叶扶桑抬头看了叶青铜他一眼,唐肉肉看到妈妈,立刻挥舞着小手对着叶扶桑喊:“麻麻!”
叶扶桑的表情立刻柔和起来,伸手去抱唐肉肉:“肉肉。”
唐肉肉幸福的抱着叶扶桑的脖子,“麻麻。”
叶扶桑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叶青铜看看情况不对,担心的喊了她一声:“姐。”
唐骓扶着梳妆台站起来,叶扶桑的护肤品洒了一地,他慢慢的抬头看着她,问:“那我和肉肉呢?你不要我,也不要他了对不对?”
叶青铜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伸手把唐肉肉抱过来:“我来抱肉肉,你们俩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孩子。”说着赶紧把唐肉肉抱到自己房间,门开着,怕有事自己听不到,把唐肉肉放小房间的床上逗他玩,耳朵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
等叶青铜带着唐肉肉走了,叶扶桑才过去弯下腰捡地上没有摔坏的瓶子,一个个捡起来:“我想要肉肉,你们唐家也不会给。我只希望我想他的时候去你们家,还能看到他。”她慢慢站起来:“唐骓,我跟你说这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希望你能以一个成年人的态度来和我认真的谈这些事,而不是胡乱的发脾气或者自杀要挟。我们本来就没有结婚,也没有财产争议,我为唐家生了个孩子,我想我在唐家这么长时间的花销也是应该的。你回去和你父母以及家里的长辈说一声……”
唐骓踉跄着站好,他盯着叶扶桑的眼睛看,“叶扶桑,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孩子都不要了是不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对不对?”
叶扶桑垂眸看着地板,陷入长久的沉默。
“叶扶桑!”唐骓看着她喊:“你怎么能这样对肉肉?”
叶扶桑依旧垂眸:“对不起……”
唐骓站在原地,红着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冷笑:“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他妈就是不想要我了,你他妈为了个男人,把你自己儿子都抛弃了……”
叶扶桑点头承认:“对,我爱邵一炜,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爱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和他结婚,成为他的新娘,是我从初中就开始的梦想。对不起唐骓,我爱他。”
唐骓的眼泪滚落下来,他吸了下鼻涕,看着她问:“你说的是真话?你爱那个叫邵一炜的男人,胜过爱唐肉肉是不是?你为了他宁愿抛弃你儿子是不是?”
叶扶桑沉默良久,然后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她开始低声的抽泣,哽咽,直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骓似乎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丝曙光,他伸手抱住她,跪在地上搂着她急切的说:“桑桑,你更喜欢我们肉肉是不是?你更喜欢肉肉对不对?我们家肉肉最可爱,他都长牙了,他都会喊爸爸妈妈了,桑桑你看我们肉肉多可爱,他最喜欢妈妈,桑桑你舍得不要肉肉吗?求你了桑桑,你别不要肉肉,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不惹你生气,也保证不让肉肉惹你生气。桑桑你别不要肉肉,求求你桑桑,我以前犯了很多错,我老惹你生气,桑桑我一次性跟你说,我一次性我跟你承认错误,你拿刀捅我几下都行,只要你别不要肉肉,桑桑,桑桑你别这样……求你了……”
叶扶桑瘫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她摇头,眼泪随着脸颊大颗的滚落:“对不起唐骓……对不起……”她垂下头,抱着头轻轻摇着头说:“对不起……”
唐骓绝望的松开手,猛的站起来,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不要我,可是你怎么能不要肉肉?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不要他?”
叶扶桑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伸手拭擦脸上的眼泪,慢慢站起来,说:“唐骓,我不想说别的,没有不要肉肉,我只是没有选择你而已。我爱肉肉,他是我的孩子,只是我没有办法一直和他在一起。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我管不了。我不能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一直这样下去,我喜欢我嫁的人能爱我我也爱他,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在一起。对不起唐骓,我对得起你们唐家,请你像个男人一样放手,而不是要死要活的做出幼稚的行为让我更看不起你,如果你真死了,我会把肉肉的抚养权争取过来,给他重新找一个爸爸……”
“叶扶桑!”唐骓怒吼出声:“叶扶桑!”
他哭出声来,双手狠狠抓着头发:“叶扶桑——你怎么能这样?!”
她只说:“对不起!”
唐骓睁着猩红的眼睛,发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叶扶桑,你有种!你有种!你识相就好,知道自己争不过唐家,算你有自知之明。但是我改主意了,从今天开始,你看不到他一眼,我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我儿子一眼,他没有你这样的妈妈!老子给他找一百个女人当妈,你就算哭着求着老子,老子也不会让你看他一眼。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你他妈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他后退两步,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眼中是泪水模糊了他的眼,让他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什么都看不清,他狠狠的吸了一下鼻涕,转身走了出去,直接出去从叶青铜的房间把唐肉肉一把抱了起来,“回家!”
唐肉肉正跟舅舅玩的高兴,冷不丁被爸爸抱起来,手里抓着一个毛绒求不撒手,顿时哭的撕心裂肺,张嘴就喊:“麻麻……”
叶青铜跟着就站起来:“你干什么突然对孩子这样凶?”
