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阿夜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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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期站起身,低下头,嗫嚅道:“将军。”
她的身高似乎也拔高了不少,显得更加纤细,已快到他肩膀的位置。
杜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纪子期白皙优美的脖颈,软腻一片。
他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看不分明。
“为何没跟杜康一起去庆祝?这次能这么快取得胜利,你功不可没!”
不知是月色太美还是错觉,纪子期觉得杜峰的声音不像以往那般清冷,好似带上了一丝温度。
不多不少,却正是此时的纪子期极渴望的温暖。
“将军,子期只是觉得营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杜峰盯着她面上的眼神不放松。
“那本将军陪你坐坐!”说完,不待纪子期答应,已径自坐下了。
空气中带着初夏的味道,耳边的虫鸣清晰悦耳,还有风过时树叶的沙沙声。
纪子期深呼口气,耳边似有轻微的声响飘过,就好像听到了传说中,花开的声音一般。
四周的声音越发清晰,身旁的呼吸平稳安定,纪子期觉得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回来了。
两个静坐许久,一言不发,竟不觉得尴尬。
这一刻的纪子期很感谢他的默默陪伴。
这好像是她和大胡子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相处。她心想。
分别之后,纪子期并未入帐休息。
她来到伤患营,值班的士兵正昏昏欲睡。
花二虎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娘,对不起”。
纪子期端来一盆水,打湿毛巾,不停地帮他擦拭额头和脖颈处,试图能减轻些他的痛苦。
快清晨的时候,花二虎突然清醒了过来,眼睛里射出奇异的光。
纪子期知道他就快要去了。
花二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看着纪子期,羞涩笑道:“子期,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只是我怕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
纪子期强忍住眼眶里的泪,轻声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起来再说。”
花二虎笑了笑,轻咳两声,“半年前家里给我说媳妇,我看中了秀才家的女儿,我爹说读书识字不能当饭吃,要我务实一些,便想给我说一门力气大会做事的媳妇。
我不肯,便跟我爹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跑到这天凉来当兵了,想着挣点军功回去,好向秀才家去提亲。”
他停了停,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渐弱,“如果你有机会去我家乡的话,请告诉我爹,我错了,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个听话务实的儿子。
跟我娘说,让她不要伤心,我会在天上看着她保佑她的。还有告诉秀才家的女儿,就说我变心要另娶他人,叫她不要等我了。”
“好。”纪子期声音颤抖,温柔应道。
花二虎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嘴角含笑,慢慢闭上了眼。
周围嘈杂的声音全部隐去,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传来小声隐忍的啜泣声。
纪子期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眼泪从眼角处不断流出。
感觉手中花二虎的手已变冷,她站起身,将花二虎的手放入被中,替他捻好被角。
回转身,杜峰杜康还有张军医正站在她身后。
杜康眼眶含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担忧。
纪子期勉强笑笑,“我没事,我已经尽了我的力了!而且,我还要完成他的心愿!”
杜峰深深地看着她。
她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抬脚离开了伤患营。
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将自己好好藏起来!
纪子期躲在被子里,不停啜泣,眼泪止不住流。
花二虎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
阿夜看着那蜷在床上,不断抽动的身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伤心起来!
可纪子期躲在被子里,摆明不想面对人,他也不懂如何安慰人,便离开了小帐,给她一个独立的空间!
纪子期哭着哭着便累了,然后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至下午。
桌上放着一碗粥,还散发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张纸:子期,少爷说你醒了以后,去他帐中找他。
纪子期强打精神,起身梳洗一番,然后喝了那碗粥。
想想这两日发生的事,心中刺痛,感觉好不真实!
她来到杜峰营帐,“将军。”
杜峰头也未抬,随后扔给她一本东西,“帮本将军看看账册!”
纪子期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这次战事伤亡抚恤、功过奖赏、以及所耗物资的明细。
她看到那句“亡三百六十五人时”,花二虎的脸又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那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张张曾经鲜活的脸的堆积。
纪子期红肿的眼眶又不禁湿了。
杜峰抬起头,声音冷淡,“这是明日便要送往京中的账册,你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昨晚月夜下的大胡子不见了,以往的杜峰又回来了。
纪子期心想,她也要快些回来才行!
看完账册后,杜峰又扔给她一大摞,“本将军近来繁忙,没时间看账册,你帮本将军看完这些账册!”
