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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郦静语朝武威阳使眼色。

  武威阳会意。

  “你们在使眼色干嘛?!”

  当时是解决掉你啊,还用问吗。

  没等褴褛男反应过来,武威阳呼啦一声拉开安全绳,绳索一抛,箍住男人的腰部和双手,旋即用安全绳将男人的腰部重重捆绑住,令对方动弹不得。

  她嘴角闪过一道笑意,手指轻快地将舱门阀扭开。等到褴褛男朝郦静语猛脚过来时,她瞬间拉开舱门。

  楚元毅之前已经把电子锁解开。

  猛烈的狂风涌入,风口上,她的长发错乱纷飞,洋洋洒洒,一双明眸波澜不惊。

  武威阳一松手,男人冲到面前时,但见她清瘦的右腿一踢,一脚将男人踹下飞机。

  秀白的大腿横扫生风,裙角飞扬,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男人瞬间被踹出舱门,直线坠落而下。

  狂风撩乱着鬓边的碎发,她拢到耳后,朝下方望了一眼,抿唇轻笑。

  自己因为一时善意带来的麻烦,总算给扔了出去。幸好,楚元毅和武威阳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能把惊弓之鸟的歹徒踹出飞机。

  刚才一直提醒楚元毅快点开,正是开门的意思。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尖锐的声音令她不由皱了眉。

  “他会摔死吗?真有你的。”

  楚元毅听到刺耳的尖叫,笑着摇了摇头。有人闯上飞机他是不怕,让他惊讶的是,郦静语竟然能自己把那人给解决了。

  他还准备着不耐烦的时候,直接把对方干翻,让郦静语看看自己身手,哪知道她一个人就把对方踢下去了。

  “摔死?”郦静语轻哼一声,“摔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让他摔死,要让他吓死。有这个胆子敢上来,我就把他挂在飞机下,好好反省。”

  之前,她就是故意和楚元毅发生争抢,让楚元毅来控制住自己手臂。

  而后,她见机用手指,在楚元毅的掌心写下二字:开门。

  一切配合得天衣无缝。

  楚元毅又是一阵摇头,果然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女子与小人。他恢复了与调度台的通讯,让基地做好准备,在降落时直接把歹徒给控制住。

  武威阳朝下看了看,笑着说,“他还想爬上来呢,你看他现在动作。”

  不自量力。

  郦静语轻笑,砰地一声关上舱门,只留着安全绳挂在外面,“他尽管爬,如果爬上来算我输。”

  于是乎飞机就挂着一个人飞往基地,时不时挥动着四肢,在空中发出尖叫。

  就像是提线木偶。

  抵达基地,歹徒已经吓得四肢发软,等候在现场的官兵轻而易举将歹徒直接控制住。

  郦静语最先开门,潇潇洒洒走下悬梯,长发迎风飘动。

  一落地,她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眉头随之深锁。她见将歹徒铐上手铐的官兵一脸尴尬,不一会儿就明白了。

  原来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郦静语哭笑不得,“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多丢脸啊。”

  歹徒挣扎着发软的四肢,“我要见我的老婆和儿子!让我去燕水!”

  郦静语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想去找自己的妻儿。且不说他是不是亡命之徒,光是袭击军机,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你想见,也不是不行。”

  听郦静语这么一说,男人眼睛一亮,“真的?”

  郦静语微笑,“当然是真的,如果是骗你的话,有什么意思?你想见,肯定可以。”

  从机上传来低沉的嗓音,“犯人都会有家属探监的机会,这样的常识你不会不知道,等着吧。”

  一瞬间,那人失去了所有力量,瘫倒在官兵的控制之中。

  楚元毅说的没错,就算他不是亡命之徒,光是袭击军机的罪状,就足以令他坐穿牢底。

  她转身,见楚元毅已经解下头盔,黑亮的双眼望向自己。

  楚元毅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去医院看看你的伤口,”楚元毅至上而下看着郦静语,幽黑的眼珠锁着她的身影,明亮,深邃。

  楚元毅戴着手套,接触到她皮肤时,是粗糙而有质感的触碰,隐约有他手掌的温热。她动了动,楚元毅依旧没有松开。

  她刚想出言婉拒,楚元毅已经开口,“这一次我必须跟你去,不能拒绝。不然这一次的报道,我不让你写。”

  她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拒绝不了的。

  感觉握得太紧,楚元毅松了手指,“如果你受伤了,还怎么跟进采访,走吧。”

  摘了手套,粗糙的掌心握住她。

  “那那些人怎么办?”

