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1 章
事实证明雍容的提醒还是有用的, 不知道北京凉不凉，飞机上是真凉。
张熙和冻得跟只鹌鹑似的缩在那里, 还是坚决地拒绝了空乘递过来的薄毯。
她穿的小套裙, 不过分正式也不显得随意, 很符合未毕业的大学实习生身份。她上身披了外套, 还好，可腿上却凉飕飕的。
雍容：“冷怎么不接毯子。”
飞机上的确有些凉, 自己这儿的冷气关了, 也抵不过机舱内的整体偏低的温度。
张熙和：“酒红色的毯子看着好脏, 我总觉得那是一百年没洗过的大红毯子被腻在上面的灰脏成了酒红色。”
雍容：“………………”
张熙和：“说不定还沾着上个旅客睡觉时流下的口水。”
雍容：“………………”
雍容突然庆幸刚才自己也没接空乘递过来的薄毯，不然这会儿听了张熙和这么有画面感的形容, 心态直接就崩了。
嫌弃就嫌弃，怎么还自带想象力……
原本还打算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腿上, 现在……
雍容看了看手上的外套，又看了看瑟瑟发抖张熙和。
生怕被嫌弃。
然后听到诸如：老板你这外套是黑色的, 就像在石油里泡了几百年，出来又在煤堆里滚了一圈似的。
嗯，还是个臭男人的, 还是臭男人用手拿过的。
真是, 给她件儿衣服都要用尽毕生勇气。
雍容：“要不要，新的，一次没穿过, 就刚才路上就用手拿了一下, 拿衣服前洗手了, 其他什么都没碰。”
张熙和抬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雍容……手里的外套，就像奶猫看见了小鱼干，满眼渴望。
张熙和：“老板那你不冷吗？”
雍容：………………
你说呢……
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北极熊。
本来是可以把外套给你，我用飞机上的薄毯的……然而……薄毯还是算了。
雍容：“不冷，你不嫌弃就成。”
张熙和笑眯眯地接过外套盖在腿上，还不忘了说：“老板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嫌弃。我盖了你不嫌弃就好。”
雍容：………………
这洁癖得还很有道德操守，没只顾着嫌弃别人，也知道嫌弃自个儿，没当自己人见人爱，这洁癖的也太有自知之明了，还真是洁癖届中的一股清流。
昨晚熬到很晚休息的不是很好，雍容一上午都靠咖啡撑着，他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雍容睡得并不沉，飞机遇上气流一颠簸，他就醒了。
他闭着眼睛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那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他往旁边一看，小姑娘手臂抱在胸前，两条腿紧紧的贴在一起，身上的小外套半滑落在腰腹间，斜倚着座椅靠背，正睡得香甜。
雍容伸手帮她把小外套往上拉了拉，回手把衣服重新盖在她腿上。
与雍容相比，张熙和睡得实在是太沉了，飞机降落时那轰隆的着陆声以及巨大的前冲力都没把她震醒，最后还是雍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才一脸懵逼的睁开眼睛。
张熙和：“到了吗？这么快。我感觉我才刚睡着。”
张熙和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到腿上的外套时，怔了一下。
……
自迩投资北京办事处的人早在机场等他们。
来的人是一个长得非常精神的小伙子，大概是雍容在公司里的确没什么震慑力，张熙和在公司里从来没听见过类似“雍总”、“雍哥”这类的称呼，这位小伙子对雍容的称呼算是少见的尊敬了。
他喊了一声：“华哥。”
张熙和偷看了一眼雍容的表情，非常平静。
估摸着这个称呼雍容早已经听习惯了，张熙和还跟着小小声地试了一下语感，嗯，叫起来的确比“雍哥”、“容哥”、“贵哥”顺口得多，叫“雍容哥”有点嗲，叫“华贵哥”又有些接地气，唔，还是“华哥”最好了，还莫名有种社会哥的霸气感。
雍容不知道小姑娘自己在那儿一脸专注地嘀咕些什么。
雍容：“饿么？”
张熙和：“什么？”
雍容：“问你饿不饿，一会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飞机上两个睡货都没吃东西。
张熙和摇了摇头。
雍容：“那先去买身衣服。”
看着小姑娘目光中露出不解，雍容：“给你。”
一出机场大门，可能是机场位置有些偏、又远离主城区的缘故，还真稍稍有些凉意。
张熙和紧了紧衣服，跟着钻进车里。
一上车小伙子就递给雍容一个文件袋，雍容自己拆开看，两人聊着事情，张熙和就侧着头看窗外。
