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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什么是男人最真实的情话?

  是男人的动情动欲,正当盛烈,难以抑制说的话。在那时,男人已经被身上的烈火所左右,所说的字句,悉数褪去花言巧语的雕琢。

  “静语,静语……”

  他的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足以将天地焚烧殆尽。开着的风扇早已降不了他浑身上下的热火,加速着冲刺的步伐。

  太热了。

  楚元毅大手用力扯落上作训服,露出他精壮的皮肉。虽然,在暗夜里她看不到楚元毅的肌肉,但从磕手的程度,她摸得出。

  楚元毅的火焰,差点就要引燃在边上的郦静语。

  无尽黑暗,她觉得天地万物都荡然无存,唯有楚元毅的存在能证明这个世界依旧继续。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性感的荷尔蒙,冷厉,温柔;严苛,细心。

  他拥有令人沉醉的一切,他的皮相是最为直接的引诱。

  如果,如果楚元毅不当兵,那么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知为何,她**嘤咛了一声。这一声,却令楚元毅更为疯狂,为之进退。

  楚元毅觉得,他所有的温柔,都要化在了郦静语的一双小手上。

  “真想吃了你,但是,我爱你,不能这样。”

  他闷哼,箭在弦上,潮水涌堤。

  那一瞬间,楚元毅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郦静语,不论是什么都要给她。

  “啊——”

  大地的涌动,爆发了火山。

  裤子上湿了一片。

  “真他妈爽。”

  楚元毅餍足地,抱住了郦静语。他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牢牢抱紧了他,在她的耳边喃语,“静语,我想你好久了,做我的老媳妇儿,好吗?”

  热火退却,他恢复了理智,爱意却没有消散半分。

  “手酸。”

  她没有回答,累得伏在了他结实的胸口,“很久没有?”

  “嗯,”楚元毅低笑,“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但我的心,已经给你了。”

  是吗?

  其实,她有很多的事情想问楚元毅,但没有问出。有些事情,她在等楚元毅自己说,还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刻。

  他们现在,不过是**。她要的,是长伴深情。

  窗外,天光破晓。

  她抬眸,微光映在她脸上,恬静的脸上有了龟裂,好似不忍天明的到来,“天要亮了……”

  “我不走了,陪你。”

  她摇头,“不,你必须走,如果你不走,我们的欲加之罪都难以洗清。不仅是我,还有你的未来。一个能力优秀的军人,不能因为我,就此葬送前程。”

  她的话,发自肺腑。

  她愿楚元毅直升云霄,更愿意,送楚元毅直上苍穹。她欣赏楚元毅的能力,无关□□,关于她的职业与信仰。

  愿作他的一阵好风,送他上青天。

  “好,你保重。邢队马上回来,等我。”

  他从桌上捞起作训服和裤子,手一滑,裤子掉落在地上。

  借着微弱的光线,郦静语看到了他白色的内裤。又是白色,四方的平角,穿在腿上,莫名性感。

  白色,很对她的胃口,还有那……一大包。

  “怎么,一直盯着我的小内内看?”楚元毅笑着套上作训服,准备提起裤子,满脸的坏笑。

  “摸都摸了,看算什么?”

  “等着瞧,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楚元毅刮了下她的鼻子,身形一掠,消失在了黑暗中。

  门被反锁上了。

  她要等待的,是光明的到来。

  日光清晨,伏在桌面上的郦静语幽幽转醒。送来的早饭算得上丰盛,她只喝了半杯豆浆,其余的推回给送餐的勤务兵。

  午餐,她只动了一块馒头。

  晚饭,她什么也没吃,如入定圆寂的老僧一般,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闭着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肖政委来过数次,对郦静语无可奈何。

  “郦静语,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你说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

  她嗤笑,“证据?就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我郦静语绝对认罪,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政委还是留给自己吧。”

  肖政委咬牙切齿,动用车轮战术审讯郦静语。

  “郦静语,你说不说美国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郦静语,你还在基地做什么别的事情,你有什么企图?”

  “郦静语,你为什么要接近楚少校?”