  楚元毅说,“我负责开飞机,其余的有别人来处理,你手上伤口必须马上跟我去看,不能不去。”

  “我……”

  “受伤了还怎么采访?走。”

  她就被楚元毅拉着行走在基地的道路上,不时有战士路过,见楚元毅牵着郦静语的手,一脸惊讶,一路下来能见到各式各样不同的脸色。

  郦静语只觉得双颊发烫,试着甩开楚元毅,“那个,你能松开我的手吗?别人看到了不好,军容军纪。”

  楚元毅另一手抱着头盔,从她的方向看去,楚元毅的薄唇紧抿着,似经过刀裁剪一般,薄厚恰到好处。

  她能看见楚元毅因为心急,眉峰皱起,大步的步伐几度让自己跟不上节奏。

  楚元毅眼皮也不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黑色的瞳孔在眼里一动,注视着她,“牵着你,我才放心,不然又受伤。”

  这一句话,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仿佛有一支羽毛落在心湖之上,轻飘飘的,却能扬起涟漪,撩痒着心尖。

  到了医务室,楚元毅带了郦静语直接来到外科。坐在里面的丁邢冬见楚元毅急色匆匆走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元毅,出什么事了?”

  “是她,不是我,”楚元毅拉了凳子,让郦静语坐下。

  丁邢冬愕然,“这是……?”

  楚元毅言简意赅,“朋友,手受伤。”

  丁邢冬见楚元毅着急,就没多问,让楚元毅也一起坐下。高大的身形几乎像山一样的气势压下,挡住了几乎是一半的光线,洒下大片的阴影。

  楚元毅手指把缠着的纱布解开,动作极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几乎不易察觉。

  他低头,一排黑色的睫毛落下一汪阴影。

  她并非没有接触过男人,流水的男人接触下来,自然有向郦静语示好的,她都往往一笑而过,从未放在心上。

  现在的爱情,大都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人品。偏偏这样的开始太不牢靠,如此爱情,真正能深入交心的又有几个。

  可楚元毅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解开绷带,暗红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丁邢冬看了连连摇头,“怎么会伤城这样,还好都不深。”

  “嗯……我很快就松手了。”

  后来,连消毒上药都是楚元毅代劳,丁邢冬只负责拿来药品,就被晾在了一边。

  楚元毅低着头,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他指尖的棉签上,时间仿佛都变得悠远绵长,岁月静好。

  郦静语不由弯了唇。

  有人敲了敲门,随即推开了门。郦静语抬头一看,是那天在运输机上遇到的记者,庄伊岚。

  楚元毅低语,“别动。”

  庄伊岚冷声一笑,凑了过来,“哟,楚少校,我可是听说你今天开着飞机去救人了,什么时候又复飞了,看来对楚少校的器重还是和以前别无二致啊。我还满世界找你想要采访,结果你在这给人上药?楚少校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怜香惜玉了?”

  庄伊岚一脸不屑。

  楚元毅停下动作,“我为什么不能给别人上药?解放军一向是军民鱼水情深,怎么我给上个药就看不下去了?”

  庄伊岚冷笑,“楚少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情了,我可不知道。”

  “那要看人,”楚元毅眉目不动,把棉签丢入纸篓里,“有的人就是在我面前就是快死了我也不会救,特别是长舌妇。”

  对于庄伊岚,他毫不留情,也没有留情的余地。很明显,庄伊岚一来就是找事。

  也是,那时庄伊岚想报道自己,结果被国内压下,接连导致了庄伊岚被调回国内,事业开始一蹶不振,庄伊岚焉能不恨。

  见庄伊岚被气得拂袖而去,郦静语说,“万一她有事找你怎么办,你就这样把她赶走。”

  “她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采访。”

  楚元毅不以为然。

  回去的路上,郦静语想着刚才庄伊岚所说的话。

  庄伊岚说楚元毅复飞,那么他之前是被停飞过,如果是的话,因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她没有直接把问题去问楚元毅,而是问了彦修文,却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她问了武威阳,换了另一个说法。

  “基地里有没有损坏的飞机?”

  重大事故的飞机是不会维修的,而是会封存进行事故研究。武威阳也不甚清楚,只说维修库好像有这样的一架飞机封存,从未打开。

  那就是了。

  如果楚元毅有事故在身……那么他的履历势必会大打折扣,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睡前。

  宿舍开了小夜灯,江云雁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估摸是在和彦修文聊天。洗漱之后,她开了手机,给小猪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小猪发了个可爱的表情,“还没有,刚要睡。我们真有默契,来,给你个奖励。”

  说完,直接发了张身材照。

  白色的浴巾裹着下身,诱人的人鱼线往下延伸,没入阴影。

  大晚上看这个,不让人睡觉了。

  “有本事别包着,脱了啊。”

  她发了个滑稽。

  “脱就脱,你等着。”

  “等你来找我的时候。”

  全是套路。

  那边,楚元毅在水房里乐得不行,估计把她给看得心痒痒的。

  “好了,不逗你了,想我了没?”