车最后停在一家商场门前，离要住的酒店很近，雍容和张熙和下车，办事处的人帮忙把他俩随身带的不多的行李先送到了酒店。
雍容：“买身儿日常一点的衣服，去调研时穿，忘告诉你了。”
开始张熙和还想挑好看的，走了两家，“不行了，就这家儿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买完。”
进了店里，售货员迎了过来，雍容正想找地方坐下等张熙和慢慢挑，谁料张熙和看到沙发一副“终于得救了”的模样，坐在那儿就不肯起来。
张熙和：“好累，歇两分钟……”
雍容：“去选，选完回酒店歇着。”
张熙和双臂撑着沙发，抬着头跟店员说话：“麻烦您帮忙选两套，我能穿就行。”
雍容看了看表，距离进商场大门还不到十分钟，张熙和就跟做了一整天日光拉练似的，整个人都萎了。逛商场都不积极，真的是女生？这感觉性别都要反转了，就跟他是女生，硬拉着一个男生逛街似的……
他抬头，正前方就是一套看起来颇为清爽的裙装，他又选了条裤子，一件短袖，跟店员说了，拿了合适的尺码递给张熙和。
雍容：“去试试。”
张熙和：“噢。”
张熙和拿着衣服站到镜子前，比了一下，“可以的，大小正合适，就这件儿吧。唔，裤子尺码也对，咦，在那儿结账？”
雍容：………………
他以为自己就够懒的了。
没想到还有人可以更懒。
懒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都。
雍容：“去换上我看看。”
雍容：“要是穿不出感觉，就放过人家衣服，别糟蹋这么精细的做工。”
张熙和：？？
张熙和：！！
这跟人撞树上了，一群摸着树心疼得连说“没把树撞坏了吧”的nczz有什么区别？
张熙和顿时精神了，拎着衣服往更衣室走，一步一步走得颇有一种“你等我亮瞎你的眼”的气势。
大概等了五分钟，张熙和走出更衣室，外面更衣镜的灯柔和地照在她身上。
雍容胳膊搭在沙发上，手指抵着下巴，目光毫不避讳地停留在她身上，放肆欣赏。
张熙和还轻快地转了个圈，“不好看么？”
“不好看么”四个字让她说出了“是不是把你眼睛闪瞎了”的感觉。
张熙和自信：“装嫩我还是很有一套的。”
雍容悠闲起身，“这件衣服选得还不错。”
他递给店员一张□□。
张熙和：？？？
难道不是我穿的好看吗？
跟选衣服有啥关系？？
这个人怎么说点啥绕一大圈之后都能顺带夸自个儿一波儿？
喂，幺幺零吗？怎么把这个不要脸的人给放出来了？！
店员边帮张熙和结账边笑着小声跟她说：“小妹妹你可真有福气，这么贵的衣服，你男朋友眼都不眨就付账，一看就是爱惨你了。”
张熙和：“他钱多，不差钱，哦对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店员：“不是男朋友？……哥哥？”
张熙和：“我老板。”
老板有这么给员工花钱的？还“去选，选完回酒店歇着”？
店员看了一眼张熙和，模样乖巧的女大学生，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的傻白蠢，又看了一眼雍容，眼瞎了刚才还觉得他实在是出众，呵呵呵有点权力有点钱就拿出来骗小姑娘……
店员：“姑娘你可留心点，现在人模狗样的坏人可多了，没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可别被骗了。”
张熙和认真地点头：“是啊，我这么多年活过来就一个感悟。”
店员：“什么感悟？”
张熙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被坑无数。”
张熙和：“不过最近还好啦，感觉时来运转。”
店员：………………
这姑娘不是假蠢，是真的蠢啊……身后不远就坐着一个人模狗样的，就这还时来运转？
张熙和收好东西，拿着卡，“谢谢呀，我先走了。”
她拎着东西跟着雍容往出走。
雍容：“你刚才和店员说什么了？”
张熙和：“没说什么呀。”
雍容：“那怎么她看我有种在看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感觉。”
张熙和：“不是吧？”
张熙和：“没说什么啊。”
张熙和：“她就说我有福气，男朋友肯花钱。”
张熙和：“我就澄清了一下，说你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板。”
张熙和：“然后她就说现在人模狗样的人可多了，没人会无缘无故给我花钱，让我小心。”
张熙和：“我就赞同了一下啊。”
张熙和：“就没了。”
雍容：“………………”
张熙和：“我发现咱们公司真的好，虽然没有工资，但是有移动ATM取.款机呀～”
雍容：“………………”
张熙和：“老板你表情怎么不太对劲儿？”
雍容：“以后在外面，不许叫我老板，听见没？”
张熙和：“…………那叫什么？”
雍容：“随便你，不准叫老板，再叫你的移动ATM取.款机没了。”
张熙和：“噢好。那……华哥？”
雍容看了她一眼：“好的不学。”