可新账册记账记得很清楚,即使纪子期将上月的账册全看完了,也不过花了一日多时间。
纪子期不敢提回伤患营的事,她怕看到熟悉的情景,承受不住汹涌的情绪。
于是她这宁可坐在杜峰帐里发呆。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发呆。
她的脑海中想了很多事情。
纪子期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基本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可伤患营的事情,花二虎的事情,完全打破了她的自以为是。
她想,她这一辈子,至少有一件事是永远无法适应的!
那就是战争!
曾经她坐营帐里,想着如何提高前线的战斗力,如何完成任务后回到天顺。
那时候的她不是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时,又是一回事!
当那些将士痛苦呻吟的脸,不是隔着屏幕,不是脑中空想,而是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
当年轻的花二虎心怀不甘,在她面前眼睁睁地死去时,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
无论死去的、受伤的,是黎国的人,还是苍月国的人!
都是命,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生而为人,本来就是平等的!
现代平等思想下长大的纪子期,开始用更宽广的思维来看待这一切!
为何会有战争?
因为穷!因为要填饱肚子!因为要生存下去!
为何会有战争?
因为要活下去!因为不想被人抢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何能没有战争?
纪子期想到现代社会,在大部分都解决了温饱时,战争自然而然就减少了。
或许,在这个时代也一样,当人人都能有饭吃,都能饱肚子时,就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抢别人的了。
如何能让人人都饭吃?
纪子期心中朦朦胧胧,似乎找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找到目标后的纪子期,情绪激动。
当然,刚亲眼目睹过死亡的纪子期,拥有成熟灵魂的纪子期,并没有那么天真和自以为是!
她知道,她身为女子,藉藉无名,力量有限!
可生而为人,总要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于是这一远大的志向,就像一粒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生了根!
为了节省时间,杜峰将办公地由元帅营帐,转到了他自己的营帐!
每日里,各路将军进进出出,杜峰也丝毫不避忌纪子期在场。
从杜峰和各将军的交谈中,纪子期知道了杜峰计划在七月中旬开始,主动对苍月国发动连续三场大的进攻,一鼓作气打到苍月国投降为止。
或者说,杜峰的目的,不是打赢苍月国,而是要苍月国皇帝投降。
六月中旬的战事一结束,曹云清便递上了现存库资的可用情况,以及需要补充的数量,这在以往通常需要最少半个月。
杜峰在与各位将军确定完作战方案后,便将曹云清招至帐中,沟通军需的事情。
“曹巡官,之前几次战役,我杜家军只派了五分之二的军力出战,目的就是想看看军中实力的增长程度,结果令人非常满意!
而苍月国现时并不知晓,我杜家军的十万兵马已最少九成以上可以出战。
本将军和各将军沟通后,认为目前的形势对杜家军非常有利。
加上粮草署调整完后,反应迅速,现在紧缺的物资正在运往天凉的途中,刚好补上空缺。
我们的计划是十万兵马分三次不间断进攻,一次性将苍月国打到投降为止。
本将军大概算了一下军需存量,约摸是够用的。
不过这粮草署的实际情况及军需预估,曹巡官最清楚,所以本将军想听听你的意见。”
曹云清拿过纸笔,在纸上刷刷地算了起来,一会儿后,“将军,按照你的计划,下官刚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的物资,除了长枪外,其余基本够用。长枪下官建议再补充一万五千。”
“为何?”
“原本补充五千左右也成。不过上次清理兵器库时,有一批约一万左右的长枪存放的时长无从查起。
曹某担心这批长枪的时间太长,枪头生锈失去战斗力,便将它单独放在一边。
若这一万长枪的威力有限,怕是会大大影响进攻的成果。”
杜峰眉头深锁,“为何这记账薄上没有注明?”
“这批长枪是昨日下官去巡查时才发现问题的!当时正有新兵百夫长领取长枪,下官偶然看到枪头上有些生了锈,便问兵器库的花主事是何原因。
花主事告知说,有批一万左右的长枪查不到入库的时间,但枪头有些生锈。
以往军中也会出现生锈的长枪,一般都会留下来给新兵练手用,只是数量没有如此之大。但这一向是军中惯例,他便没有特意说明。
下官当时已觉有些不妥,正想着这两日来与将军商量一番。”
杜峰的眉头皱得更紧,“那现在曹巡官有何建议?”
“唯今之计,就只有快马上书京中,请求从凉州城先支援一万长枪过来,快的话,正好七月上旬左右可到。那剩下的一万,也只能从京中发过来了。”
杜峰点点头,看来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曹云清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专心看账薄的纪子期,用眼神询问她现在如何?
看来花二虎的事情连曹云清也知道了。
她冲着他笑了笑,表示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目送曹云清走后,纪子期转回脸,发现杜峰双眼微眯,正灼灼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将军,有什么事吗?”
