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圆月
【罗马城2373号。——埃罗】
黎易倾觉得应该给埃罗的行动力点个赞，一晚上时间，罗马城周围的守卫大都只剩下几个守场子的，除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连周围人心惶惶的群众也被疏散开了。
法医正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旁边两个警员像之前的警探那样拿着一支炭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埃罗的眉头始终挤在一起，他对和黎易倾合作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排斥了，昨晚发生的新命案，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扩大成全世界的恐慌。
“埃罗，你在等谁？”
埃罗今天的状态很不对，不仅没有表示出对线索的狂热，也没有再对尸体进行分析，这种情况对埃罗而言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已经有了结论，另外一种，就是他觉得调查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可是至今为止，第二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过。
埃罗没有回应同事担心的询问，继续呆呆地盯着高耸的大楼。
“哦，是昨天那位美丽的小姑娘。”一种夸张的咏叹调把埃罗的神经拉回现实，了0。5秒时间恢复焦距，严肃地看着来人。
“拜托你了。”
黎易倾没有回答，越过埃罗和惊讶的另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新尸体旁边。
用冷凝的视线制止住想要阻止她的女法医，掀开白布的一角，第一次在尸体上留下了不正常的痕迹——脖颈左边动脉上有两个很小的小红点，但绝对不可能是蚊子叮的！
黎易倾眸光一凝。
埃罗一直注视着黎易倾的表情，见状脸上也不见放松，牵扯起嘴角道：“有多少可能性是一个……人做的？”不管怎么说，他依旧觉得，寻找一个真相比寻找无数种可能来得正常。
“……”天才和蠢才只在一念之间不解释！
黎易倾重新起身，昨晚去了酒吧却没喝酒，却赚足了恶心回到酒店，索性后来某只看着不爽了很久的吸血鬼正好撞上来，再完美不过的人形沙包，在验证了吸血鬼恢复力很好很强大后今天起来又是神清气爽。
“恭喜……”黎易倾顿了两秒，“看来你的黑名单上又加了一个名字。”
“……”这回沉默的换成了某个高级特写员，说话不带这么喘气的啊！
另一个特写员呆若木鸡地站在旁边看着围着尸体激烈谈论的两个人，谁来告诉他，某个以天才和面瘫著称的埃罗特写员什么时候学会脸红脖子粗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纯良无害的异国少女一转眼变成对尸体有浓厚兴趣的怪萝莉了？
偌大的空间里，黎易倾背倚在柔软的后背垫上，桌上还有一杯不明人士跑到街对面的商店买来的冰镇果汁，比起对面一杯清水待遇坐冷板凳的埃罗更像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埃罗先生，我需要你搞清楚，现在的合作已经不是我要求你，而是你要求我了。”
“黎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很明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梵蒂冈的意义非同凡响，不仅对美国联邦，就是意大利政府也不可能让出大主教的选择权。大主教的三个条件，你选的人能通过吗？”
“你又知道我选的人是谁了？”
“是谁？”
“米克拉约维奇。舍普。他是教会里唯一能够取代墨菲。潘德格拉夫的人。”
“你怎么会认识老舍普？”
“还不认识啊！”
“……你是想说你和我争执半天的结果就是为了想当慈善家？黎小姐，你我都知道你不是这种人。”虽然才认识短短两天，但是黎易倾在埃罗心里已经打上接近须慎重的标签。
“我怎么会是慈善家？”无视了这句讽刺，她自然而然地把一只手搭到椅背后，这个在女性做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动作发生在黎易倾身上却是毫无违和感的帅气洒脱。她仰着头，表情舒适愉悦，杏眼里透露出某种神采。
“埃罗先生想要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不！一点都不想！”本能的，直接压抑住了升起的好奇心。
“总之，在墨菲突然消~失之前，你要给我答案哟~”漫不经心的话语，埃罗突然瞳孔一缩，短短的几分钟，心脏狠狠体验了一把坐过山车的刺激，墨菲。潘德格拉夫真的会消失吗？
一对姐妹一个捶肩，一个喂食，姚劲就像个大爷一样眯着眼靠在沙发上，脚毫无形象地放在比沙发高几公分的茶几上，见黎易倾出现，将嘴里的葡萄胡儿吐在艾丽嫩白的手心，这幅画面，当真是骄奢**逸到了极点。
“别污染四周的空气。”黎易倾无视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三个吸血鬼，往配带着的书房走去。
“班长大人不是想知道墨菲。潘德格拉夫的资料吗？”
黎易倾脚下一顿，转了一百二十度弯，坐到姚劲对面的沙发上。
“班长怎么突然对那个老不死这么感兴趣了？”
“因为知己知彼，然后更好知道从哪里下手啊。”
“……呵呵呵呵，班长大人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真可惜呐，为什么班长要选择某个面瘫呢~”尾音带飘的哀怨语气，比正常人要细一些的眼线瞳孔却很大，艾米停止了捶肩的动作，立着身体站在他身后，艾丽虽不改面色不善，却也乖乖的没有直接发作。
“因为你在我眼里应该是被男人压的啊~”
“嘤嘤嘤……班长你不爱我了！”姚劲西子捧心，受属性凸显啊！
“说墨菲。潘德格拉夫的事！”
“好吧。”姚劲收回嚣张的脚丫子，瞬间恢复成正常状态。两双同色的瞳孔互相对视着，最后，姚劲先转开了视线……“算起来，墨菲。潘德格拉夫也算开拓了血族的职业广泛性，他和血族的执行者之间不可不说的事情至少能说上一个月，班长确定要听吗？”
“挑短的说。”
“墨菲。潘德格拉夫简单动不了。”
“别讲废话！”
“墨菲。潘德格拉夫和血族的最高权利中心有着相同的利益，这几年，教会里的血族帮忙送了不少人发展血族那边的势力……”说到这里，姚劲停下来看黎易倾的反应。人类在他们血族中作用分很多种哟，班长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吧？