  头顶的明晃晃的灯光无比扎眼,她半眯着眼帘,轻轻摇头,“子虚乌有,无话可说。”

  一干人马流水审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她心上的城防,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肖刚听后,气得跳脚。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硬骨头,油盐不进。当他搜索郦静语的户口信息发现一无所获后,更坚定了郦静语是间谍的想法。

  肖刚告诉自己,决定不能放过郦静语。

  夜幕降临,会议室光如白昼。肖刚这是在用疲惫战术,不让她休息,不让她做任何事情,想用这样的方法从她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她困倦了,想趴在桌上休息,立即被人摇醒,“郦静语,交代清楚,否则我们会一直问。”

  “你们要是能力足够,还用得着问我吗,早就把真相给找出来了,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蠢,拉着我你智商会变高?”

  夹枪带棒,将前来讯问的工作人员说的脸色发青。

  其实,他们出发点是好的,但被人牵着鼻子,迷失了方向。这其中,会不会是庄伊岚在操纵一切,借机脱身。

  难说。

  如是多次,每每趴在桌上,她都会背摇醒,索性她静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很可惜,她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肖政委怎么会知道有美国的电话打过来,她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清晨。

  一夜未眠,眼角青黑。

  她嘴里衔着的气息,细若游丝,告诉送餐的勤务兵“告诉你们政委,我该走了,今天是记者发布会。”

  是那种风吹就散的声音。

  肖政委推门而入,“不必了,庄记者已经在揭发你违纪的问题,到时候记者界,将没有你郦静语的名字。”

  政委中年的脸庞已经略微发福,双眼的精光依旧锐利,不减年轻时的样子,直接居高临下逼视着郦静语。

  这双管齐下,是要把她闭上绝路啊,也不知谁想出来的招数。

  不悲不喜,她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落叶归根,终回原地。”

  政委不解,“什么意思?”

  她笑而不语,闭上了眼。

  本身她就学过心理学,肖政委这般攻她的心理防线是无用的。

  肖政委继续逼问,“你说不说?”

  “无可奉告。”

  她很快听到了邢东的大嗓门,还有那……熟悉的嗓音,源自于楚元的沉厚。

  “肖刚,你把郦记者给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我听勤务兵说她都没怎么吃饭,你就这样对郦记者的是吗?!”

  邢东怒气冲冲,一身风尘仆仆,直接摔门闯进会议室里。

  “这里的茶很好喝,谢过肖政委,邢队来一杯?”

  她小脸**着笑意,举起茶杯晃了晃。只是那样的笑容,是虚浮在苍白的脸色上的,一看就知郦静语此时已经心焦力瘁。

  邢东一脸尴尬,冲到肖刚的面前,几乎就要把肖刚生吞活剥。

  楚元毅跑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为什么这几天不吃饭,不是跟你说让你等我,你就这样对自己?”

  她摇了摇头,“没事。”

  苦肉计罢了。

  那边,邢东已经火冒三丈。邢东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在知道这种荒唐的事情之后,气得差点没把肖刚给踢了。

  他把郦静语宝贝得跟孙女一样,就算是同行去任务,也暗中交代楚元毅几个人一定要保护郦静语的周全,结果他一不在,就把她给弄了进去,还美其名曰调查。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一个记者。相比之下,郦静语才是专业的军媒记者,被一个这么不入流的记者给随意拿捏,丢死他的老脸!

  “肖刚,你知道她是谁吗?”

  肖政委明显察觉到了邢东的怒火,显得底气不足,“是……间谍……”

  “间谍个屁!人家是云洛航天中心下派的博士!博士!懂不懂什么是航天中心,什么是博士,要是换成军衔,压死你这个没脑子的!”

  换成军衔,郦静语要他邢东邢东三跪九叩,他也得照做。但人家小姑娘没脾性,来了基地一向尊重上下,结果好脾气被当成了软柿子,他能不气愤?

  还有最出色的楚元毅竟然也会被牵连,前所未有的笑话。

  气急败坏的邢队直接抓起杯子,差点泼了肖刚一脸冷水。

  “也就人家女生愿意被你这样欺负,换成别人,不跟你闹起来才怪。还间谍,哪门子间谍,她要是是间谍,我们基地就全都是间谍!”

  肖刚辩驳,“可是她有一通美国电话,不清不楚的。”

  “人家电话正常往来,关你屁事!你遇到事情不汇报,自作主张,把我们其他主官都当什么了,我这个队长要不要换你来当!”