杜峰眼神犀利,神色莫测,却不出声。
纪子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她咬咬唇,低下头继续看已不知翻了几次的账本,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快了一些。
杜峰却已继续看起公文来,不再理她。
纪子期撇撇嘴,小样,什么毛病!
连续两场失利后,苍月国暂时停止了进攻。
战事停了,阿夜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杜家军中却丝毫不松懈。
纪子期度日如年,她只盼着苏小年能来信,告诉她任务已完成,她可以回去了。
她不想面对现在的这一切,又无力改变,只能逃避了。
苏小年的指令没等到,杜峰的指令却下来了:让她跟着杜康一起操练!
不是吧?为毛如此?纪子期苦着一张脸。
杜康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许是少爷怕你闲得发慌,胡思乱想,便让你跟着我一起操练了!”
纪子期心中暗道,怕我闲得慌,让我回粮草署就好了啊!那边现在一定忙得很!
可纪子期也只敢心中想想,她知杜峰与曹云清不和,打死也不敢自己提出请求!
杜康的训练与军中其他将士不同,不是整齐划一,单一地劈砍动作,或是看旗语行事。
他更多的是体能训练、耐力训练、骑射训练,还有如何排兵打仗!
看来杜峰是将他当成一个将领在训练!
可是要她跟着一起训练做什么,莫不成,他还想让自己也带兵去打仗?
纪子期扎马步的时间,由三柱香时间提升到了一个时辰,几乎是翻了一倍多。
半个时辰过后,纪子期的腿开始打颤了。
一旁同样扎着马步的杜康看着她,得意地抖抖手臂、晃动身形。
纪子期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杜康无趣,便转回头。
她猜测着杜峰的用意,心中便有些索然无味!这与她的理想完全背道而驰!
纪子期想着,便站直了身体。
杜康见状大叫,“还没到时间!”
纪子期懒懒道:“我累了,不想站了!”
杜康急道:“少爷规定要站足一个时辰!”
那是你的少爷,又不是我的少爷!
纪子期心中嘀咕,面上更加无所谓:“我要休息了,杜康哥是继续站呢?还是出去报告你家少爷,我不听从他的命令?
冒似无论怎么做,都要违背你家少爷的指令啊!”
杜康气得脸颊鼓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子期越走越远。
北地六月的早上,温度非常的宜人。纪子期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战争带来的伤痛与欢愉,似乎盖去了娇娘带来的风波。
纪子期一路碰到的士兵,都只是规规矩矩地同她打招呼,再没了之前的旖旎心思。
在这一刻,她却恨不得回到从前,宁可被人嘲笑戏弄,也不愿面对此时一张张正经严肃的脸。
而曾经碰到过的那些面容,有多少她根本还未记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呢?
纪子期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心情。她转身往自己帐内走去。
正好回营的杜峰碰到她,眉毛不自觉皱起,声音低沉,“你不是应该跟着杜康一起训练吗?为什么在这?”
纪子期低着头不说话。
“说!”杜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
纪子期瑟缩了一下,她声音低不可闻,“我不想训练!”
“大声点!”
“我不想训练!”纪子期抬起头,大吼出声。
“为什么?”杜峰双眉皱得更紧。
纪子期迎着他凛冽的视线,抿嘴不出声。
杜峰双眸锁定她,眼中含冰,气势骇人,像深山老林久不见阳光的泉水,让人全身透心凉。
纪子期敌不过他的气势,败下阵来,倔强道:“我不喜欢打仗!”
杜峰冷笑道:“你以为这些抛妻弃子千里跋涉来到北地的将士,是因为喜欢打仗吗?
你以为这些主动请缨冲锋陷阵义无反顾的将士,是因为喜欢打仗吗?
你以为只有你心怀慈悲,其他人都是铁石心肠吗?
你知道晚上有多少人因为思念远方的亲人,而躲在被中暗自啜泣?
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一刻还亲密无间的战友,下一刻便死在自己眼前的那种悲伤无助吗?”
杜峰声音悲凉空洞,“纪子期,本将军不想知道你心中有何想法,有何远大理想!
本将军只知道,你现在身在军营,你是军中的一份子,你不能蒙蔽你的双眼,你不能逃避!
上次伤患营的事情,本将军念在你初次面对战争,看在你之前的功绩上,特意准许你远离!
但战场瞬息万变,无人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
你必须学会自保!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说到最后,杜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疲惫和倦怠,他挥挥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漠然,“下去吧!”