  “想什么想,今天受伤了,困。”

  “哎哟,怎么回事,我的乖宝贝,要不我去看看你?”

  “别,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部队里待着吧,我先睡了,明天有发布会啊。”

  也是,让她早点休息吧。

  “那你关好门窗啊。”

  “关门窗做什么,热。”

  楚元毅笑着打字,“不然你会跑出来,飞到我梦里。”

  他有无数种方式来撩拨郦静语。

  其实,在还没回国前,他就看到郦静语采访的热文,找战友彦修文要到了她的微信号,说是她的爱慕者,想要追求她。

  没想到,郦静语没有细问就同意了。偶尔问些军事上的问题,除此以外,就是楚元毅主动出击。

  他的目的,是想将郦静语据为己有。

  当然,他们的重逢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因此,他才一直没有说出这件事情。而且,他也喜欢看郦静语那副□□的模样,实在好玩。

  “睡吧你。”

  道了晚安,她猫着身出去了,江云雁聊的正欢,也没发现偷跑出去的郦静语。

  独自一人走到维修库,一路披星戴月。她用身份门禁打开了机库,机库里一片漆黑。

  她没有点灯,而是拿了手电。

  在最深处,有一道密封的金属大门,看样子尘封已久。门上,是高度加密电子锁,这样的电子锁,是用在绝密的物件上,才会动用。

  保密级别,真高。

  她把手掌放在门上,擦去灰尘,开启扫描。很快,有声音提醒,核对号码。

  “特殊权限,000000010,郦静语。”

  金属大门应声而开。

  她走近空旷幽闭的维修室,刚踏入房间,脚步就掀起滚滚烟尘,回响着她的脚步声。库房里还开着冷气,走入其中,瞬间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应该是低温保存着东西。

  灯光探照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当冷白的灯光打在前方,她看到了一架战机。

  空旷无比的维修室,伫立着一架战机,莫名有些诡异。

  她认得机型,那是三年前,最先进的战机。

  头部分已经面目全非,四处是乌黑的焦痕。她走近,想要看清战机损毁的情况,发现战机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么多年,没人来动过这架尘封已久的战机。这一架战机,它原本是属于天空的,却被重重铁链束缚着,囚禁在黑暗中。

  郦静语一叹,走近战机,在地上发现了一张掉落的金属铭牌。那张铭牌已经长满了红褐的铁锈,积尘已经看不见上面的字体。

  她捡起,擦去灰尘,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楚元毅……

  翌日,云江空军基地召开记得招待暨发布会,邀请前来基地参观的记者。召开前,基地组织前来的记者参观飞行预演。

  郦静语挂了记者证,准备和江云雁前往会场,到了楼下,发现楚元毅已在楼下等着,挺立的身影站在门口。

  日阳正盛,他英武的容颜在大檐帽落下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即使额上的汗水淌到了眼角。

  心里不由一笑,这样严肃,楚元毅这是在站岗?

  江云雁双眼笑眯眯,看向郦静语的眼神满是暧昧。

  她只作不见,神色如常开了楼门,一道人影赫然站在门口,阴影挡住了她身前一半太阳。

  明明楚元毅刚在不是站在这里。

  江云雁笑着说,“楚少校,你站在这动都不动一下,给谁站岗呢,那么严肃。”

  楚元毅今日穿着深蓝的常服,笔挺的西装式常服修身飒爽,英姿利落。光是站在原地,就已足够养眼。

  他薄唇勾起弧度,“谁为我穿一次婚纱,我替她站一辈子岗。”

  他说这话时,黑瞳转向郦静语的方向,有意无意,看了她一眼,似春风过水,一撩即过,不着痕迹。

  一句话,一眼神,她心跳一窒。

  对她说的?

  郦静语低眉,“太阳底下,不热?”

  楚元毅说,“怕你们不认路,所以过来带你们去,估摸着时间就来等了,走吧?”

  基地始建于上世纪建国之初,路旁不乏参天高木,郁郁森森。行走在路上,万千绿叶遮去日阳炎热,绿荫清凉。

  三人在去机场的路上走着,提及飞行阅兵,郦静语问说,“这次没赶上阅兵,那你这次负责什么?”

  “仪仗队,拿枪的,见过没?”

  楚元毅做了个扛枪的手势,直接在路上走起了正步,动作凌厉如风,皮鞋落地,踢踏作响。

  他阳光的外表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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