  郦静语起了身,轻轻摇头,“邢队长,别说了。”

  她脸色惨白无力,双眼的锐光却像是最锋利的匕首,要将肖刚钉在柱上。这样的眼神,让肖刚没来由的心虚。

  要千帆过尽,阅尽红尘,才有这样超凡的力道,一击即中,直达心房。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那通电话是我母亲给我打的。”

  “她在美国nasa工作,因为职业相同原因,她与我父亲相恋,诞下了我。但他们因为价值观不同各奔东西,我生母丢下我飞回美国,依旧效力nasa,而我父亲则留在云洛航天中心,独自一人带着我。”

  那是许久未回忆的曾经,单调灰色的童年。

  孤独与寂寞是最熟悉的字眼,而天伦之乐则是她不敢直视的……禁忌。因为,她没有。

  她哽咽,“自小,我没有母亲,父亲时常忙于工作,聚少离多。母亲发现我航天技术的才能,一心想让我前往美国,甚至雇人来绑架,也就是前晚我和你说过的事情。”

  “所以,肖政委你还认为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有问题吗?”

  她分明是笑着的表情,可眼泪终究还是冲垮了防线,从眼角滑落。

  滴滴诛心。

  从肖政委找上门的那一刻,她是有气的。

  她平白无故蒙受这样的冤屈,含冤莫白,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盖棺定论,是以,她不愿说。

  又有谁会愿意将自己心上的创伤展现在他人面前,以自证清白。

  她怨过父亲,因为职业的缘故,家庭的幸福美满从此失之交臂。她也怨恨过自己的父亲,在自己成长的历程里,关于父亲留下的印迹,屈指可数。

  她也将自己的所有,也献给了这份事业。她想知道当年父亲为何这么做,直至后来,她理解了父亲的选择,家国天下,难以两相齐全。

  两代的付出,将所有能给的都悉数给了国家。仅凭这些,肖政委就将她定为间谍。遇到这样羞辱,心中之痛,无异于锥心刺骨。

  “至于我和楚少校,你自己问他,我与他一清二白,别无瓜葛。上机场,也是出于考察需要。肖政委,这一切你可还满意?”

  她素手拽紧了衣服,瘦弱的身子撑着起身。

  一回眸,眼角眸光清冷,直逼肖刚。

  “这件事我不怪你,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是你糊涂。既然这样,肖政委就回家颐养天年去吧。”

  肖刚慌了,“郦记者……不,是郦……”

  肖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笑,“放心,我郦静语没那么大的权力。但肖政委自己想想,如果我说是你间谍,否定你数十年为国家付出的一切,你作何感想?我知道你是为了部队,为了国家好,但你不能没有脑子,懂吗?我不说,就是要看你们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结果呢,就这样?”

  她任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掉落,嘴上却始终保持着笑意,脚步绵软无力,虚浮不堪,走出会议室。

  楚元毅追了出去。

  “静语,静语!”

  她没有回头。

  楚元毅箭步冲上前,自前方抱住了她的肩膀。

  手指像是要揉进她的身体,与她的命运彼此相连。

  “别哭好吗,我知道你委屈,但你有我!”

  她冷冷一笑,肩膀挣扎着他的双手的怀抱,“现在我身世都被你知道了,你还这样,从来我都是自己一人,就让我自己一人好。”

  楚元毅嘶吼,“靠,老子不算人吗!”

  他笨拙地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见她哭,楚元毅就知道她一定是伤了心才会如此。那日救援双手受伤,她一声不吭,再之前脖子手上,她同样也没说什么,毫不矫情。

  她是清傲的,从不轻易将软弱示人,即使是痛心,也撑着嘴角的笑容。

  这样的郦静语,更令他心生不忍。

  “小仙女,你忘了吗,我们之前就认识的。当时你自称仙女,说我怎么不上天,你都忘了?我们之间没有刻意接近,没有,我们高中就是在同一所高中,云峰中学。哪里是别人说的那样。”

  她望着楚元毅英隽的样貌,记忆深处的影响与眼前的楚元毅逐渐交叠吻合。

  楚元毅。的确是他。

  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想起那时的记忆,模模糊糊。毕竟过去了十余年,要一下子想起,的确有些困难。

  难怪,起初在飞机上看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吗?”