若是杜峰用身份强压嘲弄,纪子期或许还会想着反抗一二。
可眼前的杜峰,厌倦的语气,萧索的背影,不知哪里触到了纪子期的心弦,她有些怔仲。
在她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之前,无论有多困难,她必须而且只能接受!
纪子期目送杜峰进帐后,默默朝杜康所在的地方走去。
杜康见返回来的纪子期神色有异,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几日,纪子期老老实实地跟着杜康训练,硬是死咬着牙撑了过来。
仅管她连一石弓也拉不开,但那坚持不放弃的小模样,还是让杜康刮目相看。
这日杜康牵着匹黑马走了过来,纪子期看着他背后不断喷着气的骏马,脸皮不由一抽。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杜康神色有几分不情愿,“少爷让我将我的听风借给你学骑马,你可得悠着点!”
纪子期双腿打颤,“杜康哥,这骑马的功夫,能不能迟些学?”
杜康鄙夷瞪她,“迟?迟到什么时候?该学的还不是要学?再说了,我这马与少爷的马一母同胞,都是上等的好马!
而且听风性子最温驯了!是不是,听风?”
杜康说完亲腻拍拍听风的脖子,听风应景地抖动两下,似是回应他的话。
杜康胸一挺,得瑟得不得了。
纪子期颤巍巍走进听风,想学杜康伸出手拍拍它的脖子。
听风突地张大马嘴,朝着纪子期喷了一口热气。
纪子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马嘴吓得倒退两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咔嚓一声,左脚脚脖子传来一阵剧痛。
杜康哈哈大笑,露出恶作剧得惩地奸笑,“哈哈,子期,我忘记告诉你了,听风性子虽温顺,却最爱捉弄陌生人!怎么样,被吓到了了吧?”
纪子期坐在地上,痛得抽气,说不出话来。
杜康见她不配合,脸上的兴奋神色淡了下来,悻悻道:“好了,起来吧!”
好一会后,纪子期觉得好似缓和了些,便想试着站起来。
她动动左脚,脚跺处猛地传来的疼痛令她面上神色剧变。
杜康见她面色不对,上前两步,担忧道:“喂,你没事吧!”
纪子期愁眉苦脸,“杜康哥,好像脚脖子崴了!”
杜康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吧?就这么摔了一下就崴了?”
他伸出手在纪子期脚踝处轻捏了两下。
“痛!痛!”纪子期大呼出声,伸手使劲拍打他。
杜康这下信了,“右脚没事吧!”
纪子期动动右脚,“没事!”
杜康一手绕过她的背,一手勾起她的腿弯处,准备抱起她。
纪子期吓一跳,忙拍开他的手,大声道:“干什么?”
杜康有些疑惑,“你伤了脚不能走,我抱你回帐啊!”
纪子期干笑道:“只是伤了左脚,右脚又没事!你这样抱着我,那些将士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你扶着我就好了!”
杜康也不勉强,他本来也担心自己够不够力将她抱回营帐。
阿夜不在她帐中,不知是被杜峰派去送口信,还是去了哪。
杜康扶着纪子期到床边坐下,一路单腿跳回来的纪子期右脚也有些发痛。
“子期,你先躺会!我去帮你拿些药酒过来!”
杜康很快就回来了,他坐床边,挽起袖子,正要脱下纪子期的袜子。
纪子期忙将脚缩进被子里,“杜康哥,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揉!”
“不行!自己揉哪舍得下手,这淤血得尽快揉开才好得快!”说完就要掀开被子。
纪子期慌忙阻止他,“真的不用了,杜康哥!你看你今日已耽误了不少时辰,要是完不成将军布置的任务,将军会生气的!”
杜康有些犹豫了,“真的不用?”
纪子期重重点头,“真的不用!”
杜康便放下药酒,离开了小帐。
纪子期脱下袜子,左脚踝处红肿一片。轻触上去,“咝…”,她倒抽一口凉气。
纪子期盯着那处红肿良久,左思右想,终于狠狠心,将药酒倒在手心互搓两下。
闭上眼,手掌朝那红肿处用力按去。
纪子期痛得眼泪哗哗直流,她紧咬下唇,屏住呼吸,用力搓了几十下。
手臂很快酸痛,纪子期却狠不下心再揉下去了。
看来杜康说得对,自己对自己果然舍不得下手!
她将药酒放到一边,盖好被子,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很快就有了睡意。
午膳和晚膳都是杜康端到床边给她吃的。
下午睡了两觉,感觉左脚踝肿得更厉害了。
纪子期非常郁闷。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养成猪!
杜康见她神色不郁,以为她担心伤势,怕被少爷责罚,便安慰道:“子期,这伤很快就好的了,你不用担心!少爷那我会实话实说,你不用担心他责骂你!”
