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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挂心


  由于渣作者结尾总是卡肉被下蛊,需读者购买本文V章满80%解蛊大概是听错了。

  家里有阿姨在,她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至于闹鬼什么的……

  苏格笑了,她根本不信鬼神。

  洗完澡吹过头发,她穿着睡衣坐在那里擦**液,阿姨突然来敲门。

  苏格去开门。

  “苏小姐,少爷回来了,麻烦你下楼一趟。”

  苏格愣了下。少爷,是李济山的儿子?她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装束,冲阿姨笑笑。

  “行,我换身衣服就下去,很快。”

  苏格换衣服的时候,李默坐在楼下客厅等着她。他不说话,脸色也看不出情绪,但他的两个叔叔心里却直打鼓。

  这个侄子打小心思就深沉,他这个样子已足够说明一切。

  不笑,就代表生气。

  两人互看对方一眼,用眼神示意对方先开口。李三冲他二哥眨眼,小声道:“哥,你说。”

  李二瞪他一眼:“你怎么不说。”

  让他吃炮火,当他是傻吗?

  他说话的声音略大了点,李默听到后转头朝他俩看,看得两位叔叔心里一哆嗦。李二硬起头皮尝试着开口:“那个小默,你爸爸生前见了个大师,这是大师的意思。”

  李默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大师的事情他听他爸提过。病入膏肓的人容易着别人的道,大师跟他说找个女的回来结婚,冲冲喜他的病就会好。还非得找某年某月某个时辰出生的女人。

  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是神棍的言论,他当时听了不过笑笑。没想到他爸还真把女人搞回来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儿,人都走了,冲喜的“活佛”还得供着是吗?

  李三壮着胆子插句嘴:“小苏我们见过,人还是可以的。要不你们好好谈,别生气,别发火啊。”

  李默看他一眼:“我不生气。”

  这话说得谁都不信。

  苏格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幅挺有意思的场景。三个男人一个年轻两个年老。年轻的一个人坐单人沙发里,那气势看起来如帝王一般。

  简单的黑衬衫黑西裤,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冷峻、严肃,却不显沉闷。他抬头的时候目光微凛,只轻轻一扫,就叫人心头一紧。

  苏格不免有点紧张。

  但她依旧面不改色,比起另外两个年老的,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大气些。

  李二一见她来,跟见了救星似的,立马把她引到前头给侄子介绍:“就是这位,小苏。”

  苏格伸出手,作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苏格。”

  这算是李默第一次见苏格。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女人的声音非常好听。然后才有第二印象。

  这女人长得很漂亮。

  她年纪不大,一身卫衣运动裤的装束,把好身材都藏了起来。刚洗过澡头发吹得七八成干,长长的黑色的发丝飘在肩头,有几分书倦气。

  细看五官却是大气明艳型的,美得很直接。脸上那副圆框眼镜掩盖了几分她的锋芒,整个人又有些青春朝气。

  年纪不大,身材火辣,长相抢眼,他爸果然很会挑。

  “你多大?”他想到个问题。

  “二十一。”

  苏格站在他对面,觉得这人叫人有点生气。他都没站起来和她说话,她出于礼貌伸出去的那只手也不见有人来握,只能自己默默收回来。

  典型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做派。

  但即便是坐着,他周身散发的气势依旧叫人觉得压力很大,苏格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屋里气压低得让李二李三快受不了了。

  “我父亲生前,让你住在这里?”

  “是。”

  “他现在走了。”

  苏格明白他的意思:“我们本来要结婚的。”

  “结婚证有吗?”