这么说了一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雍容：“晚饭在这儿吃还是回酒店吃？”
张熙和乖巧：“回酒店吧……好累，先歇一会儿再吃。”
雍容：“嗯。”
商场是直通地铁的，从地铁出口那个门出来，没几步就是酒店。
中间有个下行的扶梯不知是什么原因停了，张熙和似乎是习惯性的往扶梯上走。
雍容：“过来，扶梯停了，走楼梯。”
张熙和：“不，万一走一半儿开了呢。”
雍容：“……………………”
突然觉得好像高估“古人”和“来者”了。
银河十亿年，谁都没法儿跟她比。
以前，论懒，雍容只服自己。
现在……他决定给自己认真地道个歉，不好意思，以前真是太没见过世面了。
雍容看着小姑娘真的要往扶梯上上，伸手把她拎了下来。
雍容：“给我老实点儿。”
张熙和还要说什么。
雍容：“移动ATM取.款机还要不要了？”
张熙和：“我有钱！”
雍容：“那实习证明呢？”
张熙和：“老板你真是的，总拿实习证明压我，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的，我难道会怂吗？”
张熙和：“其实走楼梯也挺好的，减肥。”
雍容：“………………”
或许是实习证明的威压太大，这一路上张熙和无比的听话。
雍容突然觉得，以后还真得换点儿新鲜的了，不然再用实习证明让她听话，跟金和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雍容想来想去，越想越头疼，他发现还真找不出什么能压得住这小姑娘的。
主要是：她有钱，且很有钱。
有句话说得好：有360万，就能实现生存上的自由。如果领导太奇葩，让人工作得不愉快，就可以当面骂领导，因为不怕丢掉饭碗。
这小姑娘的家庭，她自己又纵横股海这么多年，到底多有钱还真是难以估量。
两人回到酒店取了房卡，他们住的那个区域只有这两间房，两人的房间算是对门，中间有一块公共区域，布置得很是雅致。
雍容把张熙和送到房间门口，看她开门进了房，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张熙和真是觉得累惨了，她可能这么多年逛商场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逛吃型姑娘一次的时间长。
读书的时候，她跟舍友们一起出门玩，从来都是进了商场她找个地方坐着玩手机，舍友们去逛，逛够了出来叫上她，换下一个商场，继续这样，无限循环。
其他宿舍的姑娘就笑着说她：“你还不如在寝室玩手机呢。”
可她们宿舍集体活动，就是要无比和谐的叫上她，“欺负”她，乐此不疲。
张熙和躺在床上用手机看股市行情，下午在飞机上，也办法继续关注，只能这会儿补一下了。
她登录自己的股票账户，今京科技果真以当日最低成交价16.88在14:52:29买进去了，随后股价直线拉升，最后涨了四个点收盘。
而昨天进来的游资……
深陷其中，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能大把资金砸进来玩的也都是懂一些的，庄家实力如何，一试便知。于是很守规矩的选了个相对高一些的价位出了货。
她又简单的看了一下盘面，翻阅了一下新的政.策性消息，看看监管层是不是有新的监管政.策，最近市场上的钱是不是又收紧了。
想到昨天乌龙的关了直播间，明后天事情可能会很多很忙，没有空直播了，张熙和考虑着要不要现在上下直播，通知一下，想了想，只打开了直播间后台，修改了一下一句话介绍。
——这两天忙忙忙，应该不会播，直播会在提前群里通知的。
刚关掉直播间后台，张熙和就收到了一条短消息：吃饭么？发送人：老板。
张熙和：吃，老板稍等五分钟。
张熙和回完短信，从床上爬起来，整理整理衣服，跑到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
雍容已经在两人房间之间的公共区域等着了，他倚在窗边打电话。
张熙和见状慢慢地合上门走出来，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也不打扰雍容。
雍容似乎很是专注，并没有发现张熙和已经出来了。
窗外是星星点点的灯火，酒店里的灯斜射下来，把雍容的人影映在了窗子上。
他讲着电话，声音不高。
张熙和突然觉得玩手机没什么意思，就拄着脸看窗外，不知道看了多久。
“外边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迷？”
张熙和听见声音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
雍容有些抱歉：“让你等得久了，饿了吧？想去楼上吃还是出去吃？”
张熙和：“就楼上吧，出去好累。”
雍容笑：“嗯，那就楼上。”
