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黄鼠狼的殷勤
古玩交流会实际上就是一场古董拍卖会，拍卖的还都是一些新鲜货，也就是刚地底下上来的东西。
“这不犯法吗？说好的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社会主义呢！”林见拽着付西宁的袖子，一脸正气地抨击着台上拍卖古董的行为。
付西宁慢慢靠近林见，看着他因气愤而染上一丝薄红的脸颊，轻声在林见耳边说道：“他们拍卖的不是所有权，而是租借权。”
两人口鼻间呼出的热气互相纠缠在一起，林见的耳朵几乎能滴出血来。
“你说就说，干嘛离本大师那么近。”他将付西宁的脸推向一边。
付西宁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引得不少人侧目。
徐院长坐在两人身后，叉起一口水果，放入口中。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塞狗粮，真是人生艰难。
“下面，将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套明朝的点翠头面，以青玉为主干，辅之于点翠鸟羽。因为长期处于密闭空间，所以保存良好。最重要的是，其上有唐朝御造府的印记。也就是说这是皇家女眷的头面。”台上的主持人激情澎湃地介绍着拍卖物。
小河和黄大仙同时抬头。
“是这个，就是这个味道，这东西绝对和奔马漆器出自同一个地方！”黄大仙激动地说道。
付西宁和林见闻言，坐直了身子，面容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起拍价，40万，每次加价1万元。”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不少人蠢蠢欲动。
付西宁对林见做了个“放心”的口型，同时第一个举牌。
“45万。”
会场里响起一阵稀稀落落的说话声，没有人举牌。
“45万一次。”
“45万两次”
“45万三次，成交，恭喜付先生。”主持人也显得十分干净利落，平日里煽动人心的营销口号一句都没有出口，便宣布付西宁成了这套头面的得主。
林见眨巴眨巴眼睛，就这样，他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就成交了？电视里那些激动人心，跌宕起伏，霸气侧漏的拍卖场面呢，都是骗人的？
“发什么呆？”那傻乎乎的模样，让付西宁感到一阵好笑。
林见狐疑地看着他，“这些人不是你请来的托吧，拍卖价这么便宜，这好歹是明朝的古董啊，还是皇室的。”
付西宁真服了他的小脑袋瓜了。
“这场拍卖会拍卖的是物品的使用权，五年到三十年不等，期间物品由买家保管，维护和相关费用由买家支出，当然租赁期间，物品产生的经济效益，也有买家享有。租赁期到，便再次交还国家。”
至于为何无人和他争抢，他付西宁第一次来交流会，这些人怎么会让他扫兴而归，他们巴不得付西宁尝到其中的甜头，多参与他们的活动。见面三分情，付家的情可比古董值钱多了。
不过这些话就没有必要对林见讲了。
林见皱着眉头思忖好久，道：“这不是请了个祖宗回去？就像娶老婆，你供她穿供她住，时间到了还得还给人家，多亏啊！”
付西宁一愣，竟无言以对。
“你说的对，是他们太笨了。”
黄大仙看他们两个自顾自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急得跳脚。
“哎哟，两个祖宗哎。我们是来救人的！注意时间！”
林见自知理亏，在嘴巴前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废话了。
付西宁站起来，“我们去看看我们买到的拍品吧。”
一行三人加一只黄鼠狼一个纸人，向拍卖会后台走去。
“四十五万？！怎么会是四十五万呢！上一次那个奔马漆器都买了六十万，这回可是皇室女眷的头面，怎么会是四十五万！”后台传来一个年轻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林见看了一眼痛心疾首的徐院长，眼神中传达出“没想到老徐你这么有钱”的赞叹。徐院长只感觉吐了一口老血出来，忍住！他要坚强！
“哎呀，仲少啊，这回拍下头面的是付家那位，他是头一次来，那些个人精谁会跟他抢啊。”
“付家？付东坤的孙子？”那位被称为仲少的声音小了下来，
付东坤，这是一个贯穿华夏近现代史的伟大人物，饶是仲杨这种二混子，听到这个名字，都不敢多说两句。
付西宁身后的，除了徐院长，一人一鼠一纸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付西宁。林见听张涵提过一嘴，说付家在华夏举足轻重，但没想到是这个重法，付东坤啊！
“付公子，你真的不缺一个黄大仙吗？我不要供奉，你只要让我在付家的角落里占一点点地方就行了，我的金身就巴掌大，真的！”黄鼠狼在付西宁怀里直起身子，前爪紧紧攥住付西宁的衣领，不停地眨着他的绿豆眼。
黄鼠狼算盘打的啪啪响，这付家虽比不上封建时期的皇室，但是凭付家的在华夏的威望，必然有国运庇护，他如果能占付家占一点点位置，说不定国运也能庇佑他一丁点。他黄家走的本就是香火成神的路子，当国师是每个黄大仙的梦想！
付西宁眉头微皱，他明显感觉到黄舒前后的态度变化，若说车里只是可有可无的调笑，那现在这只黄鼠狼可谓说有一种志在必得死缠烂打的心思了。
付家对这些精怪意味着什么，这跟他身上的变化有关吗？还有……这只黄鼠狼为什么不怕他？明明那些鬼怪，包括那个叫小河的纸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你不要脸，蹭气运也轮不上你啊！”
“啊！你们道家又不指望气运香火，跟我抢什么！”黄舒恶狠狠地盯着林见，好像他再说一句，就要跳起来划花他的脸。
“你们黄家多的是黄大仙，你连符箓都画不好，有脸进付家吗？”
“干嘛没脸，干嘛没脸，这是我的机缘，只要付西宁同意，我就是近百年来，最接近国师位置的黄大仙，哈哈哈哈哈！”想象这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堂兄弟震惊崇拜的目光，黄舒再次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缘！
几个人的说话声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拍卖会复杂人和仲杨从门里走出来，看到付西宁皆是一愣。
“付公子，您怎么过来了，您的点翠头面就在里面，由专家亲自装箱后，会送到府上。”负责人是徐主席的侄子，与付西宁也打过几次照面。
林见拽了拽付西宁的衣袖，他能感觉到，那个叫仲杨身上的邪气，比头面上只重不轻。
付西宁将手附在林见手上，那种热流通过手掌的感觉让他有些痴迷，给了林见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笑着上前。
“上次我外公来林城的时候，在徐院长办公室看到一个奔马漆器，十分喜欢。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我今天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仲杨，“听说这奔马漆器和点翠头面都是仲公子您的拍品。”
仲杨忙摆摆手，“我算什么公子啊，我就是从我爸那里扣点东西来换点钱潇洒。”
付西宁微微眯了眼，“是吗？那令尊那里是不是有更好的货，我外公的七十大寿快到了，老人家没别的喜好……”
付西宁话还没有说完，仲杨就激动起来。
“有有有，我家老头那里还有很多大件的，比这些好多了，只是那些现言，我不好偷拿。”仲杨一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尴尬地笑笑。
他也是脸皮厚，尴尬不过两秒，便一脸殷切地看着付西宁。如果能搭上付西宁，看老头子还说不说他游手好闲，不误正事！
付西宁温和一笑，在仲杨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其想要的话。
“哦。是吗？那是否有空引见一下令尊？”
仲杨猛地跳了起来，“有有有，空空空，我家老头空着呢，付公子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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