“然后呢？”黎易倾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在她被标记成试验品的时候，她就不会对这种事情动容了。
“没有然后了呀。”姚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也没了飘忽的尾音，“昨天班长泼了墨菲。潘德格拉夫一身是不是？”
黎易倾顺着落在胸前的一簇头发，十分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班长大人威武！”
“别开岔！姚劲，梵蒂冈的事情拖得够久了。”
昨晚点开ni信箱，三百多封邮件一起跳出来，额角一跳差点就想全部删掉了事。分类好，‘倾天’金融公司里的工作邮件就占了一半，信纸图标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红三角，还有那六人组发过来的牢骚话，从记者发布会以后，她就没有打开过私人信箱了。
想到混在那堆信件里羊羊动手制作的第一张电子图片，天真无邪的笑脸占了图片八成，一排整齐的小米牙，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小眼睛，标准一副求表扬求虎摸的表情她就想笑。
“快九月了……”
“不会太久了。谁叫班长这么快就被人惦记上呢，本来还想多待几天呢。”姚劲可惜的摇摇头，一声响指，鼻青脸肿的鲁斯塔突然出现，对上黎易倾时肩膀瑟缩一下，以前傲娇十足的“哼”也不说了，在姚劲的示意下，把一封请帖交到她面前。
“舞会？”
“是啊，墨菲。潘德格拉夫专门为班长举办的哟~”一抹复杂一闪而过，姚劲突然收了口。
……
一个人类出现在舞会上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人类竟然是挽着同族血族的手进来的，她身边的人他们也不陌生，不就是最近把意大利搅浑的罪魁祸首吗？他今天来干嘛？难不成，是要向墨菲示好？
所以那个女人是要敬献给墨菲的咯？
血族的舞会，其实更想是一场仪式，人类必不可少，但是就像人类祭礼上用猪牛羊鸡做祭品，在血族的舞会里，普通人也就是这么个作用。虽然镇血剂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血族对血的贪婪，但是这也只能减少到明面上。
黎易倾注意到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视线，老实说，那种滑腻的视线，用了她很大的自制力才把涌上来的暴躁压制下来。
姚劲于血族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一个混血种，却轻而易举的有了亲王的实力，这是血族纯血不能容忍的，姚劲被流放，被刺杀，却又不仅仅是因为妒忌，还有一些肮脏龌蹉的权谋，血族对力量的继承很广泛，除了传承和初拥，还吞噬。
姚劲揽着黎易倾裸露的肩，手底下久违的温度让姚劲不知不觉间恍惚起来，随即想到周围虎视眈眈的纯血贵族，又笑得妖气四溢，猩红色的眼珠子比平时更加透彻，在烛光下闪着一簇火苗，有几个年轻血族不能控制地露出嘴里的獠牙，等姚劲跟着人类少女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后，他们才堪堪回味。
一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不死不由自主地皱眉，混血种，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大厅正中间的摆钟发出沉厚的响声，长长的哥特式螺旋梯上走下两个人，墨菲。潘德格拉夫穿着银灰色的西服，揽着一个丰满艳丽的女人走下来。在看到黎易倾的第一眼，视线就黏在她的身上不动了……
他身边的女人面露不虞，这种不虞在看到黎易倾身边的姚劲时马上一扫而空，腰肢摆动，胸前的两只小白兔晃啊晃，还要做出一种摇摇欲坠弱柳扶风之感，真是辛苦了。
占了半个山头的欧式城堡只有微弱的烛光，姚劲挑选出来的白色纱纺穿在黎易倾身上看起来就像是突兀闯进恶魔领地的天使，无害又纯粹，少女血液里独特的香气让他们沉溺，比血族苍白的美丽皮肤更多了分正常的红晕，半抿着的朱唇，细心勾画出来的精致五官，就连欣赏过极致美丽的血族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亲王阁下，有幸请您跳第一支舞吗？”
墨菲身边的女人伸出手，态度几位倨傲，带着贪婪傲慢占有欲，就和墨菲。潘德格拉夫前一天看黎易倾的眼神一样，听说这两人是兄妹，还是哥哥把妹妹初拥了，现在这两人是夫妻关系。血族里的关系可够乱的！
“黎小姐，又见面了。”
“是啊。”憋出这么两个字，黎易倾用眼神恼怒地盯了姚劲半饷，姚劲无奈地扯回自己的手，眼疾手快地从端来的托盘上截下两杯红酒，一杯给姚劲，另一杯拿在手里，开始打量起四周。
“哥哥，这个人类女人是谁？”
黎易倾圆滚滚的杏眼扫了对方一眼，女人继续娇滴滴地撒娇，可惜那种丰满的身材完全做不到小鸟依人的效果，简直就像自导自演的一场滑稽小品。
“凯瑟，今晚你自己找个舞伴吧。”
听到这话，黎易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间微妙了，看着前一刻还扮娇弱的女人马上变身血族女汉子，临走之前惋惜地看了一眼姚劲，然后兴冲冲地走了。
“……”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即视感？
门口传来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后园那边走进来，银色的月辉洒了进来，一双双赤红色的眸子全部变了颜色，月圆之夜，是血族生命力最旺盛的时间，同样，每个月十五前后，血族的食欲也是最旺盛的！
所以这半个月来，就算墨菲已经禁止手下继续乱来，也还是有血族罔顾他的话，加上姚劲从中推波助澜，直接把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状态。
黎易倾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凉，不知什么时候，姚劲的双眼也成立浓稠的红色，就像鲜血在里面翻滚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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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很想现在就来一个两年后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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