  “没来得及领。”

  根本也不可能领。苏格头一回见李济山,他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仪器和管子,说话声音都不大。

  即便他不死,他们也不可能领证。

  李默听到这个答案,下了结论:“所以你们现在没关系,你跟李家也没关系。”

  苏格沉默片刻,答:“可以这么说。”

  “那好。”

  李默终于站了起来,他一起身苏格才发现他有多高。这身高在亚洲男人堆里绝对算出类拔萃,娇小的苏格拿眼睛比了比,自己只到他肩膀处。

  她觉得他还是坐下更好些。

  李默上前一步,两手插兜里,说话的时候气定神闲:“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找地方搬走。”

  李三皱眉看着他哥,小声嘀咕一句:“三天,太赶了。人家一个小姑娘。”

  李默扭头看他叔,不悦地皱眉。然后又看苏格,还真是个小姑娘,不化妆的脸有一丝稚嫩,像个漂亮的娃娃。

  可他没打算收留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妞儿。

  “你要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替你付一年的房租。”

  “不用了。”

  李默盯着她的眼睛看,意外看到眼神里有一丝笑意。

  苏格抿唇望着他,又说一句:“我就住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是我父亲的房子,苏小姐,你没有权力继续住这里。”

  “我有。你父亲生前给了我一份遗嘱,说明把这套房子留给我。遗嘱在周律师那里,他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处理他所有的财产问题。你要不信可以找周律师问问。”

  李默相信。老头儿对女人一向大方,他这一辈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送房送车送包包,只要喜欢绝不手软。

  只送苏格一套别墅,还算小气了。

  只是这房子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他不能拱手让人。

  “这样苏小姐,我们做个交易。李家在市中心有一套三层别墅,占地比这大一倍,价格粗略估算是这套的五倍。我把那套给你,你把这套还我,如何?”

  李三又开始多话:“小默真大方。”

  一出手就是几千万。

  大家都认为这个交易不错,苏格肯定会答应。毕竟她一个农村来的姑娘,凭她自己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苏格没多想,笑笑拒绝:“不用了,我觉得这里挺好,我住惯了。要不您搬那儿去吧。”

  李默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他开始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女人不好弄,应该说是相当难缠。

  苏格心里也直打鼓。她的棋不多,唯一的一只就是那份遗嘱。她没造假,觉得把这个给李默对方应该能认。

  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个不讲理的人。

  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

  李默沉了一会儿,面色一变反倒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可苏格看在眼里,只觉得越来越不安。

  他们现在是对手,对手笑了,就意味着她要遭殃。

  果然就听李默道:“明天我找周律师,研究一下那份遗嘱的有效性。”

  “李先生,遗嘱不是伪造的。签字的时候周律师也在旁边。”

  “冒昧问一句苏小姐,你跟我父亲认识多久。”

  苏格皱眉,声音低了几分:“两个月。”

  “我父亲去世前在医院住了半年,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糊涂起来连人都不认。他签遗嘱的时候,旁边有医生在场吗?”

  苏格仔细回忆了一下,实话实说:“没有,只有我和周律师。”

  “那我们需要找专业人士评估一下,确认他签遗嘱时是清醒的,具有完全行为能力。否则遗嘱的有效性值得怀疑。”

  苏格有点发懵:“可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到哪里去找专业人士来评估?”

  “遗嘱签署有日期,可以去医院调医疗档案,看他那几天前后的病情发展。”

  “病历可以证明一切吗?”

  李默看苏格认真研究的样子,一点儿不像为了房子在扯皮,反倒跟个好学的学生似的,觉得她挺有意思。她好像忘了他们两个现在在为什么争执。

  “病历可以作为参考,但上了法庭最后怎么判罚,得看法官的解读。”

  “所以你要跟我打官司?”

  苏格觉得这人也有点奇怪。五倍于这套房子的资产都愿意给她,却为了一套老房子要跟她上法庭。

  “是,我有钱,也耗得起,打官司打个一年半载也没关系。在这之前这房子依旧属于李家。苏小姐,你还是得搬出去。”

  苏格咬唇不说话,她被他带进沟里去了。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接受我的提议比较好。你要嫌少,我再给你加个五千万。”

  李二李三都觉得侄子肯定是疯了。这都快上亿资产了,多少这样的破别墅都能买下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李默盯着苏格看,潜意识里他觉得,这小姑娘不会同意。

  果然苏格一口回绝:“不用,我们打官司吧。”

  “你有钱吗?”

