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苏缜缜又羞又恼,脸颊绯红还要强装厉色:“放开我。”
陆白羽看着小猫儿在怀里扑腾,明明又惊又羞,还偏偏要亮出爪子来装凶狠,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捏一番,着实有点舍不得放手。
陆白羽回头虚看了一眼,低声道:“别乱动,有人来了。”
苏缜缜吓得一缩,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猫在他怀里,气息都不敢出,恨不得缩成一个球,被他胸膛挡得严严实实的好。
看她乖乖贴在怀里,陆白羽眼尾眉梢都带了笑。
停了一阵,苏缜缜没听到什么动静,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澄澈清明:“走了吗?”
陆白羽放她下了地:“走了。”
苏缜缜往他身后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刚刚到底真的来人了吗?
陆白羽捡起地上的书,放到不远处的石桌上。
苏缜缜跟着走了过去,看到封面上写着“行军记录”,不禁好奇:“这是谁写的?”
“我父亲。”陆白羽听她提及此书,顺势把书递给了她,“曾驻守西南边境,你可曾听说过?”
“没有。”苏缜缜摇头,翻看了起来,上面琐碎地记载着每日气候、行军路线、所遇敌情等等,阅之好似跟随军队而行,所闻所见皆如身临其境,比之先生所讲的兵法战略,更真实更细腻详尽,不禁看入迷了去。
陆白羽观她神色不似有假,应是不知父亲身份,可父亲既赠了她小木剑,甚至还向她传授过几招陆家军的招数,为何没有告知她真实身份?
是来不及讲,还是说,这个身份说出来易招来其他变故?
苏缜缜连翻了几页,看到兴奋处,想指给陆白羽看,抬眸却见他对着这本书频频蹙眉,想来自己这么大咧咧地直接看别人的书,有些不大礼貌。
苏缜缜轻轻合上书,双手规规矩矩地把书放到了石桌上,将卷起的封面展平,讪讪笑道:“看着挺有意思。”
陆白羽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见她笑得歉意,抓起书塞到她手里:“喜欢就拿去看。”
苏缜缜惊喜不已,却又故作矜持推脱了一番:“这,不大好吧?毕竟你父亲留给你的书。”
“哦。”陆白羽挑眉,“那算了。”
陆白羽一只手抓到了书的一角,苏缜缜眼睁睁看着他要把书拿走,两只手抓着不舍得放。
陆白羽轻轻一提:“嗯?”
苏缜缜哭丧着脸,抓着书不撒手,眼里尽是哀求:“你就……你就不再让让吗?”
陆白羽绷住笑,拉平了唇角,把苏缜缜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书,不大好吧?”
苏缜缜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您父亲流传于世的,我们理应将其发扬光大,才能对得起他老人家不是吗?”
陆白羽松开了手,转过身,笑意爬上眼角:“言之有理,你拿去看吧,看完记得还我。”
苏缜缜喜滋滋地把书页展平,收到了怀里。
定国府门口的守卫王三,急急地往这边跑,苏缜缜见有人过来,忙往桌子底下藏。
陆白羽见她藏得着急,朝王三喊道:“别过来,站那里回话。”
王三只得远远站定,抱拳回道:“爷,门口有个小厮闹着要进来寻人。”
“赶走便是。”
若是一般的小厮,王三直接就赶走了,哪会上赶着来讨国公爷的嫌,只因这小厮他曾见过的。
“正是上次来咱府里那位苏姑娘的小厮。”
陆白羽回头看去,苏缜缜听得王三说林草在门外闹,从桌子低下探出半颗头来,正对上陆白羽的眼眸。
苏缜缜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口型说着“我的人”。
陆白羽会意,转身时敛了笑,朝王三道:“赶走!”
“是。”王三领命走了。
苏缜缜巴巴地看着王三走远,抱膝坐在桌子底下不出来,她今日出门穿了一件碧青色男装,上面压着金线,绣着团云图案,活脱脱一个富贵公子,缩在石桌地下不出来,一个受了委屈的富贵公子。
陆白羽弯下腰看她:“怎么不出来?”
苏缜缜不大乐意:“我说了是我的人,你还赶他走。”
“哦。”陆白羽笑道,“我刚看错了。”
他犹记得这个小厮,上次一进门一双眼睛就黏在苏缜缜身上,她有任何小伤,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站在一块,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苏缜缜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罢,反正林草等不到自己也不会走远,她说起了今日来的另外一个目的:“我想去看看苏幕影。”
“现在去不得。”
“为何?”
“周玦的人还在附近盯着,你若去了是自投罗网。”
苏缜缜担忧弟弟的安全,上前一步问道:“那怎么办?他还出得来吗?”