唐骓猛的站住脚,回头看着叶青铜:“从今天开始,肉肉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跟叶扶桑没一毛钱关系,至于你,他也没你这什么舅舅。老子兄弟多的是,不缺舅舅还是叔叔的。”
唐肉肉手里还抓着绒绒球,唐骓伸手从他销售力抠了出来,用力往地上一贯:“扔了!你要多少,爸爸给你买!”
唐肉肉被抢了玩具,顿时张着小嘴,张的大大的,却半天没发出一声,五六秒后才哭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哇——”。
他在唐骓怀里,扭着小脑袋,左右看看找妈妈,他知道爸爸最怕妈妈,他一哭,妈妈听到就会出来救他,“麻麻——”
叶青铜伸手要去抱孩子,唐骓伸手挡了回去:“他是我儿子!”
叶青铜怕吓到孩子,不敢硬抢,站在唐骓身后对着卧室喊:“姐!你看肉肉哭成这样,赶紧出来哄哄呀!”
他看着那扇门,等了好一会还没看到叶扶桑出来,有点急:“姐?”
眼泪在唐骓的眼眶里打转,他抱着唐肉肉站着没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扇半开的门,他听得到她在里面压抑又心痛的哭声,却始终没看到她想以前那样冲出来解救被他欺负的唐肉肉。
唐骓心里最后一丝火苗被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浇的透心凉,他冷笑一声,弯腰把脚边的绒绒球捡起来,重新塞到唐肉肉的小手里,伸手笨拙的拍了拍唐肉肉的背,然后提起门边唐肉肉的那堆吃饭用具,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头也没回一下。
唐肉肉的哭声没有因为绒绒球而消弱,到处找妈妈:“麻麻——”
在安静的夜晚没有多少人的楼梯间,唐肉肉的哭声听起来惊心动魄,一声声清脆的喊着妈妈,可妈妈却始终没出来救他。
叶扶桑跪倒在地,在唐肉肉的声音消失以后,她捂住脸失声痛哭。
叶青铜红着眼圈慢慢过来,伸手推开门,看着她哭着问:“姐,你没听到肉肉哭成那样?你干嘛呢?你不心疼吗?”
叶扶桑趴在地上哭的更加大声。
叶青铜因为唐肉肉的哭成那样心里难受,唐骓又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之前两人经常吵架,他倒是没多想,结果今天肉肉那样撕心裂肺都把她喊出来,他抹了把眼泪,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叶扶桑低头看着地面,低声说了句:“我跟唐骓彻底分手了。”
叶青铜愣了下,急忙又问了句:“那肉肉呢?”
叶扶桑依旧低着头,说:“肉肉归唐骓。”
叶青铜直接喊出声:“姐,你说什么呀?肉肉现在这么小,就算打官司肯定也是偏向妈妈的,你怎么就这样给唐骓啊?他连自己都没被教育好,怎么教育肉肉?”
叶扶桑半响才说:“他是唐家的儿子,给唐家是最好的,就算判给我,我不一定有好的条件照顾他。”
叶青铜气的什么话没说,转身走了,近了自己的屋,“咣”一下把门撞上了,看看床铺,心里愈发难受,唐肉肉刚刚还坐在上面和自己玩的高兴,结果一转眼就是这样的结果。
叶扶桑一个人坐在地上,耳中脑中满满的都是唐肉肉惊天动地的哭声,似乎孩子就在外面,还没被抱走似得。
夜里睡觉都是哭醒,叶扶桑总是梦到肉肉,小家伙满脸是泪哭喊着要往她怀里扑,可她怎么伸手却始终够不着。
叶扶桑是被叶青铜的砸门声惊醒的:“姐!你怎么了?”
气归气,可叶青铜还是担心她,睡着了被她痛苦的惊叫声惊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叶扶桑醒了以后伸手抹了把泪,然后她伸手开灯:“青铜,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叶青铜站着没动,顿了顿才说:“姐,你刚刚一直在喊肉肉。是不是梦到肉肉了?”
叶扶桑没回答,而是说:“青铜,你去睡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叶青铜敲了敲门:“姐,你有事叫我。”
“嗯。”叶扶桑应了一声,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发呆,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一周后,叶扶桑把辞职报告送到了展戎手里,展戎没有有拆开看,而是问:“我能问问这是什么吗?”
叶扶桑对他笑笑:“如你所见,辞职报告。”
展戎放到桌子上拍了拍,然后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个来回,“理由。”
叶扶桑垂眸,嘴里说:“有了更好的发展。”
展戎摇头,压根不信:“叶扶桑,你骗不了我,如果有更好的机会,一年前就被挖去贝瑞,而不是等到现在。给我理由。”
叶扶桑沉默,展戎皱眉:“叶扶桑?”
她抿了抿唇,说:“我和我前男友复合了,我要跟着他去国外,对不起老板,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展戎愣了下,然后他慢慢的回到座位上,看着辞职信三个字发呆,抬头看她,问:“那个叫邵一炜的?”
叶扶桑点点头:“对。”
展戎再次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来到门口,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员工,又走回来:“叶扶桑,你要跟邵一炜出国,你儿子不要了?”
垂在身材的手动了动,叶扶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了句:“他会被唐家照顾的很好。”
“你疯了吗?”展戎走过去,伸手把办公室的门撞了起来,“你为了邵一炜,连你儿子都不要了?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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