纪子期知道他误会了,想想受伤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不用骑马了!因此也不想解释。
晚上纪子期睡得迷迷糊糊,忽感觉有一人掀开她的被子,她还以为是阿夜,嘟囔道:“阿夜,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点上来睡吧!”
“是本将军!”那人突然发出低沉的嗓音。
纪子期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身,“将军?”
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将被子拉至胸前。
杜峰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散开,带着丝嘲讽,“本将军听杜康说,你今日被马吓得崴了脚脖子,想着你定不会好好上药,便过来瞧一瞧!”
帐里太黑,看不清他面上神色,但纪子期从他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的嫌恶,“果然!你看你这脚都肿成这样了!”
杜峰离开床,取出火折,点燃桌上的油灯,拿到床边。
帐子里一下亮了起来,灯火狂舞,像纪子期七上八下的心。
杜峰倒了些药酒在手上,拉过纪子期受伤的左脚。
纪子期慌忙阻止,“不用了,将军!”
可杜峰又不是杜康,他对纪子期的阻止充耳未闻。
纪子期话音还未落,他已大力的按上了那肿得高高的脚踝。
纪子期杀猪般地叫声响了起来。
旁边帐的杜康被吓了一跳。刚刚少爷说要过去看看,他也想跟着,少爷不许,他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心。
这时听到纪子期的惨叫,知道少爷并未手下留情,心中大石落地。
看来他以往的担忧真是白操心了!
若少爷真是对纪子期有意,见她受伤,肯定会好言相劝!但看这时间,肯定是一进去,就直接动手了!
杜康嘴角翘起,终于放下心来。
这边纪子期痛得不停挣扎,没受伤的右脚不停踹向杜峰。杜峰闻丝不动,手下却不曾停。
纪子期刚刚叫得太大声,觉得太过丢脸,便狠狠咬住被单一角,当那是杜峰的肉,发泄心中的怒火。
慢慢的,剧痛散去,有股热意从杜峰手掌心,渗到她脚踝的伤患处,顺着七经八脉往上延伸。
纪子期吁出口气,放松身体靠在床上,闭上眼睛。
嗯,还挺舒服的!纪子期舒服地想哼出声。
杜峰见她不再挣扎,固定住她左脚的左手,力度放小了些,用力揉搓的右手丝毫不停!
不知揉了多久,纪子期重新有了睡意时,却感觉到按揉脚踝处的手停了下来,移到她的脚指处轻轻抚摸!
纪子期心道,我脚指头又没受伤!
不对!纪子期猛地睁开眼。
只见杜峰捏着她左脚手未动,右手拇指却抚摸着她的大脚指,粗砺的拇指给她光滑细嫩的脚指,带来轻微摩擦,有些发痒。
纪子期踡踡脚指头,想收回脚。
杜峰却不让。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双眼。喉头轻不可见地滑动。
眼前的脚指头白里透着粉,在油灯下泛着莹莹的光,像他小时候吃的珍珠丸子一般。
那触感细腻,又像小时候他娘逼着他喝的羊奶一般丝滑。
踡着的脚指头,好似有灵性,就像纪子期瞪眼不服输的样子!
杜峰突然觉得他又干又饿,想将眼前这脚指含到嘴里好好吸吮一番。
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纪子期也觉得口干舌躁。
她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在这夜里说不出的性感!“将军!”
杜峰浑身一颤,小腹一紧,抬头看向纪子期。
纪子期被他眼中的炙热吓到,捏着她脚跺处的手也觉得烫得吓人。
她用力想抽回脚。
杜峰松开手,猛地站起身。
纪子期慌忙用被子盖住脚。
杜峰却并未离开,他身形高大,纪子期只能仰视他。
唇瓣有些干躁,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杜峰盯着她的眼更加吓人,泛着幽幽的光。呼吸急促,似要失去控制。
纪子期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杜康曾经说的话,莫非这大胡子真的是好男色?
她艰难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开口:“将军,今晚谢谢您了!夜深了,您早些去歇息吧!”
杜峰强忍住想将她按倒在床,狠狠怜爱一番的**,微敛心神,转身离去。
杜峰离去后,纪子期才发现自己刚刚出了一身汗。
她躺回床上,暗想,明日要好好试探一下杜康的口风才行!
回到自己帐的杜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纪子期光洁的脚指头,粉嫩的红唇,迷离的双眼,一直在他眼前晃动。
刚刚本将军竟是想将她扑倒在床吗?