  她怔然,点了点头。

  “发布会已经开始了,我听说庄伊岚要对你不利,咱们赶快去吧。”

  说完,他从衣袋里摸出了那枚勋章,戴在郦静语的衣上。他目光深邃认真,动作熟稔,回形针别穿过衣料,勋章牢牢扣住。

  又给了她。

  楚元毅按住了她想要解下勋章的手指,“男人,优秀是给爱人的骄傲。这就是你的骄傲,戴着它上去反驳庄伊岚,让她无话可说。”

  她愕然抬眸。

  楚元毅双目深情似海,薄唇是温柔的笑意。

  那薄唇微弯的弧度,似天下间最溺人的镰刀,要将她狂跳的心脏收割而去。

  他这是在表白吗。

  楚元毅拍了拍她肩膀,“去吧,记住,你有我,不用怕。”

  “嗯。”

  她本就不怕,更何况,有了楚元毅的支持。

  庄伊岚本心如何,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我们几乎已经是完全被动了。对方很聪明,也很大胆,直接祸水东引。眼下解决了庄伊岚,再顺藤摸瓜,自然能知晓背后的黑手。

  幸而,自有身份的加持,否则她真的就只能是含冤莫白。

  大礼堂里,记者发布会已经举行了一段时间,各路记者如火如荼地将自己所作的报道在发布会上汇报,形式各样。终于,到了庄伊岚上台,现场所有的记者都在好奇,这位驰名内外的记者会有什么样的内容发布。

  庄伊岚站在讲台上,目光从容,巡视过现场的记者以及基地的人员。

  “这一次,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发布。”

  “在我们前来基地的记者里,早已潜伏了外国的情报人员。就在昨日,我已确定了这个消息,向上反馈。”

  这样惊人的消息,令在座记者先是一惊,而后开始在座上窃窃私语。

  这是庄伊岚所要的效果。

  “我们记者的职业,绝不容许别有用心的人来玷污。我们为每个新闻的报道,冲锋陷阵,付出汗水,奔走一线。但,这不是我们用作探求情报的外衣。今天,我代表各位同仁,肃清门户。”

  这样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记者无不议论纷纷。

  江云雁后背靠在椅上,唇边冷冷一笑,“庄伊岚挺能折腾的,现在把静语给弄进去了,看不把她给能的。”

  郦静语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自己安能不着急。现下庄伊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她更怒火中烧。

  彦修文不以为然,“怕什么,元毅在的话,郦静语不会有什么事,庄伊岚闹腾不出什么风浪。”

  台上,庄伊岚终将最重磅的消息抖出。

  “军媒旗下的记者郦静语,就是外国的情报人员。前几日,她与美国方面有所联系,已经被截获。现在她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令我失望的是,她身为军媒记者,竟然为刺探军事情报,甘为马前走卒。”

  惊诧,愤怒,沸腾了现场。

  庄伊岚手掌撑在讲台,身子前倾,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扫视四周,“你们说,这样的人要怎么处理?”

  庄伊岚头发全部束在右耳,狐尾儿似地挂在右肩,她身子一动,狐尾也跟着在肩上来回拂动。

  她在一步步地,煽风点火。

  有激动的男记者在台下喊,“当然不能让她继续当记者了,败坏我们记者的名声!”

  “什么不能继续当记者,这已经犯法了吧,必须抓起来!”

  台下的叶林深面色铁青。

  庄伊岚目露得意,不必报道军事,反其道而行之抓出内鬼,不论是对谁都是大功一件,这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

  她庄伊岚,即使在国内,又安能默默无闻。

  等待她的,会是一个又一个的嘉奖。

  第一眼看到郦静语,庄伊岚就有种莫名的不顺眼,那女人处处和自己作对。现在把郦静语当做自己的垫脚石,也是她活该。

  庄伊岚笑意愈深。

  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凝窒。

  坐在第一排的江云雁开口,“庄伊岚,红口白牙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你是记者,最知道消息的准确性有多重要。”

  的确,庄伊岚没有直接证据。

  庄伊岚不傻,明摆着的枪口不会直接撞上,反问文江云雁,“你跟郦静语关系亲密,你不会也牵扯其中吧?”

  江云雁心里一哂,起初还以为庄伊岚不聪明,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搓了。

  起码害人的功夫,庄伊岚深谙此道。不仅把郦静语给拖下水了,还想连带着自己一并下去。

  这个女人,一张嘴比淬了毒的毒牙还要毒,够可怕的。

  “庄小姐平白无故指摘的手段倒是厉害,没有一丝证据就能随意问罪别人,是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江云雁起身,面朝在座记者,声音传遍大礼堂、

  “我江云雁和郦静语是同事,平常她什么为人我也清楚,庄伊岚记者这样不顾是非无端加罪,我实在不敢恭维。更何况刚才,诸位也听到了庄伊岚怀疑我,是吗?”