酒店顶层自带旋转餐厅，酒店位置好，楼也高，从顶层旋转餐厅往下看，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旋转餐厅也不是只对内开放，明码标价，有不少小情侣会在旋转餐厅吃晚餐，运气好的，碰上不阴天不雾霾的时候，能看见漫天繁星，这种坐在云端手可摘星辰的感觉还是很浪漫的。不过由于价格高昂，也有不少人望而止步。
这家酒店是自迩投资的协议酒店，自迩投资的员工出差，只要去的城市有这家酒店，都会选择这家。
而协议价也是低得不可思议，自迩投资跟他们谈到了市价的五折，原本高得离谱的价格瞬间变得亲民了许多，还附带许多附加服务，比如旋转餐厅的免费就餐。
金和其实也是有这样的协议酒店的，只不过张熙和这样的实习生是没机会享受协议价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到金和，当初她选择去分公司没留在总部，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金和总部一部分办公区新装修完没有通风，率先搬进去的就是实习生，而且公司内部也没安装除霾设施。真有种开窗通风，就要迎接室外浓重的雾霾，不开窗就要在甲醛中窒息的感觉。
可自迩投资，就连她房间里面都放置了一台空气净化器。
所以良心公司还是有的，以前没遇到就真的只是没遇到，而不是不存在。
她经历了金和，不就遇见自迩了么。
电梯在顶层停下，电梯门一打开，两人就被已经等候在电梯门口的侍应生引了进去。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雍容：“想吃什么？”
张熙和：“老板你点吧，我跟你一样就好。”
雍容点餐，张熙和拿着桌上插的玫瑰花玩。
“嘶——”
一不留神扎了手，她疼得直抽气。
雍容：“这都能扎到？出血了？”
张熙和：“嗯……”
她含着手指吮了吮。
雍容看着她吮着手指眼睛里隐隐有水光的模样，无奈摇摇头，简直要笨死了……
雍容：“还疼吗？”
张熙和摇摇头。
可那表情分明就是疼。
雍容想了想，觉得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不能替她疼，而不能帮她吮手指……
雍容：“………………”
这都是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雍容忙扯回思绪，看菜单点餐，中途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张熙和说，只在最后点好的时候问了她一句：“还有没有要加的？”
张熙和摇着头说“没有”。
侍应生点完餐悄然离开。
旋转餐厅里不知为什么，这天人不多，他们周围更是只有他们一桌。
突然就安静下来，两人突然都有点无所适从。
“懒癌？”
“天呐！真的是你，懒癌！”
张熙和被突如其来的招呼搞得有点懵。
一脸惊喜着跟她打招呼的男士自我介绍着：“我是‘不意’啊。”
张熙和忙起身，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不意，原来是你哦，好巧！”
不意是张熙和200人小群里的一位元老级粉丝，群里也举办过一次北京的线下聚会，不过不意不是北京的，那次也正巧赶上有事没时间来，就错过了。
不意：“这位是？”
张熙和：“这是我老……”
雍容：“同事。”
张熙和：“对，同事。”
不意：“不是在上海吗？怎么突然回北京了？”
张熙和：“跟同事出趟差，来这边办点事儿。”
不意欣喜中也没注意到张熙和说话前后的问题，只是问：“我说你怎么发公告说不直播了，原来在出差。”
张熙和使劲跟不意眨眼，啊啊啊老板还在，不要说直播呀，想说什么我们可以私下说的呀……
不意：“对了你上次直播……”
张熙和急得想拉不意的衣角。
不意留意到张熙和的表情，才恍然明白过来，忙换了话题。
雍容：“没事儿，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她直播也不算什么秘密，我也看她直播。”
张熙和：？？？？？？？
不意：“哈哈是吗，同道中人啊。”
张熙和：“什么直播，你看什么直播了？”
雍容：“有次下雨啊，你披头散发的，说在加油站遇见了个耿直boy，一看就是直男癌重度患者，还说他那种人，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雍容：“噢对了，还说突然发现之前在考场遇见的也是他，说他是个连‘第一只基金叫什么’这种送分题都不会的渣渣，你还愉快地排除了他告诉你的选项，提高了蒙题的正确率。”
张熙和：……………………
不意：“哈哈哈那天的直播我也看了！诶呦窝草那哥们是真逗儿啊！”
雍容：“是挺逗的。”
张熙和捂脸看向窗外……
能麻烦帮我开下窗吗？
都别拦我……我想跳下去……
(https://www.uuubqg.cc/58_58236/415009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