杜峰心中烦躁不已。
其实他一早也察觉到了自己对纪子期的异样,所以才一直不让她离开。
他以为将她留在身边,自己便能搞明白自己的心思。
谁知越来越乱!
杜峰想起杜康说的话,莫非他真的好男色?
可他从未对别的男人产生过绮思,哪怕是想一想也觉得恶心得不行!
那为何对象换成了纪子期后就不会?他刚刚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难道只因为她是纪子期,无关男女,只因为她是纪子期?
想到此处的杜峰,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感觉来。
又想到纪子期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便觉心中烦闷。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杜家五代单传!
杜峰的心情越发晦暗了起来。
纪子期吃着杜康端来的早膳,边吃边偷瞟他。
杜康丝毫不觉,“子期,你慢慢用,吃完了碗放这。我午时来取!”
“杜康哥!”纪子期忙唤住他,“子期,有一事好奇,想问问杜康哥!”
“什么事?”
纪子期轻咬下唇,“之前听你说,你怀疑将军喜欢男人?你为何会如此想?”
“哦,这个啊!”杜康傻笑两声,“应该是我之前多疑了!”
纪子期迷惑了,“为什么?”
“子期,我说出来你可别见怪!”杜康搔搔头,“先前我总觉得少爷待你不一般,疑心他喜欢你!可经过昨晚后,我就放下心了!”
“昨晚?昨晚什么事?”难道昨晚杜峰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一点响动也没听到?
“昨晚少爷不是帮你揉搓崴了的脚踝吗?我在隔壁可听到你的叫声了,杀猪似的!若少爷真喜欢你,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纪子期想起昨晚自己的惨叫声,面上一热。
可若真是如杜康所说,那后来他那吃人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纪子期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杜峰的眼里泛着绿光,像头狼似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拆腹入骨。
脚踝上的红肿已消散了不少。那粗糙的手感似乎还停留在脚指处。
纪子期浑身发热。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杜康早已不知去向。
两日未见的阿夜来到她小帐,双眼红肿,面色莹白带着一丝憔悴。
“阿夜,你怎么了?”纪子期惊呼。
阿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后的嘶哑,可怜兮兮道:“子期,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纪子期不知如何回答他。
她不想好像现代的大人一般,对小孩子提出的问题,无法回答时,就用“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来敷衍他。
但她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阿夜。
她不能说,苍月国因为贫穷进犯黎国的行径是对还是错!她不能说,她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她不能说,这一切不是人的错,而是老天的错!
好在阿夜似乎也并不想从她那里知道准确的答案,或许他也知道她根本不知道答案!
他眼珠一转,面上露出疑惑,“你今日为何还躺在床上?”
纪子期很不好意思,将被听风吓到,摔倒扭了脚脖子的事告诉了他。
阿夜面露鄙夷,“你个笨女人!听风最是温驯了,这样你都能被它吓到?要是小爷我,早治得他服服帖帖了!”
又有些担心地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脚,“擦药没?好点没?”
纪子期前一刻被阿夜说笨女人,正想发怒,下一刻又被他关怀的语气,搞得火气全无。
“没事了!估计休息多两天就可以了!”
“少说大话!这崴脚的事可大可小,就算表面看上去好了,也得多休息!如果你不想成为瘸子的话!”
纪子期有些被吓到,“没这么严重吧?”
阿夜轻哼一声,懒得理她,一副嫌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纪子期想起现代“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可她只是崴了一下而已,又不是骨折!
不行,保险起见!晚点得问问杜康!再不济,让他去问问杜峰!
她可不想下辈子做瘸子!
杜康问了杜峰后来回她,“这崴脚一事确实可大可小,多养些日子最好!”
阿夜撇撇嘴,对纪子期的不信任,表示抗议。
于是,纪子期心安理得地过起了猪一般的生活。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如厕,比如洗澡。
她让阿夜帮她找了一支粗的木棍,充当拐杖。
洗澡的时候便让阿夜守在帐外,想如厕的时候,便让阿夜相陪。
阿夜难得的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七月中旬,进攻苍月国的号角吹响。
黎国在与苍月国这几年的交战中,一向以守为主。毕竟想要抢粮的是苍月国,黎国即使进攻赢得了苍月国的城池,也不过是增加国库负担而已。
是以苍月国这种不痛不痒的挑战,皇帝陛下一直隐忍不发,在没有更好的方案下,只守不攻。
而杜峰进攻的理由是,苍月国正是看准了陛下仁慈的心态,才会不依不饶地屡屡进犯。
就像头上生的蚤子一般,为了它剃光头不划算,但它每天时不时咬你一口,虽不痛不痒,也是不胜其扰。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要么允许他的存在,要么干脆果断地来个了结。
黎国真正有威胁的敌人,是西南的武夷国,他们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善使奇毒,陛下应举全国之力对付才是。
此次进攻苍月国,旨在让苍月国的皇帝,看看我黎国这次是铁了心,绝不再姑息!