  “有一点儿,可以请个律师。”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望着李默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屋里气氛实在太僵,李二终于站起来打圆场:“算了小默,今天太晚了,不如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见了周律师再说。你们都累了。”

  “好。”李默没有坚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这女人就算想走,他也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李二李三都不想掺和这糟心的事儿,借口时间不早溜之大吉。很快屋里就剩李默跟苏格两个人。

  李默扫她一眼,抬腿往楼上走。走出几步听见后头苏格叫他。

  “刚刚那个人是你吗?”

  声音真的好听。

  李默初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回头,点头道:“对,是我。”

  四年前,中非小国乍得边境,一个叫乌里的小城。

  这里与利比亚接壤,临近沙漠地带,一年四季炎热干燥。

  除了滚滚热浪,这里还有常年不间断的各种武装冲突。枪械、炮弹、流血、轰炸,成了这里的人们最熟悉的东西。

  正午时分,一枚炮弹落在了城市的中央。一栋三层砖房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洞,砖块纷纷往下落,露出内里的钢筋和水泥。

  短暂的沉寂后,是混乱嘈杂的声音。哭喊声叫骂声,还有指挥救人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离此不远的综合医院里,手术室的灯晃了两下,眼看就要灭掉,却又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金发护士莎拉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手术器械被扔进盘子的声音。她抬头一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对方开口:“把病人推回病房,严密观察二十四小时。”

  “好的,李医生。”

  莎拉又看他一眼。东方人,白净、斯文、削瘦却不单薄。她有一次无意撞见李医生在换衣服,文弱的外表下是一副精壮的身体。

  难怪他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李医生和她一样,都是来非洲支援的医疗人员。他们这一队人一共八人,除他是亚洲人外,其余清一色来自欧美。

  刚来的时候,李曾被怀疑能否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他看起来太像个斯文教师了。但后来他用实力证明,他比他们任何一个更有韧劲。

  像是今天,他清晨五点做手术,到现在已连续工作近八个小时。他们该吃午饭了,可伤患还是一个个不停地往里送。

  刚才外头的炮声无比清晰,显然落在了平民区里。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新的病人被送进来。

  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她提醒李该去吃点东西,对方冲她点点头,摘了口罩的脸线条柔和精致,是东方人特有的俊美。

  李默摘掉手套,去水池边洗手。一只手刚洗完,又是一记炮弹炸开的巨响。他充耳不闻,只在心里计算时间。

  他可能只够回办公室喝口水。

  走廊里碰见同为支非的法国同事,一个高大帅小伙,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精神有些崩溃。

  他冲他喃喃道:“不行李,我不能再待下去,我要回去。”

  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李默镇定地看着他:“去哪里?”

  “回法国,我要去机场。”

  说完法国小伙就要跑,李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待在这里,至少等这波冲突过去。你知道,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乍得战乱多年,无论是哪一方军事力量都很清楚,医疗资源是比黄金更紧缺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轰炸医院。

  法国人脸色灰白,脚步却停了下来。

  李默没空跟他多说,不远处有人抬了担架冲过来,他绕过同事,迎面走了过去。

  是个女人,被炸断一条腿,血不住往下滴,洒满了送她过来的一路。担架旁站了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眼里满是惊惧和担忧。

  他被拦在手术室外。

  临进门前,李默听见对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他:“我妈妈会死吗?”

  李默回头看他:“不会,她伤了腿,交给我。”

  “真的?”