身旁人离得近了,陆白羽眉眼舒展,头不自觉朝她歪了过去:“我看他住得挺舒心,也不大爱出门,每日就在房里写写画画。”
苏缜缜蹙眉:“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让他回家才是。”
“嗯,待姓周的人撤了,我来想办法。”
周玦派去的人,在石子巷的院子外盯了好长一段日子,没什么异常,除了丁筵会时不时地来往定国府和石子巷,旁的进出的都是些采买的下人。
周玦端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唇:“撤了吧,不必盯了。”
待人离去,周玦侧身吩咐道:“更衣,去东宫。”
周玦是东宫幕僚,太子念及他身体不好,不易来回奔波,多次请他留宿,他都不肯,每日不论谈到多晚,必要回家,次日一早再去。
周玦入东宫寻太子,太子正在书房,听得通传,迎到了书房门口,将人接了进来。
“不是让你休息两日吗,怎么又来了?”
周玦入门行礼,太子免了他的礼,请他落了座。
侍女上了茶,太子抬手让下人全部退了出去,周玦这才开口道:“前些日子苏家女被人抢亲,在下带人追到了一处院子,殿下可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说起这事,太子便替周玦不值,岁数不小了,好不容易谈成了的亲事,偏生被人抢了去。为此太子发了不小的怒火,给周玦足够的人马,让他去追踪,追到最后,竟追到了定国公的院子,搜了一圈,人没搜到,把定国公给得罪了。
得罪了那个纨绔,也不是什么大事,届时真闹到了父皇面前,他也不是完全没占理,太子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周玦将这些日子在那别院盯梢的情况,报给了太子。
太子听得一头雾水,那院子平日里都是些下人进出,又不与旁人打交道,为何需要周玦特意来走一趟。
“有何不妥?”太子问道。
“没什么不妥,便是不妥之处。”周玦道,“进出的都是规规矩矩的下人,很正常,丁筵是定国公的贴身随从,多次往返定国府,听之似乎也正常。”
太子倾身,听得认真:“丁筵有问题?”
周玦点头:“他既是贴身随从,去定国府正常,可反过来想,他为何要频频去那间别院呢?”
太子缓缓端起茶碗,思索半响:“你上次进去搜,真没有什么异常?”
上次搜那间院子,在周玦看来,唯一的异常便是那日在书房里的书童,那书童皮肤白皙透净,虽是低着头,但无半点唯唯诺诺下人的样子,抬头时的那个眼神,是新奇,而不是害怕。
周玦起初想,以陆白羽那般纨绔,或许是偷偷在别院藏了个娈童供他享乐,可暗中盯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来过一次,若真的是新圈养的娈童,他能忍得住这么长时间不碰?
若不是,那他如此做是为何。
周玦几乎可以肯定是他抢了苏缜缜,可既没有藏在别院,苏家也没有再去寻人,那苏缜缜到底去了哪里。
这桩桩件件,做得缜密周祥,不由得他起疑,定国公果真如传言那般不学无术吗?
许多事情周玦暂未想通,便没打算向太子提及,只是摇头道:“没有。”
“那院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值得丁筵来回地跑。”太子喃喃道。
“我现在担心另一件事。”周玦手掌团起拳放在膝上,侧身向太子道,“定国公这‘第一纨绔’的名号,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你是说……”太子蓦然一惊,“他,有可能是装的?”
“眼下只是怀疑,并无实际证据,殿下请细想想,他在十二岁之前,聪慧灵透异于常人,满京城无人不知,当时他是静王伴读,在宫里侍读的情形,您应该比我清楚。”
太子放下茶碗,缓缓点头:“那时,太傅时常称赞于他,他才十二岁的年纪,就能写得一篇好策论,连父皇看了都赞不绝口,尤其是那篇武将论,提及武将当以传承为先,汇纳经验为基,教学相辅,方能坚如堡垒,固守边境,父皇看了大受启发,才兴建了宣武院,重点培育武将。”
周玦接道:“这八年来,他一日日堕落至此,就没人起疑吗?”
太子回想着,一切都太自然了,他先是认识了一两个狐朋狗友,带着他出入一些风花雪月地场所,他尝到了甜头,便频频流连于各处玩乐地,逐渐荒废了学业。
长公主打过骂过,皆改不了他恶习,老定国公去世后,长公主忍无可忍,搬出了定国府,住回了公主府。
这些年,旁观者看好戏的人多,真正思及内因的却少。
“若是装的,真可谓居心叵测。”
太子的眼神变得阴冷,他曾想过,以陆白羽之才,可做国之栋梁,只可惜小时了了,大而荒废了。但若一切皆是假象,他隐于纨绔皮囊之下,暗自筹谋着,不论他筹谋的是什么,都是潜在的威胁。
周玦道:“一切暂只是猜测,须得在下亲去观察一番。”
太子点头,周玦去他是放心的,眼下得找个自然的借口,可以周玦送到他身边,而不被人起疑。
周玦早已考虑好了一切,只需太子点头,周玦起身行礼:“在下想谋个宣武院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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