如若他不肯投降,我黎国便杀光他苍月国皇族中人,另派他人登基为皇,让苍月国彻底变成我黎国的附属国。
苍月国当今皇帝为人并不果敢,如今这一切都是当朝宰相在背后操纵。
但如果真正威胁到他自身的安危时,苍月国皇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投降。
到时候只需斩杀其宰相,我黎国再适当资助些许粮食,相信十年内苍月国定不会再犯。
我黎国便可用此十年时间全力对付武夷国。
陛下收到此奏章时,感慨地对杜元帅道:“你这个儿子,在军中不过短短四年,已隐隐有大将之风,沉稳果敢,当断则断!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杜卿,好福气!杜家军后继有人,我黎国也可再兴旺几十年了!”
杜家军分三批进攻苍月国,每批约三万余人,每次进攻五天,便停歇一天,第二批再次进攻。
苍月国措手不及,在杜家军准备第三次进攻时,苍月国送来了使者请求议和。
杜峰冷冷一笑,当着使者的面撕掉了议和信,道我黎国只接受投降,不接受议和。
使者带着这个口信回到了苍月国,苍月国皇帝还没表态,他的几位皇弟、皇子以及丞相已炸开了锅,宁可死!绝不降!
然后又开始了轮番的车轮战,第四次进攻时,杜家军俘获了苍月国皇帝的一位皇弟,以及一名大将军。
纪子期此次仍然同杜康一起,去了伤患营,只是不同的帐。
她的上官还是张军医。张军医看到她,露出热情的笑容后,便直接吩咐她开始帮忙。
两人之前配合了一些日子,还是很有几分默契。
纪子期按住患者,张军医拔箭,纪子期递针,张军医缝刀伤!
然后纪子期俐落地在伤品上洒上药,包上白布条!
不过半晌,这帐里四五十个患者,已抢救完毕!
纪子期和张军医同时吁出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看着或晕迷或沉睡的患者,纪子期生出一股自豪感。
她想起杜峰说的话,“谁喜欢打仗?”“她是军中的一份子!”
她想起现代那些远赴伊拉克的医生志愿者,那么辛辛苦苦地救下一条命,对方的一次轰炸,就有数百人丧命。
何苦来哉?只因人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在这一刻,她的使命便是照顾这些伤患!
在遥远的未来,她的使命是为减少战争,贡献她微弱的一份力量!
纪子期终于释怀,也许花二虎的死亡,会是她一生的心结。
但她终于不再用逃避来面对现实,她知道,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该做些什么!
苍月国皇弟和将军被分开关押,并派了重兵把守。
阿夜走到帐口前约二十米处,便有士兵拦住了他。
“这里是重要俘虏关押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阿夜挺直腰,板起脸,眼神锐利,抿着唇,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威仪,“杜将军派我来,看看那俘虏的情况!快让开!”
那士兵高出他一个头有多,竟被他的气势震住!若不是训练有素,当下恐怕就直接让开了。
旁边另一人,是见过阿夜的,便道:“这是杜将军帐下的信使!”
先前那士兵因不认识阿夜,不敢冒冒然放他进去,现听说真是杜将军帐下的,忙不迭让开了。
第一道关过了之后,后面就好过多了。
阿夜不断重复是杜将军的指令,那些人便让他进了帐中。
帐中坐着一三十出头的男子,相貌堂堂,正襟危坐。即使身为俘虏,也丝毫不损他身上的贵气!
他五官深邃,细看之下竟与阿夜有几分相像!
男子感觉有人进帐,头也未动,身形一丝不苟地挺直坐在那。
“五叔祖!”阿夜带着哭腔呼唤那男子。
那男子似受到惊吓地抬起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阿夜,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阿夜?”
阿夜不停点头,眼泪刷刷直流,“是阿夜,五叔祖!是阿夜!”
“阿夜!”那男子的眼中也带上了泪花,伸出双臂,柔声道:“来,过来五叔祖这!”
阿夜毫不犹豫地投入那男子的怀抱。
男子抚摸着他的头,“阿夜,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当初你留下一封信,说要远走他乡!你皇祖父、父王还有五叔祖我,真是担心死你了!”