  没人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李默想了想,伸手摸摸他的手:“真的。”

  他其实并不喜欢小孩,但这会儿这孩子的眼神让他心软。

  手术室重新忙碌起来,输血输液,纱布棉花,每个人又重新进入战斗状态。

  手术还算顺利,女人的命保住了,但一条腿必须截肢。是右腿,以后生活会诸多不便。李默想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个男孩,又觉得这女人还算幸运。

  手术的最后一步,他开始缝合截肢后的右腿伤口。在这里医生极其紧张,他没有助理医生,只有护士。搁从前在国内助手干的缝合工作,现在都得自己来。

  针刚扎进皮肉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一群持械黑人闯了进来,迅速将在场的医生护士包围。

  所有人都是一惊,除了李默。他手没停,依旧在那里缝合伤口。

  黑洞洞的枪管指着他们每一个人,为首的黑人男子身上背把M16突击步枪,手里还拿着把布朗宁手枪。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直接走到李默身边。

  枪口顶上对方太阳**,他冲他吼:“停下,赶紧给我女人治病,她要生了。”

  李默声音淡淡的:“先去待产室待着,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

  “你他妈不想活了,我让你给她做手术。”

  “手术台现在没空,让她自己生。”

  他没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应该还没到最后产程。他在国内专攻脑科,到了这里成了十项全能。

  不过几个月时间,他接生的孩子已超过五十个。

  黑人男子暴走,跳起来挥拳头,眼看枪托就要砸中李默的脖颈,他终于缝完最后一针,迅速转身拧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将那黑人掼到墙上。

  巨大的撞击让人觉得手术室仿佛都在晃。

  不知什么时候,李默手里多了把手术剪刀,刀尖离黑人男子的右瞳孔,不到五毫米距离。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深邃:“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黑人男子愣住了。他绝没想到这个不算魁梧的亚洲男人,可以有如此大的爆发力。他钳制住他的那只手,钢硬如刀,他丝毫挣脱不得。

  他是乍得叛军中的一员,手里掌管一小部分人。仗着手里有武器,在这座城市向来横行无忌。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当着手下这么多人的面,叫一个亚洲男人给制得服服帖帖。

  他不服气:“你不怕死吗?”

  他们这么多枪管,随便哪个里面射出一颗子弹,都会要他的命。

  李默冷笑:“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门外又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比起刚才那些散兵游能,这帮人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统一着装,手里拿着最新式的武器,面上戴着头罩,一进来就呈包围之势,每个人的枪口都顶住一个黑人的脑袋。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走过来,将枪对准了黑人男子。

  不用看,黑人男子也知道自己输了。这帮人不是善茬,像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他举手投降,招呼手下人快撤。

  李默继续回手术台整理东西,隐约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标准的中文。

  他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女人坐在轮椅上,腹部高高隆起。她疼得满脸是汗,看着李默的眼神充满渴求。

  李默一愣,走上前去。

  “救我。”女人拉住他的手,“我不想死。”

  李默皱眉:“生孩子不会让你死,但我敢肯定,你要再跟着那个男人,迟早得死。”

  女人默默流泪:“我没办法,你知道的。”

  李默不再说话,叫人清理手术台,准备给女人手术。

  助手跑了进来,拿来他的手术:“李医生,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要不要接一下?”

  李默一看是国内打来的,就让对方替他接。刚把脑袋凑过去准备说话,电话却断了。

  这里信号不好,接不到电话是常事。

  他也没管,继续做手术。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办公室,终于有时间吃口饭。午饭已经成了晚饭。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很短,语气却很急。

  “李默,你父亲快不行了,速回,二叔。”

  李默神情一黯,拿上外套转身冲出办公室。

  他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第二天傍晚才到达B市。他跟父亲只见到最后一面,最后的最后,他已说不出话来,两父子站在那里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很快,他们阴阳相隔,再也无法见到对方。随着父亲的离世,李默心里曾经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下来,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接下来的一周,他一直住在酒店,处理父亲的身后世。

  李家家业庞大诸事烦杂,人丁也格外兴旺,不管处理事情还是跟人打交道,都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还是留在非洲工作更轻松些。

  一周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在二叔的建议下,搬回李家老宅。

  “本就是你爸的房子,他现在不在了,你该回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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