  一直沉默的叶林深面色稍霁,抬头看向江云雁,回答说,“是的。”

  很好。

  江云雁一笑。

  “我男朋友现在就在我的旁边,我和他交往时就已往部队打了恋爱报告,如果有问题就不会坐在这边。试问,庄伊岚如此武断,给出的消息怎么可能准确。我们记者,要的是消息的真是准确,可不是像你这样,含血喷人。”

  庄伊岚没想到江云雁会如此来反驳自己,脸色一白,很快又镇定自若,“美□□人,难免遮掩住了一些真相。到时候可别和郦静语一样,又身败名裂。”

  被怒火引燃的人最易失去理智,开始对江云雁横加指责。

  “就是就是,郦静语平时就在她的搭档,她做什么事情会不知道?”

  “就算她没有参与,也是知情不报!”

  眼看郦静语被口诛笔伐,连江云雁也一同被拉着下水,叶林深面色更差,最终选择了闭嘴。

  江云雁面色难堪,站在座上,一动不动。

  彦修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大礼堂的门传来沉重的开启声。所有人把不光转向门口,却只有,光影朦胧,迷蒙不清。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

  身后还跟着挺拔如松的一道人影。

  “庄记者,我都还没出什么事呢,你就急着当跳梁小丑。要是我真有事,你是不是要在这边自娱自乐,唱一出戏给大家听?”

  是郦静语。

  她笑声清婉,人还没到,声音就已让四座听闻。

  彼时,郦静语已换上了白色的大褂,一身素白,盈然步入大礼堂,衣尾翩然而动。进来时,她已没有挂着记者证,倒是胸口的一枚深蓝的徽章格外惹眼。

  郦静语出现在眼前,完全出乎庄伊岚的预料。

  她知道,如果自己歪打正着,那么自己就会赢得无数风光。就算她说的那些不是真的,郦静语起码也会因为调查被关上一阵子。而自己,顶多是因为忠心爱国儿误会他人,道个歉就罢了。

  不论是谁,卖国这个罪名,就能彻底压死一人。同样,因为爱国,不论做下什么事情,都会被原谅。

  深谙舆论的庄伊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没想到郦静语那么快就出来了,还是这个时候出来。

  庄伊岚撑住一脸的气定神闲,讽笑道,“郦记者,你穿着这身白大褂是什么意思,把这里当医院了是吗。”

  郦静语浅笑。

  “没错,这里不是医院,但有人丧心病狂,我来看看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心变黑了。”

  谁都听的出来这是在对庄伊岚冷嘲热讽。

  庄伊岚一听,悠然道:“你还真以为戴上记者证就是记者,穿白大褂就是医生了,你也忒会装了。

  “听你这样说,是要给我颁发个金马奖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此言一出,在座的记者都笑出了声,也噎住了庄伊岚的嘴。

  走上讲台,站在庄伊岚身侧,她目光与江云雁在空中交接。她动作细微,朝江云雁颔首,同时示意江云雁拉彦修文坐下。

  江云雁知道郦静语有要事宣布,拉着彦修文就坐下。

  等现场逐渐安静,郦静语这才开口。

  “想必庄记者说的,大家也知道了。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借用记者的身份,来做别的事情。”

  现场再度哗然。

  庄伊岚把发尾甩至脑后,嘴角噙起冷笑,目光斜睨。

  现在,郦静语和她的搭档牵扯不清,她倒是要看看郦静语能有什么花样。

  庄伊岚主动下台,回到了位置。既然郦静语那么想当焦点,那就让她当焦点好了。左右,郦静语已深陷泥潭,难以脱身。

  才一下来,小助理紧张兮兮抓过庄伊岚手臂,“庄姐,这样真的不好。刚才我看还有人跟着郦记者过来,我们……”

  “慌什么,”庄伊岚轻斥,“我都不怕,你是急着想跑吗,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助理不敢再说什么。

  郦静语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安静。

  讲台上,郦静语开口,“这一次,我是带着任务来到云江空军基地。这一次任务,涉及人员的遴选,为了保证遴选的公平性,我们此行身份保密,以记者的身份深入基层,考察飞行员的资质。”