“五叔祖,阿夜也好想你们!呜呜……”阿夜闷声哭道。他不敢大哭出声,怕被外面的士兵听到。
“阿夜,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男子也知道阿夜之所以离家的曲折,可身份所限,也不能多说什么!
只能叹息一声,轻拍他的背。
原来这男子便是苍月国当今皇帝的五弟,苍奇,而阿夜,则是皇帝陛下的长孙,苍夜。
如同阿夜之前告诉纪子期的一般,苍月国太子妃即阿夜的娘死后,阿夜私下请人验过尸体,发现竟是慢性毒药所致。
而所有的矛头均指向太子府中侧妃,千侧妃。
但千侧妃是苍月国宰相千之易的掌上明珠,年二十。
千之易只此一女,自小对她视若珍宝,因此养成了她娇纵的性子。
四年前千侧妃看上了苍月国太子,不顾太子已娶太子妃,且育有一子阿夜,死活要进府。
千之易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因为千之易的关系,千侧妃在太子府中,比太子妃还像太子妃,连太子都得避其锋芒。
仅管府中众人对嚣张跋扈的千侧妃感怒不敢言,但当时年幼的阿夜对她甚有好感,因为她总会送些小玩意给他,还肯花时间陪着他玩!
直到后来阿夜遇到越来越多危及性命的事情,才慢慢知道,他眼中对他亲切可亲的千侧妃,不过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也因为千之易的关系,苍月国皇帝和太子殿下,明知千侧妃嫌疑重大,也不肯下令彻查太子妃的死因!
一怒之下的阿夜,便留书出走了。
这位苍月国的奇王爷苍奇,是除了他皇祖父父王之外,对疼阿夜的一位。
所以阿夜,才不惜深夜冒险来见他。
阿夜哭声渐弱,苍奇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想到他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阿夜为何在此便有些好奇和担忧了。
“阿夜,你怎么来这的?”
阿夜便将他离家出走后,遇人抢劫差点没命,只好扮成乞丐。
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身无分文后,便学人抢了纪子期的钱袋子。
后不打不相识,跟着她来到了这军中。
而后被杜峰发现,做了送信小厮。
阿夜紧守同纪子期的承诺,即使面对真心疼爱他的五叔祖,也没将她是女人这件事说出来。
“杜将军?威远将军杜峰?现在杜家军的统帅?”
阿夜点点头。
苍奇叹口气,“我虽被他俘虏,心中对他却是敬佩!杜峰堪称黎**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有勇有谋!我苍月国将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打不赢,为何还要打?”阿夜不解。
苍奇抚着他的头,“阿夜,你在外这半年来,想必也长大了不少!以前有些事,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
但现在的你,应该也懂事了!
我苍月国之所以不惜犯险进攻强大的黎国,就好比你当日饿得慌了,抢了纪子期钱袋一样!”
阿夜点点头,好像懂了。“因为饿了,明知不对,也要去做?”
“是的!”苍奇赞许地点点头,“我虽然不赞成,但也理解你皇祖父的做法!”
阿夜想了想,又有些迷惑,“可我看府中侧妃们穿金戴银,日日用牛奶泡澡,吃的都是最贵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果将那些银子省下来,不就可以救助好多百姓了吗?”
苍奇欣慰地笑了,声音里却有一丝无奈,“如若那些权贵大臣和富豪乡绅们,也如阿夜这般想,这仗就不会打起来了!
可正是因为他们,不想将自己手中的银子交出来,便逼迫你皇祖父出兵侵犯黎国!”
“庶子可恨!”阿夜咬牙切齿,“该死!该杀!”
“人性本如此!杀了一个,谁知道下一个是更好还是更坏?你皇祖父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仗,就要一直打下去吗?”阿夜十分担忧。
苍奇好似笑了一下,又好似没笑,阿夜只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诡异,“上次杜峰将使者打发回去后,朝中关于降还是不降的事情争论不休,由于我军连续失利,现在分成了两派。
你皇祖父其实更倾向投降,论人力物力财力军力,苍月国根本无法与黎国相提并论!
过去几年一直不断挑衅黎国,不过是看准了,黎国不愿在苍月国之事上花费太多精力!
苍月国太穷,这些城池,黎国就算占据了,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消耗不少国库!
所以你皇祖父才会听从千之易的建议,不断出兵搔扰黎国!
可此次杜长青突然回京,换成了杜峰!
原本以为会占到一丝便宜,谁知杜峰比之杜长青更深藏不露,果敢勇猛!
我军甫一上场就吃了败仗!初时还以为对方只是运气好而已!
接连两三场下来后,才终于承认杜峰是个碰不得的硬钉子!
也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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