  脸上和倦色与眼下的青乌已经被淡妆所遮去,眸含明光,从容淡定,俯视现场。她满头的黑发梳成发髻,黑丝发纱拢在脑后,温然端庄。

  郦静语顿了顿,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刚才在宿舍的画面。

  她坐妆台前,梳妆镜里,是楚元毅英武的身姿,站在自己身后。那样筋络分明,有力的手,原本该是磨刀弄枪的,却做着这世间最温柔的事情。

  绾发。

  他手背手臂的皮肤是粗糙的黑褐,游走在黑色丝滑的发间。

  江云雁身在会场,不得已,她才让楚元毅替自己盘发。只是,他的动作出奇地熟练,丝毫没有弄疼自己。

  “楚元毅,你帮女生弄过头发?这么熟练。”

  他的浓眉平顺,垂视着郦静语,“我在部队,哪来的女生。”

  她又说,“我也见男兵过和女兵恋爱的。”

  言下之意,可能是和女兵恋爱。

  “女兵都是短发,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你是怕我,有别人?”

  早在之前,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现在付诸实践,当然是得心应手。

  站在讲台上的郦静语,眸光往旁处一瞄,看见他双手放在后背,跨立站在门口,飒爽的身形挡住了门外光线,周身一圈光晕。

  默默无言守护,做最坚强的后盾。

  所有人都在安静听着郦静语发言,她继续说,“只是我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肆意陷害。至于美国的那通电话,是我亲属打来,敢问庄记者,你于心何忍,要我断了骨肉之情,就因为亲属远在大洋彼岸?”

  “我与庄伊岚,在前往云江空军基地的运输机上就有恩怨。当初,她在基地上空拍摄照片,因为违反保密条令,我奉劝她删除照片,不料因此招来怨恨,更是在暗中监视,窥探我个人私隐,深思极恐。”

  “况且,在基地上空拍摄照片,而且前几日在基地里四下走动,要说该怀疑的,第一个也应该怀疑你,而不是我郦静语。就算你并不是情报人员,我也会追究你诽谤和侵犯**的罪名。”

  前因后果,叙述清楚,尽皆了然。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庄伊岚身上。

  彦修文发话,“我当时就在运输机上,我可以作证。”

  嘘声一片。

  庄伊岚面色铁青,“你说你有任务,证据呢?一派胡言。”

  她庄伊岚怎么可能就这样输了。诽谤,侵犯**?无稽之谈!

  郦静语一笑,“你可以去云洛航天中心询问,有没有叫做郦静语的博士。这一次走访,就是为了宇航员预选。原先这件事是会保密的,但因为你无端构陷,加上又是最后一站,那我顺便来讲讲我国载人航天的进程吧,各位稍安勿躁。”

  她眸光往身后一转,示意楚元毅熄灭大礼堂内的灯光,大礼堂陷入一片黑暗中。

  随后,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魔方,放在讲台桌案上。魔方在桌案上打开盖子,投射出柔和的白光,在空中投影出立体的地球、月球和火星。

  地球蓝光莹然,格外夺目。

  “载人航天事业任重道远,如今最年轻的航天员起码已有三十五岁,航天员的整体年龄还是偏高。当下,技术不断发展,新一代航天员的年龄亟待培养,以适应我们远大的航天事业”

  她走到投影的月球前,冰清玉洁的月光照得她肤色白皙,肌骨如雪。

  “载人登月的技术难关会在五年年攻克,火星任务的计划也已经启动。不仅是对我国,于世界各国,这都是一项挑战。”

  投影里出现空间站以及载人的航天飞船,拖着红色的火焰。她素手抓过投影的飞船,移到月球表面。

  “对于宇航员来说,这是长久的体力消耗,因此,年轻的宇航员在这个方面,更有优势。培养出他们,也更适合火星计划。从空间站休整再出发,是最好的方案。”

  “当然这是后话,日后再说。”

  她打了个响指,投影碎片化小时在空中,灯光复又亮起。

  “现在大家对我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庄记者上来解释一下对我是军事情报人员的污蔑,顺便解释一下近日可疑的行踪。”

  庄伊岚额上冷汗涔涔,面对四周质询的目光,心虚至极。

  这一次,输了,输在没有想到郦静语竟然会是航天中心的博士,要不是这样,赢的人就是她。

  不,她不能认输。

  她爱国呢。

  挺直了腰板,她站起身,掷地有声,“我承认对于郦记者,我有不周到的地方,但请各位理解,我这么做是出于爱国的目的,为了保护我们基地的机密不外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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